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6

也没起什么邪念,就觉着这小东西太招人疼了,所以只是单纯地想抱抱他,给他一点温暖。

可哪想到,喝了酒的谢小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暖洋洋的热意,在这寒冷的南方冬季,无异于一只天然的小暖炉。

魏宇寰这一抱就松不开手了,谢小江被人搂着腰,不退反进地往魏宇寰怀里拱了拱,嘴里呓语了句什么,又睡了过去了。

这动作又把魏宇寰萌得一阵心颤,他都不敢用太大动作,生怕扰了小螃蟹的酣眠。

次日早上,谢小江是在魏宇寰怀里醒来的。

同床共枕了一个月,虽然不贴身,但盖一床被子,两人早已熟悉了彼此的味道。谢小江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几乎是整个人窝在魏宇寰怀里。

他的脸腾地红了,尽管未涉人事,他还是被两个大老爷们抵足而眠的暧昧姿势狠狠震慑了一把。

魏宇寰没醒,一双大手还搭在谢小江的身上,谢小江一时竟也不敢动,除了不敢,他感觉自己似乎还挺享受这种、这种……被人搂着的感觉。

主要是,谢小江从小没享受过什么父爱,他爸到死都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爷爷又是个讷于言行的人,所以谢小江的成长道路上严重缺失这属于年长同性的教导与关爱。

而魏宇寰身上恰恰有谢小江渴望的那种气质——睿智、包容,又富有成熟的魅力,就像个温柔的大哥,让人不由自主想依赖。

谢小江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有点快,就在他想闭上眼睛再偷偷赖会儿床时,魏宇寰有点醒了,他一紧张,顺势挣脱开去。

“……几点了?”魏宇寰的嗓音带着意思晨起时独特的沙哑,很性感。

“唔,八、八点多了。”谢小江下了床,跳着脚往洗漱间蹦。

魏宇寰见他精神这么好,几乎没有什么宿醉的后遗症,忍不住一哂,这小子还真是“能喝”!

确定了谢小江的酒量,魏宇寰便通知沈烜摆场子。

烜烨和桓宇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大伙儿众志成城,打算赶在春节前拿下鸿瑞,好各自揣个大红包回家过年。

酒席就定在腊月二十三,魏宇寰还打着请汪老爷子过小年的名义发的帖。汪大旗欣然赴约,他本就是当兵出身,酒量又好,喝遍天下几乎无敌手,有人请他喝酒,他高兴还来不及,明知道这是“鸿门宴”,也毫不畏惧。

当天,谢小江以魏宇寰私人助理兼小弟的身份跟着出席,一身派头十足。

这一个多月以来,魏宇寰带谢小江出席大小宴会和社交场所,为的就是这场酒席。

见惯了场面的谢小江也没显得胆怯畏缩,相反,因为他学习能力强,那些社交场上的礼仪姿态,谢小江也在短短一个月内学得有木有样,连应对社交攀谈也极其自如。

他虽然学历不高,但是人机灵,遇到不懂的地方,只要眨着他那双大眼睛,就会给人一种“这小伙子谦虚可爱又有求知欲”的印象,让人倍生好感。

靠着这些特性,再有颜值加成,谢小江早已和魏宇寰公司里的一群下属打成一片了。

当然,这些人当中,唯有素来待人就有些刻板清冷的李修雅还跟他保持着一点距离。

酒宴开始后,谢小江并没有一开始就跳出来跟汪大旗拼酒,魏宇寰叮嘱他安静吃饭,先别出头。

扮猪吃老虎嘛,这个谢小江懂,那汪大旗也带着一批人呢,魏宇寰当然不能让杀手锏冲上去当炮灰。

一桌十来个人先是你一阵我一阵地寒暄,魏宇寰之前跟谢小江说过,这种场合开始都是打太极,说空头话,酝酿气氛,不先喝倒一批人都不会说正题。按照江湖上的话说,那都是套路!

谢小江一边吃凉菜一边听他们扯,基本都是汪大旗在说。一来,汪大旗年纪大,连商界新贵魏宇寰在他面前也只能算个小辈,出于尊重,他一说话,大伙儿只能乖乖当听众;二来,汪大旗的从戎经历让他有过不少光荣事迹,随随便便说几件,就把一些没啥见识的年轻小伙们唬得一愣愣的。

其实,在座当中有点社会经验的都知道,汪大旗说的那些事儿有不少带吹嘘的成分,如果现在就被对方的气势和经历唬住了,一会儿啥都甭谈了。

譬如魏宇寰,表面恭敬地听,心里头门儿清呢。

可谢小江不知道啊,他听着听着就着迷了——哇,这大叔打过仗啊!哇,他还上南海捞过船啊!哇哇,他跟司令员一个桌子上吃过饭啊?哇哇哇,那个司令员都当国防部部长了?天啦噜!这人也太他妈牛逼了!

谢小江都忘了吃东西,就这么望着侃侃而谈的汪大旗,一脸崇拜。

吹牛也得有互动才能吹得起来,汪大旗在那儿吹,得有人愿意听,愿意捧。他纵横商场多年,那眼神、直觉也敏锐着呐,扫了一圈,感觉谢小江就是最对胃口的一个!这小家伙还适时地问上两句“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对汪大旗讲的故事表现出强烈的兴趣。汪大旗一高兴,说的越来越多,喝的酒也越来越多。

眼看着事情正往计划的方向进展,本该高兴的事,却让魏宇寰莫名有些吃味。

看着谢小江对汪大旗毫不掩饰的敬仰之情,他有点想直接把人扯到身后藏起来——那一脸专注的模样,在这之前明明只属于他啊。

魏宇寰心塞地吃着菜,开始为自己对谢小江的强烈占有欲而感到不妙。

酒过三巡,两边的人都有些醉醺醺了,扯了这大半天,沈烜见气氛也差不多了,终于开始说正题。

汪大旗不急不缓地跟他继续打太极:“小沈,我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很不了得,我汪大旗敬你一杯。”这话的潜含义就是“想让我正眼瞧你就先在酒桌上干过我”。

“哪里哪里,是我该敬您才对。”沈烜喝了杯酒,朝魏宇寰使了个眼色。

魏宇寰立刻站起来,对汪大旗道:“汪总,这是我前不久刚招的助理谢小江,这个他项目全程跟下来,本来因为资历浅,今天轮不到他来,可他久仰您的大名,非要过来见识见识,”魏宇寰偏头看谢小江,“来,小谢,敬汪总一杯。”

谢小江立马站起来,端起酒杯道:“汪总您是长辈,我是小辈,我先干了,您随意。”

汪大旗哪会“随意”,当然也是干了。他见谢小江比沈烜和魏宇寰看上去更年轻,但喝起白酒来,眉毛都不抬一下,越发欣赏。

谢小江又道:“汪总,刚刚听你说了那么多故事,觉得您浑身一股正气,让我很受感触。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听魏总说您酒量很好,千杯不醉,今天我就陪您喝个痛快!”

汪大旗听了哈哈大笑:“好,好!服务员,倒酒!”

服务员抱着酒上来了,谢小江果真陪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对汪大旗相见恨晚的态度和一脸憧憬的表情让对方受用无比。

魏宇寰和沈烜在边上恰如其分地插上几句话,分散汪大旗的注意力,导致汪大旗压根料想不到这娃娃脸的小伙子会是对方集团带过来专门对付自己的秘密武器。

等前前后后喝了两三斤白酒,汪大旗大脑充血,这才反应过来,中计了!

此时此刻,魏宇寰和沈烜还极其清醒地坐在他对面,而他却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再看笑吟吟的谢小江,咧着嘴露着两枚小虎牙,一派天真,可他身上,哪里有汪大旗起初以为的“年轻气盛”啊?分明是有备而来!

汪大旗顿了顿,再一次朗盛大笑,他对着谢小江竖起大拇指,只说了四个字:“后生可畏。”

在酒场上甘拜下风的汪大旗彻底卸下了架子,心平气和地跟沈烜谈起了正事。

谢小江也坐下来,他之前见魏宇寰对这件事这么重视,还要试酒什么的,本以为今晚要对付的人是个大麻烦,还有点担心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没想到今天喝的比试酒那天还少。

谢小江喜滋滋地吃了点儿菜,安静地坐在边上听他们谈事,不再插嘴。

饭桌上谈了个大概,汪大旗让沈烜他们择日上鸿瑞详谈,这顿酒席算是圆满结束了。

离席之前,汪大旗特地招手叫谢小江过去,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张名片。

谢小江惊讶地张大了嘴,有点受宠若惊道地道了谢。之前魏宇寰带他去社交场合,谢小江见识过,这些位高权重的老板只会给和他们同等地位的人发名片。

汪大旗又问:“你的呢?”

谢小江一下子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名片。”

汪大旗“哈哈”一笑,若有所思地瞄了正望着这个方向的魏宇寰一眼,小声对谢小江道:“你很不错,以后若想换个工作,可以考虑来鸿瑞,我不亏待你。”

谢小江:“……”他、他这是,被挖墙脚了吗?(⊙v⊙)

☆、第021章.做我的人

汪大旗走后,谢小江还有点激动,他一转身,就对上了神色莫测的魏宇寰。

“他跟你说了什么?”魏宇寰刚刚都看到了,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谢小江甩着手里的名片,笑得眉眼弯弯,语气中带了点儿小小的得意:“汪总给了我他的名片,说想换工作可以找他。”

魏宇寰的脸一沉,尽量压制着心中翻腾的醋意,违心道:“那很好。”

谢小江“嘿嘿”一笑,珍惜地把汪大旗的名片收进口袋。没能上成大学一直是谢小江心头一大遗憾,也让他深感自卑,也觉得和这群社会精英们在一起低人一等。不管汪大旗刚刚那句话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都从某种程度上认可了谢小江的价值,这比直接给他钱更让他感动。

散席后,谢小江跟魏宇寰一起回春江花景苑,魏宇寰在车上道:“你刚刚在酒桌上讲的那几句话很漂亮。”

谢小江:“哪几句?”

魏宇寰:“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说得一套套的,挺像那么回事儿,临场发挥的?”

这也是魏宇寰与谢小江相处以来在对方身上发现的优点,这样聪明机灵、踏实好学又善于察言观色的年轻小伙子,即使没遇上自己,也早晚会遇到其它赏识他的人。

谢小江回想起来,面上又浮现出一丝崇拜:“我那是发自内心的啊,你不觉得汪总很酷吗?”

魏宇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腹中的酸味再次涌了上来,可是他能说什么呢?说“你别想了,姓汪的年纪都能赶着当你爸”?呵呵呵,这都什么跟什么(=_=)……

魏宇寰想起试酒那天晚上谢小江在丰江大桥上边哭边对自己说的那通话,本来还为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对谢小江的意义非同凡响,现在又各种不是滋味了。

对谢小江来说,大概换谁都一样吧?只要是能带他见世面、提拔他、善待他的人,他都会心存尊敬与感激。

谢小江见魏宇寰没接话,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刚刚吃饭时就有一点了,那时他还不太确定,现在确定了,魏宇寰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他瞅了魏宇寰一眼,有点讨好地说:“我也没想到鸿瑞的老总竟然会给我名片,你说,如果我去他地方,能帮他做什么呢,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谢小江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想在魏宇寰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好,希望魏宇寰会挽留一下自己。因为之前他们的约定就是“帮了这次忙后两人扯平”,谢小江一直记着呢,所以过了今天,他估计就要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了。不管是接着送快递还是做其它工作,都跟现在天差地别。

于是他急着想告诉魏宇寰,瞧,我也是挺有用处的,鸿瑞的老总还挖墙脚呢,可是我还想跟在你身边,跟你学本事,你快留下我吧,不管给你端茶还是送水,我都愿意。

然而,这话在乱吃飞醋的魏宇寰听来却彻底成了“趋炎附势”,他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你这么有本事,做什么都行,说不定跟着他,很快就能飞黄腾达了。”

谢小江一下子就像霜打的茄子,耷拉下脑袋,失落地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一路,两人一直沉默着,谁都没再开口。

直到进了家门,魏宇寰才稍稍冷静了些,后悔起自己方才的“尖酸刻薄”,但他拉不下面子,也不想先开口给谢小江台阶下,这忘恩负义的小东西现在就想着要“跳槽”了,他能高兴得起来吗?

“我去洗个澡。”魏宇寰扯开领带,冷着脸脱掉西装外套。

谢小江“嗯”了一声,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魏宇寰转身进浴室了,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滑落,冲刷掉一身的疲惫和压力,身体某个部位因为想着谢小江而微微抬头——这已经是常态了。魏宇寰叹了口气,今天也没什么心思自己解决,强行转移注意力忍下欲|望。

可越是忍耐,心中那股气越是乱窜。

魏宇寰一拳打在瓷砖上,咬牙想,他的目的就是要得到谢小江,为什么现在反而越走越偏了?如果当初用更加直接的方式哄人上床,现在也不用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置气了。

关了花洒,魏宇寰披上浴袍往外走。

不忍了,NND,今晚他就要开诚布公地告诉那只小螃蟹,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然而,魏宇寰一进卧室,谢小江就先一步站了起来,对着他道:“宇哥,对不起。”

魏宇寰:“???”

刚刚谢小江失落地在卧室里等了半天,他察觉出魏宇寰不高兴,但是一直没琢磨出对方为什么不高兴。

虽然今晚谢小江喝得酒没有试酒那天多,但好歹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