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离别(二)
妖界大牢里,恒司站在牢门前,看着被捆在柱子上的袁岚岚。经过一天的严刑拷打,袁岚岚还是没有说出一句有关暗阴的话。
“老头,你干脆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你们想知道的。”
袁岚岚慢慢抬起头,头发混着血液贴在脸颊上,一双眼睛狠狠地看着恒司。恒司看着她,摇摇头。袁岚岚的父母本是妖界皇室得力的大臣,暗阴一族造反时,袁岚岚的父母为暗阴一族提供了燕淇的布战方案。暗阴一族战败后,岑申看着袁岚岚还小且没有参与叛乱便放过了她。
后来袁岚岚在妖界屡屡犯错,多次潜入皇室实施偷窃,最后在百草阁偷盗前年灵芝时被抓住了,并送入了大牢。可谁知,在几天后,袁岚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跑出了大牢,在与守卫大战一场之后身受重伤去到了人间。
“你的父母是叛贼,你也要做叛贼吗?”恒司大声质问她。
“呵。”袁岚岚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恒司招呼门口的守卫加强看管后便离开了牢房。守卫看着恒司离去,打开了关押袁岚岚的牢门,解开了捆绑着袁岚岚的铁链。
“袁姑娘,你快去京都,大人在那等你。”守卫塞给袁岚岚一包东西带走了袁岚岚。在守卫的保护下,袁岚岚逃离了妖界,去往了京都。
一大早,徐四七便魂不守舍地坐在大堂里,吴三娘叫他他不回答,元宝给他送吃的他也不接,眼睛只盯着常矜和阿喻所在的厢房。
终于,常矜和阿喻二人背着行囊从房里走出,徐四七高兴地迎上去,“常姑娘早啊!”
徐四七向常矜打着招呼,常矜点头示意然后下了楼,徐四七扭过头去,眼神追随着常矜。阿喻跟在后面看着徐四七,再看向常矜。
“你喜欢姐姐?”
徐四七被阿喻这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看着一脸坏笑阿喻。
“不,没有,哪有,不是。”迅速进行了四段否认。
“我只是猜测,你这么急得否认干嘛。我姐姐可是很有魅力的,爱慕她的人能从百花谷排到月亮湖去。”阿喻摇摇腰间的铃铛,走下了楼去。
徐四七见阿喻没有多问,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被众人围绕的常矜,徐四七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常姑娘,你们是要去哪啊?”元宝依旧抱着一箩筐的食物。
“京都!”后来一步的阿喻抢着回答。
“京都?听说那里有好多好看的衣裳,尤其是那里的丝绸,大伙们都说是天上才有的精致品,穿起来轻飘飘。”看着阿喻来了,少女们都围着阿喻。
“是吗?那我到时候要去做几件衣裳,如果回来时经过这给你们也带几件。”阿喻看着围着她地少女们,脸上浮现了笑容。
“常姑娘,我也没啥给你的。”元宝看了看自己,从箩筐里拿出一根白萝卜,“就只有白萝卜,我今早刚摘的,你收着吧。”
常矜接过白萝卜,向元宝道谢。徐四七在楼梯上看着元宝贺常矜有说有笑非常不高兴,他气冲冲地走下来,揪着元宝的衣领。
元宝被徐四七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用力挣脱着,可却挣脱不了。元宝虽然长得壮,但都是虚有其表,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徐四七你干嘛呢?”元宝质问徐四七。
“我这不看你在这聊天不干活吗?萝卜摘好了就给我去洗,洗了切,切了炒,炒完了就去招待客人,最近来吃早点的人很多你不知道吗?”徐四七一股脑说出一大段话。
“知道了,你放手,你不放手我咋去!”
徐四七松开抓着元宝衣领的手,元宝抖抖上身的衣服,跟常矜打了招呼之后便去了厨房。
“早啊,常姑娘。”徐四七调整表情看向常矜,害羞地再次给常矜打招呼,那娇滴滴的模样活像是一个看到情郎的姑娘。
“早。我们准备出发了。”
“这么快?不吃个早点吗?我再给你们做一盘桂花蜂蜜糕吧,或者……”徐四七看向常矜手里的白萝卜,“炒个萝卜丝也行啊。”
“不吃!”阿喻走上前挡在两人之间。阿喻从刚才开始就看见徐四七在这边手舞足蹈的,徐四七虽然口上说着不喜欢常矜,可是他地心都写在了脸上。
“我们还急着赶路呢。”阿喻拉着常矜的手。
“我又没说要给你做饭吃。”徐四七推开阿喻,阿喻打了个踉跄被推到了一遍。
“那不吃的话就不吃吧,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最近不安全。”徐四七继续对常矜说着。
“好的,多谢徐公子关心。”
在和其他人道别之后,阿喻和常矜走上了前往京都的路。徐四七在后面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内心五味杂陈,元宝站在一边看着徐四七。
“你别看了,你娘才不会准你出镇呢,你就期盼着她们哪天会再来镇上吧。”云宝一边吞咽着手上地烧饼,一边对徐四七说。
徐四七转过头,嫌弃地看着元宝。“你又吃?你咋天天都在吃?你看看你胖成啥样了?”
徐四七摇摇头进了屋。“我这不正常吃早饭吗?”元宝很是委屈,追着徐四七走了进去。
路上,阿喻一直盯着常矜,她很好奇就这么几天,常矜和徐四七的关系怎么就变得这么奇怪了。常矜感觉到阿喻盯着自己,感到很不自在。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阿喻急忙扭过头去盯着地上的石砖,“没啥要问的。”
阿喻不喜欢徐四七,也不讨厌徐四七,但是一想到徐四七对常矜有意思,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阿喻从小和常矜一起长大,对她来说,常矜就是一个亲姐姐的存在。常矜法力高强,是大祭司的得意弟子,在所有弟子中,能和她媲美地只有云牧。
所以阿喻觉得只有云牧这样的才配的上常矜,但是阿喻喜欢云牧,所以肯定不会把云牧拱手让给常矜。最后说下来,在阿喻的心中,目前就没有陪得上常矜的人。
“牧牧什么时候来京都啊。”阿喻想到着便思念起了云牧。
“估计在问到暗阴一族下落之后就会和我们汇合。”
此时在妖界大牢,发现袁岚岚不见后地守卫们大乱,急忙前去禀报恒司。
“什么?跑了!”岑申听到消息后将手里的夜光杯丢在地上,夜光杯碎成几片,杯中的美酒也撒了一地。
恒司一下跪在地上,“王上,微臣未能看押好袁岚岚,请王上赐罪。”
岑申急忙走下来,扶起恒司,“你快快起来,这不是你的错,万万没想到暗阴一族都派出了奸细。”
恒司脸上也很是为难,“微臣担心公主和小矜在京都会遭遇危险。”
岑申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吩咐云牧即刻赶往京都与阿喻二人汇合。云牧收到消息后快马加鞭地赶往了京都。
自从阿喻和常矜走后,徐四七没有一天正常过。有时候他会端着桂花蜂蜜糕冲进常矜住过的厢房,大声喊着常姑娘,把后来入住的客人们吓得半死。
偶尔在街上看见穿着白衣服的女子便冲上去拉住她,待女子转过身后发现不是要找的人,才急忙道歉。
大家都在议论,徐四七被妖怪勾走了魂。徐二郎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徐四七关在房间里,每日定时让元宝给他送去吃的。
徐四七每每到送饭时就会求元宝放他出去,可元宝害怕徐二郎知道后赶自己出去,一直拒绝。
徐四七每天在房间里无所事事,有时趴在窗台处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有时候盯着桌子上的蜡烛,看着蜡油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有一天,徐四七终于忍不住了,在元宝来送饭时打晕了元宝后偷偷溜了出去。在大街上的徐四七东走西走,不知道要去哪。他看着京都的方向,最后下定了决心要去京都找常矜,他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当铺换成了银两。
在客栈忙碌的吴三娘和徐二郎并没有发现不对,可徐四七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别,便是和爹娘以及元宝的最后一次见面。
直到傍晚,吴三娘才发现元宝没有在厨房帮忙,她四处寻找着元宝,这才发现元宝躺在徐四七门外。推开门,里面早已没了徐四七的身影。她摇摇元宝,在梦香中的元宝这才醒过来。
“四七呢?”
元宝睡眼惺忪,还没有清醒过来,“四七,四七不是在这吗?”他指了指厢房,等他看清楚房间里早已没了徐四七,这才反应过来。
“啊!三娘!四七他,把我打晕了,然后,然后自己走了。”元宝手舞足蹈地解释到。
“去哪了?”
“不知道。”
吴三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着急地哭了,她冲上街去找徐四七,可怎么找都找不到。当铺的老板看见吴三娘便问吴三娘在找什么。
“吴三娘你在找什么呢?”
“你看见四七了吗?”吴三娘一把抓住当铺老板,着急的询问。
当铺老板看清吴三娘的表情被吓了一跳,“四七,他几个时辰前来我这当了东西,然后就出镇了。”
“往哪边走了?”吴三娘继续追问。
“京……京都……”当铺老板指了指京都的方向。
吴三娘松开抓着当铺老板的手,急急忙忙朝镇外走去。吴三娘走在镇外的树林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中传来乌鸦的叫声,可吴三娘并不觉得害怕,她一心想找到徐四七。
突然从林中跑出一群黑衣人将吴三娘团团围住。
“吴三娘?”领头的人站出来询问吴三娘的身份。
“你们是谁?”吴三娘害怕地往后退,却没有退路。领头的黑衣人一笑,抓住吴三娘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