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景纯惶惶不安地再次抱紧了怀里的书包。

沈烬南挑唇,一把夺过,书包在半空划出优美的弧线,撞到墙壁掉了下去,里头的课本和文具袋散得到处都是。

她不甘心,又伸手去扯一旁的薄被,沈烬南先她一步,撑起被子罩在两人头顶,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景纯眼前黑乎乎的,刚要逃,腰便被一条有力的臂膀紧紧缠住,捞了过去。

沈烬南精准无误地寻到她的唇,很快,手也不老实起来,在女孩儿僵直的背部到处乱摸。

她吓得花容失色,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男人灵活的手指摸到她底衣,合着拇指做了个收拢的动作,排扣就乖乖地散开了。

得心应手。

景纯感到胸口忽的一松,整个人连呼吸都变得放松起来,但下一刻,她捂住胸口涨红着脸开始挣扎。

“臭流氓!”

沈烬南笑得风流倜傥,丝毫不恼,撩开她棉短袖的下摆,继续攻城略地。

景纯吓得结巴起来。

“等等等……等一下!”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前被汗湿的碎发贴在脸上,黏腻腻的,她用力擦了一把,在黑暗中捉住了男人作恶的大手,摁在床上死都不敢松开。

沈烬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还等什么?”

“你……你对我做这些是不对的!”

“我对你做什么了?”

“还说!做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沈烬南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接个吻也犯法?谁TM规定的?”

景纯理直气壮。

“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凭什么接吻?况且你还……”

她羞得扭了扭上半身,松巴巴的内衣来回摩擦着皮肤,又痒又疼。

沈烬南恍然,长长地哦了一声,凑过去,含住她柔软的耳垂,模糊不清地说:“我以为一个月前,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一个月前?

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自作主张认她作女朋友?

她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如此霸道又蛮不讲理的男朋友。

等不到回答,沈烬南索性当她默认了,忽的一个纵身,将她连人带被压到了床上。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他笑,抱住缩成一团软球的小丫头,又是通乱吻。

景纯的头发乱了,眼圈也红了,就连牛仔裤的扣子都被他恶劣地解开一枚。

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怀里的小白兔着实被吓得不轻,缩着脖子,可怜巴巴地睁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我……我没准备好。”

沈烬南愣了愣,“噗嗤”一声笑出来。

看来她还真以为自己会对她做什么。

“没关系,这种事只要我准备好了就可以。”

他直起身,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单手抽出腰间的皮带,干脆利落地褪下了休闲裤。

身高腿长,双腿的肌肉分布格外匀称,如果不是今天见识到他一挑多的风范,景纯肯定会认为他是个健美运动员。

沈烬南十分享受她仰慕的目光,抬脚踢开了一地散乱的衣物,忽然抬眸。

“好看吗?”

景纯呆滞地点了点头,两秒后反应过来,飞快摇头。

他失笑,也不同她计较,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到阳台,从晾衣架上随手抽了条粉嫩嫩的毛巾。

“那是我的。”景纯看着他的背影,委屈巴巴,“你拿来做什么呀?”

“看不出来吗?洗澡。”

沈烬南将毛巾搭在肩头,幽幽地扫她一眼,出门前还不忘教育一顿。

“小小年纪,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未成年就好好读书,别学人家早恋。”

“……”

原来他刚才一进门就脱衣服,只是想要……洗澡?

景纯怔了会儿,连忙抱着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在床上滚了两圈,脸朝下,闷在枕头里。

丢死个人了……

她还以为……

门外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又羞又恼,抱着被子往回滚了两圈,趴在床的边缘,狠狠瞪了一眼男人丢在地上的衣物。

休闲裤口袋里,黑色手机露出一半机身,静静躺在那。

景纯不是不好奇这男人的职业。

之前她以为,他是个爱惹是生非的无业游民,他自己也说,那天晚上是和人打架才受伤的,但今天见到了另一番情景,让她对这人有些改观。

那样好的身手,恐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个,这也能受伤,说明他一个月前肯定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但什么工作会如此具有危险性呢?

景纯第一想到的便是刑警,但很快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就他那痞子气质,哪里有任何一丝正义使者的感觉?

那会不会是拳击教练呢?

好像也不算贴合。

好奇心在不断的猜疑中,渐渐发酵。

景纯和那只手机大眼瞪小眼,最后实在没忍住,轻手轻脚地拿了过来。

划开,需要输入四位密码。

她抿唇,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串模糊的数字,毫不犹豫地输入进去。

屏幕成功被解锁,她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应用程序相当少,甚至连个微信都没有,除了手机自带的软件外,就只有一个邮箱和推送新闻的。

景纯在心里轻嘘了声,点开几个软件都没什么发现,正当她打算放弃时,忽然提示收到了新的邮件。

心跳声重振旗鼓,扑通扑通催促着她。

犹豫了下,点开,是一个一分多钟的视频。

景纯最开始还以为是垃圾邮件,可当她看到视频中的男人遭毒打,并且被割掉一根手指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手剧烈发抖,瞳孔因强烈的刺激而骤然收缩,视频下方还有留言,要沈烬南尽快动身。

动身?

去哪儿?

那家伙该不会是恐怖组织的吧!

无数带着问号的疑问句,弹幕似的从景纯眼前飞驰而过,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她大惊,慌乱中为了掩饰自己偷看的行径,飞快点击删除键,将短视频和留言的痕迹从收件箱中抹去。

将手机放回原位的下一秒,卧室门便被男人一脚踹开。

沈烬南浑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边拿她的那条粉毛巾擦颈间的水渍,边黑着脸走过来。

“你平时用那么凉的水洗澡?”

景纯还没从刚才的惶恐里回过神,心虚地低下头,紧张地抠手指。

这表现在沈烬南眼里,完全就是一副理亏又不敢承认错误的样子。

“来,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他气不打一处,那么凉的水,他自己洗着都难受,她那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能承受得住?

景纯霍地抬头,脑袋摇地似拨浪鼓。

“过来,别逼我动手。”

拼命摇头。

她才不要过去,谁知道这人会不会突然对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

“我数到三,如果还不过来,后果自负。”

沈烬南冷着脸瞧她,小丫头缩着脑袋,死死揪住被子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流淌着对他的抗拒,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惧怕。

他皱眉,忽然喊了一声“三”,纵身朝她扑了过去。

景纯吓得大叫,逃也似的从床上翻身而下,连鞋都没穿,光着脚丫躲到了阳台。

沈烬南脸色愈发黑沉。

这丫头不对劲。

他大步靠近,却也没再紧紧相逼,而是站在玻璃门前,堵住了阳台到卧室的道路,以防她再次逃跑。

“说,为什么用那么凉的水洗澡?”

景纯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用蚊子似的声音回答:“热水器昨天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沈烬南眉心跳了跳。

好,这个问题就算过了,那么……

“你在怕我什么?”

“我没怕!”

她条件反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反应太过强烈,自己都被这三个字的音量吓了一跳。

沈烬南浅浅眯起眸子,锋利的视线仿若夜里的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他不再开口询问,她也没敢再乱跑。

今晚的夜空里没有多少星星,起初明亮的月光,此刻也被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团乌云遮挡住,朦朦胧胧。

沈烬南抿唇,回头扫了眼卧室,目光落在自己的休闲裤上。

这丫头该不会……

“你偷翻了我的东西?”

景纯心里“咯噔”一下,死不承认。

“没有。”

“看到什么了?”

“说了没有。”

沈烬南就像没听见她回答似的,低眸凝她一会儿。

“看到了那张支票?”

还有支票?

景纯舌根发麻。

看来他的身份真的不简单,光是那个视频倒也罢了,现在居然还有支票,难不成视频里的事,就是他即将要动身去做的?

景纯不敢再往下想,用力摇了摇头,将那一幕幕可怕的画面摇出脑海。

“支票?什么支票?”她眨巴眨巴眼睛,捏着嗓音,“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烬南瞧着她躲闪的目光,心中好气又好笑。

她也太不会撒谎了,就这能耐,怕是这辈子都得乖乖给自己说实话。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现在我并不想将一切坦白。”

沈烬南矮身,在床边坐下,随手从散落在地的外套兜里摸出香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又摸出从厉辞那里顺来的打火机,幽幽点燃。

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令他的容貌淹没在雾气中,虚虚实实。

“丫头,这问题我只问一遍,想好了再回答。”

景纯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隔着透明玻璃门觑他一眼。

点头。

沈烬南两指夹烟,面容复杂。

“你能给我的信任,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