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卡车停在院子里，要不是车厢有锁，早就被人扒开看个底朝天了。

凡渡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发现出来放风的矮个子绕着他的车转圈。

“又不是玛莎拉蒂，有什么好看的。”凡渡轻飘飘走到对方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玩味的看着这个一头蓝毛的刺儿头。

矮个子被吓了好大一跳，差点没喊出来。

“有病啊你！走路都不出声！”他拍拍胸口，“看看怎么了，谁知道你这么大个车里面有没有私藏东西。”

凡渡挑眉，心里好笑。

确实是藏了东西，只不过这人什么时候发现，那就是他今后的忌日了。

刺儿头本来还想挑衅几句，见到凡渡戏谑中夹杂着几分冰冷的神情，忽然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可怕的眼神。

就好像在凡渡眼里，他连人都不算，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随手就能摔个稀巴烂。

矮个有点慌，他摸摸胳膊，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凡渡摇摇头，确保锁头锁好，又检查了一圈才回到地下防空洞。

这几天他总是偷偷溜出来喂猫，还要查看李修文的情况，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甚至没有带秦湛一起出去，出去的时间也从不会固定，别人只当他是不习惯地下的厕所。

等他爬完梯子回到底部空间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皱紧了眉头。

“诶！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啊？”混混三人组把秦湛团团围住，推搡着沉默不语的丧尸。

“你和那个凡渡，关系是不是有点而特殊？啊？”矮个子踢了一脚秦湛的小腿，结果疼的却是自己，他龇牙咧嘴恼羞成怒，就在他要一巴掌打在秦湛脸上的时候，凡渡紧紧捏住了他的手。

“诶疼疼疼！松手！”

凡渡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他一个鞭腿放倒矮个子，拿出甩棍照着对方大腿和屁股狠狠抽了十多下，其他两个人惊呆了，想要上前帮忙，也纷纷被凡渡料理了一番。

下半身比较结实，也没有重要的器官，他想怎么打都无所谓，只要不把人弄瘸就行。

凡渡的机械甩棍可比他们的身体还要结实，棍棍到肉的啪啪声回响在防空洞中，剩下几个农民怕极了，更是把装鹌鹑这个工作做到底。

他一个打三个，觉得差不多了，就一人在脸上赏了一棍，打出了十分显眼的血愣子。

“你……你……”矮个子想要破口大骂，但他怕再挨上几下，他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疼到没有知觉了，整张脸煞白。

“别随便碰我的东西、我的人。”凡渡鄙夷的眼神不再掩饰，他冷笑道：“不然你可以试试。”

正在凡渡警告他们时，石梯传来了脚步声。

“这是怎么了？”白茵见到此景有些吃惊。

“快管管啊！要杀人了！他无缘无故把我们给打成这样，你可得评评理！这不是你家的地方吗？”矮个子疯狂怒吼，好像别人来了他就有了靠山一样。

白茵环视了一下这三个人，没人脸上都有一道血痕，滑稽的样子让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真有你的，我小看你了，老乔都不一定能这么快撂倒三个。”

“你！臭娘们有你好看的！”矮个子放下狠话，知道这里没人欢迎自己，他只能和同伴抱团取暖了。

“走吧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怪晦气的。”白茵把秦湛凡渡带出来，偷偷摸摸从背后拿出一根翠绿的黄瓜来。

“谢谢你帮我出了口气。吃吧，园子结的，特别脆。”她把黄瓜掰成两掰递给了两人，秦湛接过来乖巧的把自己那份给了凡渡。

白茵左看看又看看，不禁道：“那个，你俩不会是……一对儿吧？”

凡渡愣了一下，他看看秦湛，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点了点头。

秦湛傻呆呆的，整只尸都懵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你去哪儿小秦都想跟着。”白茵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或是见到珍稀动物一样的目光，她只是保持平常心。

“他就是粘人精，不过不爱说话。”凡渡笑笑。

“小秦的确不怎么说话啊，等这个灾祸结束，你带小秦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你们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我看他的样子有点像是得了心理创伤。”白茵提点道。

“谢谢嫂子，我会注意的。”凡渡道。

“还要和我们再聚聚啊，相逢即是缘嘛。”白茵道，“老乔可欣赏你了，说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办事一点都不慌，跟老手一样镇定。”

“过奖，我就是个普通学生而已。”

白茵乐了，普通学生能把三个混混打的嗷嗷叫？

但她不去反驳，和凡渡又聊了一会儿才去找乔镇星了。

凡渡凝望着她的背影，怪不得乔镇星那么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子的确很好。

秦湛嗷嗷了一声，把心上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看别人一眼都不行？”凡渡摸摸丧尸的头。

“嗷！”

……

时间又过了两天，原本觉得军方会清理掉鞍马县的乔镇星，这次也觉得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所有人都在空耗着水食，焦躁一点点爬上心头。

乔镇星今天没有去高速拦车防止路人前往鞍马县，他很严肃的来到防空洞，提议了轮流巡逻的制度，然而除了秦湛和凡渡，剩下所有人都在回避这个问题。

白茵心寒的挽住乔镇星的胳膊，默默给自己的男友支持。

乔镇星这几天真的是累坏了，白天要救人，晚上还要巡视北岭山庄，根本不能好好休息，脸黑眼圈都浮现出来了。

乔镇星意识到他在用自己的肉喂食白眼狼，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也不打算再救人回来了，他只要守好北岭山庄就行。

他的话语变得强硬起来：“不管你们怎么想，这都是提高安全性的最好办法，事关每个人的生命。就这么决定了，每天轮值，从我开始。”

“不要！”矮个子大叫起来：“你看看我们几个的腿，能巡逻吗？碰见丧尸连跑都跑不掉！”

凡渡无语，他力道控制的很好，这些人跑起来是绝对没问题的，现在他们不过是找借口逃避巡逻罢了。不过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他那天暴打三人组，并不是完全为了秦湛，有一部分也在计划之内。

就是要让他们缺席巡逻，他非常不放心把白茵的性命和乔镇星的未来放在这几个混混身上，想都不用想，他们肯定是不会好好检视周边的。

凡渡打算亲身上阵，虽然累了点，但能保证不会有丧尸闯进来。

“这样吧，在你们好起来之前，就由我和秦湛代替。”凡渡道，“反正是我打的人，多做份工也没什么。”

“听听，听听！”矮子看向乔镇星：“他说的，可不是我逼他啊。”

“你！”乔镇星状似发怒。

白茵扯了扯乔镇星的胳膊：“算了算了，别生气。”

“得了。”乔镇星暗骂自己多管闲事给自己添堵，“我看也指望不上你们。”

他看看一边装死的农民，又看了看松了口气的三个混混，皱眉道：“以后就我和小凡他们巡逻，只不过你们的食物分配要减少，没有异议吧？”

矮子本想再争辩，但他也懂得见好就收，忙不迭的点头同意了。

少吃顿饭总比送死好，万一遇见丧尸那不要命了吗。

乔镇星心里不爽，他越是后悔自己的行为、对那些被救助的人产生厌烦，就越是欣赏起凡渡来。

他带着凡渡和秦湛离开防空洞，教他们如何规划路线，排查异状，约定好了每到晚上六点钟就一起出门巡视。

凡渡也暂时放下心，不用担心白茵的生命安全了，有他和乔镇星坐镇，再加上秦湛这个生物雷达，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光防空洞里的人急了，连乔镇星都不安起来。

按照他的设想，军方一周之内就肯定会将鞍马县清理完毕，然后延伸到北岭县来，可这么久都没有动作，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鞍马县让军方派出的先锋队全军覆没。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偏远小县而已。

事情的严重性比乔镇星预料的还要恐怖。

为了节省资源，不光是那三个混混的食物缩减了，包括那些农民在内，一天都没办法吃上三顿饭，原本还能撑的他们，现在看见囤积的物资都两眼冒光。

要不是乔镇星这个极具威慑力的人存在，估计马上就会有人把东西卷走跑路。

凡渡的心中隐隐产生不妙的预感。

又是一次巡逻结束，凡渡实在抑制不住心里的奇怪感觉，只能随便找乔镇星搭话。

“乔哥，现在看来，救人真的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后不后悔啊。”

乔镇星叹了口气：“只能说问心无愧吧。我希望等这次事情结束，大家在县里见到还能相视一笑。”

凡渡沉默了一会儿：“你的行动没错，只是援助目标选错了。”

乔镇星一愣：“什么意思。”

凡渡但笑不语，这就要乔镇星自己去体会了。

两人慢悠悠踩着月光回到防空洞，困倦让他们很快陷入了梦乡，并没有发现少了个熟悉的身影。

等到白天时，凡渡等人才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白茵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