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探查徐州(八)

既然是冲着她来的,她自然不会怕,更何况他们还欠了她四条人命,她就等着他们找上门来。

马车驶入徐州城门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边晚霞的余晖洒满大地,让一切的事物仿佛笼罩了一层朦胧的薄纱,也让马车上的三人心情更加的沉重。徐州,是长安城无法触及到的地方,王法管不到的地方,也就是险象丛生的地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法避免的灾祸。

周文昊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虽说店子小了些,可收拾得倒是很干净,两人搀扶着益王进了房间,因为临近寒食节,城内的外地人多了起来,就连这样的小客栈都只剩下两间房。

益王躺下后,柳黛便要出门,她打算让周文昊同益王住一间房,自己单独住一间,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女子,和男子同一间房实在是有失体面,可益王看出她的想法后便开口,“你留下来,二弟,就劳烦你让小二送些吃的上来,顺带让他烧好热水。”

周文昊瞧了柳黛一眼,脸色不太好看,可碍于是益王下的命令,也只好领命出门去。“站着干什么,扶我起来。”柳黛赶紧上前将益王扶了起来,她实在是不知道益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很快益王就解答了她的疑惑,“明日一早天没亮,我们就出发,不要让周文昊发现了。”柳黛这才知道益王为何会让她留下来,自己还想多了,柳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自从下午和益王挨着睡之后,她只要一看到益王的眼神就脸颊发烫,脑子里止不住在想些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好几次都让益王盯着她,想必肯定是自己的这副糗样早就被益王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这么一想,更是让自己感觉无所遁形。

“你真是一点都不机灵。”柳黛回过神来,见益王展开双臂看着她,好似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柳黛赶紧上前将益王的外衣取下,再解开内衫,直到只剩一件丝绸做的亵衣才停了下来,可益王的手却并未放下来,柳黛不安地抬头看了眼益王,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样子,只好咬了咬牙解开了亵衣的带子,露出了益王饱满的胸膛。

益王瞧见柳黛害羞的模样,心里的笑意更盛,害羞的柳黛会放下心中的顾虑,露出本来的性格,就连脸上的神情除了不安之外也没有任何凝重的痕迹,这让益王感觉到很舒服,他不想身边的人是一个时刻提心吊胆的人,他既然说了会护她周全,便要尽力让她宽心。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逗弄柳黛,当然,也许里面有着别的什么私心,可他现在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那蜜色的肌肤让柳黛恨不得将头埋进自己的胸腔中,虽然她几个时辰前,她就给益王上了药,可那时候也不过就掀起了一半衣衫,而现在益王可是光着整个上身,站在身旁的柳黛感觉益王周身所散发的浓厚气息,带着点血腥味和淡淡的青竹的味道,让柳黛觉得刺鼻又觉得好闻,这样矛盾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店小二敲门,“客官,您要的热水烧好了,是现在给您抬上来,还是?”

“进来吧。”益王让店小二进来,这也缓解了柳黛的紧张,趁着益王在看小二将热水倒入房中木桶的间隙,轻轻地呼了口气。

随着木桶内的热水越来越多,柳黛感觉到房内的温度也在逐渐升高,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了后背微微出汗。店小二加完水便退了出去,柳黛呆站在益王身旁,不知该退出去,还是扶着益王进木桶,她偷偷用余光去瞧益王,却见益王原本俊美的脸庞因为嘴角的笑意而变得越发耀眼夺目,一时之间让柳黛失了神。

“伤口不能碰水,你帮我擦擦身子。”益王不喜欢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可身上的伤口又不允许他洗浴,只好将就一下了。一番话让柳黛从头到脚都开始发热发烫,“益王。。。”“恩?”益王不满地看了眼柳黛,柳黛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他们方才在来的路上便已经说好,避免被可疑的人发现,三人都以兄弟相称,只说是来城里探亲的。

“大哥,小弟我还是先出去好了。”说完,也不管会不会被益王怪罪,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益王看着柳黛落荒而逃的身影,也并未生气,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柳黛站在回廊处,脑海中还残留着益王健美的身材和俊朗非凡的脸庞,越想越觉得脸颊发烫,就如同被火烤着了一般,柳黛赶紧叫小二打了盆冷水给她,洗完脸之后才暂时忘却了益王的身影。

三人在益王房中用餐,周文昊一直看着益王好似有话要说,可是张了几次口还是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直到小二收拾完桌子,益王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之后,才走到益王身前,“益王,小弟的身份,我已经知晓了。”

益王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小弟乃。。。乃一女儿身,与益王同住一房,实在不妥。”周文昊实在不放心将柳黛与益王放在同一个房间,虽说这益王品行甚好,也从来没有见他出入烟花之地,可到底是孤男寡女,就这样同住一晚,实在是说不通。

柳黛想要找个说辞让周文昊放心,益王却先开了口,“她睡床上,我睡地上,有何不妥?”平静的双眸没有起半点涟漪,可却让周文昊无话可说,只能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关上门前,还心事重重地看了眼柳黛,却发现柳黛关切地看着益王,眉头一皱,关上了门。

“大哥,你身上还有伤,还是我睡地上,你睡。。。”“当然。”益王的话,让柳黛愕然,然后才讪笑道,“是,益王您怎么可能睡地上。”亏自己方才听见益王说的话,还暗自欣喜了一阵,没想到是自己多想了。

柳黛没有多说,拿过床上的一床被子便铺了起来,简单地洗漱后,也不和益王打招呼,便和衣而卧,还背对着益王。明显是在表达自己心里的失望和不满,益王也没有多说,缓缓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房间里便变得静寂无声,只剩下越来越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