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将军府
“知道啦师傅,瑾儿这就去准备。”说完飞快的跑出了营帐。
看着那一抹愉悦的身影,他心道,就这样过完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趣事,温淡的笑了笑,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澜风,你真打算带上瑾丫头,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鲁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向皇上说清楚的。”
夏熵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边的落日幽幽的说道。
“我知道瑾丫头在你心里的重要性,若皇上知道漠北大营里有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而且还是常伴将军左右的人,恐怕此事会对将军不利。”鲁明依然小心的劝着。
“鲁叔,瑾儿她不是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他是天应的子民,她更是我夏澜风一手带大的孩子,是我的亲人!”
鲁明深深的看着夏熵,温文尔雅如他很少有失控的时候,他的情绪从来不会显山露水,怎么只要一遇到瑾丫头的事他就方寸大乱呢?
明天就要启程去上京了,瑾年兴奋中带着不舍,她抱着鲁明的胳膊道:“爷爷,你不随我们一起回上京了吗?”瑾年的眼圈儿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
知道瑾年是个重感情的孩子,疼爱的目光看着她,“好孩子,爷爷就不去了,漠北这儿更需要爷爷,万一将士们生病没有人为他们诊治是万万不行的。”
“爷爷,等我回来就帮你一起医病,怎么说我也是爷爷的关门弟子,也要像爷爷那样济世救人哦。”
“就你嘴巴甜,哄死人不偿命。”
瑾年是个单纯的孩子,漠北淳朴的生活让他毫无心机,夏熵一向又疼爱她所以规矩也不是很多,鲁明看着她漆黑纯净的眼眸,眼神里流露出丝丝的担忧,“丫头,你长到这么大从未离开过漠北,不知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上京不比漠北,那里繁华昌盛,有趣的东西多,规矩也多,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可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虽然有你师傅在,但是他碍于事多也不能时时在你身边,爷爷也不在没有人庇护你,所以凡事都要小心,记住了吗?”
简单的话语,平淡的语气,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关爱,曾无数次的温暖了瑾年的心,本是素昧平生的人却给了她如许多的温暖,瑾年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
“爷爷,我很快就会回来陪您的,您要照顾好自己。”
“傻孩子,好好在上京玩玩,那里可是人间天堂啊,”说着递给瑾年一包草药,“这是爷爷给你备好的药,不名贵但是很罕见,药的用法你都会,还有爷爷教你的医术不是必要的时候不要乱用以免惹祸上身,明白了吗?”
瑾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治病救人是好事啊,为什么会惹祸上身呢?上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爷爷,你去过上京吗?师傅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啊?”
“你师傅的家啊,很大,房子也很多,呵呵,这个等你到了上京就知道了。”
夏熵回京跟随的人马并不多,除了瑾年和清铎就只有二十个随从,经过了二十余天的长途跋涉,到达上京时已是年关将至,一干人马驻扎在上京郊外的五里亭等待召见。
“圣旨到!夏熵接旨!”
只见一个内侍打扮的人从马车上走出来,手拿着圣旨,瑾年暗暗打量此人并不似书上写的那种头发花白,满脸折子走路慢吞吞的如迈不开步的老妪那种人,难道这人不是太监?但是听他的嗓音尖细,皮肤细白的可以确定他是个太监,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太监。
“臣夏熵接旨。”
一行人跟着夏熵行礼,神情之庄重犹如天子在眼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吾朝夏熵将军,驻守漠北苦寒之地七年,对抗周边蛮夷之国,战战兢兢,无一日懈怠,然得边关百姓安居乐业,乃吾天应百姓之幸,社稷之幸也!今诏卿回京,心怜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特许回府邸稍作休息,明日申时设宴芷兰偏厅,为卿接风洗尘,钦此!”内侍尖细的嗓音宣读完圣旨,看着夏熵眼里的情绪在波动。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熵接过圣旨,内侍顺势扶起夏熵,尔后是一个用力的拥抱,眼中似乎有点点泪光,语气低沉,道:“澜风,一别七年,一切可还安好?”
这一幕让瑾年的眼睛都直了,师傅竟然会和一个太监关系如此密切?!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她禁不住打量起来眼前的太监,他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太监服,模样干净,但不是让人看起来恶心的白净,他看起来很正派不像书里写的那样,他眼神里对师傅的关心很真诚,瑾年觉得他也不是太惹人讨厌。
夏熵笑着道:“我一切安好,五郎在宫中服侍天子才要万事小心,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秦五笑了笑,露出一口白净的牙齿,“王上也甚是想你的,但是碍于君臣礼节,不便出宫相迎,所以特命阿五带圣旨前来恭迎将军回京,回府看看吧,七年了老将军也该想你了。”
听到提起父亲夏熵脸色不由黯然,在漠北七年依然没有查到苏牧的办点消息,他真是惭愧,无颜面对父亲啊。
来到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方悬着“敕造将军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门口有守卫看见夏熵来了单膝跪地行礼,大声道:“恭迎将军回府!”
“都起来吧。”
“谢将军。”
此时从院子里走来一位看样子有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他,走到夏熵面前“扑通”跪在地上抱住夏熵的腿大声哭道:“少爷,你可回来了,老奴想死你了,呜呜……”
夏熵被此举动搞得既感动又哭笑不得,弯腰扶起他,轻柔的道:“海叔,快快起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
“是是是,老奴这是高兴坏了,少爷快进屋,快进屋。”福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搀扶着夏熵进到院子里。
穿过院子来到正厅,正厅内的摆设很朴素但不失端庄大气,墙上挂着一幅高山流水的中堂画,房屋正中放着一张红木八仙桌两侧放着两把同样木质的椅子,左右均放有两把红木椅子和桌几,夏熵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瑾年则站立在他身后,眉眼低垂,看到瑾年低眉顺眼拘谨的样子,方想到一时忙碌忽视了她,握了握瑾年垂在身侧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这个贴心的动作没有逃过福海的眼睛,刚进门他便看见了这个俊美如姑娘的少年,并暗暗猜测着她的身份,见夏熵如此关心他,便上问道,“少爷,这位公子老奴瞧着眼生的很,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