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么多书你又不看!切
边龄看着季秉烛兴冲冲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古荆大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了一个个很是怪异的排行榜,最先开始的便是这所谓的兵器榜。
兵器榜上搜罗了近千百年来在古荆中露过面的所有的兵器,然后按照主人强弱来给排了个序,自从七百年前,常年霸在兵器榜上第一的,就是传说中的鸦羽剑。
鸦羽剑和他的主人靠着七百年前的一场战斗自此闻名天下,但是还没等大家查出来那人是谁,他们便直接销声匿迹了,而之后曲容剑、烬错鞭分别认主,一骑绝尘从排行十七、二十一直接跃上了排名第二、第三,古荆上还有人传言若是曲容剑之主和鸦羽剑再打上一场的话,可能曲容剑会占据上风,成为第一。
但是这排名完全都是打上来的,第一都销声匿迹那么多年了,也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去和那个神出鬼没的主人去战上一场,所以大家都说,鸦羽剑之所以成为第一,不是因为它灵力多强,而是因为他主人掩藏行迹的能力有多强。
季秉烛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了,他抓抓头发,疑惑道:“新停候不是一直都在我这里,为什么它会掉这么后面去?”
边龄有些神不守舍地盯着那微微闪着红光的新停候看,讷讷道:“因为新停候主人已经死亡,如果有人能打败他前面的兵器,那他的名次自然会下掉。”
季秉烛“哦哦”两声,道:“这样子啊。没关系没关系,你收着这个,等到咱们有朝一日出去了,靠着你的能力,一定能带着小侯再打上去,第二第三都不成问题!”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边龄看着他双眼放光恨不得自己以身相替去把那兵器榜上的前面几位给打下来的样子,唇角微微抽了抽,他道:“你怎么不说我能打上第一……”
话音刚落,边龄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暗。
鸦羽剑,阿鸦?
边龄面如沉水,很是完美地保持了镇静。
季秉烛闻言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看起来有点蠢兮兮的,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上悬着的黑色鸦羽,道:”第一就是我啦,阿鸦和我还是挺厉害的,你要是想把我们踢下去,可能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边龄听到他说阿鸦就是那排行榜上第一次的鸦羽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没有任何震惊之色,他这几天来大概是每天被季秉烛震啊震啊的,都已经养成了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条件反射,他还很是冷静的,道:“哦。”
季秉烛看到他这副冷淡的表情,立刻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不用花太多时间!你一定会超过我的,你可别灰心啊,要好好修炼!”
他一脸真诚地告诉边龄要认真修炼,还以为边龄是因为自己说踢他下榜需要一点时间而失落,所以解释得很是真心实意,他说到最后都说成了,“你花一百年……不对!五十年……也不对,十年……嗯……一年!就一年!一年时间你就能赶上我了!”
边龄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比较好,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多说,这才将心思放在了新停候上。
新停候原本排行在兵器榜上第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使它被封在了盒子里七百年,但是当重见天日的那一刹那,它堪称优美的红色刀身上仍然保留着七百年前堪称强悍的气势。
据说新停候七百年前的主人是一个英气的女子,因为她实在是太过强悍,就算是找本命兵器,也找了偏向男子性阳的新停候。
她是古荆大陆上千百年来唯一一个强悍地横扫古荆强者榜寄身前十的女性强者,所以即使在今天,鹿邑城也仍然存在着她的传说,听说她自小不凡,二十岁结丹,而后嫁入鹿邑城,生下两子后逐渐退隐,她性子洒脱狂傲不羁,专修剑道,一把新停候走遍整个古荆,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惨死在亲生孩子的手里。
自此,新停候不详会害死主人的传言不胫而走,这也是为什么它消失匿迹了七百年却仍旧掉名次掉这么慢的原因。
边龄朝着那溢满红色流光的新停候伸去手,鹿邑城边家一般都是在十八岁成年之后才会去剑冢找一把合乎自己心意的本命兵器,所以在十八岁之前,他一直练得都是木剑,还从未有过属于自己的一把剑。
新停候气势强悍,似乎就和它上代主人一般桀骜不驯,边龄还没碰到它,它就在盒子中发出了一串嗡鸣声,似乎在预警着边龄不要碰它,听起来极其骇人。
边龄却是个从来不服输的人,他眉头一挑,伸过去的手更加坚定了,但是还没等他碰到新停候,在一旁的季秉烛突然伸出手,朝那嗡鸣颤动不止的新停候拍去,那红色的刀柄被季秉烛拍得一声脆响,而下一刻,新停候刀身上一直缠绕着的丝丝黑气瞬间腾起来,还没等边龄反应过来,那黑雾就凝成一个小小的黑团,瞬间炸裂消失在了半空。
季秉烛似乎“啧”了一声,垂头看着新停候,随意安慰道:“没事,之前残留的一丝魔气,你是天选修魔之体,万不可随意接触外来的魔气,否则一缕魔气都能将你直接引去修魔。”
边龄自小就被边家人这般叮嘱,自然也是清楚的,他点点头,“嗯”了一声,这才伸出手拿着刀柄将新停候握在了手中。
兵器榜上排行前十的兵器都是极其强悍且灵力巨大的,有的大能虽然能力孱弱,但是若是配上兵器榜上排行前十的任意一件兵器,可能对于顶尖巅峰的大能都能随便秒杀。
边龄感受着新停候刀柄的触感,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笑意,是个男人都爱兵器,更何况还是这等神兵利器,他爱不释手地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这才按照季秉烛的牵引下将血滴在新停候上,血誓一过,这才算是认了主。
新停候大概是不甘心,但是它看起来又有些惧怕季秉烛,被季秉烛拍了一巴掌之后立刻停住了颤动,直到被边龄强行签订了血誓,它又不甘心地微微颤动了一下,之后才认命一般保持了安静。
季秉烛看到边龄拿着新停候很愉悦的模样,自己也觉得开心,他将那木质的梯子往前推了推,又利落地爬了上去,不知道在翻看什么。
边龄拿到新停候的兴奋之色慢慢消减,他闭目感受着新停候和他元丹相绑的奇怪触感,许久才从元丹中分出心神来。
他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季秉烛早已经不在了眼前,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边龄往前走了几步,道:“前辈?”
这个画中境实在是太大了,密密麻麻排满了书架,只听到季秉烛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回音震荡,“我在这里呀,阿龄快过来,我给你找到了一副好玩的连环画,你拿去打发打发时间。”
边龄揉了揉眉心,心道方才你还让我认真修炼,现在又给我找连环画打发时间?真的是认真的吗?
他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也不说什么反驳的话,抬步走了上去。
边龄在这林林的画中境中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季秉烛,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他的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自己摸索着去找。
一来二去,边龄成功的在这画中境中迷了路。
他索性就坐在一旁没有书的架子上坐着等着季秉烛过来找他,他旁边散落了一堆书,也不知道是不是季秉烛自己随便堆的,边龄自来看不惯脏乱的场景,闲着无聊也就随手给他整理了起来。
整理了一会,他才错愕地发现自己竟然能看到了那书上的字,前几日没有元丹之前他看季秉烛那些书全部都是无字天书,但是此时一翻,那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字。
这些大概都是季秉烛搜罗过来的关于元丹的书,有些地方还都是晦涩难懂的古文字,边龄翻了几本之后都觉得看不懂,只好放在了一旁,拿起了另外一本看起来很是破旧古朴的书。
原本边龄在猜测这本书大概又是记载了一些古时候的元丹事迹,但是翻开之后他就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原因无他,这本书上和之前那些书一样,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字,只不过这些字他都认识。
因为这本书上只反复的写了三个字。
――季秉烛。
这本书有一掌厚,里面从第一页开始就写着“季秉烛”这三个字,原本的字体很是稚嫩就像是小孩子一样,越往后,字体就越来越成熟,等到快速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那字体又重新变回了有些小孩子稚嫩的字体。
全书上只有三个字,季秉烛的名字。
而边龄这时才注意到,这本书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季秉烛记不得自己的名字然后跑出去拿了一本书回来翻看的那本。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人记不住自己的名字?又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名字来来回回写了满满一本书?
边龄眸光越来越沉。
季秉烛,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