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K市街头,霓虹灯闪烁,“L酒吧”里一群年轻人在酒吧里喝酒聊天,嘈杂的音乐声震耳欲聋。
卡座中几个男女正在喝酒,男人们窃窃私语正在心怀鬼胎,几个漂亮女生却在一边喝酒一边和凑在身边男人一起聊着什么,不时发出笑声。
一个长头发的男人此时端起酒杯道:“来来来,我来给大家说一下,这是我的哥们,情场浪子林原,已经订婚了。”
听到介绍之后,所有人露出哇塞的羡慕表情,两个男人挤眉弄眼走了过来。
阿龙上来和其他人一起起哄:“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就你们知道吗他大学时候就和晚沐烟一起,还真的青梅竹马成了。”
说完脸转向林原,再转向长发男人和其他女生:“不过我说林原的媳妇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吗?”
有女生微微笑着说:“什么人,难道林原的媳妇还是个男的?”
阿龙哈哈大笑:“林原的媳妇就是个男的啊!我问你们有想法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喝酒啊?”
林原这个时候脸红着道:“其实也一般呐,不过我怎么比得上阿龙,你嘴皮上的工夫比起喝酒的工夫越来越好了。”
阿龙转向对面一个长得清秀的男人,林原悠闲的和他聊着:“我就说嘛,不过我现在看晚沐烟一大老爷们娇羞依偎林原的样子。”
长发男人听了之后觉得不太满意:“好了好了,你们看林原的脸越来越红了。”
此时林原想到了晚沐烟此时偎依在自己怀中的画面,心里立马恶寒了一下,一脸烦躁。
“啪!”一声,他一下子摔了酒杯,说:“别恶心我了,不过可惜啊,那是之前的事情,阿龙你现在嘴越来越刁,是不是混得越来越差的原因了?”
一群哥们转向刚刚还在羡慕看着林原,现在变得有些嫌弃的林原,变得更放肆了。
他哥们一听就,都笑嘻嘻地。
长发男笑着说:“林原哥,你是不是害羞了,别害羞啊,哪天把晚沐烟叫出来我们看看你们那腻歪样子好了。”
林原一听,更生气了,脸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想到之前在家里被叨叨的日子,随着哥们的唠叨声,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索性直接站起来,拿着酒杯一脸冷漠地说:“你们不要再在这里废话了,晚沐烟怎么配和我在一起?”
阿龙愣了一下,站起来道:“我说林原,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枪药了?”
林原冷冷地看着阿龙,距离阿龙很近,阿龙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林原:“是啊,我刚出门的时候一开始就吃了很多枪药,但是现在么,你说是不是想要继续玩下去?”
他一挥手把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手一挥,酒杯滑落地上摔碎,女孩子们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大叫。
阿龙身边的长发男人:“说起来阿龙可是现在混得越来越不如意了,前两年只能跟着林原后面捡捡垃圾,谁知道现在也能在林原面前说话。”
众人一阵哄笑,一个红衣女人端着一杯酒挖苦道:“阿龙,你怎么干涉起林原的事情来了,哎呀林原的事情也真是笑死人了。”
林原的脸上阴晴不定,说起来他还是个直男,以前也有喜欢的妹子,要知道他当年可是百妹斩都不眨眼的。
但是,他想着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是当初无意中救了晚沐烟一下,却搞得人生道路变化。
不仅现在他连性取向都变,还毁了自己对未来伴侣的期待,现在还要被周围这些人耻笑。
一开始切换到回忆模式,三年前林原想起正在到处奔波,心中有些凄凉。
众人向林原劝酒:“林原,这杯酒你一定要喝,一定要喝,不醉不归。”
一个娇媚女人抛出媚眼:“林原,我当初和你说好的事情,你可要给我记着啊。”
林原喝得醉醺醺的:“嗯,大家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一起干杯!”
阿龙这个时候怀着嫉妒的目光:“林原,我知道你对晚沐烟感兴趣,可要把握住啊。”
此时的林原被这几个人从酒吧里哄着喝酒,这个时候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恍恍惚惚之中似乎恢复了一点男性的阳刚之气。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开始断片,大脑中的记忆开始继续切换,林原在昏暗的灯光下,随着音乐对着周围起舞。
林原摇摇晃晃端着酒杯站在一个性感女人面前:“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胸还没我的胸大,你内涵还没有我深,你知道吗?”
性感女人一甩手:“什么内涵不内涵的,就这么点钱还要来撩我,老娘我还不陪你撩了!”
阿龙抽着烟和其他人看着林原:“怎么说,林原少又喜欢女人了?”
长发男人:“笑什么笑,继续看他装。”
这时候,刚好酒吧里有个女人在林原的卡座前一闪而过,是个很漂亮的妹子。
林原看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心动了,甩开那个性感女人就跟了过去。
一不做二不休,他就直接上去准备撩那个妹子,那个女人原本看到林原有些担心,但是看到林原长得不错,于是就对他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就这么在洗手间门口凑在一起。
“怎么了?”女人眼角带媚,看着他,眼睛转了转。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长得挺像我下一个女朋友。”
女人娇嗔了一下,俏脸通红:“这么老套的搭讪还拿出来用,你当我是小孩呢。”
林原此时伸手搭在墙上,拦住了女人的去路:“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怎么样,给不给面子?”
女人脸上一红:“干嘛,我要叫人了。”
而此时的林原并不知道,其实晚沐烟因为担心他,拉着露娜一直在酒吧里找他。
现在他就在洗手间门口,刚好目睹了刚才的对话和动作。
那么,林原的话一字不漏地被他听见。
晚沐烟心里有些隐隐作痛,他本来想上去阻止林原撩妹的,但是走了两步还是忍住了。
他一想到刚刚林原的话就沉默地站在了原地,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林原当他面撩妹。
露娜在酒吧里走了一圈没看到人,现在来到洗手间前,谁知道一下子看到哥哥林原撩妹的场面。
露娜也是个脾气火爆的人,一看哥哥那么混蛋,立马想冲上去揍弟弟一顿。
结果当她刚冲出去,还没几步,却被晚沐烟拦了下来。
晚沐烟对露娜摇了摇头,脸色很冷。
露娜看晚沐烟面色冷淡,只好站在当地,两人没有过去。
林原此时已经喝得有点醉了,他还浑然不觉的和那个叫媚儿的女人在一起聊天。
刚好这个时候夜已经深了,洗手间门口没有什么人,却有几个人路过时候认出了林原和不远处的晚沐烟。
纹身男人阿冰:“这不是之前和晚沐烟订婚的大帅哥林原吗?”
身边的光头男阿松:“是啊,不过这种大帅哥怎么在这里撩妹呀?哦,对了他现在又是不是玩多了想换换口味啊,真没想到啊。”
这时一个醉鬼把林原在身后撞了一下,撞得比较重。
醉鬼:你走路不长眼吗?!还在这里挡住老子的路。
醉鬼把林原打了一拳,林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被打了一拳。
刚好遇到阿龙他们搂着女生从酒吧开左里出来,看到林原的模样不由得开始耻笑:“林原,你是不是又在勾引人家女朋友了,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啊。”
林原:“阿龙,你有什么好笑的,如果没有我,你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吗?”
阿龙:“一个喜新厌旧的男人,还这么对我说话,兄弟们教训教训他!”
此时其他几个人拦住阿龙,说算了算了,有几个人对着阿龙指了指不远处的晚沐烟和露娜。林原却喝多了,站在一边不说话,并没留意到露娜和晚沐烟的到来。
他看着阿龙,开始进入回忆慢镜头:其实林原大学时就开始做生意,生意做得还不错,当时阿龙是他的助手,之前做生意时阿龙因为有些想偷奸耍滑,因为粗心的原因导致生意受挫,阿龙并不是认真工作,整天靠泡酒吧的小模特猎艳,根本没有心思打磨生意。
此时的阿龙对林原,两个人隔着距离都有了点火气,空气里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一边几个人拦住两人:“慢~慢着,我们这酒吧还要营业呢,先别打起来影响酒吧生意~!”
林原:“阿龙,这么多年,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这样翻脸无情!?”
阿龙:“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德行吧,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少爷,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谁都瞧不起你!”
这时里面,长发男人几个人出来,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把他们又拉到酒吧的包厢里。
长发说道:“这个酒吧我们投了不少钱,可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弄坏了,林原你呀,你们在外面要注意分寸。”
林原:“是他先对我动手的。”
长发男人这个时候说:“我之前还打算拉你们合作呢,我之前接了一部电影,想找你们一起做,现在这部戏现拍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们对你们的行为不太看好,这部电影结束之后原本的合作计划可能要暂停。”
一边的一个光头点点头:“嗯,经济不景气嘛,风险也大,你们要理解。”
阿龙和林原意识到,他们可能没有机会拍下一部电影了,此时的制片和投资人拍了拍林原的肩膀,然后起身走开。
接下来的气氛很尴尬,卡座里的女生们都陆续走开,大家继续冷着脸喝酒。
留下来的长发男人忽然说道:“对了,我跟你们说个事情,前几天我参加电影节颁奖的时候遇到了谁你们知道吗?”
卡座外,晚沐烟远远看着林原,想着林原既然不喜欢他,那他也不必继续纠缠下去。
林原此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把刚才还在撩的女人拉到卡座上。
这长发男人的目光在一个女人身上停留,看到凹凸有致的身材一下子眼睛亮了起来。
林原:来来来,陪咱们的大导演一起喝酒。
女人被按了下来,接下来,长发男人的眼睛就在这个个女人身上扫来扫去。
林原他们和他聊天,他却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根本不值得一提。
林原:孙大导演,你最近在拍什么新的电影吗?我这里有新的剧本给您看看?
长发男人:“嗯嗯,最近是比较忙的,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长得这么可爱,你们在哪找到的。”
林原:“孙大导演,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刚才遇到的女孩,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叫阿真,是之前来酒吧喝酒认识的。”
这时长发男人看着阿真,一边聊天一边逗乐,只顾着调情,对林原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
林原:孙大导演,您喝酒,喝酒,这酒好啊,是XO人头马,孙大导演您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长发男人:你没事别瞎掺和,没看到我正忙着嘛。
林原把手里酒吧放了下来,长发男人做出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一边的女生阿真道:“孙大导演,你就看看这剧本呗,这可是他亲自写的剧本。”
长发男人:“美女不要睬他,我们继续。”
林原只好站起来继续点酒点菜:“给我们再开一瓶红酒。”
长发男人:“美女你的气质很好,我觉得很适合下一部戏的女主角,让我猜猜你穿的什么牌子的衣服。”
接下来的话长发男人越来越不堪入目,林原在一边尴尬地等着。
长发男人这个时候不耐烦地让林原到一边去:“不要妨碍我,不看我在忙着嘛?林原少,你就不怕晚沐烟找你吗?”
林原:“这个,孙大导演,我们是真的有戏要找您谈,要不您忙完我再说话?”
长发男人孙大导演:那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林原点点头:那我在外面,您忙完再喊我好了。
长发男人孙大导演继续在阿真身上揩油:“真的不识抬举,要不是这个家伙一直打电话推荐剧本,求我,烦得受不了,我才懒得跟他交流,我倒要看看这个林原识不识抬举。”
阿真小心地陪着笑:那是那是,长发男人现在是大导演,还请长发男人提携。
孙大导演:“这种人,我伸伸手指头他倒下去了,来,我们继续。”
这样一直搞到后半夜,长发男人要带着阿真去酒店。
阿真:“孙大导演,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不可能去的。”
孙大导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么晚难道还要空手而归吗?”
酒气上涌,上前就要打人。
林原上前劝说:“孙大导演”,您消消气,我再给您找一个好了。”
孙大导演:“那就不必了,扫兴。”
林原一直赔礼道歉,却没有看到晚沐烟还在远处看着他。晚沐烟看到林原这个样子,浑身透着浪的味道,瞳孔紧缩。
长发男人:今天你不是看我很忙吗?这次心情不好,等下次等下次。
阿真道:长发男人,你看林原这么用心,你就帮帮他吧。
长发男人点点头,敷衍地给了林原一张名片:“你和我助理约好,改天来我办公室联系谈合作。”
晚沐烟看到这里,对林原简直失望至极,一气之下就离开了酒吧,跟露娜打车回去。
他心中默默道:回去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和林原的婚约。
是啊,林原是做的不对。他订了婚,却还撩别的女人。
可晚沐烟现在心里没有恨意,他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林原不爱他。
既然如此,晚沐烟觉得,自己不该爱上林原。
或许这就是个错误。
那么久让他结束这一切,解除婚约吧。
等到回到家之后,他把决定告诉了露娜,让露娜去通知林原。
林原却一点都不知道,他喝得醉醺醺的,在朋友的劝说下又喝了很多很多酒,酒醉后才准备回家,不过回去的时候说错了地址,来到了露娜家。
露娜看到他这个样子,气得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露娜,你,你怎么在家里,我是想在你这里洗个澡然后回去看晚沐烟?”
露娜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今晚晚沐烟让我告诉你,他要和你解除婚约,我也支持他的决定。”
“解除婚约?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到了这个消息,林原简直不敢相信,但是看到露娜的态度,于是拿起电话打给晚沐烟,晚沐烟没有接他的电话。
他想了想,似乎回复了一点神志,于是一身酒气地跑去找晚沐烟。
这个时候,晚沐烟正在林原的房间里回忆着两人的过往,对于今晚的事情,他看到之后有些难受,但更多是释然。
林原已经和他订婚了,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而且还当着他的面调戏别的女人,这种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人受得了。
林原火急火燎地打车,回到自己和晚沐烟的家,发现家里灯火通明。
晚沐烟这个时候还在房间,门却被人打开了。
紧接着,他看见林原走了进来。
愣了一下,紧跟着晚沐烟看着林原,暗自叹了口气,面色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变得几分冰冻,淡淡地道:“林原,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决定放你离开。”
他缓慢地恢复漠然平静的神色,在这一刻,他似乎找回了自己,而不是变成一个一心想着林原的、失去自我的人。
是啊,他是百里晚沐烟,只是百里晚沐烟,而不是爱着林原的同名同姓的那个百里晚沐烟,也不是失去了百里晚沐烟灵魂的百里晚沐烟。
这一刻,百里晚沐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笑了,笑得释然。但是林原不知道的是,晚沐烟的心曾如坠冰窖,凌迟一般的疼。晚沐烟也曾日日夜夜盼望着林原爱上他,却只得到林原冰冷厌恶的轻蔑眼神。
晚沐烟说的释然,走的潇洒,可听在林原的耳里,却让林原心里不是滋味,五味陈杂。
林原听完之后,就像是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不知为何,他感到很生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晚沐烟?就是因为我喝了一点酒你就这样?”
林原气的胸口不断起伏,说实在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他现在神智不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