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陶学的粉丝发现她们的爱豆怎么总喜欢扔外套,有人觉得他是钱多,也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逼。

——演唱会穿的服装一般都是某个品牌赞助的吧,陶学这身仿佛是天虹这一季度的服装来着,就这么扔下去还能找回来吗?

——楼上多虑了,难道就不能是我爱豆他自己买的吗。

——你们吵什么?难道只有我想知道是哪个幸运儿得到了桃子的外套吗?!

——不只是你,还有我啊!我也想知道!听说是个男的,男粉丝应该不会喜欢收藏这个吧,谁能联系到这位开个价吗呜呜呜。

——诸位,我是坐在那位神秘男子旁边的人,不小心拍了张照,发给你们瞅瞅。

照片发出来以后。

——这个男粉丝长得还挺帅呀!

——等等,没人觉得他很眼熟吗?!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这尼玛不就是秦冶吗!

粉丝们捂着胸口各种不敢置信,她们虽然知道很多都已经在磕勤学的糖了,但是面临这一刻的时候,还是觉得心痛不已。

——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的拍。

陶学和粉丝们交流几句后,随着他的退场,第一场演唱会顺利结束,秦冶早就在后台等着了。

周围都是自己人,秦冶揽住陶学往墙上一压,压低声音道:“这么喜欢让我接你的外套?”

陶学:“怎么,你不喜欢?”

秦冶低下头,“不,你只能把外套扔给我。”

陶学轻笑一声,吻住他。

两个人待在一起腻歪一会儿,陶学就准备转战下一个地方了,秦冶自然是跟着一起。

一个多月的行程,最后一场的时候,贺安和阎宇都赶过来,和陶学同台演唱。

薛成舟也被邀请来了,他坐在台下,偶尔和秦冶低语几句,两人也算是有点共同语言,更何况薛成舟是陶学的老师,秦冶和对方的谈话非常顺利。

薛成舟看着台上的几个人,感叹道:“陶学是个好孩子啊,唱的真好。”

眼看时间就要结束了,陶学和贺安他们的同台演唱一结束,有工作人员把角落的钢琴上的布掀下来,一直在后台等着的薛王也上台,坐在钢琴面前。

阎宇抱着大提琴坐在旁边。

陶学则站在正中央。

薛成舟有些意外道:“薛王怎么也上去了,他钢琴弹得一般。”

秦冶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不动声色的解释道:“陶学的歌单都是师兄写的,他也想回报一下,所以专门安排了这场同台演出。”

薛成舟没再说什么,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

陶学站在台上,一眼把台下众人收入眼底,在音乐响起之前介绍了一句。

“最后这首歌,是我的师兄薛王,送给我们的老师的,谢谢大家。”

薛王紧张的朝台下看了看,但是他什么都没看清,自然也看不清薛成舟脸上的表情。

这是一首节奏比较缓慢的歌,和陶学列表里的歌风格都不一样,台下听歌的人原本精神挺紧绷的,现在一听这个节奏,反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陶学的桑音还带着嘶吼过的沙哑,现在低声唱这首歌,听得人耳朵一麻,接着心里也仿佛淌过一条长长的河流,里面流淌的,都是充沛的感情。

有些人不自觉眼眶发红。

让人感触的歌词不需要多深奥,就能让人生出共鸣。

要说谁最有感触,一定是非薛成舟莫属了。

他年轻的时候性格暴躁,又自认在唱歌一行天赋异禀,逐渐养成刚愎自用的性格,唯一的孩子竟然没有继承他的天赋,让他好一阵都自我怀疑。

然后做下了许多逼迫孩子的事情,直到后来他因病退至幕后,他才想通,一个人可以没有喜欢做的事情,但还可以做他擅长的事情。

他蹉跎了薛王大部分的青春,让他去学不擅长的唱歌,这是薛成舟最后悔的事情。

可是薛王从来没有怪过他,埋怨过他。

薛成舟唱了这么多年的歌,没有哪一首能比这首好听。

陶学看薛王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轻轻推了推他,“师兄,去吧。”

薛王抿着嘴看了他一眼,在原地踌躇不决,不过他也就是犹豫一会儿,就走到父亲身边去了。

两个人肯定会有很多话要讲,其他人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

陶学去后台卸完妆,秦冶递了瓶矿泉水给他,道:“喝点水,你先回车上,我去卫生间。”

陶学拧开喝了一口,“你去吧,我躺车上睡一会儿。”

他在台上跳了一两个小时,现在终于结束了,心里绷紧的弦一松,陶学脸上有些疲惫。

他看着秦冶的背影,又觉得口渴,喝了大半瓶水以后,跑到车后座去靠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困,陶学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等秦冶出来,原本停在远处的车已经不见了,他以为是陶学有什么急事,但又觉得不对劲。

这种直觉让他赶紧打了个电话问钱邦。

钱邦在公司等他们回来,听见他的话也觉得奇怪,“陶学没回来,你们不是要坐飞机吗,我还想着明天去机场接你们。”

秦冶沉声道:“陶学不见了。”

“什么?!”钱邦惊得从座椅上蹦了起来。

秦冶:“你先不要声张,我让我的人去找。”

他挂掉电话,脸上露出一抹肃杀之气。

这事他不用想都知道幕后策划人是谁,秦毅竟然敢狗急跳墙绑架陶学,简直是找死。

秦冶开车出去,打了个电话给李梁峰,让他把秦武中那个老东西制住。

李梁峰:“我们要报警吗。”

秦冶的手指握紧方向盘,面无表情的说:“找到他们先说,如果陶学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就不用报警了。”

李梁峰心里一惊,赶紧让人去找人。

陶学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

手被绑住了,身上还没有力气。

陶学冷静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应该是一个废旧的仓库。

真的是杀人抛尸必备之地。

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来人推开门,发出嘎吱一声,露出一张陶学再熟悉不过的脸。

陆淼:“好久不见,陶学。”

陶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陆淼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他快步走到陶学身边,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椅子,弯下腰,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陶学,我就问你怕不怕。”

陶学看着他没吭声。

陆淼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企图看出一点恐惧来。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我怕你就不会对我做什么了?”陶学靠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无所谓,他动了动被绑在身后的手,一股麻意从指尖蔓延。

陆淼不甘的看着他。

他这段时间很不好过,陆源和他决裂,他和陆英卓一起住在外面的公寓,本来两兄弟感情好住在一起也没什么,结果陆英卓半路冒出来一个什么男朋友。

陆淼想到那个人就咬牙切齿。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装的人,偏偏陆英卓一点也看不出来,还为了那个男的和他吵架。

再后来就是父亲和大哥的公司被查,两人前后脚就被带走了,母亲整日在家以泪洗面,家里竟然只剩下他和三哥,这个时候,秦毅找到了走投无路的他们。

他们密谋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了,还因为秦冶那家伙经常跟个牛皮糖一样粘着陶学,计划还推迟了好些天,才终于让他们找到了机会。

经历这么多,再次见到陶学,陆淼心态爆炸得很严重,周围也没有别的人,陆淼看见陶学这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的嫉妒犹如野草一般疯长。

他平生第一次有了动手打人的愿望。

但陆淼才刚抬起手,就被陶学一脚踹倒在地上,他不由发出一声痛呼,捂着小腿翻滚。

陶学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好不容易积蓄的力量在这一脚上消耗了大半,陆淼真是一如往常的恶心人。

这个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陆修言。”

这人可比陆淼要危险多了,陶学还记得原主在原剧情中,可就是陆修言送了原主最后一程,陶学在陆修言身上扫视着,警惕着对方。

陆修言穿了一身休闲装,不像是绑匪,倒像是出来逛街的,他把陆淼扶起来,在旁边好一番安慰,又不知道和陆淼说了什么,让对方走了出去。

仓库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修言站定在他面前,低头打量他,忽然道:“那瓶水好喝吗?”

陶学:“你是来炫耀你有聪明,又是怎样把那瓶水放在我的化妆台上,让我毫无防备的喝下的吗。”

陆修言摸出一个打火机,飞出来的火光和头顶昏暗的灯光相称,陶学不知怎的,笑了一下。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有些魔幻,这种即将被反派谋杀的场景竟然会出现在他身上。

陆修言轻微的歪了下头,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边框泛着诡异的光芒,“你心理素质的确很好,其实我还挺欣赏你的。”

“那你欣赏我什么,介意说清楚点吗。”

陶学仰着头,故意接他的话茬,多拖延拖延时间。

陆修言:“你也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毕竟如果你出了什么问题,我和淼淼以后可就麻烦了。”

陶学很想说一句,那你绑我过来是为什么,多此一举吗。

陆修言看起来好言好语的:“我上一次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有机会会找你帮忙。”

“现在不是请你过来了吗。”

陆修言后退一步,“这次的主谋可不是我们,那个蠢货待会儿会来,相信你一定会把他解决的。”

“哦,对了,他应该不会带什么保镖,所以很方便你动手。”

陆修言朝他友好的笑了一下,“回见。”他走出去,坐到车上的时候,被陆淼问了一句,“三哥,你有没有给他再打一针,我怕……”

陆修言微微勾了勾嘴角,远处的火光映在他眼里,“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欺负过你的人活着的。”

陆淼信了他的话,松开紧握的手掌,才发现里面早已汗湿,“三哥,我们去哪儿。”他很茫然无措。

陆修言把车开走,声音被风吹散,“带你去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地方。”

陶学等陆修言走了,没过多久,他鼻头微动,脸色就是一变,陆修言竟然在仓库外面点了火。

他是想烧死自己?

身上的药效已经过去不少,陶学快速打量四周,发现那边地上有一把生了锈的刀,他用脚把刀蹭过来,又侧躺在地上,用手指握住,一点一点的割着绳子。

不知道割了多久,陶学猛的喘了口气,挣开了绳子。

仓库里已经是烟雾弥漫,他听见外面传来车的引擎声,刚刚赶来的秦毅下车被这么大的火气得跳脚。

他根本没想把陶学怎么样,只是想拿捏住对方,用来牵制秦冶的,陆修言那个疯子竟然想烧死陶学,不用想对方肯定也已经跑了。

秦毅双手撑在车盖上,没多久握住双拳狠狠的砸在上面,很是愤恨,又是惧怕。

他觉得秦冶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找过来,到时候看见这个场面还能放过他吗?!

秦毅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就想着开车赶紧离开,说不定还能赶上出国的飞机。

他刚绕到车门前,却被人一脚踢到腿上,整个人往车上一扑。

“陆修言?!”

背后的人冷哼一声,揪着他的领子勒着他的脖子,秦毅快喘不过气了。

陶学:“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陆修言有我帅吗。”

陶学也灰头土脸的,他从里面跑出来不觉得,从外面一看,才发现火已经烧得挺大的了,他要是再晚一步,就要成红烧闷桃子了。

秦毅一点没听出是陶学,废话,他和陶学总共也没见过几面,对对方有印象都是因为秦冶,在他眼里,陶学就是和秦冶一起玩的一个小明星而已。

而现在,他被这个小明星一脚踹得生疼。

秦毅猜也猜出来是他了,顿时威胁道:“你快点放开我,不然以后要你好看。”

陶学:“可以啊,咱们先跟警察叔叔聊聊天哈,看谁更好看。”

秦毅色厉内荏:“你敢报警!”

陶学身上的手机不见了,就把秦毅的摸出来,然后把人往旁边一推,秦毅被他放开,立马转身又扑了上来,他也是学过的,难道还怕——

“啊!”

陶学一脚踩在他脸上,碾了碾,“安静点,行吗。”

确定人痛得动不了了,陶学松开脚后退几步,准备打电话给秦冶,他也算是在秦冶眼皮子底下失踪,陶学觉得自己现在还是赶紧跟他报个平安。

一辆黑色的车从夜色里驶来,陶学电话还没打通,车里下来一行人。

陶学看着对方的脸色,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你来的还挺快。”

秦冶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便猛的把他抱在怀里。

陶学能听见他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

这人真被吓到了。

陶学拍拍他的背,“没关系,我没事。”

秦冶埋头吸着他肩窝处微凉的气息,环住他的手臂还有些颤抖。

天知道这几个小时他有多害怕,知道陶学在这边的时候,秦冶就已经想过,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一定要让秦毅生不如死。

他低头吻住陶学,以平稳自己尚未平息的心跳。

陶学回应着他。

“我们回去吧,你好好的吃个饭。”

秦冶揉着他的后劲说道,陶学什么意见都没有,只提了一句,“秦毅怎么办。”

秦冶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待会儿警察就要到了,我们去做个笔录就能回家。”

“至于他,警察自然会依法处置。”

话毕,秦冶看了秦毅一眼。

秦毅被他这一眼看得心跳不止,只觉一股寒意充斥全身,他意识到只要进了警局,他这回不脱掉层皮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出来。

“秦冶,你不能这么做!”

秦冶拉着陶学上车,直接把车开回去。

陶学用他的手机给钱邦报了平安,他也吓得不轻,陶学把他安慰一番,挂掉电话。

秦冶在旁边沉默的开车,也不说话,陶学没多久就觉得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头一歪就睡着了。

车停在地下车库,秦冶坐在位置上久久不动,外面的光线隐约撒进来,照亮他冷峻的眉眼。

陶学是被亲醒的。

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秦冶双手撑在他身边,沉默的干着事。

秦冶放过他的唇以后,就在他脸颊边轻轻的吻,然后沿着下巴,划过脖颈喉结。

陶学胸腔里都震满了笑意,他一只手穿过秦冶的发丝,真正体会到对方是被吓到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如果肢体上的接触能给对方安慰的话,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陶学的声音慢慢消融在对方轻缓的动作里。

秦冶非要拉着陶学数星星。

陶学的声音有些不稳,“这有什么好数的,数星星谁不会……但是今天晚上,星星好像有点多。”

秦冶:“那你认真数。”

天上满是群星,但它们一般不会很亮,至少不会比旁边的大月亮更亮,陶学好像看见一丝白光从天空飞过,在漆黑的夜晚尤为明显。

陶学有些不耐烦了,今天的星星怎么这么多。

于是他催促着秦冶进去。

秦冶什么意见都没有,只是又提议道:“我们吃点宵夜吧,你饿了。”

陶学:……到底是谁饿了,你说清楚点。

最后他们还是吃了那场宵夜,陶学熬了很久的粥,都被两人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