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子哲也的坚持下，五条悟查看了中也身上的上。

出血的伤口没有，但紫得发黑的淤青不少，这东西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确实挺惨的。

摸着下巴，五条悟有些不确定：“这就是你拒绝我帮你洗澡的原因？”

中原中也羞愤得脸红：“就算不受伤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洗澡！”

五条悟还在狡辩：“这不是特殊情况，你受伤了嘛~”

“我不需要！”中原中也气得锤他，可惜被躲过了。

原本还跳脱的五条悟注意到黑子哲也‘平静’的目光的时候收敛了不正经，轻咳一声：“我知道了，以后的训练我会让惠跟你一起，不过训练计划依旧由我指定。”他看向黑子哲也，“惠比中也小一岁，他们两个都不能适应我会调整计划，这样总可以吧？”

中原中也却想到另一点：“他在琦玉，会不会很麻烦？”

“没关系没关系，离东京又不远，我会让人专门接送。”在五条悟看来这都不是事，“也是我疏忽了，忘记了你还是个孩子很弱这件事。”

中原中也眼睛大睁：“我杀了你！”

啊，大概知道为什么受了那么多伤中也却什么都不说了。这完全是因为不服输啊！

五条悟单手制伏了中也，抬头看着黑子哲也：“对了，你要不要一起？”

黑子哲也对上他的视线，收腿，站直，鞠躬。

“多谢对我的厚爱，不过我还是算了。”

既然中也是痛并快乐着，让中也有同龄训练对象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他最好还是不要参与到这一家奇怪的日常中。

黑子哲也没有主动参与，但在伏黑惠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他就被带着一起认识了，也观摩了他们之间的‘训练’。

那不是普通的训练，黑子哲也第一眼看到就确认了这件事，并且对于五条悟没有避开自己直接说明训练任务这件事觉得奇怪。

想让他确认中也没有再被‘虐待’？

还是，想让他也加入他们？

黑子哲也不知道，他也没有详细了解的欲望，用一种‘虽然我跟他们在一起但我处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之外’的状态就这么呆着，让五条悟叹为观止。

五条悟拉着伏黑惠到了另外一边：“那边杵着那么大一个人，你们两个就真的能好好训练完全不受影响？”

伏黑惠下意识看了过去：“黑子君？”语气似乎有些不确定，“他一直都在看书，没有打扰我们也没有抱怨，跟中也训练的时候经常忘记了他还在那里。”

这回答让五条悟惊呆了。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黑子哲也这种‘被人遗忘’的状态其实一直存在。

不管是保姆还是见过一次的七海，亦或者是他去接中也的时候他们班级里的同学，好像有时候会无意识地忘了黑子哲也。

不是忘记他这个人，而是没有意识到他在周围，就好像他的存在感稀薄得不值一提。

五条悟看着那边的两人，中也弯着腰跟黑子哲也说话，坐着的黑子哲也膝盖上摊开了一本书，仰着头很认真地听着中也的话。

存在感稀薄得让人下意识忽视他的存在？

当天晚上五条悟坐在客厅里思考人生，或者说思考黑子哲也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让他意想不到的能力。

中原中也擦着头发，原本是准备回房，在看到那个人似乎很苦恼的样子的时候出声：“出什么事了？”

“不，没什么。”五条悟回过神来，对中也招手，“过来，我帮你擦。”

中原中也没拒绝，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五条悟接过他脑袋上的毛巾：“让最强擦头发，你可是头一个。”

“是吗？那还真是荣幸。”

兴许是得了黑子哲也真传，五条悟竟然没从这句话中听出是不是在讽刺。

中原中也又说：“刚刚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事。”

五条悟低着头：“也有点事吧。”

“不能说？”

“也不是。”然而也没有说下去。

中原中也：…

“我自己来！”中原中也生气地站了起来，“早点休息，晚安。”

五条悟懵逼地看着中也回房，门还被嘭的一声关上。不是很响，但跟平日里的轻手轻脚当然比不了。

生气了？可喜可贺五条悟猜对了，可惜他完全猜不到中也为什么要生气。

中原中也回房间，有点潮的毛巾啪的一声甩到桌子上，最后还不解气踹了桌脚一脚，疼得差点飙泪。

他单脚跳了两下，在椅子那坐下，委委屈屈。

“笨蛋！”

难得他关心一下，竟然什么都不说，超级大笨蛋！

中原中也看向窗外，已经是夜里，外边是万家灯火。

他想像普通的人家一下普通地吃饭睡觉，跟家人聊天去关心家人，有自己的小烦恼的时候也会得到来自家人的关心。

五条悟这个笨蛋！

叩叩叩，门被敲响了，接着传来的就是五条悟的声音。

“中也，睡了吗？”

中原中也抿嘴，最后背过身不理会。

“应该没睡吧，我进去了。”说完门锁转动的声音就传了起来。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因为他是小孩子七海建人说不让他锁门，以防出事的时候五条悟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他不锁门，但五条悟从来没有在他不同意的时候进来过！

当然，这也是他第一次不应声。

门开了，白色的脑袋先探了进去，那张脸露出了一个清爽得让中原中也不怎么爽的笑容。

“哟中也，果然还没睡。”他自然地走了进去，“怎么了，忽然害羞了，竟然连头发都不让我给你擦。”说着他抓了抓中也那有些湿的头发，这赭色就算是湿了水也一样漂亮。

“笨蛋！”中原中也低骂。

五条悟没生气，拿起了桌子上的毛巾继续给他擦拭：“抱歉，刚刚走神了。”

中原中也双手抱胸把脸撇过一边，不看他也不说话。

五条悟：“其实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语气并不怎么好。

“你是怎么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黑子的？”五条悟的动作停了下来，“如果我没记错，不仅仅是惠，七海也会下意识地忽视黑子的存在，他的存在感稀薄得不正常。所以你是怎么发现黑子的？”

中原中也：“最开始也被吓到，后来想找他的时候自然就发现了。”

五条悟觉得自己白问了，不过他没想到竟然很快又得到了解释。

“哲也是我的朋友，我会下意识地去找他，既然要找肯定就能发现。”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时刻放在心上，尤其是知道哲也那奇怪的体质的时候更不敢忽视。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五条悟信服：“这样？”

是因为七海他们不够重视黑子哲也？或者是因为关系没有中也这么亲近？

中原中也忽然抬头：“那你呢，你怎么每次都能确定哲也的位置？”

五条悟神秘一笑：“我可是最强的。”

中原中也嘀咕：“跟最强没关系。”

“有关系。”他把中也的脑袋压下，继续擦拭，“我的六眼能捕捉到咒力，除了一些特别的人，每个人，不管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身上都会有咒力，都在六眼的捕捉范围内。黑子的体质对别人来说确实特殊，但在我的六眼面前他依旧是一个有咒力的普通人。”

中原中也再次抬头：“哲也的体质是不是术式？”

“不是。”五条悟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他的体质是肉/体层面的原因，和术式无关。”

“你怎么能肯定？”

“这双眼睛不仅仅能捕捉咒力，还能看穿术式。”

那跟哲也一起成为咒术师的愿望落空了。

五条悟：“你能知道黑子的位置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你有意识地去寻找，跟你体内的荒霸吐应该也有关系。”

“你是在怀疑我跟哲也之间的感情吗！”中原中也不高兴了。

五条悟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荒霸吐在日本是很有影响力的神，在荒吐族和朝廷的战斗输了后才被贬为戎神，所以跟普通堕落的土地神不同，它是特级。”

“黑子哲也特殊体质对普通人和一般咒术师都起效果唯独没有在你身上产生作用最大的原因是荒霸吐足够强大，这才能捕捉到他的位置。”

“我可以肯定了，荒霸吐的术式不是重力操控，或者说不仅仅是重力操控。”

“中也你能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