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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等服务原都只是副业,但蒋小姐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派手下优秀的男女纷纷出笼解救多金寂寞人士,不断增加公司利润,巩固高端客户群体,还做得合情合法光明正大,靠山日益强大,到後期,连那些眼红分子都自知撼动不了广宇的根基,只好知难而退。
蒋冰琴如今在娱乐界也算是响当当的领头羊,有市场眼光外加些谋略手段,真正是胆大心细的女强人。
洪政申望著那部白色蓝宝坚尼跑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心底泛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感觉。
电话在这时跟进,一个乾净悦耳却不失柔媚的嗓音响起:怎麽样?可是超水准?
政申竟然说不出什麽话来反驳冰琴的自卖自夸,只是装作随意地问了句:他是什麽人?
有兴趣了?他可是很难预约的噢。
说什麽呢。连细微的掩饰都被揭穿,政申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可是把手头上最好的一张王牌拿出来现世了,对你的事业够不够支持?
看得出来,但他看起来有点不驯。
那是当然,只不过豹子要有野性,才能让人欲罢不能。上广宇来的客人当中,百分之八十都迷恋他。
政申冷淡地一笑:谁猜得到如今这个淡世还有这麽好的营生。
想不想改行?政申,你过来的话,年薪保底千万,其馀四六开,凭你的姿色,肯定能成为我手上的另一张王牌。
你这疯女人,越说越不对头。好了好了,我下午还要去新闻总署,下周法国大餐鸣谢佳人。
嘿,又搪塞我。你做假文人做出瘾来啦!是不是真的啊?到时可别真对小周刊一往情深,把我那广宇一亩三分地掀个遍。
我没觉得做这个有什麽不好。
但也没什麽好呀。真不回去当少爷了?跟家里人妥协真有这麽难?你就是脾气太强,我实在看不惯你为了几篇八卦报导就顶替底下的小记者披挂上阵,香港漫天遍地的九流杂志,你就算能做到三流,也只是窝囊小老板,惨过死。
政申对这番冷嘲热讽早已听到耳膜生茧:是你说要我亲自出马,才肯透露广宇公关的内幕给我,又不是我想越俎代庖。耀日旗下不缺人手,不劳费心。
冰琴懊恼道:我是说过,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自己来!洪伯伯生日快到了,他们都已经松口,盼著你回去,你自己看著办吧。
我有分寸,拜。
冰琴一搁下电话,叹了口气,到酒柜里取出空运白兰地给自己倒了半杯,然後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坐下,表情有几分落寞。
洪政申与蒋冰琴一直有层特别的关系。
谁都不会想到,这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在同一世界的男女,原是一对令人豔羡的情侣,并且奉父母之命订过婚。
双方家长都是企业家,本来儿女联姻是喜上加喜、利上加利,两人也都曾为对方的魅力折服,坠入爱河,但之後冰琴发现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一瞬间颠覆了她的幸福世界。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冰琴刚刚组建自己的广宇,而与洪政申的相识相恋,使一向事业心超强的她有些无心投入工作,爱情的甜蜜令她甘心放弃奋斗空间,只安心做对方的贤内助,直到有个叫安东尼奥、褐发碧眼的年轻男人到他们的新居找上她。
因为对方说是政申在加州分公司工作时的朋友,冰琴相当热情地招待了他,当时她只想著如何去了解关於洪政申的一切,包括过去、现在和未来。只是,一杯咖啡过後,她完全陷入惊愕和痛楚当中,尽管她反覆否定,心却数度下沉,直沉到深海底,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会听你的一面之辞,我绝不相信!请你离开。马上!最後,她愤怒地对那英俊的义大利男人吼出来。
你可以找西蒙来。那男人只是静静地吐出政申的英文名。
好,我让他找员警来请你走。
她当场拨了电话,手却一直抖个不停。
洪政申赶到时,在目睹他抛向那名男子的惊疑眼神後,冰琴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政申,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政申猛地拉起冰琴,表情严肃:别听他在这儿胡说,我带他出去。
他的声音是那样残酷、沉著,透著丝丝阴冷,像在命令一个不相干的人,冰琴何等聪明,那一刻她已经能肯定:政申与那个男人是有瓜葛的。
那个美丽如希腊雕像般的外国帅哥,用一种近乎渴望的目光凝视著她身边的伟岸男人──她的未婚夫。
西蒙,申……我很想见你。他轻轻唤著旧识的名字,那天是个误会……
政申转身,目光平静而冷冽,他用漂亮纯正的英文一字一句说:立刻消失,不许再出现!我们之间早就完了。
最後几个字真如五雷轰顶,将冰琴整个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真的,原来是真的!她的爱人,她心中最出色的男人,竟然跟个外国男人有感情纠葛,甚至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能接受!这无论如何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她觉得恶心,她觉得疯狂,她觉得想死,她尖叫起来,不停地尖叫,不顾佣人们投来的诧异眼光、[奇·书·网]不顾洪政申的拉扯拥抱、不顾周遭的一切……她的幸福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直到门被霍一声推开,冰琴才从记忆中回神,在看到来人的那一瞬间,又立即换上她美豔的笑脸。
那人随意地坐倒在沙发上,摸出一根烟点上,全不把这顶头美女老板放在眼里,态度亲腻到放肆的地步。
不是说戒了吗?
她轻轻来到男人身边坐下,也取出一根烟凑过去借火。
只是在别人面前不抽,偶尔犯瘾。
你自制力有那麽差吗?唬别人还行,唬我,算了吧。
他轻扯了下唇角笑笑,没有反驳。
那个洪政申是有来头的吧?
怎麽,他得罪你了?冰琴眨了眨眼,没有直接回答,如果我没料错,你也没给他痛快吧?
那还不至於,你的面子,我总是要给的。
他到底问你什麽了?
我可没兴趣复述。
像是顿时恍然大悟,冰琴一下笑得极为灿烂:他真当你是吃软饭的?
辰锋撇了下嘴不置可否,那样子逗乐了女老板。
那家伙一向没什麽幽默感,你最後干嘛不乾脆表明真身,让自己洗脱腐坏之名?
他坏坏地咂嘴:就差没哭著告诉他,本少爷只是不幸家道中落,意外堕入烟花地,至今玉洁冰清,卖艺不卖身。
冰琴噗地喷笑:你不做演员真是可惜。
我要是现在转投TVB,你岂不是要抓狂。
这话不假。冰琴漫不经心地将话题引回工作,周太太预约你有一个月了,你见是不见?
她兄弟前不久吃了官司,现在天天有狗仔队在周府门口盯梢,我怕被tōu • pāi,惹不必要的麻烦,帮我推了。
行,你说推哪个客人,没人敢说个不字,谁让你是我的摇钱树呢。
对象太敏感,现在露面帮她处理私人问题会有诸多不便。你也不希望我过多曝光吧?
还是你想得周到。你的一切可都是我的、广宇的,我可不想有半点闪失……说著,温柔宠溺地攀住男人的脖子去吻他的唇。
哔!电话内线进来:琴姐,阿锋在您那里吗?
冰琴面上恢复常态:是,什麽事?
麻烦提醒他明晚九点,曾小姐在兰桂坊老地方等他。
好,他知道了。
冰琴回头妩媚一笑,你是越来越风雅了,太太小姐们光请喝茶就大把大把交际费花出去,真有一套。辰锋,依这势头,你是想明年就收山吧?
我有什麽东西瞒得过你。
我可不会放你走。
真有这麽稀罕我?
辰锋,你是个怪人,骨子里那样清高,在这花花世界打滚,却总不忘置身事外。你的杀伤力你自己不承认,我还不清楚吗?
你舍不得我带来的生意是真。
这话说得太伤感情,我蒋冰琴对你怎麽样,你比谁都明白,不是吗?
琴姐,你别抛出这种话来混淆视听,我要是当真了,可就不好办了。
怕什麽!就算是白养你,我也乐意得很,试问这世道有谁能束缚住你,嗯?有谁真正抓得住你?告诉我,辰锋。冰琴气若游丝,在男人耳边轻言细语。
琴姐。辰锋突然站起身,晚上还有个约,我先走一步。
你不是一天只会一位客户吗?早上刚去给徐太接机。
今天不同,是陈小姐生日。
也对,她是我们的大主顾。准备了什麽礼物?
卡蒂亚项鍊,柜台丽娜帮我订下了。
以後记得从陈小姐帐户里扣除。冰琴似笑非笑。
辰锋表情略有些玩味,转身离开。
呵,这个辰锋,难怪有人会为他神魂颠倒。
蒋冰琴比任何人都清楚张辰锋的魅力,他在广宇的真正身分相当於心理谘询师,他第六感超常,能及时窥见人性动机,透过观察和若干对话,就能找出常人不易发觉的细节,从而提出沟通对象的性情和喜好,加以分析利用。他有加州的律师执照,有时也为客户的一些法律纠纷提供建议。
辰锋讲一口流利英文,交际手腕惊人,且极富冒险精神,深谙情趣与衣著品味,於是往往可以迅速涉足各类人际关系网,因言谈机智气质邪魅,轻易就能博人好感,所以客户一旦遇到难缠的对手,会邀他一同出席一些场合,希望他伺机接近对手打探虚实,或是请他代为搜集内幕消息。
辰锋偶尔玩世不恭,但职业态度不卑不亢,办事稳健高效,迎合各方人士口味,本身还是运动健将,游泳、冲浪、攀岩都是好手,还精通各式球类运动。
辰锋的确是广宇的金字招牌,最佳知音和男伴。要不是机缘巧合,哪里找得到这样的人才。
到现在蒋冰琴仍清晰地记得一年前在纽约与辰锋的第一次邂逅。
第二章
那一天,蒋冰琴的车在路经皇后区的艾姆赫斯特街口时,突然有几名体格健壮的黑人,从街对面横刺出来,像是在追赶著什麽人。
情急之下,冰琴一个急煞车,轮胎和地面发出尖锐的磨擦声。
跑在最前面的男人因为闪避不及,随著惯性,沉重地摔在冰琴跑车的挡风玻璃上,又翻落在地,她一时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她准备应付这个大麻烦时,那黑人却没有追究,还顽强地爬起来继续拔腿往前。
冰琴略一定神,视线不由地跟过去,他们的目标是一名东方男子──
似有生命力的黑发、矫健的身躯、超脱的气势、不凡的身手,在与那几个黑人壮汉的打斗当中,他与众不同的狂野与迅猛,使身为女性的冰琴怦然心动,感到一股纯异性的吸引。
但後来发生的一幕使她惊呆,他们终於包抄过去,有一个黑人亮出匕首,狠狠地向那名男子捅去,几面夹攻之下,来不及格挡,他的胳膊被刺伤,顷刻淌下醒目的猩红液体。
他反射性地一脚踢出,倾身制住那个袭击自己的人,又反手夺过那把匕首,顺势借力将刀刃猛地插入对方的下腹部,血染水泥地,一片恐怖。
原本受到极端惊吓的冰琴,这时反倒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子里迅速成形,当时如果她有过半丝疑虑,可能就不会仅凭对方的黄皮肤,就冲动地踩下油门冲入战局。
混乱中,她扑出车门,对著那个受了伤的亚裔男人喊:上车!
浑身狼藉、浴血奋战的陌生人就这样毫不犹豫地上了一位美女的车,一帮黑人在背後追逐叫嚣;蒋冰琴也是生平第一次搭救一个不知是好是歹、是在行凶还是在除暴安良被追杀的异类。
他很英俊、很年轻,也很危险、很凶悍,像只刚出笼的猛兽,全身抖擞冷酷不羁,似能够满足人类的终极欲望。
冰琴惊魂甫定,用英语询问副驾驶座上的伤患:你是谁?怎麽得罪了那帮人?
香港人?他反而用中文问她。
呃……是,你怎麽知道?她很惊讶,对方竟然一下测出她的底细。
只有香港女人能讲一口漂亮的牛津英语。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仍具备冷静的分析力。
谢谢。你的伤怎麽样?
没事,包一下就好。
刚才那个人……会不会死?
我不知道。
这时她清楚地看见他的嘴角浮上一丝隐约的笑意,像路西法、像堕落天使。
因为紧张,冰琴差点没有注意到红绿灯,一煞车便牵动了男人臂上的伤口,他在忍痛时显露一口整齐的白牙,然後扭头对她说:如果他死了,你现在载的就是一个shā • rén犯,不怕吗?
怕,怎麽不怕!怕你恩将仇报,shā • rén灭口。
同胞当中很少碰见像你这麽沉著幽默的女人。
你夸我是因为我救了你?
不,你给我消毒包扎,才算真的救了我。他还有力气开玩笑。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只是轻伤,我自己能处理。
那──不介意我把你带回家吧。
我很痛,可别非礼我。口气一本正经。
她忍不住笑出来,终於放松下来:我答应压抑兽欲不碰你,放心。
他淡淡一笑,面色已经泛白,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的能量正因为左胳膊上的洞口慢慢流失。
你忍一忍,就到了。她加速。
两天後,冰琴觉得这场意外援助竟真让她掘到了宝。
这个男人的肉体之美足以让好色之徒痴迷,他的存在似天然的诱惑,带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