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 程沐筠的活动范围再一次缩小。

此前的赫远，只是寸步离守着他。如今，赫远人见了, 程沐筠却玄铁锁链限制，除了阵法范围内, 任方都去了。

他甚至连打坐修炼都做到, 元神都锁住, 无法吸收灵气。

程沐筠懒散摊在峰顶竹制躺椅上发呆，手转着竹笛, 无聊时吹些小调取悦自己。

就这么无所事事过了几天，系统都看下去了。

“你是要采取激进的手段解决赫远的心魔问题吗？”

程沐筠掀了掀眼皮，懒懒散散道：“嗯，是的。进度条这么久没动静了，激进是行的了。”

系统：“你的激进就是每天躺着晒太阳？”

此时正是无聊, 程沐筠倒是介意和系统小傻聊一聊，“你猜赫远去哪了？”

“为了, 压制心魔闭关了？”

程沐筠笑了, “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了, 你怎么还是么天。”

系统服气, “天他差把你强制爱, 中途停下, 就是理智压住了心魔的证据吗？”

日晚上, 赫远转身离去, 的确是完全冷静下，似乎还有些后悔对师尊做出敬举动，惩罚自己闭关再出现在程沐筠面前。

一般人的确会这么理解，也会觉得安心下。

程沐筠却没有, 他道：“你错了，赫远天既然下手了，他的心魔就已经可控了。”

日晚上，的确是没有做到最后可挽回的步，可窗户纸已经捅破了，赫远已经跨过师徒界限。

程沐筠并会天的认为对方能再次退回去，“你猜他现在在干什么？”

系统：“干什么？”

“研究这个上古阵法呀。”程沐筠指尖竹笛一转，在掌心敲了几下。

系统：“研究阵法？这是干嘛？免得你再次跑路？”

“你太低估他了，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想把我的元神弄回我正的身体去。”

系统震惊，许久没有吭。

过了片刻，它才发出一恐惧的音，“他，他好变态啊。”

程沐筠笑了笑，“你才发现。过天我是故意的，故意提醒他壳一样，当师尊的，当然要在弟的思路走通的时候提一下。”

系统：“你比他更变态，变态和变态，就该锁在一起，要去祸害其他人了。”

“你嗑师徒逆伦cp，你最变态，”程沐筠道，“你可闭嘴吧。”

逗弄完系统，程沐筠又沿着峰顶转了两圈，在一旁竹林坐下。

郁郁葱葱的竹林，风吹过时沙沙作响。程沐筠靠在一支格外粗壮的竹上，仰头看着自竹叶间漏下的阳光。

他闭上眼睛，听了片刻，冒出没头没脑的话。

“快了。”

听着听着，他便困了，也懒得动，就这样随着。

风正好，竹林中人闭目小憩。

唤醒程沐筠的是陡然的失重感，他睁开眼睛，对上了赫远垂下看过的眼。

“师尊，外面睡觉会着凉。”

“嗯。”

程沐筠懒洋洋应了道，“这具身体可是经过锻体的剑修，像以前，破破烂烂的，作为修士也能伤风。”

赫远：“无妨。”

又是公主抱。

程沐筠心中吐槽，怎么这赫远和秦理一样，热爱这个姿势。

赫远抱着程沐筠，放到洞府卧室中。他伸手理了下程沐筠有些散『乱』的头发，温道：“师尊，我准备要在下面的密室闭关一段时间。”

程沐筠：“你闭关，和我做什么？”

赫远道：“我困于心魔得解脱，师尊如若离开我太远，无法静心。”

程沐筠：“……”他倒是没想到，赫远能把这话面无表情出这肉麻的话。

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程沐筠垂下眼睛，看着脚踝手腕处的玄铁锁链，道：“我本就能离开问道峰。”

“够。”

赫远道，“还是太远了。”

程沐筠皱眉，总算了几分怒意：“你要如，让我待在下方密室，对着自己的尸体？”

他脸颊上因愤怒，飞起一丝红晕，看上去倒像古板的师尊。

赫远愣了愣，随后又道：“你愿，我自会强迫，只是能稍微近便好。”

程沐筠对上赫远黑沉的双眸，心想也能刺激太过，见好就收。

“可。”

得到允许后，赫远起身，行了个弟礼，毕恭毕敬的，“谢师尊。”

看上去极为尊师重道，可接下的事情，就很有些欺师灭祖的意味。

外面传金属和石壁撞击，程沐筠起身，走到洞府门口，果然看见石门处，升起眼熟的玄铁栅栏，隔绝了外出路。

赫远走过去，手指一划，剑气破空而出，栅栏岿然动。确认完毕后，他才放心下。

程沐筠冷笑一，道：“你这些天，就是在忙这件事？又需征求我的同意？”

赫远敛目垂手，“嗯。”

“如若我同意？”

赫远道：“我可让师尊，睡一段时间。”

倒是掩饰，程沐筠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身进了卧室。

赫远跟在他身后，道：“委屈师尊一段时间了，我……很快出关。”

完，才转身，没走两步又走了回。他手心摊开，上面是一枚储物戒。

“师尊，这是……你留下的，还是物归原主。”

程沐筠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己此前用的枚储物戒。

“你从得？”

赫远转身，进入密道时，留下一句。

“日，在正魔战场找到的。”

密道入口轰然关闭，程沐筠却捏着储物戒，怔怔站了片刻。

赫远得轻描淡写，他却知道，在混『乱』的战场上，找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储物戒是多难的事情。

他握紧手心戒指，转身回到床边坐下，盯着储物戒出神。

过了许久，系统问：“你……动摇了？”

程沐筠叹气，“，我变得更坚定了，这么好的孩，我怎么能破他无情道呢，当然给助他勘破心魔，飞升仙。”

即便这只是一个虚拟小世界，他作为师尊，也希望能看到一手教导的弟求得大道。

完后，程沐筠的神识，毫犹豫探入储物戒中。储物戒在他死后，其上的神识印记已然消除，完全是敞开状态。

许久过后，程沐筠骂了句脏话。

艹。

原是这个东导致他的大翻车。

程沐筠手心一亮，一枚透明的珠出现在掌心，“系统，我觉得吧，这个世界线的崩溃，你们起码要负一半的责任。”

系统解，“为什么啊？这是什么东。”

“我母亲的遗物。”

“啊？”

程沐筠毫犹豫，把留影珠中的东共享给系统看。留影珠是程沐筠母亲留下的，记录了当初在战场上，如魔修暗算，算是一个关键的剧情道具。

当初，赫远带着灵魂女主回到门派，又跪在洞府门外请师尊网开一面救人的时候。

程沐筠就在洞府看着枚留影珠的东。

时他灌输的爱意还没有消失，对魔修的恨，对弟可告人的爱意，人伦禁锢产生的强烈自我忏悔，情绪冲击着。

瞬息间，程沐筠陷入心魔。

留影珠完整记录下他心魔爆发后状态，程沐筠握着剑，一剑又一剑划破掌心，警告自己对弟产生爱意是有违人伦的。

他无法自控倾诉着爱意，又纠结扭曲用自残的方式阻止自己，仿若癫狂。

最后，在强烈的身体痛苦下，他清醒了过，吞下疗伤的丹『药』，整理好衣服，若无其事走出洞府。

系统：“啊，这……”

程沐筠有些崩溃，“怎么会这样，时发完疯，灌输的爱意就消失了，万万没想到，这留影珠居然会记录下我发疯的场景。”

一般，留影珠只能记录一次。

这枚由程沐筠母亲留下的留影珠，却太一样，即便是记录了正魔战场上的影响，居然还能在后面再记录一段。

千算万算，程沐筠都没想过，他的翻车是因为这枚留影珠。

当时他毁掉了洞府内所有隐藏着的，证明他对弟伦心思的东。

可这枚留影珠，是程沐筠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他用反复提醒自己同魔修血海深仇的证明。

自然是可能毁去。

而程沐筠在堕入魔道后，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再也没有取出过这枚留影珠，也就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

原，赫远的心魔，他变态的源，都从这枚留影珠中的影像而起。

程沐筠如遭雷击，许久后，才倒在了床上，喃喃道：“都是自己挖的坑啊，我好后悔，太后悔了……”

系统小安慰他，“没关系没关系，进度条是没掉吗？”

如此苍白无力的安慰，倒是恰好切中程沐筠的痛。他也是自怨自艾的格，事已至此，只能继续按计划行事。

程沐筠起身，开始在洞府内转悠，摆弄洞府内的家具，换了少家具摆设的位置，又从储物戒中挑了材料，用小刀雕刻摆件装饰洞府。

赫远闭关了多久，他就刻了多久的小玩具。

看起倒是挺自得其乐的。

系统问程沐筠的目的，他却始终没话，只是笑眯眯做玩具哄孩。

**

密道的石门打开，赫远自其中出。

他一眼就看见了程沐筠，正坐在寒玉床上，低头在刻些什么。

赫远静静看了一会，没有打扰，直到程沐筠落下最后一刀，停了下，才出：“师尊。”

程沐筠抬头，招手道：“过。”

赫远依言过去，在床边坐下。

程沐筠摊开掌心，道：“送你的。”

躺在他掌心上，是一个竹雕，做兔模样的剑坠。

赫远盯着看了一会，才拿过剑坠，在他最初拿起剑时，师尊也曾做了这样一枚剑坠给他。

他一直挂着，从未离身，直到第一下山历练，在秘境中遇险，这个剑坠也遗失了。

赫远的手猛收紧，似乎有些挣扎。

程沐筠也没有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许久。

程沐筠倾身，自赫远背着的剑鞘抽出破晓剑。剑修多会把剑蕴养在紫府，赫远却在程沐筠的教导下，大多时间是背于背上。

赫远没有动，换做旁人，如果动他的剑，大概早已血溅当场。

程沐筠取过剑坠，挂在了破晓剑剑柄上，随后又反手送回赫远背上剑鞘。

赫远终于开口，“师尊知道我将要做什么，对吗？即便如此，师尊，我也会改变主意的。”

程沐筠没有话，只是起身，整理一下因久坐有些凌『乱』的袍角，向着密道方向走了过去。

“走吧。”

赫远沉默的跟上，嘴角紧抿，知在想些什么。

沿着密道一路向下，程沐筠再一次到了密室中。

此时，密室中已经完全变了一番模样，面、墙面每一寸都刻上了繁复的咒文。

这是一个阵法。

阵法的中央，放置的正是程沐筠原本的身体。

赫远的音从身后传。

“师尊，入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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