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所有学生都不由自主的冷静下来,他们呆愣的看着前方的墙壁, 感觉自己的常识受到了极大冲击。

而更为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在所有人后方, 那个少年缓步走向前。但所有人都发现他变得不一样了, 当他走到傅谨身边轻而易举拔下那个被刺进墙里的银叉时,所有学生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 这是……”

此时那少年举着被叉子,眼神突然变得极为锐利。

他慢条斯理的环视四周, 人们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

那气势太强了, 隐隐压抑着全场的氛围。所有人如同溺水一样喘不过气。

但同时所有人也看见了,在那少年指尖的纯白色外骨骼, 尖锐的几乎刺伤人眼!

“似乎已经有千年没见了吧……我的子民们。”

林澄猛地颤动了一下, 瞪大的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 不可能!”

紧接着他倏地幻化出了指尖的纯白外骨骼,飞速扑上前去。尖锐的外骨骼瞄准的是少年心脏的位置。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澄却突然哀嚎一声,接着整个人摔落在身后的墙壁上。

林澄的身体顺着墙壁跌落, 鲜红的血液顺着白墙表面流下。

猛地这一幕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就连刚跨出一步的傅谨都顿住了。

在一片死寂中, 只听少年声音带着隐隐笑意。

“谁还想来……或者你们不妨都来试试。”

少年轻轻抹去骨骼上的血痕。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时却微微眯起。

“毕竟新王登基,或许需要逆臣的血来祭典。”

闻言,底下的学生们突然开始颤抖躁动。有些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傅谨, 心中惴惴不安。紧接着在所有学生的视线中, 那个冰冷的男人突然弯下了腰。

“殿下。”

傅谨如同众人的表率, 紧接着再是学生会深深的单膝跪下行礼, 随后是食堂中的所有学生。一瞬间这个食堂仿佛变成了圣堂,而此刻其中正有神迹降临。众人深深的为刚才冒犯的行为后悔,一时间无人敢开口。

阮曦缓缓收回了指尖的外骨骼,他走下高台。拈起盘中的一颗樱桃放入嘴中。

那樱桃想来是极其鲜甜,阮曦轻轻舔净了樱桃表面淋漓的汁水,把猩红的果肉吞入腹中。

“不过僵持着未免也太不合时宜,现在应该是个高兴的场合,诸位觉得呢?”

空中甜腻的信息素弥漫。

众人开始躁动起来,注视着面前人的视线中隐约闪动着疯狂。但在此时食堂中的灯光却突然变亮了,紧接着如流水般的美食被送上桌,香槟塔中酒液缓缓流下,一时间仿佛由原来那个不起眼的食堂猛然变成了宴会大厅。

众人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全部是面前少年给予的恩泽。

此时就应当有美酒和菜肴以及漂亮炫目的水晶灯装潢,无数鲜花与热烈的掌声。而人们就在这样华丽而奢靡的场合庆祝远古神明的归来。

神明并不在意他们的愚昧暴-行,而是原谅了他们!

阮曦的目光看向昏迷在墙边的人,而在此时傅谨却突然出声道。

“他不过是顾程乾的遗留物而已,就交给我处理吧。”

而在阮曦询问的眼神中,男人沉声道。

“您大可不必担心,顾程乾已经死了。”

只见傅谨说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顾程乾,说起来真是个很久远的名字了。

阮曦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他凝视着下方忙着大快朵颐的学生们,慢慢的啜了一口香槟。

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刚刚就在他公布身份后,那些学生居然等傅谨先表态后才鞠躬。可见傅谨在这里的至高地位。

男人地位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撼动的,与他合作更无异与虎谋皮。但阮曦现在必须先公布身份,这样才能建立自己的势力。

一切都是为了躲避傅斯冕。那个少年太过危险,看他的眼神同时也越来越肆意露-骨。

其中的占有欲让人不寒而栗,他却只能逢场作戏装看不见。

当晚,阮曦就正式入住了池岛。

本身他被贵族们竭力邀请入住池岛中地位最崇高的宫殿。宫殿建造在千年前王台的遗址上,气势宏大壮丽巍峨。

宫殿绿树荆棘掩映,可以完全阻挡人们窥探的视线。其中更是有足以登天的回旋楼梯,如同空中楼阁。

阮曦拒绝了,他选择了那栋在他名下的那套玻璃别墅。

与此同时,远古蜂后复活的消息正以千万倍的速度传播出去,无数人兴奋地狂涌过来,狂热的信徒们几乎挤爆了池岛的门禁。

索性池岛本身戒备森严,同时派以精锐部队镇压,池岛周围的混乱很快平息下来。

此时在玻璃别墅中的侍从战战兢兢,手里的托盘几乎拿不稳。

在被派来这里之前他一直侍候四大家族中的顶尖贵族们,而即使是最挑剔的贵族也找不出他一点毛病。而在得知来侍奉蜂后的消息后,众人都艳羡他有天大的好运气。

但他却心中惴惴,在打扫完整栋别墅后还是十分不安,生怕留下一点瑕疵惹恼了对方。

毕竟那可是远古的造物者,是如今世间万物的主人。

但奇怪的是,那位尊贵的主人声音听起来却极为年轻。

对方很晚才来到别墅,而听见声音赶忙从出来迎接的他却只看见门口随意丢着的鞋子。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看见对方留下的卡纸。上面嘱咐他拿着香槟和柠檬片去湖边。

迄今为止他还没看见对方的样子,但是对方的行为却感觉像一个孩子。

紧接着湖边就传来动静,隐约可以听见是水声。

没错,那位尊贵的主人现在应该就在湖边!

侍从精神为之一振,准备好香槟后他把最新鲜的柠檬切放在盘中。甚至格外细心的准备好了海鲜盘,考虑到主人口味可能不喜欢吃海鲜,他还准备了另外一种用来佐配香槟的水果塔。

如果主人不喜欢吃腥的便可以尝试水果塔的佐酒。

作为最出色侍者。即使主人没有吩咐的部分也要做到贴心完美。这是他们的职业守则。

端着托盘走出大门,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

仿佛整个世界都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侍从端着托盘四处寻找着主人的身影。此时银色如水的月光洒在湖面上。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从水中猛地跃出,如同月下会蛊惑人心的妖精。水流顺着少年光。裸的腰腹滑下,辉映着夜空中璀璨的银月。

随着一阵水声,少年穿着一条湿漉漉的裤子走上岸。

他接过侍从手中的毛巾开始擦头发,那双清冷的桃花眼中同样波光粼粼。

那一瞬间侍从感觉心中似乎所有感情都消失了,只剩下对眼前少年的迷恋。

“等很久了吗?”

“没,没有。”

那一瞬间侍从说话居然结巴了,说完便后悔的想给自己一巴掌。

少年把湿掉的毛巾放在一边,他深深凝视着远处的建筑。

“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侍从一瞬间憋红了脸,他竟然不知道怎么说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

但少年却像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似得,自顾自道。

“这个世界其实很残酷的,人们在里面生活,像是一群走投无路的困兽。只有用尽全力握紧手心才能抓住点什么。那些松开手的人已经全部死去了。生物本能便是优胜劣汰,物竞天择。因为你不狠,别人就会对你狠,变本加厉的伤害你……这个世界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手中紧握的力量。”

侍从愣住了,少年说的平淡无奇但这句话却重重的锤击着他的心弦。

此时夜幕下的少年遥望着枢密院的方向,侍从也不由自主的看向枢密院的方向,只见此时雨滴正不断吹打在那栋建筑上。一时间山雨欲来,乌云压顶。

细雨中少年的声音很轻。

“肃清旧账的时刻到了……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紧接着少年把高脚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同时舔净了指尖的酒液。

少年又重新滑入水中,在湖水中畅快的游动着。

但此时乌云却渐渐厚重了,雨势也越来越大。

侍者收起托盘想着去厨房再准备一些食材过来,却发现此时玻璃别墅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悠然自得,仿佛这栋别墅的另一个主人。

阮曦上岸后赤脚踩在别墅的地板上,他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面前的场景,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

“傅斯冕?”

突然心中升起无端的恐惧。

面前人究竟权力大到什么地步,才能在他刚公布身份的第一天夜里,突破层层境界旁若无人的来到这里,同时不惊动任何门禁设备。

他还能真正逃开吗。阮曦突然开始怀疑这点。

只见茶几上的酒杯空了一半,剥开的龙虾壳胡乱丢在一边。还隐约可以看见柠檬皮……对方仿佛只是来这里蹭一顿夜宵。

“过来,给你看个好玩的。”

沙发上的黑眸少年冲他招了招手。

阮曦过去后,傅斯冕便毫不避讳的搂住他。

别墅中的那个侍者不见了,别墅周围的警备们没有任何反应。虽然知道面前的人虽然身负重伤,但阮曦却诡异的觉得即使这样也根本打不过对方。

少年的胳膊紧搂着他的肩膀,指尖正轻轻摩挲着他的侧脸。仿佛很满意他的乖顺。

索性除此以外没有进一步动作,所以不难忍受。

既然反抗不了就只能享受了。

只是别墅中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清凉的夜风混合着雨滴落入客厅的地板上。两人现在沙发的位置正好对着其中一扇窗户,外面是浓重夜色。

阮曦有点不耐烦了。

“你到底是……”

“嘘。”

傅斯冕神秘兮兮的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表情变幻莫测。

就在这时,他却隐约可以看见距离别墅极远处的山麓中不断有萤火虫闪烁。接着那些萤火虫居然开始汇聚成长河,如同夜空中聚集着的灯火。

不,那不是萤火虫……觉醒的血统使得阮曦能够清楚的看见在夜色中,那萤火虫分明就是闪动着的烛火。

可奇怪的是,在暴雨中那赤金色的烛火却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正慢慢汇聚着点点烛光的河流。

而在烛火旁边是如海的人流们,那些人数多如繁星浩瀚如海。此刻仍然不断有人往这边汇聚,这些人里面有贵族也有高阶,甚至有不少低阶面孔。他们捧着手中的烛火神情狂热,仿佛最忠诚的信徒自发性的聚集在神的脚下。

阮曦转头。只见旁边少年的黑眸也凝视着窗外,侧脸轮廓在窗外的烛火下仿佛柔软了几分。

“那里面有你的信徒,有你网站的粉丝,也有你的狂热者……他们正在自发性的庆祝你的归来,开心么?”

阮曦没出声。

紧接着窗外那些人却突然动了,他们突然准确无误的看向别墅的方向。同时放下手中的烛火单膝跪地,表情虔诚。即使是最冷酷的君王面对这种场面都会动容,那些人下跪的刹那根本不顾地上脏污的泥水,眼神中满是坚毅与尊崇。他们在雨中的表情肃穆如同朝圣。

赞颂造物者的回归,愿神明长留此地。

这一刻仿佛世界都沉默了。只剩下窗外雨滴不断敲打着耳膜。

外面是狂风暴雨,凛冽寒风刺骨。就在此时,旁边的少年却突然敛去笑意。接着在阮曦惊讶的视线中单膝跪下。

傅斯冕缓缓牵起他的手,落下一吻。

“阮曦……我等了你千年。”

“我将为你献上整个世界作为礼物。”

这是对方第一次正式叫他的名字,却熟稔的仿佛念了千遍。

窗外狂风暴雨,跨越那些面容狂热的人,他们身旁狰狞摇曳着的烛火。

在这间没有开灯的大厅中,少年那双黑色眼眸紧锁着他。

同时好像在诉说着,你绝对逃不开了。

这一刻仿佛跨越了时间空间,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少年朝他跪下。

他宣誓着效忠,同时也在命运中宣誓着他逃无可逃。

面前的人就是把蜂后禁锢在王台上的恶魔,而千年后他也将重复这一宿命。

残酷的如同命定。

“放过我吧。”

阮曦听见自己声音艰涩。

“不可能,我可以在任何事情上对你让步。除了现在你说的这件事。”

暴雨中,对方的冷笑声同样清晰。

恶魔终究撕破了所有伪装,狰狞的咆哮着要把一切肉眼可见的事物吞噬殆尽!

在被傅斯冕紧紧拥在怀中的时候,阮曦注视着窗外的眸子满是漠然。直到身上的衣衫被缓缓褪下,阮曦才开始颤抖的推拒。但是那人的呼吸声却分明灼热如同野兽。

此时雨滴落在身上却是一片冰冷,拥有黑色眸子的恶魔正尽情享受着战利品的美味。

阮曦睁大了眼睛,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别墅旁的那片湖中。

大概是阮曦太僵硬了,随后他便被翻了个身。惹得身后的傅斯冕在他耳边咬牙切齿。

“说点什么啊。”

阮曦依旧沉默。身后人像是被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惹怒了。直到后颈再一次被深深咬住,被按在原地的少年才开始猛烈挣扎,却又被按住。

对方肆无忌惮的品尝着后颈那处软肉,仿佛发泄着心中极度的愤怒。

“唔……”

而那脆弱敏感的腺体却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少年弓起背脊,用手紧紧捂住嘴巴。但却被身后人狂怒的抓住双手桎梏在身后,最后终于忍耐不住的喘息从少年喉中溢出。

直到最后身后人紧紧扣住少年的肩膀,仿佛溺水的人猛地扣住最后一块浮木。

耳边声音暗哑,在冰冷雨夜中如同野兽的嘶吼。

“永远都不要妄想我会放开你,永远。”

这个孩子等了他千年。在无尽的孤独和煎熬中等待着。满怀愤怒和恨意等待着,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魔鬼眷恋着炙热体温,执着的像黑暗生物渴望占有光。

阮曦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

暴雨中的烛火闪烁在阮曦眼中,如同热烈的业火。

那些人哪里是在庆祝他的回归……分明是在狂喜于地狱中撒旦的出逃。

接下来的日子乏善可陈,中间傅谨来找过他。警告他现在各地状况很乱,同时顶尖贵族圈中有一部分人还在观望状态。

而想要得到傅家支持的唯一要求就是让阮曦尽快完成许诺,和谢然断绝关系。

而傅斯冕那边却出乎意料的松口了。即使相处了这么久阮曦还是看不懂傅斯冕真正想法是什么。但在上次他几乎哭着恳求的时候,对方才让步了。

傅斯冕同意给他一定限度的自由。

但这个自由具体到什么程度,一概不知。

但最近混乱的状况毫无疑问和傅斯冕有关。对方显然在暗暗筹备着什么。而上次去votate的时候,那里几乎森严的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阮曦甚至害怕有一天对方会直接带领着所有人来踹破他的房门,然后从床上不由分说的抱起他就走。

于是他搬去了王台遗址上的宫殿,同时派层层守卫日夜巡逻。

但却还是隐隐不安。

在这段时间中,他对谢然表明了态度。

记得那天依然阴雨绵绵了,入秋后寒风凛冽。但谢然依旧穿着衬衫,外面没有外套。男人像是预料到他要说什么,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略有些僵硬。

但在阮曦说到一半的时候,谢然却突然打断了他。

“我还没说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很抱歉之前骗了你,我其实预约成功了你的直播。当时我隐藏了身份……你还记得那个破产的大叔吗。那时候你弹了花之舞给他听。”

“你不知道,那时是我最低谷的一段时间,甚至只有在枕头底下放一把枪才能睡着。在白天有无数人看不清脸的人隐藏在阴影处,在晚上梦里则是无边梦魇。很庆幸我能活到这么大……还有机会能听到你的曲子。”

谢然浅浅一笑,面色染上一层红晕。

这个人人艳羡的枢密院副官像是第一次对别人这么袒露心扉。

“你还记得我们见面的时候吗。那么突然,你就光着脚撞进我怀里了,满身都是雨水……”

谢然突然蹲下身,他从口袋中掏出方巾,然后轻轻抬起阮曦踩在地上的脚,把上面泥点子和水滴擦拭干净。

男人叹了口气。

“如果不擦干净的话会感冒啊。”

阮曦垂眸看着蹲下身的谢然。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笑起来还是蛮帅的,脸庞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这是他第一次认真观察眼前的男人,脸庞的梨涡转瞬即逝。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公寓中。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蹲下身用毛巾给他擦着湿漉漉的脚。而阮曦坐在沙发上拈着苹果吃,另一条腿正轻轻晃悠着。窗外也是隐约的阴雨。就在十几分钟前,光着脚踩水的少年一不小心滑倒撞在男人身上,两人同时栽倒。穿着考究的男人不在意的笑笑,接着朝摔在地上正疼的咧嘴的少年伸出手。

如果不是互相知晓对方的身份,那大概是一场很美好的相遇吧。

谢然起身,淋着雨的面庞已经有些狼狈。

他的声音像是隐含着什么可怖的东西。

“……是不是那个男人逼你这么说的?”

阮曦没有出声。只是低头看自己被擦的很干净的脚。

见阮曦回来,大厅左右的侍从恭谨的鞠躬。

“您回来了,需要让他们准备一些水果吗?”

阮曦摇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中。

他把脚重新放进冰水中,侧头凝视着桌旁的烛火。

阮曦想起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对光有着本能的向往,他们义无反顾的疯狂飞向光。殊不知得到温暖的刹那自己也会燃烧殆尽。

那些最可悲的生物们,临死之前都不知道一件事。

他们点燃了光,亦或是光点燃了他们。

在临走时,阮曦瞥见谢然那双总是异常温柔的眼中燃烧着疯狂。

他叹了口气,用指尖碾灭烛火。

疯了也好,不如大家都一起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