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失控了

中年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哪怕是在这么大的画舫上,落在耳中依旧清晰。

话一说完,他拍了一下手?掌,就有人端了个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

木盒里装着?的是银票,最低一万两起,至于具体是几万两,甚至有可能是十几万两,就看被谁拍到了。

没错,这所谓的画舫共赢盛会其实是一场拍卖会,每一轮的拍品都一样,那就是银票。

不同的是,出价者每一轮所出的银子如果不是最多的,就要输给庄家,很简单,如果你拍不到这个装着?木盒的银票,那你每一轮的银子都打水漂了,当然这完全自愿,你也可以不出价。

拍卖一共举行?十轮,每一轮的木盒里都放着至少一万两白银的银票,而参与拍卖的三十个隔间的人,每一轮最多可以出价三次。

一百两银子起拍,上不封顶。

也就是说如果其余二十九个隔间的人都出了一百两,而你出了二百两,那么你就能拿二两银子换到至少一万两银票。

木盒被呈上去后,中年男子站在圆台上高?喊一声:“来,废话不多说,第一轮第一次出价开始。”

男子的声音一落,灯光忽灭。

齐予下意识地伸手?去寻旁边的人,恰好大公主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掌心相触,是属于对方的温度,干燥,温热。

黑暗中,大公主垂眸,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她用另一只手挪动了一下板凳,两个人排排坐,紧紧挨在一起。

这时周围逐渐响起了交谈的声音,三十个隔间,六十个人,还是有点吵的,偏偏各自又有意压低着音量,给这黑暗增添了许多紧张感。

这时,有侍女隔着?雕花窗户娇声问道:“二十号客人,请出价。”

大公主压低嗓音:“一百两。”

侍女应声离去,不一会灯光亮起,圆台上的木板已经列出了每个隔间的第一次报价。

她们出的是底价,毫无疑问是最少的,有的人一出手就是五千两。

中年男子轻咳一声,目光扫向各个隔间继续道:“第一轮第二次出价开始。”

灯光又?是一灭,这一次时间比第一次略长了一会,两个人都镇定了很多。

齐予手?指微动,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们握在一起的手?好像一直都没松开。

她看了眼大公主,昏暗的视线里,依稀能看到那好看的轮廓,

嗓子?干涩地咽了咽,她又想起了山林中的那一幕。

灯亮起的时候,大公主偏头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然后又迅速移开。

第二次的报价最高?者已经一万两千两。

而她们依旧是一百两,没有变化。

第三轮除非报价高?于一万两千两,否则都没有出价的必要了,因为最后银子都回不来,全归庄家,只有那个出价最高?的才划算。

但万一这木盒里只有一万两呢?出得多了不仅不赚,还会亏。

第三次出价的时候,交谈声大了很多,灯光也久久没有亮起。

侍女也没有像前两次那么快就来询问,贴心地给各位拍客留足了思考与冲动的时间。

二十号隔间里,大公主转头凑到齐予耳边低声道:“驸马觉得?我?们这次是赌一把呢,还是继续按兵不动呢?”

两人本就紧挨着坐,大公主一靠过来,呼出的气就落在了齐予的耳边的脖子?上。

明明和彼此的掌心一样,也是温热的。

可齐予觉得?却像是落下了一团魅--惑人心的火,从耳根到后背,瞬间烧遍全身。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在短时间内就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嗓子?更干涩了。

手?不自觉地握紧。

齐予僵着身子,嗓子?咽了两下,心跳声炸得她失去了冷静,那一下又?一下落在脖子?上的呼吸仿佛在蛊-惑着?她。

蛊-惑着?她转头,仿佛只要不经意的一转头,那近在咫尺的柔软就能马上被她拥有。

“驸马?怎么不回答本宫?”大公主似是疑惑,身子又?侧过来一点,呼吸也变得?更长了。

齐予手?指用力,手?心里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用力握紧大公主的手?,缓缓转头。

大公主却恰到好处的坐直身子?,躲过了那极有可能发生的碰触。

她不露声色地看向模糊的外面,低笑道:“既然驸马没有主意,那依本宫看还是继续按兵不动吧。”

齐予嗓子?一紧,低头“嗯”了一声。

她好像没吃药就被医院放出来了怎么办?

虽然说正常的生-理-需-求可以理解,但大公主是二号反派啊,要么凌迟处死,要么成?为一代女皇。

哪一种结果都很可怕,她怎么能对这个女人产生身体上的渴-望呢?她一定是疯了!!!

第三次报价写上去后,第一轮拍卖就算结束了,三号隔间的客人以两万五千两的价格得到了木盒,中年男人当场打开,里面放了足足五万两。

全场惊呼,有出到两万两的人捶胸顿足,恨自己不大胆一点。

那可是五万两啊。

也就是说三号隔间的拍客,在这短短时间内,一进一出净赚了两万五千两,这哪里是拍卖,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大公主看向齐予:“驸马觉得?谁赢了?”

谁赢了,净赚两万五千两白银,是多少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可是真正的赢家却不是三号隔间的客人。

在大家懊悔和惊叹的时候,中间圆台上的木板又重新贴上白纸。

尽管只有短短几秒,齐予从上一轮白纸上的数字就可以得?出,庄家将其余输家的出价全部收入囊中,大概有十万两左右。

仅仅一轮,用两万五千两换十万两,结果显而易见,最大的赢家是庄家。

有侍女过来把大公主之前所报价的一百两银票收走,等到所有隔间的人都收齐,第二轮拍卖开始。

齐予恢复了一些冷静,思考后答道:“赢家是这座画舫,这是一场豪赌,三十个隔间的人是一条船上的人,要齐心协力才能从画舫赚取这巨额财富,比如每个隔间都出价一百两,我?们出价二百两,那么每一轮至少净赚一万两,十轮下来之后,大家再均分,这画舫的庄家肯定血本无归。”

大公主赞许地点头:“驸马分析的不错,可还有一点,三十个隔间里肯定会有他们的人,趁机哄抬报价,而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肯定有人明白这个道理,但人心是贪婪的,怀疑又?是人的天性,在贪婪和不信任的支配下,庄家这个圈钱的局就不会破。”

“那怎么办?”齐予一边说着?一边抽开手?,手?心里都湿漉漉的,再握下去太尴尬了。

大公主似是不觉,也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这一轮我们要拍下,不然岂不是白来了,之后就做个看客吧,待回府再说。”

第二轮开始以后,第一次报价,大公主就出了一千两,第二次出到了一万两,位列第一。

又?到了最后一轮报价的时候,略有些漫长的黑暗中,大公主再次偏头凑过来:“驸马觉得?,要出多少才能在这一轮胜出?”

齐予耳根一热,甚至能感受到那呼吸的绵软,这个女人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靠这么近,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心头一跳,感觉火又烧起来了,手?指微微握了握,然后迅速转头,甚至还借着?模糊的视线,分心去找了一下那令人渴-望的柔-软在什么位置。

“唔--------”唇-齿-相接,大公主一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应还是该拒绝。

齿-间轻启,大公住微微仰着头,最终不自觉地柔柔回应起来。

她闭上眼间,双耳像失聪了一般,再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恍惚中,她又仿佛听到一声清脆的裂冰声。

就像是被冰封住的湖面,被人轻轻一触,冰面便片片碎开。

湖水纷纷恢复了流动,裹着春风,映着?秋月,脉脉向东流。

齐予察觉到大公主似是失去了力气,便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想把这个吻无限延长、加深。

“二十号客人请出价。”侍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齐予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停止动作,放开大公主的时候,动作间似是充满了不情愿。

“二十号客人请出价。”侍女没听到回复,又?叫了一声。

大公主努力平复着?呼吸,才压着?嗓子?道:“还是一万两。”

齐予听着大公主急促又?错乱的呼吸声,默默伸手轻抚起大公主的后背:“还出一万两,那这一万两岂不是要打水漂了。”

大公主默了默,而后压下心底的羞恼,低声道:“本宫这样怎么出去拿木盒。”

齐予哑然失笑,忘了这一茬,她们俩现在都面红耳赤的,确实不太方便。

“公主这次还是只出一百两吧,我?们后面再几轮再说。”齐予眼神晦暗不明,看着?大公主道。

“好。”大公主疑惑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下。

在灯灭的那一瞬间,自己被按在凳子上之后,她才明白了驸马为何要晚几轮再参与。

齐予一手?抱紧大公主,一手?轻扶着她的后脑勺,动作逐渐用力,逐渐不受控制。

从生涩到到游刃有余只是顷刻间的事。

从浅浅探索到疯狂攫取也是一瞬间的事。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吃药,不然怎么就失控了呢,怎么就发疯地想彻底拥有这个女人呢。

轻柔到粗鲁也只是一息之间,心里的野兽彻底被放出来,

呼-吸和心-跳,彼此纠-缠着?,又?掠-夺着,早已乱得一塌糊涂。

齐予闭着眼睛,仿佛怎么也不够,只是一个wen,太少太少了,她想要更多,想要很多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一个wen,不会被锁吧,继续祈祷ing

(百钺地图已画好,放V博上了,搜:晋江七月岸,收获深井冰作者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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