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装束，不知用了什么药物，是自己的碧眸变成常人的黑瞳。

初来淄涪城，云启对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鲜，他欣喜地看着这一切事物。脚步却停在一间装修甚是豪华，挂着一帘帘红布的青涩的茶楼面前。

旁边还有些穿着暴露的美丽女子在向路过的男子招手。见如此俊俏的小男子站在门前，姑娘们都乐开了花。

云启有些害羞，虽然已经不是很矮，用云未大将军的话来说，就是个“毛还未长齐的小屁孩一个”。

云启羞红了脸，姑娘们见了更是不停地挑逗他。云启走了进去，跟在门口的老鸨说：“来间上好的雅间。”

说着递给了老鸨一袋很有分量的钱袋，老鸨心里乐开了花，看来是来个贵公子啊！立马吩咐人去准备。

侍女问道：“公子想要哪位姑娘伺候呢？如果公子是第一次来，那就选位姑娘吧！……”

云启不慌不忙，抿了口茶，回道：“我想要徐轩姑娘。”

侍女面露惊讶，回道：“公子……我们这没有徐轩姑娘。”

云启继续说道：“那么就颇岭姑娘。”

侍女说道：“公子有意为难，我去请妈妈了！”

说着侍女便走了出去，云启望向天空高悬之月，若有所思。

不一会，门外便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那人轻敲门，随后直接推门进入。是这青涩的茶楼的老鸨。老鸨也是一等一的美女，虽然年纪稍长，但面上没有什么皱纹，也是风华绝代。

老鸨启唇，问道：“公子来此有何贵干啊？”

云启对着老鸨笑了笑，回道：“请问来此，要是点上一桌满汉全席，可填满在下的饥腹？”

老鸨瞪大双眼，仔细端详眼前的少年，半晌才回道：“不可……”

云启对老鸨笑着眨眨眼，老鸨起身行礼，问道：“不知公子是何人？”

“云……宋粲。”云启顿了顿。

老鸨更是不敢相信，立马起身离开。

换来了几个黑衣男子，一男子说道：“宋幽王，请随我等前来。”

几个黑衣男子将云启带到一个昏暗的房间，似乎转动了什么机关，房间突然有一个门。

一个黑衣男子做出“请”的动作，云启走上前，打开门，里面传出浓郁的酒味。一个衣襟松垮的男子倚在桌旁，酒壶口对准嘴，往里倒。

见到来人，嘴角上扬，笑道：“许久不见，宋幽王。”话里还带着些挑衅的味道。

云启也不恼，坐在他对面，端坐在紫色的软垫上，笑着回应道：“是啊，差不多有十年了吧，祝扁王。”

名为祝扁王的人，眉头微微一皱，又笑道：“相比周幽王还没有碰过女子吧，来，叫上几个女子，让宋幽王开心开心！”

云启反而笑道：“若不想让人知道祝国皇上祝扁王在此，还是算了吧！……”

祝扁王不悦，坐起身，问道：“叫我来此何事？”

“祝国国力微弱，皇上昏庸荒淫无度，这是外界传言。我只想知道，祝扁王想要站哪边来得以安生？”云启勾唇，漆黑的眼瞳盯着祝扁王的眼睛。

祝扁王直视云启的双眼，岔开话题，说道：“你的眼睛怎么是黑色的？”

“药水，问你话呢！”云启要让他直面回答这个问题。

祝扁王反而笑了，回道：“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得以安生之策，无非是做‘中立’之人，向哪边都伸出微笑的援助之手，实则，哪边脱势，攻向哪边的‘墙头草’罢了……”

云启笑了，的确，这就是弱国的安生之策。若是真有大国想要吞并，也是毫无反手之力。

云启笑道：“如果要让你暂时助雷国皇上的长兄，祝扁王意下如何？”

祝扁王疑惑地望着他，问道：“你这是天命？对了，你不是已经对雷国皇上行过祭命之礼了么？你这可是……”

云启竖起手掌，手心朝祝扁王，示意他停下。回道：“这是我的选择。”语气里带着坚定。

“你……”祝扁王哑口无言，他不知该如何说云启。

“可否？”云启直接问道。

祝扁王沉思，半晌才说出：“既然是你的请求，朕定当同意……”

祝扁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再过问。

祝扁王，苏老九。祝国先帝的私生子，母亲是一个有些姿色的舞女。舞女是后来才知道自己有身孕的，舞女未婚，只好躲在乡下，谎称自己丈夫早死，最终难产而死。

苏老九幼时有五年都是在别人的施舍下才能活下来，后来大旱，照顾他的人也都各奔东西。

苏老九开始到处流浪，每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一口饭吃。有次，不知走到何处。终于体力不支倒在路边，那时的，云启那时还是宋国皇家的个小包子。

“喂，小哥哥？”云启推了推他。

“唔……”苏老九不悦的发出声音，最终被云启推醒，现在饥饿无比的他可没有功夫跟他闹起床气。

“干嘛！”苏老九有气无力的吼道。

云启灿烂地笑了笑，递给他一袋子喷香的包子，笑道：“给你吃！”

苏老九看着眼前锦衣玉袍的小包子，本不想接受，可是迫于无奈，便接了过来，狼吞虎咽起来。

“哥哥你慢点吃，要是不够，我再给你买！”云启蹲在地上，眯着眼睛看着他。

苏老九记得那摄人心魂的碧眸，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点点头。

之后几日，云启总会偷偷跑来看他，每次都带点皇室里糕点来看他。

一切的一切，到了宋国亡国就结束了。苏老九东躲西藏，他想救出云启，但奈何宋国已经是兵荒马乱，苏老九稍有不慎，也会葬身与战火之中。

宋国的火烧了三天三夜，苏老九的心也跟着烧了三天三夜。

最终还是在难民中的议论中才得知他叫宋粲，死于敌军的长枪之下。

那是云启母亲给他准备的替罪羊，云启逃了，趁着夜色，追赶着名为希望的火焰，逃了出去。

这一别，苏老九以为已是人鬼殊途，怎知一直黑色的海东青突然停在他身旁，信上说：我是宋粲，欲与九哥哥在雷国淄涪城一见……

不会有错的，这个名字一直被他埋在心里。

如今一见，那个纯真可爱的小包子已是今非昔比。

“宋粲，朕可是很想你啊……”苏老九说着凑上前去，缓缓说道：“在你一进来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你跑不了了……”

“自重。”云启说道，现在的两人很是生疏。

一阵陌生感在苏老九心里漫开，若不知这熟悉的脸，苏老九真的以为眼前是冒牌货。

“宋粲……”苏老九声音沙哑。

“就此别过了，具体方式我会用黑雾告诉你的。多保重，九哥哥。”云启站起身，离开。

今夜又有多少天下人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