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评级

褚子晋随口报了个数字16,演播厅内便响起了编号16的歌曲——一首西方国家的圣诞神曲。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I don't want a lot for Christmas……”

背景音中性感的女声一出,褚子晋忍不住偏过头低笑一声。

何旭愣了一秒后,很快调整状态,先做了几个身体WAVE做铺垫,手掌贴着胸膛滑下,扣在裤腰,另一只手和着音乐的节奏打了几个响指,营造气氛。

他跳的很标准,然而就是太标准了,配上他狂野的黑背心,以及清隽的气质,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整段舞跳了一分多钟,算得上无功无过。

褚子晋也没有继续为难他,终于宣读了结果。

何旭——A

蒋鹏——B

蒋鹏比自己得了A还要激动,一把抱住何旭,高兴地直嚷嚷。

何旭表面上装得十分惊喜,实际上心里认为导师们还是压分了,如果他们出场位置再后延几组,双A的可能性很高。

带着蒋鹏回到座位上,何旭发现镜头扫过来的次数变多了,真够现实的。

大概是因为他们表现得太出彩,后面几组的评分都很惨烈,甚至出现了F。

前十二组录完,导演宣布休息一个小时。

蒋鹏端正的坐姿马上垮了,由一条蒋鹏变成一滩蒋鹏。

“我的腰不行了,屁股也疼。”

何旭认真地教育他:“年纪轻轻,不能说腰不行。”

【我怀疑主播在开车,可是没有证据。】

【放过小师弟吧,他还是个孩子。】

【主播我腰行,你看我。】

蒋鹏眨眨眼睛来不及说话,一道男声就斜刺了进来。

“你们的表演不错。”

何旭寻声望去,是上午除了他以外唯一一个A,还是个RAPPER。

场上第二大娱乐公司M传媒的练习生,狄嘉颖。

“你们可以叫我的英文名CHARK。”狄嘉颖自顾自地走到何旭旁边坐下,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天然的自信感,想来家底不俗。

蒋鹏也是个热情的人,很快就和他聊到了一块。

“嘉颖,你为什么不叫JACK?”

狄嘉颖耸耸肩:“等我找到了ROSE就改名。”

蒋鹏听了哈哈大笑。

何旭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单纯地来称赞他们的,评级结束之后就是小组比赛,狄嘉颖是RAPPER自然想找主唱和主舞,如果再能拉上门面……

何旭朝后方望去。

封星文坐在倒数第二排5号的位置,照例被一群练习生围着,看不清表情。

收回视线,何旭发现狄嘉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希望有机会合作。”

何旭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他们耳边传来一声响亮地“咕隆”。

可怜的大狗狗蒋鹏捂着肚子哀嚎:“师哥我们快去吃饭吧。”

何旭礼貌性地邀请狄嘉颖一起。

狄嘉颖是个会见好就收的人,委婉拒绝,两人挂着客客气气的假笑暂别。

走下舞台,在后台的走廊里,蒋鹏贴着何旭的耳朵小声说:“师哥,我觉得JACK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你最好不要和他组队。”

何旭诧异地看了蒋鹏一眼,还以为他傻呵呵地跟人称兄道弟了,不过转念一想,蒋鹏虽然年纪小,但也在公司练习两年了,耳濡目染,也不是真的温室花朵。

略略点了个头,何旭说:“人家叫CHARK,以后可别叫错了。”

蒋鹏嘟嘟囔囔:“我觉得JACK顺口,算了,以后我就叫他中文名好了,都是华人,搞什么洋名。”

何旭摇摇头,抬手想揉揉他的脑袋,刚觉得他长大了,这会儿就闹小孩子脾气,不过回想起造型师小苗的怒吼,何旭手往下一拉,改揪了揪他的耳朵。

节目组准备的午餐很简单,一人一个汉堡外加一盒牛奶。

面对如此精简的伙食,竟也有不少练习生为了保持身材只拿了一盒牛奶做午餐。

何旭看着蒋鹏一个汉堡两口下肚,默默把自己的那份也递给了他。孩子在长身体,多吃点。

“我再去拿两个,台子上剩了不少。”

他走过去,刚拿起两个汉堡,就听餐桌前的工作人员喊了句“一人只能拿一个”。

这么大个节目组,还克扣练习生伙食的吗?

何旭想想自己逝去的巧克力,再想想下午五个小时朝上的录制,觉得不能让。

然而没等他据理力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在了他的汉堡上,来了个截胡。

“我叫他帮我拿的,让您误会了,不好意思。”

工作人员一见是明星选手封星文,便给了他一个面子。

“节目组准备的食物不仅是给你们练习生的,还有其他工作人员的,你们吃不饱可以跟我说,不能自己随便拿,知道吗?”

何旭连忙道谢。

离开餐车,他朝封星文张开手。

“谢谢。”

封星文漂亮的眼皮一动:“谢什么?”

何旭默默看向他手中的汉堡,以为他是来解围的,没想到是来趁火打劫的。

不过他也不能太吃亏,两只眼睛随即调整视角,死死盯向封星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颜。

直播间的观众们在这近距离的颜值暴击下,激动地嗷嗷直叫,弹幕刷到了历史最高。可见,无论在哪个宇宙,颜控都是一样的。

【啊啊啊!这个崽好可爱,我可以!】

【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呵,楼上的叛徒们。主播你放心,在我眼里你是最帅的!】

【舔狗,舔到最后你将一无所有(狗头保命)】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我全都要,主播当老公,小星星当儿子!】

封星文被他盯得浑不自在,后退一步,嘀咕道:“不就是一个汉堡,至于吗。”

何旭装作没听见,重新抬起手。

“谢谢。”

封星文:“……”

他原本是看何旭表现出色,又听到风声狄嘉颖要跟他合作,想借机试探一下,没想到对方会为了一个汉堡杠上。

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争取一下汉堡的食用权时,其他练习生已经找过来叫他一起吃饭了,他只好不甘心地把汉堡还给何旭。

“你欠我一个人情。”

何旭看着封星文走没两步便被一群人围住了,活像动物园里的大熊猫,摇了摇头。

他带着两个汉堡凯旋而归,师弟蒋鹏的注意力却不在汉堡上了。

“师哥,刚才跟你说话的是封星文吗?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何旭回道:“还记得霸道总裁理论吗?”

蒋鹏:“哈?”

何旭说:“霸道总裁不喜欢上赶着送上门的,喜欢倒贴,欲拒还迎就对了,你瞧他这不主动来找我了。”

蒋鹏:“……师哥,我读书少,你是不是又在忽悠我呢。”

何旭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是。

蒋鹏郁闷地用汉堡填补他受伤的少年心。

下午练习生的质量总体比上午高,录制的很顺利,终于到了倒数第二组,导师们强打精神,再度振奋起来。

最后一组压轴的肯定是封星文,倒数第二组的实力据说也不弱,其中的队长黄俊更是练习了五年,几位导师都挺看好他。

舞台上灯光明亮,三位练习生的表情却是一片惨白。

不知是压力过大还是紧张过度,表演得一塌糊涂,跳舞用力过猛,唱歌声音带飘,曾经教过他们的声乐导师更是直接黑了脸。

场上的气氛骤然降到零点,其他练习生们大气都不敢出。

褚子晋夸张地挠头。

“好难啊,这可怎么是好。”

何旭稳如泰山的在座位上和直播间的观众们一起吃瓜。

【真的假的,我明明看到队长的歌艺属性是550啊,不低了,不至于跑掉吧。】

【容我阴谋论一下,他是故意演砸的,隐藏实力,后期再拿个努力奋斗,逆袭成功的剧本吸引眼球。】

【赞成楼上,是个心机BOY。】

最后结果,两个D一个F。

队长黄俊一下子就哽咽了,眼眶通红。

“都是我的错,我身为大哥,没有做好榜样。”

两个少年被他感染地一起掉眼泪,三个人抱成一团,痛哭流涕,兄弟情深。

何旭正想着黄俊要是没出道可以改行做演员了,就听到旁边“呜哇”一声,蒋鹏哭得稀里哗啦。

何旭:???

周围努力酝酿悲伤情绪的练习生:少年你戏过了。

蒋鹏一边哭,一边打嗝:“呜呜呜,我想我的队友了,为了不辜负他们的期望我必须拼尽全力。”

何旭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余光瞄着几乎怼到脸上的镜头,心叹,你保持下去准能出道。

安抚完小少年,众人终于等到了万众瞩目的封星文。

他一登场,练习生们就议论纷纷。

“好期待哦!”

“我妈妈是他的粉丝。”

“他真的好好看哦,我是男的都要爱上他了。”

何旭听着一水的夸赞,其中不少为了博镜头,夸张到不自然了,心想你们听说过捧杀吗。

封星文是天生吃这碗饭的,长相、身段、气质都无可挑剔,人光是站在那,就仿佛有一束光追着。

他是带着道具上来的,别出心裁地在歌舞中加入了魔术表演,最后,当他拿下帽子做谢幕时,玫瑰花瓣飘飘扬扬地落下,完成了今天的最美镜头。

导师们露出了满意地笑容之后开始讨论,练习生们也议论纷纷。

“一准是A。”

“可是他刚才好像没怎么唱歌,B也有可能。”

“按之前的评分标准,应该给B。”

褚子晋有意让封星文多点镜头,要求他清唱一段拿手曲目。

封星文也没扭捏,选了首同公司前辈的出道曲,只是高音的地方降了调。

练习生们都听出了他唱歌水平比较一般,猜测他进入B班的比率增高。

褚子晋拿下麦克风,装模作样地和其他导师们进行了一番激烈地讨论,而后困惑地举起话筒。

“和我预料的不太一样呢。”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

封星文难道真的要进入B班?

在这样的气氛下,本来不紧张的封星文不由捏紧了衣角。

褚子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最终,封星文练习生的评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