16、更

江故也不知道徐安伤的到底严不严重,想到是被孙氏打伤的,而且又摔了下来,那应该挺严重的,于是沉思了一会儿后就跟那老大夫说了句:

“人是被打伤的,而且又被摔了,”

说完之后江故又仔细想了想,随即又加了一句:“是个男子,反正伤的挺严重的,麻烦您尽量抓好一点儿的药,”

那老大夫看了眼江故,一脸我知道是个男子的模样,而后一边找药,一边摇着头说道:

“年轻人啊,对自己的夫郎好一点儿吧,不要动不动就打骂的,男子儿家要是被摔坏了怎么办?”

她从医多年,实在是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能劝一劝就劝一劝吧,

江故一脸的麻:她看起来就真的那么像是一个不着调的人吗?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脸愣的样子,那老大夫就知道没听进去,于是又叹着气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下一位,看着江故的背影摇着头说了一句:

“唉,这般俊秀的年轻人,怎么就是这么个性子那?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江故已经彻底麻了,得了,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只想拎着药赶紧回家,

第二日,江故特意比以往起的更早了些,为了以防万一她夫郎躲着她,她打算早早去守着,

江故找了块石头,揽起下摆随意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的包裹,越想越得意,

就算是躲着她又怎么样,她还是有法子逮到他,

江故笑得一脸狗,你再怎么躲每日也得去打猪草吧?

所以也就只能在每日清晨早一点出来,那她只要更早一点,然后守着不就好了吗?

至于说,你不要,那也好办啊,我塞给你就走,看你还怎么办?

江故揪了揪包裹上系着的绳子,确保怎么扔都不会散开后,抬眼瞥了瞥远处,没看见人出现,又低头懒懒地靠在那儿等人出现,

她不急,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等了一会儿,徐安从另一头走来了,看见人出现,江故立马就站了起来,

在看到她夫郎从那一头走来看见自己有明显一瞬的怔愣的时候,

江故是一脸的得意:傻了吧,还想躲着我?你傻我可不傻,

徐安看见前面站着的女子,确实是有些愣,他今天是特地起了个大早,就是想着躲开眼前的人,

可没想到他起的这般早,还是遇到了这人,

待看清眼前人的动作后徐安更愣了,那人分明就是在等自己。

等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现,徐安就立刻摇头,

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那?怎么可能?

那人就是刚好起了个早,随后在这里休息而已,

找到理由后,徐安刚刚有些闪的眸子忽然就安定了下来,而后头木着一张脸,加快脚下的步子打算赶紧离开,

徐安本就加快了脚步,在经过江故的时候,明显又更快了几分,

江故看着眼前的人看见自己后就恨不得飞走的样子有些无奈,于是立马上前拦住了徐安,缓缓说道:

“你等一等,我有东西要给你,是我爹让我给你的,”

江故有些麻,明明是她昨天连牛车都没坐,赶了半天的路,才买到的药,可此刻却要说是她爹的意思,

唉,她更愁了,本来她在她夫郎心里的位置就很感人,这样一来,恐怕她永远也比不过那篓子猪草和她爹了,

可要是不这样说的话,她家夫郎是一定不会收的,

不行不行,江故飞快地摇了摇头,就算是现在不说,那之后也一定要告诉她夫郎实情,她这么好,怎么能不让她夫郎知道?

看见眼前的人突然拦在了自己身前,徐安就那样傻傻地愣在了那儿,

等听清江故的话后,徐安的眸子闪了闪,而后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麻烦告诉江叔就说我知道他的好意了,但我不能要,”

而后错开江故就要离开,江故看着她夫郎低着头看也不看自己的样子,更心塞了,

不不不,她改变主意了,就算是不能说买药是她的主意,但她也要让她夫郎知道是她买的,

于是江故又拦在了徐安面前,徐安看见眼前的人又一次挡在了自己面前,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正要问江故原因,江故却提前一步说道:

“这里面的是一些伤药,你要是不用,家里也用不着,左右都得丢了,而且这还是我昨日特意去镇子上买的,”

怕她夫郎忽略重点,江故还特意加重了“我昨日特意”这几个字,

江故有些狗,要是她不特意加重语气的话,她还真的觉得她夫郎会自动忽略后一句话,

说完,也不管徐安的反应,江故立马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徐安,几个大跨步就赶忙离开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徐安反应过来,却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江故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她自然也想步履从容地从她夫郎眼前走过,给她夫郎留一个好印象,可是条件不允许啊,

她今日的目的是送药,要是再慢一点,她怕那团东西又会被塞回来,要是被塞回来,那她昨天跑去镇子上买药有什么意义?

而且说句实话,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在她夫郎面前确实就跟一篓子猪草差不多,所以她有面子这东西吗?

江故蹿出去一大段距离,确定她家夫郎不能立马追上来,于是回头看了眼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徐安,笑的一脸灿烂:

“你要是想将东西送回来,那就送吧,反正家里也用不着,你送回来我就丢了,”

看着远处的人对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徐安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昨日的那种酥麻感又来了,只不过昨日是在手臂,今天他却觉得他的心开始一阵阵地酥软了起来,

不知怎得,徐安突然又想起之前他掉进坑里砸在那人身上的场景,脸上觉得有些烧,

随即徐安忽然就觉得有些慌乱,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避开了江故那双笑得很是温柔的眸子,

江故看见徐安忽然低头,笑得更灿烂了,嘿,她就知道她这张脸生的好看,你看,她夫郎不就不好意思了吗?

不过真是不容易啊,她家夫郎终于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她了,江故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之前原来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她的夫郎压根就没好好看过她,

这样一想,江故忽然觉得她又行了,不就是她爹和一篓子猪草吗?她又怎么会比不过?

徐安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手里的包裹,那个人还真是和江叔一样温柔啊,笑起来更好看了,

可没过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徐安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蔓延,脸色陡地一变,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而后垂眸定定地对着手里的包裹看了好久,眼里满是犹豫,但最后还是将那个包裹塞在了背篓的最下面,

就这一次,就最后一次,

徐安满脸的苦涩,缓缓将背篓背了起来,今后他会离得远远地,

把药顺利地送出去之后,江故心情很好,悠悠地往家里晃,

虽说之前她也很想有挣更多的银子,然后瘫的舒服一点,但自从有了赵掌柜可以忽悠之后,她就没那么积极了,

本来她觉得这样也挺好,但看着她夫郎随时都要散架的模样,她就突然觉得瘫着也没那么香了,挣钱的欲望越发地强烈。

她得攒钱,攒很多钱,而且是越早越好,江故圈了圈手指,看来今后不能再只忽悠赵掌柜一个人了,还得继续找其他的人。

—————

徐安特意将江故给的药塞在了背篓里,因为他怕他小叔看见。

由于今日起的早,因此他回来的时候孙氏还没起来,

虽说他早已料到他小叔还没起床,但真的看见院子里空无一人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他怕他小叔会突然出来,因此就先没有去给猪喂草,而是先往周围瞥了一眼,待确定院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将篓子里的那个包裹掏了出来,而后踹在了怀里,随即立马往他住的那个小棚子里走去,

本来他是想背着篓子去棚子里,但又怕他小叔会以为他背篓子进棚子是在偷偷藏什么东西,因此就只好放弃了。

徐安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将包裹取出来,而后掀开那块摆在地上的板子,扒了扒,将东西塞了进去,随即赶忙将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而后松了一口气,

从棚子里走了出来,他就赶忙去取背篓去喂猪,他得赶紧把活干完了,这样一来小叔就更不可能怀疑了。

他不能不小心些,小叔一直防着他,经常会去他的那间小棚子里搜罗,就怕他偷偷藏什么东西,

自从藏起来的馒头被小叔拿走又被打了一顿之后他就长了个心思,把东西藏在了床板下,

因为那块木板有些重,小叔嫌费劲,才不会将床板掀开,而且小叔一直觉得棚子里脏,所以就更没有可能往地底下看。

所以藏在这儿是最安全的,等晚上小叔睡了之后,他再把包裹拿出来上药,这样就更不可能被小叔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