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总裁的传说是有辱斯文

大节觉得自己的感情生活很甜蜜。

每天早上醒来,英俊的老公早已出门,开始了社畜打卡每一天。整栋别墅都是属于她的。如果想修身养性,她可以在家里写写“死了都要爱”的微博文学,研究下P0P0狂野文化。如果事业心爆棚,她也可以在朋友圈推销下自己的土产品,去花店半日游顺便嗦个粉,再听听自己的资产代理人和自己分析下投资情况。如此,一天过去,疲累的老公下班回了家。他们一起点个外卖,或是吹毛求疵的老公忍无可忍地下厨当一回中华小当家,他们快乐地分享完美食,猜拳洗碗,再在沙发上一起欣赏完八点档的都市奇剧。最后在晚上十点,洗漱完毕,互道晚安,各回各房,各找各床。

但是她的朋友郝优在听完大节描述的婚姻生活后,只有一句话:“你室友脾气还挺好的。”

室友?

大节想了想,他们的生活就是少了那么一点……不能自已的激情。

她曾经欲拒还迎地邀请二迪来自己的房间小坐,二迪非常退避三舍地回了句,“不了,我怕你会借机胁迫我收拾你的房间。”

“就不能是你胁迫我酱酱酿酿,不可描述吗?”大节在内心刷了一波弹幕。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虽然在今天,他们就要迎来婚后一周年,然而从实质上来看,两个人依旧没有半丁点儿关系。

大节预想着是该在今天整一个惊喜party:红酒烛光,你一杯我一杯,然后在气氛的烘托下,你蹭我我蹭你,狂欢一整晚。结果,这个计划在接到一通电话后就不得不搁置。

电话是来自大节血缘上的母亲,在电话那头温言细语地关怀,“小节,今天可是大日子,记得带二迪回来吃饭。”

翻译一下就是,闺女,今天你爹想开一个新项目缺点投资,快把移动银行搬回来。

她和父母关系并不算融洽,毕竟之间隔了近十五年的时光。也许一开始,他们还是想念她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一起孕育了新的儿子,自然对她淡了一点。但是摸着鼓鼓的胸口来说,他们待她也没有过于严苛。当然,根本原因可能是他们对她并不抱有太大期望,也就随她去了。如果不是因为同性不能注册结婚,她十分怀疑自己的弟弟会被推出来和李二迪相亲相爱。说来好笑,也多亏了和李二迪这段婚姻,近一年里她受到母亲的关怀远比过去十年的多。

挂了母亲的电话后,大节给二迪去了个电话告知这一应酬,顺便把翻译意说了一遍。

二迪难得愉悦地笑出了声。一边端起办公桌上的玻璃杯喝,一边问:“你在家也这么无法无天?”

“我只在你面前无法无天。”

被猝不及防撩到的二迪感觉水呛进了气管。

大节拒绝二迪来接她的提议,告知他打算自己先驾车前往,再在那边等他。想着接下来还会有个要紧的会议,二迪也没有很坚持就许可了。

在娘家门口停好车,一打开车门出来,大节就听到自己的头上“嘣”地一下黏上什么东西。

一个笑得过于鬼畜的小少年,拿着玩具枪从院落的灌木丛里跳出来,指着她奚落,“姐姐被我打死了咯!”

少年变声期的粗嘎嗓音难免招来一些注意,家里的客人们禁不住好奇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这一幕怎么看都有点《情深深雨濛濛》的味儿。

她抹了一把额头,手上瞬间就染满了蓝色颜料,可能是看准了要让自己出丑。周围已经有了“嗤嗤”的笑声,大节轻呼一口气,用另一只干净的手从包中掏出纸巾,在注目礼下,帮自己亲爱的弟弟擦了下鼻子。

“瞧你,这么大了还会流鼻涕,快让姐姐帮你擦擦。”

善良姐姐被调皮弟弟戏弄,却不顾自己的狼狈,第一反应不是指责,反而是挂心弟弟来不及擦的鼻涕。

围观群众:感动。

而她的弟弟,只听见她在自己耳边轻哼一声,“今晚,你最好不要一个人睡哦!我的好弟弟。”最后几个字,已经是咬牙切齿的味道了。而面容,还是那么地温柔可亲。

“发生什么事了?”威严的声音打破了围观局面,是她的亲生父亲。他在人群中看着她,一脸的不赞同,“小节,你又在胡闹!”

看吧,不分青红皂白就下了结论,大节面上羞愧,其实是无所谓地低下了头。

“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一道声音,不过要显得温柔些许,还那么地熟悉。

她抬头看去,是她法律上的丈夫。手上拿着钥匙,看上去是刚刚到达。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拼命在心里祈祷:“别说,千万别说,别说那些羞耻的话。”

二迪笑着走近她,揽住她的肩膀,神色却发冷:“谁在惹我的女人生气?”

大节捂脸,“我的女人”这几个字,太羞耻了!

开头的插曲并没有破坏宴会的融洽,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大节完成假笑—寒暄—发呆这三项业务后,实在如坐针毡,就趁着没人发现,一个人去院落散步。

不知何时,身后跟了一个人。

她略带好笑地回了头,“迪少怎么也偷溜出来了?”

被点名的迪少面无表情地伸手戳了下她的头,“疼吗?”

“你什么时候到的?”

“在你停车的时候,你抢了我的车位。”

大节:……

双手插兜的二迪像是预料她的无语,也没有再搭话,只是抬头开始盯着树叶一动不动。

大节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神色带了怀念,“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能这么开心又自由吗?”

“嗯?”他把视线放回在她身上。

“因为这棵树。”大节真诚地回答,顺势发出邀请,“你要和我一起去爬爬看吗?”

穿着裙子和贴身的衬衫爬起来实在不便。等到两人气喘吁吁地爬上去,已经是满脸通红,精心打理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濡湿不得不粘在头皮上。这姿态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忍不住放肆地笑出声来。

“你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大节迫不及待地向他分享这个秘密。

“你的邻居是不是违章建筑啊?这楼层太高了。”

“……”她竟然以为他会理解她的快乐。

察觉身旁的妻子的不高兴,他收起了玩笑的意思,“我看到了摇曳的树枝,闪烁的树叶,飘动的云彩,还有澄碧无垠的天空。”

“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我总会来这里看看。那时就会觉得这些烦恼,在这片风景里显得微不足道了。”她看着他满足地笑了笑。

他也跟着笑了笑,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再收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枚戒指。

“一周年快乐。”再闪亮的钻石也抵不过他此时的眼睛。

“一周年快乐。”她快乐环住了他的脖子。

与此同时,却听“刺啦”一声,树枝显然是在抗议他们的沉重,总裁的衬衫被划拉了一个大口子。

霸总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那日过后,关于芭综集团总裁的传闻又多了一条:凡与之交,皆谓其性冷。一日,迪于宴席半途而出,不见其踪,遍寻未得。然,闻其妻呼救,众于庭中树上觅之。衣冠不整,双挂南枝,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