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绵不绝的山脉，高耸入云的阔叶林，正值夏日的雨季，伴随着野兽嘶吼声，瀑布飞溅的水声带来勃勃生机。

而位于高大瀑布所在的半山腰，一个颀长的身影正攀岩在布满苔藓湿滑的岩石中挪动着。

此人正是修为尽失的洛九渊。

他的目标是距离此刻的他不过一尺距离的一株野山参。

终于，在踏上一个好不容易找到的落脚石之后，洛九渊一把抓住了那株野山参，也就是这个时候，脚下的石头因为外力动了动。

完蛋。

最后伴随着砰的一声，洛九渊一脸无语的掉入瀑布下方的潭水中。

半晌之后，拿着野山参捂着胳膊的洛九渊从潭水边缘走了出来。

而随着湿漉漉的他上岸，洛九渊身后的潭水中缓缓浮出一只三米长巨蟒的尸体。

洛九渊胳膊上也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水顺着他身上的潭水缓缓滴落在地上，暗红色的血腥味顺着山风传了出去。

洛九渊捏了捏那株野山参，随即就在根部发现了一个小洞，随着洛九渊的动作，这株山参瞬间干瘪了下去，竟是早已被蛀空，但到底是三百年药力的山参，还保留了个华而不实的表面，连他都骗了过去。

意外么。

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毕竟比这不知道倒霉多少倍的事情，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千五百年间，已经遇到无数次了。

换句话说，已经麻木了。

凑合着过吧，还能自杀重来咋地。

他也曾经在气急败坏的时候向老天抱怨过，虽说修士是逆天而行，但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啊。

只是没想到曾经的抱怨之言竟是真的，洛九渊不知道普通人的气运值如何，但总不会负一百这么夸张。

但是没关系，很快他就会摆脱负值的气运值，走上飞升之路，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想到送上门来的那个小徒弟萧慕寒，心情极好的洛九渊将野山参的空壳包好扔进了竹筐里，这灵气尽失的山参对他来说毫无作用，但对于萧慕寒来说倒是正好合适。

现在还是把蛇胆烤了。

这只育灵境妖兽的蛇胆比人参疗效更好。

还是直接找妖兽吧。

……

清晨，伴随着一股中药味，萧慕寒从木塌上醒来，还没下床，就见到趴伏在地上的白虎正在舔毛，见到萧慕寒起床了，立刻立起了脖子。

萧慕寒穿了外衣走了出去。

夏季天亮的早，阳光已经很烈了。出了房间，萧慕寒就见到洛九渊在小院里熬药。

“师尊。”还带着孩童软糯的声音响起，洛九渊抬眼，就见到萧慕寒乖顺的站在他面前。

“醒了么，醒了就喝药吧。”见此，洛九渊点头，指了指火炉上还热着的汤药。

将热气腾腾的汤药倒入碗中，萧慕寒看着药罐里黑色的药渣，顿了顿。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那一日师尊回来时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

背着竹筐的师尊，不仅衣衫破烂，更严重的是他胳膊上还在不断渗出血的伤口，充作绷带的衣衫甚至早已被鲜血打湿。

萧慕寒接过竹筐的时候特意多瞧了一眼，竹筐内药材不过几种，都是这几天他每日喝下的。其中最贵重的是一株人形的山参，萧慕寒曾经听大母身边头等丫鬟说起过，山参年岁越久越具灵性越是像人，在祖父大寿时，大母送上的可是价格万金的百年灵参。

而师尊采回来的这一根人参，比之当日瞧见的百年灵参也不遑多让了。

这样的东西，给他……真的可以吗。

其实有一件事连洛九渊都不知晓，当日方鸿熙等人遇上洛九渊的时候，在白虎肚子底下，萧慕寒其实是半醒着的。

在听到方鸿熙询问师尊是否知道他的下落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师尊竟然会保护他。

萧慕寒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