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中大奖
海离乌黑长发飘荡在身后,她仰着头,修长的脖颈留下詹白手?指温热的触感?,海离感?觉自己仿佛乘坐一艘邮轮,在海面上乘风破浪,惊险刺激,而?又安全踏实,不必担心有覆灭的危险。
直到夜深,两个人累得?精疲力尽,倒头睡下。
新婚第二天,海离很早就醒了,她有些饿,想?起床吃点东西,可身?疲乏的厉害,以至于?她动也不想?动,詹白昨晚简直疯了一样,把她折磨的够呛。
她翻个身,看看詹白,他呼吸均匀,睡得?正香,她凑到他身边,手?指在虚空中描摹他飞薄的唇,他□□的鼻梁,他深邃的眼睛……
忽然她的手?指被捉住。
詹白吻一下她的手?指:“怎么?醒这么?早,再睡会儿。”
海离柔声道:“我饿了。”
詹白闭着眼笑,嘴唇摩挲她的手?指。
“昨晚消耗太?大是不是?辛苦你了。你先睡,等会我去看阿姨煮了什么?,给你端过来。”
“我自己去,你睡吧。”她躺平享受,干活的是他,他肯定消耗更大。
刚要起身被詹白捉回来,按在怀里。
“新娘子不要起太?早,这样才显得?娇贵。”
詹白说着,披衣起床。
婚房安置好之后,詹白特意雇了两个保姆,都来自海边小镇,都擅长烹制海鲜,因为海离喜欢吃海鲜,詹白便以此为标准找保姆。
海离又再床上躺了大约十分钟,詹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海鲜粥,很鲜,你来尝一尝。”
海离起身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和詹白坐在小阳台上,一人一碗粥,慢慢品尝。
“咱们吃过早饭,早点到老宅去吧,今天中午和爸妈一起吃饭,我还要做点准备。”海离拿着勺子搅拌稠粥,心里隐隐有些紧张,自那次詹白被她扎伤之后,詹母虽然没有明确对?他们的婚事表示反对?,但?对?她再也不复从前?的亲切温和,每次见面都不冷不热,多一句话也不肯说。
海离明白或许自己的那番举动令詹母颠覆了对?她的印象,意外于?她柔弱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那么?野性的心。这样的儿媳妇是会让婆婆担心的。
海离倒并不介意詹母的态度,她至今都记得?初到温迈时,詹母曾经给予她的温暖与照顾。
吃过早饭后,海离精心装扮一番,带上厚礼和詹白一起回老宅。
儿子儿媳婚后第一次来吃饭,詹母精心准备,各种名贵食材把流理台摆的满满的。
海离和詹白到家,意外的发现气氛很和谐,詹母和詹父亲自下厨,煎炒烹炸,色香味俱全。
看见海离和詹白回来,詹母詹父显得?很高兴。
詹父对?詹白说准备了好酒,今天咱爷俩好好喝一杯。詹母对?海离也一脸笑容,说专门煮了她爱吃的砂锅牛肉丸。海离不禁有些感?动。也连忙到厨房帮忙。
餐桌上,詹父亲自给大家倒了酒,然后笑呵呵看着海离,说道:“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以后大家互相担待,你和詹白好好过日子,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海离举起酒杯敬詹父,“谢谢爸爸,我记住了,我们会好好的。”
又敬詹母:“妈,我也敬您一杯,谢谢您对?我的包容和爱护,我铭记在心。”
詹母喝了海离敬的酒,忽然有些动容:“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上次我对?你那个态度,其?实并非我的本意,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就想?着怎么?詹白好好的就变成这样了,觉得?都是因为认识了你,所以就迁怒了,事后我也很后悔,你居然一点都没有怨我,我又庆幸詹白遇到了好女孩,明理识大?又稳妥,这是詹白的福气,也是詹家的福气。”
午饭后,詹母带海离上楼,拿出一些珠宝首饰,还有一张卡。
“这是我和你爸爸为你们准备的家庭基金,你一定要收下,这是咱们家的规矩。”
海离盛情难却,只好收下,代表詹白诚心诚意表达感?谢。
詹母把那些首饰一样一样从盒子里拿出来,对?海离说:“这些金子是我特意到香港买的千足金,从我和你爸爸结婚那年就开始攒的,准备用来传家,想?来和平年代不至于?遇上什么?重大事故,不过我心里一种关于?传承的执念。总想?留点什么?给儿孙傍身,你别嫌妈俗气。”
“怎么?会,妈妈的全部爱意都在这里了,我一定好好守着,再传下去。”
詹母把每一样东西都小心包起来,交给海离,海离伸出双手?郑重接过去。
这是多么?美好的期许,我和你组成一个家,我和你的血脉一代代传承下去,我和你爱过的证据,将永不磨灭。
离开老宅后,詹白和海离去了位于?城郊的精神病院。
面积不大的院落,栽种着许多树木,秋天了,枯叶铺满地面。
祁维文坐在轮椅上,由看护推到人工湖畔散心,一段时间不见,他更瘦了,脸颊凹陷,手?背上骨节明显,青筋凸起,手?指紧紧抓着扶手?,两眼直盯着湖面,目光哀愁又略显惊恐。
詹白和海离走到他身后,他丝毫没有察觉。
看护走开了,詹白轻声叫他的名字,叫了三四声,他才回过头,茫然地看了看他们,过了一会儿似乎才想?起他们是谁。
“你们来的时候看见雪了吗?”祁维文问。
詹白和海离面面相觑。
詹白问他:“什么?雪?”
“不是下雪了吗?江雪说,她的家乡不下雪,她从小就没有看过雪,很想?好好的在雪地里打个滚,昨天我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刚才江雪给我打电话说她看到雪了,怎么?你们没有看到吗?”
“看到了。”海离说,“如果用心看,就能够看到。”
祁维文看着海离很开心的笑了笑:“那就好,你能看到,江雪也一定能看到。”
忽然他又伤感?起来:“我很久没有见到江雪了,她说星期三来看我,今天都星期五了,她怎么?还没有来?她的课程很紧张吗?”
海离不知?如何作答,詹白低声告诉她,祁维文之前?就想?过供海棠读书,现在海棠应该在学校了。
海离鼻子发酸,克制着,才没有流泪。
只听詹白说:“海棠没有去学校读书,她死了,吸毒死的,毒品是你提供的,你是不是都忘了?”
海离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走到大门口才停下来,詹白远远跟了过来。
“你想?逼他想?起来吗?”海离问。
“如果他能想?起来,他的病也就好了。”
“也或许是他的遗忘保护了他,有些事情忘掉总是一件好事,否则人会撑不下去。”
回家的路上,海离才忽然想?起来,爷爷很久没有问起关于?海棠的消息了,她和詹白结婚前?,她曾经向爷爷撒谎,海棠随男朋友去了国外,归期不知?,自那天之后,爷爷就不再问起海棠了,尽管海棠一直不曾打过越洋电话。
“我想?在今年过年之前?,把海棠的墓迁回去。”海离对?詹白说。
詹白没有意见,他只是顾虑该怎么?跟爷爷讲这件事。
“慢慢讲吧,早晚总要面对?,不过我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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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离所说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因为婚后海离没有刻意避孕,在新婚第三个月,她发现自己例假推迟了。
没敢立刻告诉詹白,在网上邮购了早孕试纸,偷摸跑到洗手?间检测,等了半天,试纸条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当?她准备试纸条拿起垃圾桶扔掉的时候,赫然看到两条紫色印记,无比清晰。
她拿起来仔细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