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直接夺过小祭司右手拿着的啸，说道：“我的剑。”

说完，拽了拽马绳，想雷厉宏的方向冲去。

“你身上的血腥味好重。”云未突然说了一句。

小祭司闻之身体一颤。

云未说的是他身上的血衣，小祭司以为他手上的人命。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这是洗都洗不掉的事实。

或许他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罪不可赦。

云未手中的啸突然出现在小祭司眼前，小祭司已经以为他就被杀死。

“哐”

啸回到了剑鞘中。

想小祭司不解，悄悄地回头看了眼云未，云未瞥了他一眼，回道：“我从未将它拔出过鞘，也至今未让它染血。”

小祭司一愣，带着些许哭腔，回道：“对不起……”

云未不语，将长枪刺进每个挡在面前的士兵。

小祭司就趴在马背上，看着云未大将军的长枪从士兵的身体里穿过，他有些害怕了。如果这把长枪也刺进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很疼呢？

小祭司抱紧啸，正想比下手势让鹰也加入这场战斗，云未空出来左手抓住他的正要比手势的手。

“别动，那些狗官不能杀。”云未说道。

小祭司讷讷地问道：“那我呢？”

云未绕过小祭司的腰，抓住马绳，让马跑得更快，回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为何？”小祭司不解的问道。

云未顿了顿，斩杀掉前面几个手忙脚乱的士兵，回道：“类似使命一样的东西。”

小祭司不再去问，他闭上眼想要祈求天命的帮助，不过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一只温暖的大手敷在他的脸上。

云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云未说道：“不要乱看天命，我会保护你的。”

明明只是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居然就这么信誓旦旦的这么说着，小祭司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又不争气地要留出来了。

云未感受到小祭司眼前要漫出来的泪，安抚道：“别哭。”

“你是我的天命之人么？”小祭司这么问道。

云未猜是小祭司之前看天命所知晓的，便回道：“不是。”

小祭司不再说话，在云未的手掌里蹭了蹭。

“云未！”雷厉宏喊道。

云未策马向雷厉宏奔去，回道：“臣在！”

“你们将那些官员绑住，送去鹰归城的牢里，我去准备些东西，午时我要所有城民都聚集在祭坛前！”雷厉宏的墨绿袍上已经染上了些许血色，雷厉宏丢掉破剑，转身向太守府跑去。

雷厉宏走后没多久，云未这边也搞定了。鹰归城最困难的也就是鹰，鹰有小祭司解决，这些小士兵哪里是云未大将军的对手。

云未将那些失了心智的官员丢进大牢，小祭司也跟着走进牢里去。

云未抓住他的手臂问道：“做什么？”

小祭司也很正经地回答道：“我才是这幕后主使，我早已该死的。”

云未将小祭司拽了出来，直接扛在肩上，说道：“我保你，看谁敢动你。”

小祭司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回道：“没这个必要，将军恐怕只是识的这双碧眸罢了，我只不过是个混着肮脏血液的小杂种……”

“的确我只是认识这双碧眸，但这双碧眸却是我最珍贵之人此生最大的遗憾。”云未毫不在意提起那些往事，这么说道。

“你该赎罪的人不是我！不要将那些无所谓的感情强加在我身上！”小祭司带着哭腔。云未的背后湿了一块。

云未不再回答，大步向前走，不理小祭司在说些什么，干脆捂上他的嘴，让小祭司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一路带到了太守府，正好雷厉宏和孔染心都在，孔染心正在训雷厉宏。

“谁让你动武的？你让云将军去就好了啊！每次都要御驾亲征？想死就要直说，我可不想救你了！”孔染心嘴上这么吼着，还是在给雷厉宏裂开的伤口包扎。

雷厉宏低着头不说话，任孔染心摆布。

孔染心抬头看到云未带着个小孩，笑着问道：“云将军的儿子？”

云未正要回答，雷厉宏立马抬起头，笑道：“我就说，云将军不可能就这么毫无欲望嘛！”待雷厉宏看清是谁时，便又问道：“在这做什么？”

小祭司躲在云未身后，云未回道：“不是，是师父爱人的族人。”

孔染心没抓住重点，问道：“您师父的爱人不就是师娘么？”

云未回道：“还未娶，便死了……”

小祭司心里一抽，他最怕听到的就是族人的死亡。每次听到都会忍不住呼吸一窒，小祭司大口喘着气。

云未立马转过身，蹲下身，手覆在小祭司的脸上，带着些许温柔地问道：“没事吧？抱歉，我不该说的。”

雷厉宏有些吃惊的望向云未，云未跟随他那么多年，还未见过云未将军这样。

“你这小子，不会是给云未摄魂了吧！……”雷厉宏说道。

云未抱住小祭司，回道：“不会，摄魂对我没用的。”

雷厉宏不想再问，这些事还要扯到云未的过去，雷厉宏便懒得提，便跟旁边的孔染心解释道：“这就是那个小祭司。”

孔染心有些好奇，凑上先去，看到湿漉漉大大的碧眸，小祭司把头埋在云未的怀里。

孔染心有些惊喜，笑道：“好漂亮的碧眸！”

“云未，你别护着他，他手上可是染着上万人的鲜血。”雷厉宏严声说道。

“恕臣不能从。”云未回道，就像不肯将宝剑割爱出去那般。

雷厉宏有些恼火，拍案站起，怒道：“云未，现在我可不能像你不肯割爱啸那般，容许你了！”

孔染心在雷厉宏耳边小声道：“伤口刚愈合些，又想裂开？”

雷厉宏不回答，继续朝云未说道：“你真想保他，你就和他一起死！”

云未还是不回话，深褐色的眼瞳坚定地盯着雷厉宏，单膝跪地。

“很好……”雷厉宏真的怒了。

“皇上！请您不要杀云将军，我可以将功赎罪……”小祭司突然说道，打断了雷厉宏的话。

雷厉宏饶有兴趣地望向那双碧眸，云未说道：“别说了……”

“让他说！”雷厉宏训斥道，他可不能每次都纵容云未。

小祭司用力挣脱开云未的怀抱，双膝跪地，向雷厉宏行了个大礼，说道：“观天命，本就是以命换‘命’的，我愿为我雷国献出生命，以观国运！”

雷厉宏嘴角上扬，这当然是最好的交易，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如果让小祭司这么被斩杀，还不如让他更有意义的死去。

云未则抿唇，沉默看着这一切，他没有什么资格或者说是筹码跟雷厉宏谈交易，雷厉宏虽爱啸，但这不可能作为筹码，况且光是要这把剑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