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给
封家的热闹又让村民们围在了一起,封家人怎么这么能闹腾,前几天才因为嫁妆和自己的媳妇吵了一架,今天又因为牛闹了起来,谁能偷他们家的牛?那么大一头牛,谁能把它偷走还没有半点动静?
“真的是一天不找事情就不自在。”一个汉子低声抱怨了一句,“散了吧散了吧,八成那牛就在他们家里藏着呢。”
“喂,陈山你别这样说,说不定封家的牛是真的不见了。”那汉子说完,就有人低声反驳,“那可是牛啊,你会把你家的牛拿来开玩笑?糟了,我忘了,你家没牛。我知道你以前和封衡关系好,但是也不至于因为封衡乱说话吧。”
陈山就是那个帮司云把封衡抬回去的汉子,以前和封衡的关系很不错。
“谁乱说话?!”陈山怒了,“你才是不懂别乱说!我就问你封家人哪天没闹腾过?谁不知道封家有个未来举人老爷,举人老爷的屁股香不香,拍得高不高兴?”
陈山毫不客气揭了汉子的心思,他的脸立刻红了,两个人在人群里立刻不高不低的吵了起来。声音传到封老太那里,让正在怒骂的封老太愣了一下,恰逢村长来了,她喊得更凶,试图压下那两种声音。
“我们的牛啊!哪个杀千刀的把我们家的牛偷了,短命仔!死命贼!村长,你一定要帮我们把牛找回来,把那个偷牛贼押到县衙,让他坐大牢!”
那是她家的举人老爷,不是全村的举人老爷。
村长从封家大门口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见封老太因为他的到来嚎得更凶,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封老太,你说你家的牛丢了,我且问你,你们时候发现牛不见的,到处都找遍了吗?是不是真的没能找到牛。牛是昨晚丢的吧,那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虽然心情不好,村长还是尽力解决封家的问题,“这么大头牛不见了,怎么也得有点动静吧?”
村长一连串问题稳下来,就见封老太有点懵,就在他打算再问一次的时候,封老太突然又撒起了泼。这次和上次不同,她是真的倒在了地上。
“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们是骗你说我们的牛不见了吗?丧尽天良啊,村长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们!”
被倒打一耙的村长没反应过来,他虽然有点不耐烦,但绝对没有怀疑封老太他们骗人的意思。
可不等他说话,封家人其他人也跟着嚎了起来,和封老太说的一样,说村长怀疑他们骗人,说那么大一头牛,他们怎么可能会骗人,说得村长的脑袋疼得不行,他是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来参加问题的。
谁家的牛不宝贝啊,他们封家的牛不见了,村长不说要把牛立刻找回来,还说他们昨晚什么动静都没听到,这不是怀疑是什么?要是他们昨晚听到了动静,牛还能不见吗?
封家人本来就喜欢撒泼喜欢闹,这次逮到机会,更是闹了个彻底。
“村长欺负人了,你作为村长,村民的牛不见了你都不管!”
谁不管了?
“不帮我们找牛就算了,表情还那么难看。好,你不找,我就去县城告状!”
告告告!之前你怎么不去告!
村长额角青筋直跳,然而还是在封老太又要嚎之前大吼了一句,“行了!别嚎了,不就是把牛找回来吗?我找还不行吗!”他到底还是不敢让封老太去告状。
好了,得了这句话,封老太安静下来了。
“来人,把村里人全部叫到晒谷场集合,问昨天晚上有没有人起夜看到什么。”村长道。
陈山听到,忙问了句,“封衡病得很重,他和司云也要叫来吗?”
村长有些迟疑,封老太却是叫了起来,“叫,他们两个都得来!说不定就是他们把我家的牛偷了,那可是十两银子的牛啊!”
“你别乱说了!”村长听了,不由得吼了一句,“人封衡病得那么重,司云一直在家里照顾他,他怎么来偷牛?偷了牛又藏到哪里?难不成他一个晚上就能去县城把你家的牛卖了?”
不止是村长,陈山也跟着说,总之司云和封衡是不可能头偷牛的,不过最后村长还是让人把司云和封衡叫了过来。
等所有人来的时候,村长就去牛棚看了下情况,他以前在外面走过,见过县里的人怎么找东西,比如现场有什么痕迹啊,脚印啊,不过他一到牛棚去看,就发现那里的脚印杂乱,到处都是牛粪,瞬间没了看下去的心思。
这封家的牛啊,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封老太一直跟在村长身边,看到他这个样子,登时心里咯噔了声。
“村长,我们家的牛是不是找不回来了?”封老太盯着村长的脸问道,村长正愁着呢,听到她这么问,虽然有些泄气,还是点了点头,“嗯,你家的牛恐怕是找不回来了。”
“你说啥子,我们的牛真的找不回来了?!”封老太疯了。
“那你告诉我,我怎么找?”
“丧尽天良啊!我家云隽在外面为了整个村子读书,村里人就是这么欺负我们的!”
封云隽是整个封家村唯一一个有学问的孩子,封家村在最近几个村子里条件比较好,家里人也有点闲钱,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封家村的人读书都不在行,这么多年,除了一个封云隽,竟然没有人读上过童生。
封云隽明年就要参加科考,若是中了举,那可就是官老爷,整个村子都跟着风光,当村长的政绩上也能记一笔。
想到封云隽,村长头就有点谨慎了,“那么大一头牛被偷了,又没有人看见,过去了一个晚上,那小偷肯定早就带着牛跑了。”见人又要撒泼,他出了个主意,“这样,村里面每家每户出一点钱,给你们补上?”
封老太眼睛一转,答应了下来,但是她眼睛又眯了眯,道:“补上也行,司云和封衡也得补!”
“什么?”村长有点弄不明白,“封衡还没有分家,他也是封家人,他为什么还要出钱。”
“封衡虽然没有分家,可是他有钱啊!”封老太一脸理所应当,“那么多年,他的薪俸都是一大笔银子。我们家这么多口人,每月也就几两的进项,他已经成了亲,都说成家立业,他成了亲就长大了,长大了难道不该给我们老两口孝敬?”
“孝敬你个屁!”
司云得到消息带着封衡过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莫不说他偷那头牛想的就是他们出血,就是没偷那头牛,他也没想过出钱!
本以为封家人吃了点教训会老实下来,没想到竟然是时时刻刻都在打歪主意。
司云受现代教育,做人做事讲究凡事留一线,现在看来,他根本不需要对这一家子人心软。
他简直怀疑封衡到底是不是封老太他们的儿子,就是对待外人也没这么恶毒的。
“什么?!”司云放开封衡,携着汹涌气势朝封老太走过去,封老太听到骂声转过头来,见是司云,开口就骂,“你刚才说什么?孝敬个屁!老大家的,这就是你从小学到的东西?司家就是这么教你尊重老一辈的?!”
“为老不尊,就没人会尊重你!你自己是个老不死的,还想别人对你好?是在做梦吧你!”
司云毫不气虚的反驳,说的封老太一阵耳鸣,大吼一声,“反正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封衡那钱,她必须拿到!
封老太一边说一边嚎,并偷偷摸摸去看司云的表情,这一看,她发现司云没有说话,而是眯着眼睛,目光从那一条缝里射出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在她要吼看什么看的时候,突然她眼前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耳边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封老太浑身一抖,定睛一看,竟发现司云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砍柴刀,目光冰冷,对着她旁边的牛棚栏砍了下去,那牛棚栏用得久了,一下子就被他砍成了两半。
“想要钱?好啊!你去死吧,死了我就给你钱!想要多少就给你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