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使仆(修)
算你小子识相。顾严问:“想起来?没有?”
“嗯。”唐励尧点点头。
顾缠从乍惊之下逐渐平静下来?,松开捂着脸的手,慢慢仰起头。
天?花板上凸起来?的浮雕脸孔早已消失。
她想站起身,不?知低血糖还是怎么回事?,头有些晕。
唐励尧扶一下她的手臂,隔着厚厚的小棉袄,这总没问题吧?
“刚才?是……”她的疑问尚未说完,眼睛倏地睁大,只见顾严背后的墙壁慢慢凸起,越凸越夸张,直到整个脑袋脱离墙体。
顾缠对危险的嗅觉总是十分敏感,她本以为会看到一颗头飞出来?,没想到竟是连带着身体一起的。
终于,“它?”完完整整的脱离墙体,站在客厅里,是个美丽的女人模样。
顾缠见顾严和?唐励尧都表现的十分镇定,便没那么怕了?。
仔细回忆起来?,从前她住在这栋楼里时,有一次午睡醒来?曾在天?花板上见过这张脸。
当时还觉得是自己?睡迷糊了?眼睛花。
她看向顾严,漂亮的瞳孔里充满好奇:“哥,我还在这里的时候,它?就在么?”
问完立刻后悔,因?为顾严的脸色不?大好看。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要发?怒痛骂她的前兆。
她有点儿慌,琢磨着自己?问错什么了?。
顾严心?底的火气噌噌往上窜,恨不?得给她一巴掌,质问她:你就只关?心?这个问题?
那张脸你认识吗你操什么心??
听完家里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对外婆有什么想法??对爸妈有什么想法??对你的“油桶”又有什么想法??
你一点儿不?担心?等“油”向你倾斜之后,你会变的比薛丁香薛仪婷更可怕吗?!
再不?济,你哥为你保存油桶这么多年,为你操碎心?,就不?能先说一声辛苦了??
顾缠和?唐励尧凑在一起读封邮件时,顾严全部心?思都放在观察顾缠的情?绪状态上。
他害怕,怕顾缠得知这一切之后承受不?住,会出现一些他无法?预料的后果。
甚至开始喝酒,提前压制“油”的邪性。
不?曾想完全是他多虑了?,除了?迷惑,她像个傻子似的没有任何额外反应。
都不?如瞧见天?花板上那张怪脸更能刺激她的情?绪!
他这一口郁气还憋在心?里,唐厉尧先说:“严哥,她这样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你想看她当场发?疯吗?”
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顾严原本气郁的脸色呈现出灰败。
唐励尧赶紧拽一拽顾缠的衣袖,微微弯腰附耳低语:“道个歉,然后别再说话了?,最好假装深沉。”
“哥,对不?起。”顾缠低头。
唐励尧的话像极了?露水,又让她脑袋里枯死的小树苗重新发?芽。
她勉强理解了?顾严生气的原因?。
可她也不?想啊,没有太多感受是事?实,她什么办法??
她可能真像唐励尧之前所说,是属大象的,需要时间去消化。
她挺委屈:“知道这么多内情?后,我还以为哥你总骂我,是有一些迫不?得已的苦衷。原来?根本没有,你就是因?为脾气差,看我不?顺眼,才?一天?三顿骂我。”
“我……”顾严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要窜起来?。
“哎呀严哥!”唐励尧连忙说,“你快瞧你家小妖怪这小嘴撅的,情?绪多饱满……”
他疯狂给顾严使眼色: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你瞧她都会挖苦你了?,总比之前像个鹌鹑似的不?敢和?你说话强吧?
顾严捏了?捏眉心?,毁灭吧他累了?。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顾缠:“何止是你在的时候它?在,它?已经待了?十几年了?。”
遭受家庭巨变的第三年,它?像其他邪灵一样,主动找上门。
顾严第一次见到它?时,它?和?唐励尧一样属于灵魂状态。
但又不?一样,它?仅仅是一团幽幽白光,无法?言语,一问三不?知。
这正常,灵魂体本身是非常脆弱的,意识也混沌。唐励尧才?属于例外,灵性蹀躞戴久了?的缘故。
顾严以为它?用不?了?多久便会消散,并未在意。
大概一天?左右,果然不?见了?。
没想到的是,过一阵子,他发?现墙体凸出来?一块儿,终于明?白它?一直寄生在墙壁里。
这不?是人类灵魂体可以办到的事?情?。
由于年纪太小,顾严驱赶不?走?它?,也并未从它?身上感受到恶意,便暂且搁置一边。
日复一日,亲眼瞧着它?从一个游走?的凸起物,逐渐凝结出石膏状的脸孔。
而它?陪着他长大,甚至成为这个孤僻少年唯一的朋友。
十八岁那年看电视,它?总盯着荧幕里的一个人看。
当时播放的是本地财经类节目,记者采访之人正是唐氏集团实际当家人唐律。
它?认识他,并且逐渐情?绪激动,焦躁且愤怒!
墙体微微震颤,腻子落雪似的纷纷扬扬。
它?从墙壁里跑出来?,顾严追出去,发?现它?想杀唐律,但唐律身上有一层佛光,它?根本靠近不?了?。
又灰头土脸的回来?,躲进墙壁里。
顾严注意到了?唐律身上带着的一块儿充满灵性的蹀躞,最终确定“它?”的来?源。
再一调查,发?现这玩意儿邪门的令人胆寒。
他开始驱赶它?滚蛋,但每隔一段时间,它?还会回来?待一阵子。
大概是他的“油”,对它?有所裨益。
“蹀躞邪性?”顾缠终于知道,原来?蹀躞的邪性并没有被净化,而是跑了?出来?。
她看向唐励尧,大概明?白他接受改造的原因?了?。
他应该是和?面前这个“女人”起了?冲突,然后达成了?什么默契。
唐励尧点点头:“那天?晚上雨停以后,大概凌晨一两点,我准备离开你家回医院……”
*
回想起那晚场景,直到现在他都还心?有余悸。
当时,他沿着梯|子吓到一楼,拐角处的墙壁里忽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哪怕处于灵魂状态,唐励尧也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以及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听见它?在耳边说:“我警告你姓唐的,给我立刻、马上回去答应顾严的要求,成为他妹妹的傀儡!不?然的话,我会在你灵魂消散之前,让你眼睁睁看着我一个个杀光你的亲人!”
它?语气冷冰彻骨,唐励尧被压制的无法?动弹。
做人之时,他一个能打十个。但成为灵魂体之后,面对强大邪灵,仿佛幼儿园对上大学生,毫无招架之力。
但唐励尧也不?是吃素的,立马猜到它?就是顾严说的蹀躞邪性。
“算算时间,你跑出来?也有二十几年了?,要真如自己?说的那么有本事?,早报仇了?!还会由着我家老爷子风光一辈子,活到今天?这把岁数?”
“你……!”它?动怒。
若往常,唐励尧非常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可眼下他早已一条腿迈进棺材了?,还怕它??
“我猜你做梦都想报仇,但你没办法?靠近我们,甚至还得躲着我们。因?为你怕那块儿蹀躞的灵性,谁和?灵性接触时间过久,你都无法?靠近!”
唐励尧可不?是凭空猜测的,“你看你抓我脖子的手,都开始滋滋冒烟儿了?!”
黑烟袅袅飘起来?,一股焦糊味,熏得他想吐。
“你说你,干嘛非得自讨没趣?”僵持中,顾严出现在梯|子上方。
他双手环抱,居高临下,“我早和?你讲过,这小子瞧着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但也不?是真傻,偶尔还是有点脑子的。”
唐励尧:“……”这算夸奖吗?我可真谢谢你了?,“你们这算什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磨不?行,于是换种?方式逼我就范?”
“顾严用得着逼你?”它?并未松手,冷哼一声说道,“结血契用不?着傀儡配合,只需取你一管血……”
“行了?。”这两天?顾严被折腾的挺烦,“让他走?。”
“不?可以!”它?态度强硬,“放走?他,短时间内你上哪儿给你妹找更合适的傀儡?到最后,不?还是得逼着一个人点头!”
顾严垂着眼,它?这话说的不?错。
若真到那么一天?,一直没有自愿的人,他或许真会强人所难。
“放他走?。”顾严说,“如果真需要强迫,他反而不?是个好选择。”
骨头太硬,逆反心?里更强。
自愿点头绝不?后悔,一旦被迫永无宁日。
它?:“顾严……”
顾严打断:“我说放他走?,你是不?是听不?到!”
夜深人静里,他刻意压低声音,反而愈发?冷厉。
那只冒烟的手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顾严,你往后可千万不?要后悔!”
唐励尧怕他们反悔,不?曾回头,迈开步子便跑。
跑到巷子口时,他停下来?。
下午那两个匪徒停面包车的角落,此时竟然又停着一辆车,改装过的奔驰大G。
唐励尧怀疑他们也是冲着顾家兄妹来?的。
他距离那辆车尚有一定距离,却?产生极为严重的不?适感。
车里八成有专门对付灵魂体的武器。
“管他呢……?”唐励尧决定绕开走?,顾严那么厉害,身边还有一位邪灵帮忙,他操哪门子心??
然而脚步踟蹰许久,这一步始终迈不?出去。
一咬牙,算了?,还是回去提醒一下顾严吧。
唐励尧转身又折返,跑回顾家那栋小楼。
没想到顾严还没回屋去,墙上的蹀躞邪灵也在。
这下,唐励尧和?蹀躞邪灵来?了?个面对面,他停在墙壁前两米远的地方,惊讶:“怎么会是你?”
墙上的脸皱了?皱眉。
顾严在上方问:“你见过这张脸?”
唐励尧当然见过,他爸钱夹里一直都有这个女人的照片,他几乎从小看到大。
那是他爸一辈子的遗憾,很多年前死在澳门的未婚妻,谭梦之。
当年他爸带她去澳门结婚,开车兜风时不?慎掉进海里。
他爸被救了?上来?,谭梦之却?尸骨无存。
所以他爸这么多年对谭梦之念念不?忘,除了?年少情?深的原因?,还有深深的愧疚感。
唐励尧当即想到:“你这邪灵,化成我爸未婚妻的模样,是准备去迷惑我爸?”
这话把顾严和?“它?”都说愣住了?。
“上来?说清楚。”顾严指的不?是露台,是房顶。他怕露台上说话会吵醒顾缠。
唐励尧是要说清楚,他原本真不?把什么蹀躞邪性放在眼里。不?就是一团歪风邪气,当年老爷子都能把它?收拾了?,能有多大本事?。
但真没想到,这邪气竟都进化成人了?,还懂画皮,麻烦大了?。
他们去到房顶,“它?”露出人形,俨然就是谭梦之。
听唐励尧说完唐律和?谭梦之的往事?,且得知她是一个孤儿,顾严皱起眉,看向谭梦之。
谭梦之也皱眉:“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根本就不?记得我是谁。”
起初一直飘着,在一个下雨的夜晚,发?现顾严家中十分温暖,她就住下了?。
但她脑海里始终有一个念头,指引着她该做什么。
寻找许愿人,开启他们的潜能。
她便能从这些许愿人身上获得力量。
但有一个要求,对方必须是诚心?许愿的。
谭梦之看向顾严:“还是你跑来?骂我,说我是蹀躞邪性,是寄生虫,我就信了?。”
顾严头疼:“从你的能力来?看,确实是。因?为蹀躞邪性又叫做天?赋钥匙,的确是用来?开启潜能的。”
但有件事?情?他一直想不?通,蹀躞邪性怎么会说话,还是人的形态呢?
“邪性”是一种?状态,即使说它?是“活”的,也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活”。
“油”也是类似的存在。
顾严他们祖上和?“油”共存多年,谁也没见过“油”从身体里跑出来?,更没谁听“油”说过一句话。
寄生物也得遵循寄生物的规则,世界对它?们是有约束的。
若可以进化成为人,不?会等到今天?才?进化。
谭梦之不?耐烦:“那你说我究竟是谁?”
“你真确定你爸未婚妻死了??”顾严转问唐励尧,“是不?是坠海后捞起来?变成植物人或傻子,被你爸偷偷养起来?,不?告诉你们?”
“不?可能。”唐励尧摆手,“以我爸我妈的革命友谊,我爸没必要瞒着。”
顾严再问:“那么,你爸开车掉海里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然后那人将谭梦之带走?了??”
“我爸说是为了?躲车,他的责任,他当时分心?了?,没看前路。”唐励尧寻思出问题来?,“你怀疑谭梦之没死?”
变成植物人或傻子,灵魂出窍了??
顾严沉吟:“我只是在想,‘油’和?“蹀躞邪性”属于同一种?范畴,那‘油’可以操控傀儡,“蹀躞邪性”是不?是也可以操控使仆,都可以建立共生体。”
谭梦之一愣:“你说我也是傀儡,那真正的蹀躞邪性在哪里?在我灵魂里?”
顾严微微摇头:“根据我对它?的了?解,它?只能寄生身体。”
他怀疑谭梦之还活着,邪性跑出来?后寄生在她身体里,钻入大脑,才?更方便它?远程操控谭梦之的灵魂。
“只是不?知道它?破例操控使仆的原因?。它?和?我们家‘油’不?同,它?一腔孤勇,是个喜欢单打独斗的亡命之徒。”
顾严猜,有三种?可能。
一是它?困在谭梦之身体里了?,出不?去,所以操控她的灵魂出来?觅食。
二是它?损伤过重,又在害怕什么,不?敢轻易露面,派傀儡出来?做事?。
第三种?最可怕,有人控制住了?蹀躞邪性。
没准当年邪性从蹀躞里并非“跑出来?”,而是被“放出来?”。
他沉吟许久,突然想起来?唐励尧似的:“你可以走?了?,赶紧走?啊。”
唐励尧满心?疑惑哪里敢走?:“这事?儿会殃及我们家?”
“那我不?清楚。除非找到谭梦之的身体,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
顾严讲的都是实情?,并没有吓唬他的意思,“你面前这个怪物一直想杀唐律,但做不?到。唐律将开过光的蹀躞给了?你,自己?身上的佛光越来?越弱,而她的能力越来?越强。”
“你怎么能?我爸整天?念着你……”唐励尧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说了?,搞不?好还会给她提供一个新思路。
她已被|操控,打感情?牌没用。
“在我确认我究竟是什么之前,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不?杀他,”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唐励尧一眼,“行了?,你放心?去了?。”
去什么去,唐励尧现在满脑袋的疑云,开始疑神疑鬼。
他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总觉得他爸已经凉了?一半。
“我帮你查。”唐励尧改了?主意,“我现在不?想死了?,我要活下去。”
这就是他同意接受顾严的改造,成为傀儡的经历。
*
简家老宅里,简南柯也在说蹀躞邪性的事?儿:“大伯,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是一栋中式庭院风格的大宅,简成哲安稳坐在太师椅上,沉默许久才?说:“这个顾严到底是什么来?头?”
“总之不?简单,不?容小觑。”简南柯愁眉深锁,“咱们得尽快下手,天?赋钥匙脱离那片蹀躞之后,力量越来?越强,超乎我的预料。”
根据他们家祖先留下来?的古籍,最初时,天?赋钥匙四处寄生,飘去哪儿是哪儿,惹出无数祸端。
隋唐时被一位“高人”擒获,高人从自己?的铜鎏金腰带取下一块儿,并将钥匙封印进这一小块儿蹀躞里。
这片蹀躞具有灵性,以镇压钥匙。
钥匙挺长一段时间不?曾现世,但随时光流转,蹀躞灵性逐渐衰弱,钥匙慢慢侵染蹀躞,使得这片蹀躞逐渐变为一块儿邪物。
但它?依然无法?从蹀躞里挣脱出来?,只能随着蹀躞易主,释放邪性去影响主人。
世人看不?到内藏的钥匙,便都以为蹀躞为邪物。
于是天?赋钥匙有了?一个新名字:蹀躞邪性。
没想到二十多年前,它?竟然从蹀躞里逃了?出来?。
可是从简南柯的父亲开始,再到简南柯,谁都探知不?出它?的存在。
“行吧,你去会会那个顾严。”简成哲点了?点头,“带上宝伞。”
“好。”简南柯正是回来?取宝伞的,“恐怕还得劳烦大伯和?他们三家说一说,指不?定我一人对付不?了?,需要他们三家的鼎力相助。”
“三家?和?两家说就行了?,白家现如今还能帮上什么忙?”简成哲冷笑一声。
简南柯微微垂首:“还是说一声比较好。”
他们这四个家族,从古时起便同气连枝,各自保管一件灵物,各自镇守一方安宁。
谁知道六十年前白家那一代的灵物继承人,刚刚成年,第一次带着自家灵物出门抓妖就失踪了?。
导致这一套灵物至今三缺一,难以发?挥真正的效用。
“那我现在就去取宝伞。”简南柯往外走?。
“小柯啊……”
简南柯当没听见,加快步伐。
他知道伯父想絮叨什么,每次回家,他的待遇就和?在外打工一年的大龄单身男女青年回家时一样,疯狂被催婚。
而且伯父为他介绍的对象,基本上出自另外三家。
在婚姻法?没有规定近亲不?准结婚之前,他们这些家族整天?你嫁我娶,血缘乱成一锅粥。
没有生出过畸形儿,简直堪称奇迹。
他现在没有谈婚论嫁的心?思,等哪天?生出这种?想法?,也一定寻一位圈外人。
*
再说顾缠听完唐励尧的讲述,盯着眼前的谭梦之不?停打量。
谭梦之朝她微微笑,表现的十分亲切:“小缠,咱们其实相处挺久了?,但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顾缠也客气的寒暄:“谭姐姐……”
“是谭阿姨。”顾严纠正。
“谭……”顾缠真难叫出口,因?为她看着顶多十七八岁,比自己?还小。
唐励尧想起一切后,问她:“谭姨,这阵子你找到你的身体了?么?”
“没有。”谭梦之摇头,“一点线索都没有。”
唐励尧揉揉太阳穴,这就很难搞。
不?能直接去问他爸当年的事?情?,以他的城府,肯定会察觉什么。
一质问,唐励尧觉得自己?瞒不?住。
万一他来?找谭梦之……
谭梦之现在是个不?可控因?素,她只答应了?尽量不?动手。
唐励尧看向许久不?曾说话的顾严:“现在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顾严置身事?外,“邪灵要杀的是你们家。”
“但我和?顾缠……”唐励尧话说半茬,咽下了?。
“也对。”顾严提议,“我们的‘油’和?蹀躞邪性可能是亲戚关?系,你脱离唐家,入赘我们家,改姓顾,我猜它?或许愿意放过你。”
唐励尧:“……”
“算了?,我去一趟澳门。”唐励尧说,“去他们出事?的地方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那我是不?是也得去?”顾缠才?刚回来?,“等等再去,简南柯要来?……”
顾严说:“放心?,你们尽管去澳门,他不?是我对手。”
*
两天?后,简南柯提着伞来?到这栋小破楼前时,只见大门紧闭。
二楼房门上贴着一张顾严留下的纸条。
——“姓简的,你可真有意思,上门抓我还提前通知,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在家等着你抓?”
真以为他经年累月留在这巷子里是艺高人胆大么?
他是太穷了?没地方去。
现在拿着唐励尧的金卡,他决定去澳门旅游。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一半,明天白天在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