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好个上官柔

一日功夫,全府上下便都晓得“墨郎”了。

每当提及这个称呼,便直教府内人,一片春心荡漾,艳羡旁人。牧衣对此感觉甚是满意。

牧衣此时路过书房时,仍是难掩面上喜色。一看到在书房门前的少风,登时就更来了精神匆匆走过去,打了招呼,笑道:“少风,不知墨郎是否在里面?”

少风道:“小姐,公子在里面看账簿,不是很方便。”

牧衣心想,说不定是墨郎是看到大家都知道这个爱称,自己太害羞了,就把自己锁起来了,总之还是让他做正事吧。也就没有打扰的意思了。

牧衣会意说道:“不碍事的,随便问一下罢了。你瞧我的记性,都要把墨郎经商,白手起家的事给忘了。那我先走了,就不进去打扰他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其实牧衣并不知道此时的书房内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在某一座华丽的楼阁内,有六个人正围坐到一起讨论着什么。为首那人当真是气宇轩昂,气势凌人呢。

牧衣原本是想找到墨郎,让他陪自己一起去买明天回门的礼物的,没成想他没有空。现在她只好思索着自己去买了。于是,便在屋内喊了声:“莹儿”让她进来。

莹儿自从昨日让牧衣批评教育之后,就老实了不少。

待牧衣喊完不到三秒就一溜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道:“小姐”。

牧衣想到毕竟莹儿心智不全,全靠自己告诉。昨日的批评对莹儿多有不妥,何况她已经知道错了,便准备带她一起出去。

牧衣说道:“想不想出去玩啊?”莹儿连忙点头如同捣蒜泥一般的表达她想出去的强烈愿望。牧衣便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道:“走,我们出去玩。”

其实,每次出门,作为医者,牧衣总会带着药包。而莹儿总是背包的那个。不是牧衣让她那样,而是莹儿就想那样,她的宗旨一直都是小姐不苦我不苦,小姐高兴我高兴,我是小姐的小棉袄。

即便药包不重,牧衣也总会做蜂蜜糖犒劳她。月月复年年,两人这个习惯延续至今。蜂蜜糖成为莹儿最喜欢的食物,也是逢年过节牧衣必做的食物。

两人行走在街上,在周围小贩们不停的叫卖声中,穿梭在一家又一家店铺里。转眼两人就都已经满手礼品,累的够呛。

眼看着天黑了下来,牧衣最后给莹儿买了点莹儿喜爱的吃食,两人便急匆匆的往回走了。

一路上,人越来越少,大部分都已经开始回家吃饭了。

当两人路过一个转弯时,听到角落里传来的啜泣声,不自觉都微微停住了脚步。

牧衣仔细一看,只见蹲在黑暗角落哭泣的的人乃是一名女子。

都说医者有着菩萨心肠,何况那还是女子。牧衣总归是能帮点忙就帮一点的。

牧衣慢慢走过去柔声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伤心事么?”只见那女子微微抬头,只道“疼”。

待看清女子,牧衣微微震惊一下,映入眼帘的漂亮鹅蛋脸上明晃晃的印着一个巨大的红手印。

牧衣不自觉皱了眉头,想:这是什么大恨,让人掌掴到女生脸上,那打人的人真是无耻至极。不禁觉得女子非常可怜。

牧衣又见此女衣着不凡,认定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女眷。

一个衣着不凡的女子呆在角落里啜泣,此事定然不简单,不一定能帮到了。可既让自己遇上,多少给点药帮助一下也是好的。

牧衣便不假思索的从药包里掏出一瓶药粉,递给了那个姑娘道:“姑娘,不想说就不说。可如今天色已晚,再不回家恐家人急找。而且在外一人,总是不安全的。如若顺路,我俩人愿送姑娘一程。”

那姑娘愣愣的接过了药瓶,红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药瓶,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他以前也这么关心过我的。”又道:“不用了”。便用力推开牧衣逃跑似的跑走了。

牧衣被推的踉跄几下,险些没有站稳。莹儿忙扶住牧衣生气道:“什么人啊,小姐不该帮。她还撞你。”

牧衣摆摆手道:“算了,她心情不好,不必介怀。”莹儿只好作罢。俩人便继续往回走了。

待到快行至夜府时,牧衣远远的就看到门口一男一女正交谈着。这门口男人还能有谁,当然是今天下午一直关在屋里看账簿的墨郎了。那女子不就是刚刚她帮助过的那个姑娘么。

莹儿忙道:“小姐,小姐,看!我就说那女子不是好人吧。她看公子的眼神都能掐出水来了!”连莹儿都能看出来的事,牧衣怎么会看不出来。

牧衣原本还算淡定的看着那里,可一经莹儿扇风,装的大度立马消散了。我刚才好心帮你,你跑这里来拐我老公。我又不是吃素的。

牧衣大步跑过去,远远便嗲嗲的高喊:“墨~郎~,等我很久了吧。”几个箭步扑倒他的身上。

墨郎怎会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对怀里的牧衣微微一笑。顺水推舟,佯装生气道:“这么晚了,还知道回来。”说着便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牧衣在那女子面前拽着墨郎的衣袖撒娇道:“墨郎,我知道了,下不为例就是了。”

看着这一幕那女子脸上可谓是阴晴圆缺变化无穷,道:“刚才多谢哥哥关心柔儿。这位是?”牧衣心想叫的真亲密啊。明知故问啊,刚才那么大声叫的墨郎听不到么?

牧衣笑着道:“墨郎的妻子,夏侯牧衣。”

“原来是姐姐,刚刚才认出真是失礼了。”说着便微微颔首。

“妹妹说是哪的话,你若感觉失礼,刚刚撞到我时就该道歉了,怎么现在为这件小事又这样郑重了呢。倒显得我小气了?”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定当谨记。还是姐姐记性好,是妹妹疏忽了。”

牧衣心想,你哪里是夸我,明明是在损我,说我记仇罢了。

牧衣接着道“不过是撞的疼了,身体记住罢了。脑袋还是不中用的,聊到现在,我都忘记刚刚送给妹妹涂的药瓶是什么样的了。妹妹可要好好用,别辜负姐姐的一片心意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说我记仇,我揭你伤疤,很合理。

只见那女子被说的不禁脸色更加难看,面上却还是笑着。

牧衣便觉此女不简单,道“说来还是惭愧到现在还没问妹妹芳名?”

“妹妹名唤上官柔,姐姐可唤我柔儿,哥哥一般便是这样唤我的。”让她吃醋,很好,她还真是就吃醋了。

牧衣暗暗给墨郎记下这笔账,面上笑道:“那我便叫你柔儿了。”不待上官柔多说。就又道:“你既唤墨郎哥哥,那便不要唤我姐姐了,应该叫我嫂嫂,这样才更亲切啊。”

牧衣说完便转头瞅向墨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道:“你说是不是啊,墨郎?”留个后脑勺给上官柔都难受。

牧衣当然也看不到她身后上官柔笑得多么不自然了。

墨郎在旁边刚刚还津津有味的看着他振振有词的小媳妇说话,这会火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看着她的表情,立即乖巧的笑道:“你开心就好。”

牧衣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天色也不早了,妹妹若不嫌弃,今夜不如在夜府将就一晚。”

牧衣现在是非常想让上官柔离开他们家的大门口的,这便是直接赶人了。她想,上官柔就算再无耻,总不至于在人家新婚第二天就住进来吧。

上官柔好歹还要点面子,柔声道:“不用了,我这就走了”。说完连拜别都忘了,就直接往对门走去,衣袖底下,手里的药瓶仿佛要被她捏碎一般。随后她便消失在对面府邸。

对,你没有看错她就住在对面。

牧衣看着对方府邸上方赫然写着“尚书府”三个大字。这才想到父亲当时调侃的说过:“夜府对面是尚书府。众所周知,尚书府千金可是思慕小侄已久了,可人家不喜欢她。这姑娘也够可怜,爹不疼,人不爱的。至于他爹那个东西,就更一言难尽了,适当帮衬点就可以。”

牧衣现在想起父亲的话,冷笑一声,想:这女子可不简单呢,一来就给我个下马威。父亲,这回你可看走眼了。这朵桃花别说帮衬,连躲开都不行了。

牧衣随后对墨郎道:“墨郎,风流债还真不少呢,这才结婚第二天,都找上门了。”

墨郎只是看着她,仿佛在说,我也不想的。牧衣没有办法,何况还是在府门口,一堆人在旁边,只好进府回屋再解决他的桃花债了。

牧衣丢给莹儿一句:“你先回去吧。”便拽着墨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