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Chapter 67
尾音轻颤。
旋律由重渐轻,像潺潺流水般清脆悦耳,直至消失。
留下无穷回味。
敖戈站在台下,一步之距,就这么看着他。
眼神似有千言万语,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抬手正要触碰一下自己的宝贝。
就见台上的郁檬看了眼手腕上的大表盘,眼前一亮,开始对着话筒大吼着倒数。
“十!”
“九!”
“八!”
敖戈被吓的一激灵,愣愣的张了张嘴,“......”
旁边的黑暗里突然钻出了一堆人。
开始跟着倒数。
声势浩大,令人感到相当的惊恐和无所适从。
“五!”
“四!”
“三!”
敖戈艰难的把手伸了回来,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那些冒出来的多余分子。
简天真,周小漾,顾三余,蒋劲,谢奔,康顿,敖小迪,全都在。
本以为是二人世界亲密接触Surprise的敖戈,“......”
“一!”
“敖哥生日快乐!”
每个人嚎的都快顶破了天。
敖戈再怎么嫌弃,还是忍不住笑了,眼底的小星光遮都遮不住。
“敖哥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你那什么破祝福语,应该是天天快乐!”
“狗屁,应该祝敖哥和檬檬早生贵子!”
敖戈笑着骂,“滚你大爷的。”
他转头看向郁檬,伸开了双臂,轻声说,“来,哥抱抱你。”
郁檬咧嘴一笑,把话筒一撂,就从台上跳了下来,直接扑进了敖戈怀里,揽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刻,厅内的灯全亮了。
墙上的Led灯也摆成了“敖哥嗨皮”的字样,天花板上飘的全是装满了小亮片儿的气球。
桌子上放着一个巨大的东西。
像是两个小人儿模型,穿着黑西装,侧弯着腰用胳膊摆出了一个心的形状。
敖戈黏在郁檬身上,死死的搂住他的腰,拉着他朝那玩意儿走的近了些,“......这是个蛋糕?”
敖小迪在旁边儿拿着烟雾筒一边狂喷着一边解释,“对啊!这可是我们精心准备的!”
郁檬的嘴角不露痕迹的抽了一下,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竟然是这样儿的。
看到的时候,他确实哆嗦了一下。
不是吓的,是气的。
敖戈拉着他转到了蛋糕面前。
还没看清,灯又被关了,蛋糕上亮起了火光,爱心的位置有个小焰火,正冒着火光,“蹭蹭”飞扬着。
星星点点很是好看。
“许愿!快许愿!”
敖戈抓着郁檬的手裹在手心里合成了十,在一片火光里闭上了眼睛。
他认真的在心里许了一个愿,也许是一个悠长的愿望,他许久才睁开眼睛。
旁边的几个损友们连吼带叫的唱完了生日歌,把灯打开,满脸期待的递刀给他,很贴心的说,“您二位一起切,这俩人儿全是你们的,我们一口不吃。”
简天真跟了一句,“巧克力做的,给我们留个脚也行。”
敖戈盯着上边儿像结婚似的俩东西,品了再品,“啊,左边儿这个是檬檬,右边儿这个是我对吧?”
旁边的起哄,“哎呀!敖哥您真的一双火眼金睛!这都看得出来!”
敖戈笑吟吟的瞟了他们一眼,一股子秋后算账的意味。
估计是他们亲手操作的,美观程度确实是不怎么样,五官像是被板砖拍了一样。
只能按照眼睛的形状来区分。
敖戈这个小人儿的眼睛就一条线。
他们应该是想做出狐狸眼阴险的眯起来那种感觉。
只是水平不够,失败了。
.....
郁檬这个,眼睛倒是大了许多,他们还很会抓特点的弄了个厌世死鱼眼,嘴角向下,酷的不行。
情人眼里出西施,都这副天打雷劈样儿了,敖戈还侧头跟郁檬说了一句,“你真好看,连手工做出来的蛋糕小人儿都这么有韵味。”
郁檬:“......”
众人:牛逼牛逼牛逼牛逼......
用胳膊比心的这个动作敖戈也非常喜欢,他有点舍不得切,“如果一刀下去,我俩不就分开了么,这怎么切啊。”
他一脸不爽,研究了半天,下了个决定,“我不切胳膊,我就切个头吧。”
郁檬抱着胳膊,冷眼看他小心翼翼的把两个小人儿的头割了下来。
细致的放在小盘子里,把其中一个端给了自己。
郁檬看着盘儿里属于敖戈的那颗小脑袋,有点不知道怎么下嘴。
敖戈在旁边对着自己手里端的小头颅,舔了舔嘴唇,“檬檬,我要开始享用你的头了。”他看了一眼郁檬,“快吃吧,我的头比你的大一点,味儿更浓。”
郁檬:“......你别说话了。”
享用着头颅的时候。
“你的头真甜。”
“......你的头更甜。”
午夜时分。
所有人的派对精神全都爆发了,乐队金曲一放,这几个沙雕就开始不要形象的老年迪斯科了。
蒋劲还坚持不懈的在带歪康顿,教他跳什么海草舞。
简天真和周小漾手拉手跳光棍舞。
谢奔倒是第一次胆子这么大,正绅士的鞠躬邀请顾三余一起跳舞,三余女王高傲的把手搭在他了的手上。
敖小迪对喷雾筒情有独钟,自嗨的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敖戈和郁檬吃完对方的头,端着杯酒就一起溜了出去。
太吵了。
俩人一致怀疑自己的是老了。
脑瓜儿都是晕的。
坐在安静的天台上。
气氛温暖又不失浪漫。
天上的星星像是缀在一张墨蓝色的画布上,不停的闪烁。
月光温柔,星空耀眼。
而身边的人,是第三种绝色。
敖戈侧头看他,“刚才那首歌,是你写给我的吗?”
郁檬有些不好意思的喝了一口果酒,“嗯,是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敖戈贴近他,“歌名是什么?”
郁檬摸了摸鼻子,“把你的钉子刺进我的背。”
“是我身体上的钉子吗?”敖戈眼神深邃,嗓音有些暗哑的问。
郁檬把酒杯狠狠一放,“敖戈,又开始了是么?”
敖戈认输似的连忙举手讨饶,“好好,就是五金店的钉子,我怎么可以那么想呢,真该打。”
他顿了顿又说,“歌很好听,词我特别喜欢,那句和你一起画地为牢,简直唱出了我的心声。”
我就很想牢牢的把你绑在身边。
哪也不许去。
“檬檬,你真是个小天才,我好骄傲。”敖戈开始真诚的吹彩虹屁。
郁檬挑眉,“算你会说话。”他从红木秋千椅后边儿像是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个盒子,“这个,是第二份礼物。”
盒子还挺高级,是像乐高机关那样的开法。
敖戈琢磨了几秒就找到了窍门儿,直接打开了。
神秘的黑色里,躺着一个话筒。
没有浮夸的碎钻,但还是很亮。
整个筒身都镶嵌着内里流光溢彩的黑曜石。
手感极好,摸着很凉,很眼熟。
这个话筒是那天一起在街上瞎溜达偶然看到的,在一家唱片店里。
写着非卖品,摆设在橱窗里,就架在一个黑色骷髅手上。
敖戈当时也只是驻足多看了几秒,他对这种奇奇怪怪的话筒总是有点儿小在意。
他抬眼看郁檬,“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郁檬有些掩饰的再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就,那天觉得你可能想要,就顺手买了。”
“不是非卖品么。”敖戈神色隐在暗处,有些看不清晰,只是声音里却是掩藏不住的情绪起伏。
郁檬笑了笑,“那店主有个很重要的唱片坏了,里面的一段旋律修复不了,是原创,就那一张唱片里有,我帮他修复了,然后就要了这个。”
没等敖戈说话,郁檬拿出了第三件礼物。
这次,他自己把盒子打开了,拿出了一个灭霸的手办,做工精致,连纹路都很细腻。
整个驱干都是磨砂的,带着一颗颗鼓起的小颗粒。
静谧中。
他举到敖戈眼前,朝他眨了眨眼睛,有点调皮地说,“哥,我会发誓爱你,就像害虫迷恋腐肉,刀子爱恋伤口。”
敖戈的嘴角控制不住的越来越上扬,“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探身过去,和郁檬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星空之下,他们唇齿深入,时间流速好像渐渐加快了,空气也越来越灼热。
两人及时停止,实在不能在室外天台上擦|枪|走|火。
郁檬跟他拉开距离,清了清嗓子,“还有一个礼物。”
他握住敖戈的手,眼神认真又带着坚定地说,“你上次,不是想跟我试一种姿势吗,我觉得很羞耻,就拒绝了你。”
晚风浪漫,拂过少年的额发,露出那双明亮又温暖的眼睛。
他说,“今晚,你想怎样都行,我全力配合。”
敖戈有些愣神儿的看着他。
少年美好的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眼里的紧张和害羞都似乎被罩上了一层柔亮。
-他是会走路的月光。
敖戈突然想到这句话。
他这种天生就带着罪孽的人,何德何能,竟然会得到这么热烈又直白的爱。
好像怎么都给不够,一个又一个,他眼底写满了“还不够”,似乎想把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都拿到敖戈面前。
从未被人这样爱过,滋味竟是这般好。
敖戈放下怀里抱着的一堆礼物,倾身过去像个大型宠物似的抱住了他的腰,“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次生日。”
郁檬也乖乖地搂住他,小心的调整了一个更让他舒服的位置,“你开心我就开心。”
敖戈捏了捏他的腰,“那个姿势就算了,我怕你腰疼。”
郁檬摇了摇头,“没关系,明天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敖戈笑意更深了,“你突然好乖,我好喜欢。”
“嗯?不乖的时候就不喜欢?”
“怎么可能,日月可鉴,你挖鼻屎我都喜欢。”
“.......”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希望郁檬越吃越胖,胖成小猪,跑都跑不动,只能被我抱着。”
“你抱的动么你。”
“少年,你这是在瞧不起我的体力啊,走,让你见识见识。”
“你大爷!放我下来!”
许了什么愿?
他站在火光前,双手合十,郁檬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里,炙热又虔诚。
-愿我的郁檬,拥有斩不断的春光,没有休止符的生机。远离一切不幸,直到靠近星星。
他念了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