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么多实名制的军官来打卡评论,不夸张的说,refox真有可能要炸。

毕竟这可都是军官,是寻常人难以接触到的、一个万分神秘的领域。

沈贝嗓子哆哆嗦嗦的颤抖。

“姓魏、不,魏哥,魏大哥!你老实说,昨天少将军给你出头来着,现在是不是又在帮你撑场面?你该不会真的是那个财阀魏家的人吧?卧槽,那你那天还来抢我戒指耳钉干什么?!”

魏病衣不顾电话中的崩溃三连问,简单敷衍了几句直接挂断,转而仔细观察评论区。

……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系统:【哇,这个少将军真莽,他竟然把自己老巢给端给你了诶。】

魏病衣摇头:“应该不是他。不管昨天他是随口搭救还是真的认识我,至少今天这件事不可能是他做的。少将军又不知道我的refox账号。”

【不是他的话,还会有谁?】

魏病衣:“……”

忽然一下子想起来刚刚被拒之门外的某人。

魏病衣立即起身,上二楼敲门,门内无人应,就连皮卡球也不在。他茫然的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听着系统实时报备的进度条发呆。

如果是沈奉灼的话,他又是为什么要帮自己呢,难不成还真是为了还人情?

“这可不行,他还完人情是舒服了,我的大腿岂不是没了。到时候魏家人一来,我比谁都凉的快,看来得加快速度和他打好关系了。”

魏病衣眼神一暗,下定决心。

“看来,得使出杀手锏了!”

**

下午6点整,电影《天诡传奇》片场依然嘈杂声一片,正值饭点时刻,工作人员们宛如卸下重负一般奔向饭盒车。

工作结束的人群自然是开开心心的,加班加点的制片人却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

“真是造孽!早不闹丑闻晚不闹,偏偏挑这个时候。都快到戏份了,时间这么急,叫我从哪里再弄来个差不多气质的替补演员啊。”

他急得蹲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本就稀疏的头发又给捋下来好几把。

“喂,诶孙哥是我,我想问问您这边还能排开档期不?我这里……”

“喂刘姐……这个角色现在空的,您那边有没有什么适合的人选啊?”

“喂……”

抽完小半包烟,事情一点儿进展也没有,像是走到了绝路。

制片人沮丧挂断电话,正要将手机揣回兜里,忽然视线一凝,顿在剧组人员群聊界面上。

平日里一片寂静的群聊今天消息99+,难不成今天剧组发生了什么事么?

点开群聊。

【演员好好看啊啊啊啊!!】

【还是自导自演的。这特么是哪个艺校的大学生?现在的星探眼睛都瞎了吗?这么一个大宝贝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你们这些女人,现在的关注点难道不应该是剪辑手法和用光么,只是一个几分钟的短片,我居然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还能这么拍!】

……这啥情况???

制片人起身,一边往剧组走,一边满心质疑的打开群聊里面的视频链接。

月光笼罩下,一对夫妻正在酣睡。旁边的小宝宝探出脑袋,困惑的看向某个方向。镜头一转,那是一扇圆形的小窗户,窗外的枯枝、弯月、乌鸦交接,形成一幅夏日景图。镜头切到宝宝天真稚嫩的脸庞,又重新切回窗台,上面多出来一个穿着红色卫衣的青年。

他背对着镜头,一动不动的看向窗外,就像定格动画一般。

宝宝迈开小短腿,翻身跨出摇篮,跌落在地毯上。他好奇的朝着窗口爬了几步,床上的夫妻翻身,毫无所觉。

至此,三分钟已过。

看上去剪辑手法和影片风格确实很新奇,可是制片人实在想不通。到底演员得好看到什么样,才能让群里那些见惯了帅哥美女的工作人员们发出‘啊啊啊’的尖叫与感叹。

制片人耐着性子,继续向下看。

娃娃伸手,好奇的朝镜头伸过来。画面一转,他抓住的是一双肤色白皙的手。就像是抓住了全世界一般,娃娃开心的笑出声。

这一下子就弄醒了夫妻,就在他们即将醒过来的前几秒钟,红色卫衣的青年猛然转身,单脚跨出窗外,毛绒绒的狐狸耳朵暴露在镜头之下。

宝宝焦急的叫着,这让青年的动作迟缓了一瞬间。

微微侧脸,白色的窗帘掀起。

朦胧中,能看见那双碧蓝的竖瞳,以及宛如妖精般勾人心魄的慵懒笑容。

画面一黑,全片结束。

“……”制片人呆滞。

他颤抖着手将进度条往回退了一些,播放完毕,再次往回退。翻来覆去的将狐狸青年出现的那一桢看了许多遍,他猛的退出界面。

卧了个大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不就是他要找的人吗!

激动点入这个叫作‘butterfly’的账号,仔细一看,制片人却傻眼了。

‘未实名账户无法私聊’几个大字就像当头一棒,将他整个人都砸晕乎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符合角色需求的人选,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也许是专心看手机的缘故,制片人又走了几步,拐弯处猛的和人撞上。

“哎哟——”

沈贝拿着手机后退一步,皱眉抬头,手机界面还停留在视频的评论区。

他心里挠的直痒痒,整整一下午都在想究竟是谁傻逼到这种程度,号召那么多高阶军官竟然只是为了给魏病衣当水军。

想来想去,貌似也只有少将军有这个可能。

这两个人,绝对有奸情!

沈贝误以为抓住了事情的真相,心里头美滋滋的,恨不得现在就杀到别墅耀武扬威。

刚抬起脸,制片人的星星眼闪的辣眼。

“沈少爷,您认识片子里这个帅哥吗?”

沈贝:“……”

一小时后,别墅门前。

沈贝掏出钥匙,嘴里头碎碎念个不停。

“故容这种角色怎么可以让魏病衣来演,那可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大魔头,好多镜头都是大动作打戏。啧……等下你看见人就懂了,他不合适。”

制片人抹着头上的冷汗,脸上挤出笑容:“先看看情况,不行另找就是。”

别墅门开,探出一张俊脸。

“另找什么啊?”

“……!”

门外的两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沈贝满脸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到的无措,僵硬几秒钟先声夺人。

“大晚上你杵门口干什么,吓死人了。”

魏病衣无辜的往别墅里退,引着两人上二楼,一边走一边开口说。

“我站门口等人呢,下午看二楼灰太重让机器人管家打扫了一下,又花时间做了一桌子菜。”

沈贝脸上一红,故作满脸不稀罕的说:“虽然是早上约好的晚饭时间见,但我又没让你做晚饭。我长这么大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魏病衣完全不给面子,直接淡定的一口打断:“不是做给你的。”

沈贝一僵:“不是给我给谁,你还有别的客人?”

他狗狗祟祟的四处张望,就担心少将军忽然从哪个地方冒出来,到时候又来烦他。

这个时候三人已经落座。

方才制片人在旁边一直悄悄审视魏病衣,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人绑回剧组,怼到摄像机前头拍戏。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加上片子里那个传神的笑,演故容完全绰绰有余啊,搞不懂沈小少爷又在闹什么小别扭,非说不合适。

“您好,我这里有一个角色空缺中,感觉您的形象非常适合来演……”

魏病衣本来专心听着,忽然面色一顿。

“嘘,邀约的话等下吃完饭再谈也不迟。我要等的人,他现在来了。”

沈贝与制片人面面相觑,闭口不言。

很快,别墅外传来狗叫声。

紧接着就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踩在阶梯上的步伐声越来越大。

等到楼梯口终于出现那道人影时,饭桌上的两人像是针扎屁股,‘呲溜’一下子就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复制粘贴一般的惊恐表情。

“沈、沈元帅!”

“哥!!”

沈奉灼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瞬,目光移向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的某个存在。

“我专门做了饭,等你回来吃。”

魏病衣使出浑身演技,努力让自己笑的人畜无害,笑的像一个贤妻良母。

一旁的沈贝满脸屎色,他先是震惊的看了魏病衣一眼,又满脸惊慌的冲沈奉灼连连摆手。

“哥,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人一起吃饭,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这饭是做给你吃的。你千万别生气,魏病衣和以前那些暖床货色都不一样,他是我朋友,估计也只是好心……”

解释了一大通,最后就连沈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只能咬牙低头,暗暗祈祷沈奉灼今天的心情能好一点。至少、至少不要伤到魏病衣,本来就得了绝症身子骨不行,再给他哥一顿锤还不得直接完蛋。

他在这里的时候担惊受怕的时候,罪魁祸首却在一旁笑的端庄可爱。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再不过来饭菜就要凉啦。”

沈贝眼前一黑,恨不得吐血三升。

你他么少说两句会死吗!!!

察觉到沈奉灼踏着步子,逐渐往饭桌的方向走来,沈贝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算了,他挨两下死不了。魏病衣挨两下人就没了,到时候谁来教他演戏。

沈贝下意识步子横移挡在魏病衣身前,闭眼缩起脑袋,心脏‘砰砰’直跳。

预料之中的雷霆暴击并没有来。

沈奉灼只是瞥了他一眼,安静落座。

“吃吧。”

“……?!”沈贝猛的抬头。

制片人颤颤巍巍点头:“好、好的!”

沈大元帅发话让人吃饭,谁还敢不吃。

站的笔挺像是桩子一样的两人僵硬坐下,屁股都只坐到了1/3的椅子,愣是埋头干吃米饭,动筷子也只敢动眼前的菜。

沈贝面前摆的是鸭血粉丝汤,正如他现在的大脑一般,软踏踏一片根本无法思考。

制片人面前摆的是一盘苦瓜,吃的嘴巴苦,心里更苦。

面前可是举国闻名家喻户晓的沈奉灼。战场上残暴杀敌的履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就连他亲弟都怕他怕的要死。现在这样牛逼的人物竟然和自己这种小透明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这都是沾了什么神仙的光啊!

制片人悄悄抬头,看向那位‘神仙’。

彼时的魏病衣满心想着抱大腿,正积极的给沈奉灼夹菜,笑的无比纯良。

沈奉灼皱眉看着碗里的菜,忽然放下筷子。

“你。”

对面的三人一起抬头。

发现沈奉灼目光定在魏病衣身上以后,沈贝与制片人不约而同的松下一口气。

可是更让人惊悚的事情还在后头。

沈奉灼说:“你晚上来我房间,我们谈谈。”

沈贝:“……”

制片人:“……”

操!他们刚刚听见了什么?!

晚上、房间、谈谈?

谈什么谈,看‘月光剧本’还是‘摸黑习武’?

算了算了,还是安静喝汤/吃瓜吧。

比起这两人犹如过山车一般的忐忑心情,魏病衣的精神状态显然要稳定许多。

他估摸着得是为了白天咳血的事情。

脚趾头想也知道沈奉灼不可能是在担心他,也许是警戒心理犯了,拉他去进房盘问一番。

魏病衣才不会给沈奉灼这个机会呢。

他当下笑眯眯的说:“那可不行,我晚上约了其他人到房里,要深、入、交、流。”

沈奉灼说:“什么人?”

魏病衣笑:“你弟。”

“噗嗤——”

沈贝一口浓汤从鼻子里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