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星星
何旭眼前一花,白字刷屏了。
【YOYOYO~~~~~】
【小星星可以啊,我以为你是个0,是我天真了。】
【主播你调调视角,让我们正面感受一下邪魅一笑2333】
直播间礼花齐放,大佬们打赏不断。
何旭瞬间由震惊转为欣慰,小星星真是他直播路上的吉祥物。
封星文一见何旭来了,烫到似的火速收回胳膊,飞快地解释道:“我教小孩子表演呢,你别乱想。”
何旭脱口而出:“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
封星文:“……”
尹宜:“……”
丁满:“哦豁!”
何旭尴尬地转移话题。
“九点五十了,该睡觉的睡觉。”
蒋鹏负隅顽抗:“这里又没有工作人员,稍微晚一点回去没关系的。”
何旭微笑不变:“蒋鹏鹏同学,听话。”
蒋鹏捏了捏耳朵,化身温顺的小绵羊:“好的,师哥。”
他拖着同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尹宜和楚高飞回宿舍,剩下的成人组碰头检查目前的编曲编舞进度。
总体来说一切顺利,何旭听到蒋鹏要做后空翻时,不由看向封星文。
他是C位,蒋鹏这样子无疑会抢掉他的风头。
封星文知道何旭在想什么,大方地耸耸肩,说:“我们首先是一个团体,然后才到个人,整首曲目的完成度是最重要的。”
“说得好。”
何旭带头鼓掌,其他人紧随而上。
封星文听着稀稀落落的掌声,红着脸举起拳头。
“找揍哦你们。”
“别,”俞衍笑道,“美少年不能打人。”
“我现在哪还有美少年形象。”封星文瘪嘴。
罪魁祸首楚高飞在宿舍打了个喷嚏,他摸摸头,喃喃自语,没感冒啊。
这个时候,小练舞室里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声“咕噜噜”的肚子叫。
丁满举起手自首:“我饿了。”
他话音未落,旁边响起了二重奏。
沈浩阔和俞衍对视一样,默默举手。
练舞体力消耗大,晚上吃的那点东西,他们早就消化掉了。
何旭思忖片刻,说:“我去跟工作人员借点泡面吃。”
饥饿三人组双手双脚赞成。
何旭站起身:“小星星,你和我一起去。”
封星文瞪眼:“谁许你叫我小星星的,再说了,我又不饿。”
俞衍自告奋勇:“何旭,我和你一起去。”
封星文立马起身了:“我也没说不去啊!”
俞衍:“……”
何旭说:“还是小星星跟我去吧,颜值高,好办事。”
俞衍张开双手抱紧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自己: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何旭和封星文穿上外套,向隔壁栋的工作人员休息室走。
晚上的风很清凉,封星文双手插在兜里,缩着脖子,皱眉道:“借个泡面而已,节目组不会那么小气的。”
“光吃泡面太单调了,”何旭笑笑,“我还想每人加一个鸡蛋,两根火腿肠,如果有青菜就更好了。”
封星文嘀咕:“你想得倒挺美。”
何旭指尖点了点太阳穴:“人要先有想法,才会有行动。有了行动,想法就有可能变为现实。”
封星文说:“歪理。”
他们走进明亮处,沿着走廊找到员工休息室,何旭让封星文准备笑。
封星文嘴硬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何旭不答话单是笑吟吟地看着他,看得封星文那种不自在感又涌了上来。
“你、你看我干什么。”
何旭的眼睛如同春日的湖水,清澈而沉静,当他凝望着一个人时候,那池湖水里便盛满了温情。
封星文受不了这种怀柔攻势,最终败下阵来,认命地敲开休息室的木门,凭借卑微地出卖“色相”,换取了四桶泡面和一袋香肠。
拿到夜宵的他,几乎落荒而逃。
何旭快步追上他,笑道:“等等我。”
封星文问:“怎么只要了四桶?”
何旭反问:“你不是不吃吗?”
封星文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敢情只把他当个工具人?!
“开玩笑的,”何旭说,“我不饿,帮你们跑跑腿。”
“你那么好心?”封星文不信。
何旭停下脚步,抬起头。
“老是闷在密闭的空间里练习,偶尔出来吹吹风挺好的。”
封星文跟着停下来,他看了看何旭柔和的侧脸,然后顺着他的目光仰望夜空。
《明日之星》的录制场地在郊区,这里的环境和空气都跟城里不一样,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一条银河流淌在眼前。
“有的时候太努力往前冲,会错过身边的风景。”何旭轻声说道。
封星文抱紧怀里方便面,缓缓吐出一口气,连日里紧绷的心弦松了些许。
“就会说大道理。”
何旭说:“你会看星星吗?”
封星文闷声道:“不会。”
他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怪,像是偶像剧里面的桥段:男主角和女主角一起坐在屋塔房上看星星,然后男主角轻轻地拥住女主角,你看这个是牛郎星,那个是织女星……
不能想下去了,封星文用力甩甩头,越想越诡异!
何旭见他头摇的那样厉害,遗憾道:“我也不会。”
封星文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你该不会以为我名字里有个‘星’,就会观星象吧?”
何旭干笑两声,默认了。
封星文:“……”
他啪的一下,一巴掌打在自己脑门上。
何旭大吃一惊,这孩子终于跳舞跳傻了?
封星文面无表情地说:“打蚊子。”让你刚刚脑残乱想。
完了,何旭想,舞艺是进步了,人也疯了。
何旭斟酌着用词,不敢再刺激他的吉祥物。
“其实我编曲遇到了瓶颈,你等会儿帮我听听看好吗?”
封星文说:“我对编曲一窍不通。”
何旭闭眼瞎扯:“不懂最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封星文狐疑地看着他:“你这么信任我?”
何旭不好说他怀疑小王子跳舞跳逢魔了,找个理由让他缓缓罢了,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对,我诚挚的邀请你来我的练歌房坐坐。”
封星文证实了心中所想,连连摆手,拒绝三连:“我不去,你别想了,我不拿女主角剧本。”
何旭听了非常纳闷,他们公司还叫他反串演出?
不过仔细看看,封星文身材瘦削,容貌精致,如果换上女装确实没有违和感。
破案了,封星文疯不是练舞练出来的,是他们经纪人异想天开的让星星小王子演女主角。
想通这一节,结合前面的“我要不会保护自己,早成了赚钱机器。”,何旭对封星文不禁有些同情,伸手把他怀里的泡面捞到自己手里。
“我来,我来,你练舞辛苦了。”语气又温柔又怜惜,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被苏到了。
封星文死死抓住怀里的最后一桶泡面,捍卫尊严:……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儿子?我只比你小一岁!
他宁可何旭继续拿男主角剧本,也不想多个爸爸。
他们俩为最后一桶泡面展开攻防战,磨磨蹭蹭地回到练习馆,三人组肚子都快饿扁了。
“你们怎么磨叽了那么久,在外面谈恋爱吗?”沈浩阔一面撕包装一面抱怨。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封星文对“恋爱”两个字十分敏感,立刻怼了回去。
何旭也认为沈浩阔哪壶不开提哪壶,封星文搞不好真要男扮女装谈恋爱了。
“是我编曲编久了,脑子有点晕,在外面多吹了一会儿风,抱歉。”
沈浩阔本来抱怨也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现在一听,忙关心何旭的身体状况。
“没事,看看星星,好多了。”何旭笑道。
封星文手上动作一僵,偷偷瞄了眼何旭,见他面色如常才继续动作,只是心跳的快了些。
“星星?”
沈浩阔他们没多想,一起趴到窗户上往外看。
“真的哎,这里好多星星!”
何旭走过去打开窗户,让清凉的晚风吹进来。
少年们做在窗下,捧着泡面,沐浴着温柔的月光,小声交换心里话。
他们心里多少都有点明白,以后真的步入娱乐圈,像此时此刻此般真挚的友谊很难再有了。
丁满感慨:“这是我吃过的最诗情画意的一顿方便面。”
俞衍说:“你别说话,一说话我就出戏。”
沈浩阔哈哈大笑。
文静了不过十分钟的少年们,恢复了吵吵闹闹的常态。
褚子晋推门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也不怕把天花板给掀了,走廊里都听得到你们的声音。”
丁满瞪大了眼睛:“老师你还没走?”
“本来要走的,”褚子晋目光投向他们手中的泡面,“闻到香味又折回来了。”
沈浩阔偷偷把没吃完的泡面藏到身后。
褚子晋憋笑:“放心不抢你们的,我刚跟导演组开完会,时间太晚了就不回去了。”
沈浩阔松了口气,放心大胆地吸溜剩下的面条。
何旭去拿了把折叠椅给褚子晋:“您请坐。”
褚子晋对何旭的感情很复杂,他欣赏何旭的才华,但一想到小妹静静的认哥行为,就感到眼前的练习生正在威胁他的家庭地位。
机会难得,何旭向褚子晋请教了抓镜头的技巧。
其他几个人一听有干料,纷纷擦干净嘴,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褚子晋对着五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简单的分享了几条经验,点到为止。
他是主导师,应该一视同仁,这段节目组肯定不会播出去,但万一传出他“开小灶”总归影响不好。
对于舞台经验一张白纸们的练习生们,有几条也受益匪浅了。
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鼓励话,褚子晋便准备走了,再转转其他组。
何旭见状从袋子里抽出一根没拆封的香肠,双手供上去。
褚子晋捻起香肠掂了掂:“贿赂我啊。”
何旭:“交学费。”
“食物就免了。”
褚子晋把香肠还到何旭手里,眼神游移地低咳了两声。
“你给我签个名吧。”
“哦豁!”丁满的八卦小雷达瞬间满格。
褚子晋扭曲事实:“是我妹妹的一个朋友想要。”
“哇,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要签名,”丁满羡慕地顶顶何旭,“真爱啊。”
何旭深受感动,并在香肠上画了个心。
“老师请拿好。”
惨遭褚子晋嫌弃的香肠,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手上。
褚子晋:“……”
这小子蔫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