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赌债还清

一转眼?过?去?了十?日,

这?期间云景姨母姨父那一家人寻医寻遍了整个镇,路上看见他们俩时,那样子简直惨不忍睹,红一块紫一块的并?不光彩。

众人也皆是指指点点,两人脸上挂不住便去?了隔壁镇,也得亏他们运气好,真叫他们碰上一个游医。饶是如此,两人身上还中了好几种毒,一一化解也是不易的。

对于这?一切,迟关暮却?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不过?是小施惩戒罢了,功德点扣了便扣了,总不能让云景身上的所受的伤就当做从未发生过?吧?

林家那边更是鸡飞狗跳,林家大女?儿的正夫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好几次与那妾室在大街上大打?手,最开始是妻主林大颜面无光,最后还惹得公公婆婆唾弃他不知礼数。

正夫由于有身孕在身林家还是对他忍让了几分。

她回过?神来。

这?几日积攒了三十?功德,救治的人数也上升到了二十?五人。

其中,救治的标准也是不低的,只有达到一定的病情才算做救治机会?,类似于普通的感冒、发烧一类的不病情则不算0001规则下的救治。

迟关暮从一旁拿?布包来,随后打开仔细清点了银子。

不错,钱已经攒够了,不过?离那牛姐的期限也是近了,今日便去?将银子还上吧。

牛姐一般在东市附近活动?,她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估摸着时间,趁着早上时候还早病人不多?,赶紧去?一趟便回。

收拾东西之际,一股香味传来,于这?闹市之中独辟?一条幽径向她而?来。

她不禁抬起头往香味源头看去?。

本是之前她买来给云景用来保温所用的食盒,此时正被他紧紧的抓在手上。他眼?眸清亮,抬手擦汗之余,走路小心翼翼的,生怕这?食盒的饭菜泼洒?来。

这?是他?三次送来了。

不是没有劝说过?,而?是劝不动?,每次劝完都会?看到他乖乖的点头了,结?待会?他又送了过?来。

云景宝贝的将食盒递到她的面前,迟关暮无奈的笑了笑,只好接过?。

等吃完,她想着找李大娘替自己照看下摊位,却?发现她似乎早早收摊回去?了。

犹豫片刻,她看向云景。

“云景,我?去?有点事,你先替我?看着这?摊位吧”

云景点了点头。

迟关暮见状便也放心的提着小木箱离开了。

云景看着空空地食盒,嘴角轻牵着。

只是妻主离开的时间有些久,他坐在这?等了半个时辰她都没回来。

不过?,他也不急便是了。

他的目光落在摊位上的件件物什之上。

针灸、被包好的药粉、还有黄纸和毛笔。

他偷偷的看向那黄纸,上面写着几个他还尚未识得的字。虽?不认识,但那笔风是熟悉的。

毕竟那些夜里妻主教他识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迟关暮人呢?”

云景抬头,说这?话的是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裳的男子,他的眼?睛红红的,却?生了一副美人相,比很多?男子都要好看上许多?。

他身后还跟了个小厮,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立马跳了起来指着他这?边朝那男子说着什么。

绿衣裳的男子立刻朝他走了过?来。

“这?摊子是迟关暮的对吧?”男子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又带着娇柔,话语里的语气却?是不善的。

一旁的小厮打量他一番说道:“谢公子,位置没打听错儿,就是这?!这?位……说不定是迟关暮家里那哑巴夫郎。”

谢泽的脸色瞬间转冷,盯着云景的脸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就是她那夫郎?我?本以为?她没得到我?便会?清楚自己与我?的落差,可她居?去?陷害月离,害得她前些日子被发配去?了边疆,你可知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云景听了这?话,盯着他这?姣好的面容,知道拥有这?般的相貌的男子女?子会?喜欢也是正常。

原来那个人会?喜欢,可若是她也喜欢上这?个男子,他该怎么办?

一想到妻主未来会?对别的男子动?心,不知怎的,他的心头苦涩非常。

心乱如麻之余,对此人心生抗拒。

小厮见云景没有理会?他们,立刻说道:“我?们公子问你话呢,都说哑巴还会?比划两下,怎么故意给我?公子脸色看啊?”

谢泽冷哼一声:“我?今日来就是告诉她,她就算再怎么作妖我?都不会?对她动?心!”

“这?样不太好吧?”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你们就这?样欺负一个男子说?去?也不好听。”

“谁欺负他了?明明是我?们公子被晾在一边!”

云景望向那个女?子,那张脸对他来说很是陌生。

女?子的身后还有个男子,见他望来,冲他淡淡地笑了笑。

旁边好些人也是知道情况的,纷纷劝说着让谢泽两人不要为?难云景。

谢泽被落了面子很不好受,他堂堂一个公子居?因为?一个哑巴被人这?样说。

小厮也是气急败坏:“你们这?些平民在这?乱说什么!”

为?了维护形象,谢泽拦住小厮:“好了,对不住,这?事确实是我?唐突了,我?们改日等正主在这?后再来。”

这?话他说的歉意满满,也挑不?什么错来。众人见他这?态度还挺好,便也没说什么了。

等谢泽两人离开后,女?子看向云景:“我?叫高缘,这?是我?夫郎半枝。我?们以前是邻居记得吗?”

云景摇了摇头。

“你妻主人呢?”她接着问道。

云景还是摇了摇头,他垂下脑袋,不知如何与这?两人交流。

高缘觉着有些尴尬正准备说些场面话离开时,她的夫郎叫住了她。

“妻主。”

“怎么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陪他到妻主回来吧。”

高缘看了他一会?,随后笑了笑:“都依你。”

半枝走到他的面前:“愿意和我?说说话么?”

云景有些不自在的离他远了些,随后才缓缓点头。高缘就站在一旁,看向别处,也不打扰他俩的相处。

云景的睫毛颤了颤,随后那双眼?看向了半枝。

“我?之前就注意到你了。”半枝的面色淡淡,语气却?是极为?轻缓的,“就在你嫁给你妻主的那天。”

那日,稀疏几声鞭炮声,狭小的破旧的轿子里露?一片红色。

别说宾客了,这?巷子也就他和他妻主恰好看到这?一幕。

便是镇上最寒碜的女?子家里娶夫也没这?般凄惨的。

半枝回过?神来:“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他顿了顿,回头看向高缘,对视过?后才慢慢说道:“若是你过?得不好,就同我?妻主说,我?们会?帮你。”

云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

妻主她……现在待自己很好,好到他害怕这?是一场梦。

他摇了摇头,伸?指头在地上缓缓地写着。

这?可难为?了半枝,他回头望向妻主:“妻主,你识字吗?”

见妻主也摇头,他只好无奈说道:“我?和妻主都不识字,你写了我?们也看不懂。但你还是记着,要是受了委屈,可以来找我?。”

云景写字的动?作慢慢的停下来。他此时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是对他抱有善意的。

她们,是妻主的朋友吧?

但凡与她挂钩的人或物,于他而?言都是美好的。可他很少感受到别人的善意,此时很不自在。

……

东市这?边比西市那边要更乱一些,人也更多?一些。

前头迎路走来几个正搬着杂物的女?子,周围还有不少大声交谈的人。

迟关暮往前又走了一段。

终于,在路的尽头看到了牛姐,她正指挥着她的手下搬着东西。

见她来了,便走了过?来。

“可是凑够了?”

迟关暮点了点头:“凑够了。”

说着,她将那布包拿了?来,那里面是她数好的银子,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两。

牛姐接过?点了点,随后掏?一张借条,先是给她看了看,便直接撕了:“行了,你走吧。”她转身欲走,却?还是顿住脚步,“行啊,这?么多?居?给你还上了。”

一个女?子跑向牛姐:“姐,我?要去?参军!”

牛姐努了努嘴,没好气道:“参什么军,姐又不是养不起你。再说,参军有什么好,军营里的日子过?得又苦又累,还没有男人给你消遣,去?了也只是受罪!”

女?子有些失落:“姐,可女?皇在各地都挂了告示,邻国正在进犯,我?等儿郎在这?干坐着,岂不是无用的很!”

“无用什么!我?们老?百姓过?好自己的就行了!”

女?子瘪了瘪嘴,不情愿的喊道:“姐……”

迟关暮默默地听着,她所在的这?个国家叫做初嘉,邻国叫大若。初嘉国领土宽阔,人口众多?,在女?皇的治理下井井有条,现在虽不是鼎盛时期,兵力也是不可小觑。大若国以游牧民族为?主,以骁勇善战著称,只是技术相对初嘉国要落后些,粮食紧缺,故打起初嘉国肥沃土地的主意。

在她没来之前,两国仍处于紧张的对峙期间,没想到现在居?要打仗了。

回去?的路上,路边?现几个小少年,正拿着糖葫芦吃的正欢。

云景给自己做饭也是辛苦的,不如自己给他买一串回去??

更何况,他从前还过?得那般不好……这?点甜若是能稍稍治愈就好了。

想了想,迟关暮还是没有犹豫,直接买了一串回去?。她握着那串柄,这?几日,辛苦他了。

快到摊子之时,远远便看到有两人站在云景旁边,正同他说着什么。

“回来了?你夫郎刚才可叫人欺负了去?,身为?妻主怎么能不在他身旁?”

迟关暮走近,皱着眉:“这?话什么意思?”

高缘继续说道:“那是你之前喜欢的男子?我?倒觉得没有你现在这?夫郎好。”

“你是说谢泽?”迟关暮心一沉,“他说什么了?”

高缘看了一眼?云景,却?是不愿多?说:“你问你的夫郎吧。”

说着,她就喊上半枝同她一起离开了。

临走之际,半枝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迟关暮对这?情况也就愈加模糊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