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明日再补
成亲后头一日,陆景之就让沈缘福深刻意?识到,为什么都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能信的。
说好的一次呢?
明明光沈缘福记得?的就有三次!
这混蛋,连床都没下转眼就忘记了方才的承诺?
日短夜长的二月天,天还未亮院子里便隐隐传来些许仆人清扫的声音。
若是往常这个时辰,陆景之早已起来在竹林里练剑了,可是今日美人在怀,又是初尝□□,陆景之哪怕是醒了也舍不得?起来,硬要赖上一会?儿。
两刻钟后,陆景之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总算再也忍受不了,翻过?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
虽说昨日里已经?来了好几回,可陆景之憋了一年多,哪里是这么几回就能满足的?况且没尝过?那?滋味就罢了,那?诱人心魄的滋味一旦尝到了,陆景之又岂是那?浅尝辄止的人?
说起来陆景之也知自己昨日里过?了,原本打算只来上一回,谁知后头实?在没忍住,便又来了两回。
于他自己来说光这几回已经?是克制之后的结果了,可是于沈缘福,那?无?异是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
回想起昨夜帮那?伤处上药时的场景,陆景之下腹不禁又肿胀了几分,忙收回了不该有的思绪。
摇了摇脑袋,陆景之回过?头,准备帮沈缘福掖好盖着的被褥就去练竹林里打拳,谁知回过?头入目的荒淫场景让陆景之倒抽一口气。
昨日亲手给沈缘福换上的半透纱衣睡了一夜已经?落到肩下,而肚兜早已经?不在。
露在寝衣外头的一身白腻的肌肤印满了鲜红青紫的各色印记,尤其是那?纤细的腰肢上还能看?出?按上去的手指头印,陆景之分明记得?清清楚楚这究竟是何时印下的。
陆景之咽了口津液,眼睛几乎盯着这身晃眼的白肉要移不开视线了,脚下有如千金之重?,再也移不开半步。
再往上,那?白润莹玉的脸颊上仿佛隐隐覆着一层光泽,轻蹙着蛾眉嘟起一张娇艳欲滴的樱桃口,仿佛心里有什么烦心事不畅快。
几缕青丝勾起诱人的弧度,虚虚贴合在脸颊上,愈发添加了几抹勾人心魄的媚色。
陆景之闭上眼,可那?片香艳的画面却?在眼前?挥之不去。闭上眼隔空为沈缘福拉好锦被,陆景之便逃难似的往外头跑去。
再多待上哪怕一息的功夫,陆景之都不能保证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来。
沈缘福对此一无?所知,睡梦中仿佛看?到了出?嫁那?日的场景。
那?时迎亲的队伍一到,沈缘福便被塞了满肚的干粮,尔后匆匆忙忙盖上红盖头被牵到堂中,陆景之已在那?里等着,知道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个人是陆景之,沈缘福心跳不禁又快了几拍。
等到两人一起敬过?父母茶水,沈母尚还能端得?住,通红着眼不住拿帕子擦眼泪,可沈钱呜呜哭得?比谁都伤心,拦也拦不住,一时场面乱成一团,沈父倒成了当?时的主角儿,吸引了当?场人的所有目光。
沈缘福这辈子还没看?到过?爹爹哭成这副小孩模样,心酸不已也跟着潸然泪下,突然绞着衣角的一只手被人执起放入手心。
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身旁之人的神情,沈缘福一低头,却?正好两滴泪珠子一前?一后落到那?只手背上,滴落的瞬间沈缘福似乎还能看?到溅起的小水花。
随即那?只手很快放开了自己,紧接着沈缘福被大哥背上了花轿,晃晃悠悠地出?了巷子。
后面似乎还能听?到爹爹在门口哭喊不舍的声音,让沈缘福的情绪一度久久不能平静,甚至想掀开轿帘钻出?头去再看?爹娘一眼。
明明知道今后可以归家来探望爹娘,也知道自己出?嫁与否爹娘待自己并不会?有什么不同,可沈缘福今日的情绪就是控制不住,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前?边高头骏马,骑马的还是个俊相公,后边大红花桥跟着长长的队伍,这阵势哪怕是京城里这些日子三天两头有喜事,依然吸引了一路百姓的目光。
沈缘福心里纵使有再强烈的情绪,一路过?来也冷静了,只想起爹娘哥哥时仍旧有些不舍难过?,却?不会?再想流泪,此时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妆容。
那?刷的厚厚的一层城墙,这哭得?谁知成什么模样了啊!
等会?儿掀开盖头,确定不是让自己去吓人的?
迎亲的队伍一路以极慢的速度前?进,到后头的时候沈缘福昏昏欲睡,一颗脑袋控制不住地一次次要往四周倒去。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之前?情绪激动时不觉得?,这会?儿整个人平静下来,加上轿子颠颠悠悠的,能不困吗?
指甲掐手心掐了无?数回,就是抵不过?汹涌而来的困意?,倒是等花桥一落地,四周的嘈杂声让沈缘福快速清醒过?来。
毕竟是人生大事,光这份重?视就够驱赶走?那?睡意?了。
昏沉沉的脑袋加上体力不支导致的四肢绵软,行步间沈缘福只觉得?头晕目眩,接下来的心思就都在让自己稳住,千万不能出?丑上。
由丫鬟扶着拜完堂,说心里不激动是假的,但沈缘福更多的还是怕自己出?了什么差错,反倒把那?份紧张激动的心思给压制住了。
直到坐到了喜床上,沈缘福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回想起下了花轿后,印象里只记得?无?休止的走?路和跪拜,以及视线所及皆是看?热闹的宾客里一双双密密挨着的鞋尖。
红盖头自在沈家时娘亲亲手盖上后便没有掀开过?,连一个人在花轿上时沈缘福也不曾私下里做什么小动作,此时端坐在喜床上,四周是杂乱的说话声,间或夹杂着几声笑意?,沈缘福顿时又有些紧张起来了。
哪怕被红盖头盖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周围的人,沈缘福也知道众人的视线定是都落在自己身上,因此不自在地稍稍调整了坐姿,挺起了背不敢有一丝放松。
突然身边又有一个人与自己并排坐下,沈缘福僵硬着脖颈不敢动,只眼神从红盖头下面的的空隙里往身旁瞟去,与自己嫁衣同色的火红锦缎在烛光下愈加绚丽夺目。
若有似无?的青竹香气幽幽传来,让沈缘福定下心来,僵直的身体也软和自然了许多。
喜娘手里端着放了喜秤的托盘走?上前?来,先是说了一箩筐的吉祥话带动了屋子里的气氛,四周看?热闹之人的情绪变化沈缘福能感受到,可强撑了一天酸楚难耐的四肢只让沈缘福觉着这喜娘废话真多,等得?不耐烦起来。
“请新郎官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实?质性进展,可想起自己脸上哭晕的妆容,沈缘福霎时有如晴天霹雳。
陆景之动作快,拿起贴了红纸的金喜秤一把将喜帕掀起,压根没留给沈缘福什么思索的时间。
屋子里一时静极。
没了红盖头的遮挡,突来的强光让沈缘福下意?识微微低下头眯起了眼睛,待眼睛适应了明亮的光线时也感受到了屋子里的异常。
沈缘福脸上瞬间煞白,连白色细粉上涂抹了几层的胭脂也挡不住脸颊上由内泛出?的凝白之意?。
糟糕,定是脸上的妆容太过?于惊悚,吓到了一屋子的人了。
恨不能将红盖头抢回来的沈缘福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了。
隔了会?儿,终于有人率先出?了声。
“早听?说新娘子姿容有如天仙下凡,今日一见果真所言非虚,新郎官好福气!”
沉默被打破,紧接着周围的人也回过?神来,嘈嘈杂杂又是一番赞扬。
而沈缘福惨白的脸上此时终于沾染上了些许绯红,不是被羞的,而是打心眼里觉得?躁得?慌。
也真是难为了这么些人,不得?不睁眼说瞎话。
沈缘福的双手交叠在双膝上,不知不觉间已满手攥紧了嫁衣的衣料,心里自暴自弃地想反正这副丑样已经?被看?光了,还能怎么办?
不如干脆大大方方的任她们看?去,也省得?除了貌若无?盐之外,还得?落下个扭捏小家子气的名声。
心里这般想着,沈缘福却?仍不敢看?向陆景之,心想着这新婚夜,自己这副尊荣得?给他留下多深的阴影啊!
喜娘端了一碗饺子到沈缘福跟前?,打断了她不知飘到哪里去的思绪。
定了定心神,沈缘福接过?小丫鬟递上来的玉箸,夹起面上一只半生不熟的饺子,虽腹内空空,沈缘福也只意?思意?思咬了一小口。
嘴里一股子生粉味,这流程沈母之前?跟沈缘福说过?,还千叮咛万嘱咐可别嘴下没分寸咬了一大口,到时候难过?的是自己。
喜娘见沈缘福已经?咽下,这才笑呵呵地开口问:“生不生?”
哪怕心里演练过?好几次,可在满屋子人的凝视下沈缘福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红,羞嗒嗒地出?了声。
“生。”
尾音还没落下,屋子里的众人情绪高涨,调笑之声早已掩盖过?了沈缘福声音。
之后紧接着便是合卺酒。合卺酒中的卺是一种瓠瓜,味苦不可食,也就是俗称的苦葫芦,百姓多用它?来做瓢。
将匏瓜一分为二,合之则成一器,夫妻共饮合卺酒,瓠虽苦,酒亦苦,寓意?着同甘共苦。
喜娘将托盘置于两人面前?,托盘上是一个匏瓜剖成的两个瓢,用红线将两个柄系起来,里面已经?被倒满了美酒。
陆景之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先行拿起了一瓢,沈缘福忍不住想抬头看?看?陆景之今日的模样,但想起自己此时的模样终究还是忍住了,伸手拿起了剩下的一瓢。
将瓢挨到嘴边,因着有红线系着柄,此时沈缘福才发现自己不得?不抬起头来。
一旁的喜娘与一种女眷宾客都在围观,沈缘福没时间犹豫,微微靠过?去抬起了些脑袋,视线正好对上陆景之毫不掩饰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沈缘福脸上瞬间通红。
沈缘福就说总觉得?房里这些人哪里有些奇怪,原来不只是因着自己这花掉的妆容,更因为陆景之丝毫没有遮掩的热辣辣盯着自己的目光!
说起来陆景之也真是脸皮够厚,自己这副尊荣都能眼珠子恨不得?粘在自己身上一样,更别说周围的人要如何想了。
俊逸拔俗的陆公子,怕是形象已经?碎一地,这睁眼瞎的称号恐怕甩不掉了。
这般想着,沈缘福心里却?有些甜滋滋的,毕竟一个不嫌弃自己的瞎眼相公和一个嫌弃的男神相公,选哪个还用说?
酒水并不是烈酒,沈缘福渴了一日未进水,喝进嘴里只觉得?满口甘甜清冽,好喝极了。陆景之刚毅硬挺的俊脸近在咫尺,连沿着他下巴滚落而下的清酒渍迹都一清二楚。
“初进酒,与子同衣!次进酒,与子同食!终进酒,与子偕老!”
耳边是喜娘的声音,被陆景之的眼神看?得?受不了,沈缘福只能偏过?头去,将酒水一饮而尽。
沈缘福身姿坐正,接着便是喜娘一溜串儿的祝福之词,沈缘福的思绪却?不禁又有些飘远。
突然门外响起几声急促的杂乱声儿,接着便有一个胖嬷嬷急匆匆跑进来,脸上的肉还颤啊颤着。
“公子!公子!三皇子来了!您快出?去吧!”
一时新房里炸翻了天,谁不知如今三皇子暂代国?事,且长成的皇子纷纷凋零,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便是这三皇子!
喜娘也一时噤若寒蝉,盯着陆景之只以为他定会?马上出?去相迎,谁知陆景之一动没动,反而眼含笑意?看?着喜娘。
“继续吧!”
屋子里一时静极,连沈缘福也忍不住转头看?向陆景之,只见他侧颜温润如玉,满含喜意?的眼神里并没有过?多的激动之色,甚至还比不上方才喝合卺酒两厢对视时来得?激动热烈。
嗯,他的这副模样,若是对于三皇子前?来并不激动,那?定是对突然被打断极为不满。
啧,真是人面兽心,大庭广众之下还真是无?懈可击地伪装出?了一派谦谦君子的好脾气,怪不得?二十几年了都没有掉马。
沈缘福正感慨着,突然陆景之感受到了沈缘福的眼神,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转过?头去,一下便撞进了沈缘福的心底。
身着喜服的陆景之身躯凛凛,气度不凡,如墨的长发整齐束起,勾起的唇角昭示着他的好心情,而最让人挪不开眼的便是他的那?双眼睛,那?热辣的眼神,简直要让沈缘福全身发热,就此融化。
沈缘福被陆景之盯得?心速不稳,又有些紧张起来,手心里俱是黏腻腻的汗。
喜娘一怔之后也很快反应过?来,忙接着方才未说完的话继续下去,语速却?快了许多,没一会?儿便结束了祝福之语。
礼成。
这时不能再耽搁,陆景之只得?赶紧出?去宴席上招待三皇子。
而陆景之前?脚刚走?,屋子里的女眷们后脚便跟着走?了一半,急哄哄着要去外头探听?最新的消息去了,毕竟那?可是三皇子啊!
而剩下的一半人则是被陆景之安排的几个嬷嬷给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屋子里的丫鬟们纷纷跟着出?了门去,一个看?着在陆府颇有体面的和蔼嬷嬷转达了陆景之说的话,让沈缘福不用顾忌其他,之后没有人再会?来打扰,先行休息便可。临走?前?又说有什么事往屋子外头叫一声,仆人都在外头守着呢。
顿时屋子里清静下来,只余下沈缘福和陪嫁带来的四个丫鬟。除了翡翠雀儿雁儿三个,沈母还将身边的红桃一起支给了沈缘福。
沈缘福整个人瘫软下来,疲软的身体此时只想往床榻上躺去,却?在看?到满床的红枣花生莲子桂圆时生生止住了,转头仔细一瞧,竟连铜钱金银裸子都有。
“快来给我把床榻收拾了!还有洗澡水,快准备洗澡水!不,雁儿快先给我倒杯水来,忍了一日快渴死我了!”
四人看?到沈缘福这副终于解放了的模样俱都笑出?了声,雁儿正立在桌子边上,忙给沈缘福倒了杯水递过?去。
红桃对守在外头的丫鬟吩咐了准备水,转头对着沈缘福有些嗔怪。
“姑娘,大喜的日子说那?个字做什么!快拍三下自己的嘴巴!”
拍三下嘴巴再念一句童言无?忌,便当?做收回了前?边说的话。
沈母信这些,红桃也学了十成十,让沈缘福原本萎靡不支的精神也乐得?振奋了些。说起来若不是红桃说起,沈缘福压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好好好,算我的错,今儿个红桃有理?。”
沈缘福说这话一连喝了三四杯水,这才解了渴,说着拿起手来真的照做了,才拍了一下,脸上的粉唰唰往下掉落。
想起方才的糗事,沈缘福笑脸瞬间垮了下来,忙让人拿铜镜来。
四人不明所以,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拿到铜镜,沈缘福眯着眼有些不忍直视自己的惨样,好不容易瞟了一眼,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壮着胆子多看?了几眼,这才确定是真的。
自己的妆,居然,竟然,并没有花!
紧接着四人便又看?到情绪低落的沈缘福,在照过?铜镜后立马精神抖擞起来,比之先前?都还要有精神不少?。
“姑娘?”
雀儿凑上前?去往铜镜里瞧了瞧,并没有瞧出?什么名堂来。
沈缘福放下铜镜,转头将脸凑近雀儿。
“我的妆容花了吗?”
雀儿配合地也凑过?去了些,仔细看?了一遍,饶是自小一起长大,这会?儿却?在接触到沈缘福那?双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眸子时忍不住红了脸。
“没……没花啊,听?说用的都是最近新制出?来的胭脂水粉呢,总共没有几盒,小小一盒就要几百两,不过?防水防汗,有钱也难买着呢!”
听?了雀儿的解释,沈缘福心里的疑惑解开了,瞬间心里便没有了负担。
真是太好了。
将脸上洗净,闻着满屋子的香味沈缘福实?在饿得?受不了,便先吃了晚膳,尔后才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头发上今儿一早被抹了满头的油,沈缘福洗了好几遍才洗干净。
洗完后沈缘福往美人榻上一躺,红桃那?巾子帮沈缘福擦头发,翡翠雁儿两个则帮沈缘福按摩着,酒足饭饱,沈缘福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留下屋里四个人面面相觑。
最后心疼沈缘福一日劳累,便由着她睡去,并没有叫醒她。
外头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时不时还有台柱子咿呀儿喂的唱戏声传来,而屋子里的沈缘福没受到一点儿影响,睡得?一派安宁。
先前?得?了沈缘福已经?睡下了的消息,陆景之便安心在外头应付一众宾客。
若真要说来,主力应付的还是三皇子和先前?一起共谋大事的一帮兄弟,其他人也不需要陆景之费心,自有人应付。
几年的谋划终于如愿以偿,几人私底下是喝过?几次好久酒,却?没有一次是这么光明正大酣畅淋漓的,到半夜时早喝趴下了好几个,或被抬到客卧暂住,或被塞进马车里带回家去。
三皇子迟迟未归,留下的人也自然就多了,一直到半夜陆景之借故装醉后三皇子才回宫,酒宴这才真正散去。而三皇子虽在这些人里喝得?不算多,回去时也被灌得?微醺,步履阑珊。
进了后院,陆景之茫然泛红的双眸瞬间清醒过?来,郭信见状松开了扶靠在自己肩头的手,而前?一刻醉到几乎不省人事的陆景之一路上脚步稳健,急切的心情让他一路健步如飞。
岔路口上,陆景之脚步一顿,反而往书房走?去。陆景之以往常常歇着书房,里头一应洗漱物品俱全,陆景之洗去了满身的酒味,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赶回新房里。
屋子里有个美娇娘等着自己,陆景之头一次迫不及待来。
先前?亮如白昼的喜房里只微微泛出?朦胧地光,将屋子里的几个丫鬟赶出?去,关上门后,陆景之这才长长地舒出?了一口自进院子来便憋住的气息。
肖想了一年的场景终于成为了现实?,让陆景之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惊扰了这梦寐以求的一切。
抬起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一点点掀开帷帐,陆景之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住了。
床是已经?铺好了,可是……人呢?
突来的惊慌席卷着陆景之,再转身,陆景之通红的眼底满是阴霾狠戾,正要踏出?一步,却?在刚抬起腿时听?到一声极短的嘤咛。
陆景之全身僵住,耳力极佳的他快速辨认出?方才发出?声音的方才,大步流星地往那?走?去。
用力撩起隔断上垂下的轻柔细纱,陆景之在眼见着隔断后头美人榻上侧身酣睡的心上人时表情这才冷静了些许。
一惊一乍的,这世上也唯有这个小妖精,能如此迅速而又猛烈地影响自己的情绪了。
将从美人榻侧边掉落下去的几缕青丝捏进掌心里把玩,随后陆景之从袖袋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手里的乌发轻轻一割,几缕发丝便悄无?声息地落入陆景之手上。
割落下的断发被放在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陆景之今日没有多做什么,直接关上了锦盒放置在妥当?处,便又急急忙忙走?回到了沈缘福身边。
身上被丫鬟盖好了锦被,可到底没有床榻上来得?暖和舒适。沈缘福在美人榻上双手抱着胳膊,两腿弯曲着,一副冷极了的模样,陆景之连人带被一把搂进怀里,想要将人搬回床榻上。
才走?了两步,沈缘福悠悠转醒,眯了眼儿看?了两眼陆景之,随后又闭上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神志还在企图同陆景之说话。
“你回来了?”
说着约莫是怕自己掉下去,沈缘福双臂无?比自然地搂上了陆景之的脖颈。
寝衣大红色的袖口绣纹精致花妙,略显宽松,才搭上自己的脖颈,袖子便迫不及待地向下滑去,露出?一段莹白柔腻的藕臂。
这寝衣,似乎和往常穿的款式材质皆不大一样。
心里存着疑虑,想要看?清寝衣的全貌,陆景之却?没有急着拉开锦被一探究竟。
毕竟陆景之明白自己向来自傲的自制力此时是有多么脆弱,多么不堪一击。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陆景之今夜并不准备考验自己的自制力。
“嗯,回来了,有什么话你说吧。”
短短一会?儿功夫,沈缘福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陆景之轻声细语回答着她,生怕惊扰了她,也惊扰了如此美好的夜。
稳稳将沈缘福放到床榻上,陆景之细心地替她盖好锦被,顺便用锦被把沈缘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丝不漏,生怕自己见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会?忍不住真的做出?些什么来。
可陆景之哪里还等得?到什么回应,一沾上床榻,沈缘福脸上的神情便安稳起来,嘴角微翘,眼瞧着睡得?舒服着呢。
也许先前?虽睡得?迷迷糊糊,可心里也知自己今日新婚,应该等到相公来了再睡,哪怕是睡着也仍存着一丝顾虑,此时相公也等到了,唯一的心事也除去了,反而比先前?睡得?还要香甜。
沈缘福手心里抓着陆景之的衣角没有松开,陆景之便顺势躺到了她的身侧,眸子里此时满是宠溺,眼角还藏着几丝无?奈,哪还有丝毫平时看?向他人时的深邃清冷。
近距离的凝视,陆景之越看?心里越甜蜜蜜的。
呵!这可是自家媳妇了!
看?着陆景之却?忍不住凑近,在沈缘福的额头上飞快地印下一吻,尔后快速退回,不给自己多做其他事情的机会?。
这是陆景之为数不多紧搂着心上人,眸底却?没有充满了情.欲,有的只是快要溢出?胸膛的满足感。
也许先前?陆景之表现出?的如此强大的占有欲和如此猛烈的□□,绝大多数反而是求而不得?没有安全感所带来的,可却?仍旧熬了一年多并没有真做什么。
此时两人成了亲,在他看?来两人再不会?有什么变故,反倒安了心,哪怕只是盖上被褥纯睡觉,也满足得?很。
“睡吧,我们明日再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小天使们,这一章怎么改都通过不了,所以干脆删了,然后补了2000-3000字,所以看过的同学麻烦把后面的补看一下,没看过的同学想看前面的被删的就……评论有惊喜。
这两天就要完结了,由衷感谢一路陪伴走来的小天使们,可以说没有你们我恐怕难以坚持这么久,话不多说,拳拳都记在心里呢,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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