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电竞公司十分积极，白焰战队的剩余价值榨得差不多了，有人愿意接，他们恨不能赶紧甩手。

栾飞白细谈之后，又发现问题了：

白焰战队竟然不包含凌焰。

因为凌焰合同快到期了。

如果不签下凌焰，那买白焰战队的意义何在？

看来，得跟凌焰聊一聊。

只是——

他清晰地记得离开那天凌焰喝得半醉，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蹲在门前哭了。

那么好强的凌焰，第一次哭。

后来偶见，凌焰目不斜视，视他若不存在。

如今栾飞白开口要签人，只怕凌焰会把合同摔他脸上吧。

栾飞白转辗难眠。

栾飞白很自然地给岳野述说苦恼：「上次听你的建议，效果很好。现在就差见最重要的那个人了，还是有点怕。」

过了一会儿，岳野终于回了：

「怕什么，他能吃了你？」

栾飞白噗嗤笑了。

而后哈哈大笑。

没错，凌焰再怎么也不能吃了他。

果然一跟岳野聊天就充满勇气，做什么都无所畏惧。

栾飞白联系了汪路，汪路说明天周六在A市打比赛，现在正紧张地备战。关键时刻不艽蛉牛?锓砂拙龆ǖ人?谴蛲瓯热??筇熘苯痈?柩婕?幻妗

那明天怎么过呢？

没有什么安排的栾飞白又想到了岳野。

「少将，明天周六有空吗？来京城玩吗？」

「没空。」

太冷漠了吧，栾飞白锲而不舍地发信息：

「那我去临岩找你？」

「随你。」

看吧，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头撬不倒，栾飞白顺杆爬：

「你喜欢喝咖啡红酒还是啤酒？」

「白开水。」

这还是年轻人吗，栾飞白对岳野的兴趣表示堪忧，顺势约起来：「明天下午2点，在你们军区的茶会所见，好不好？那里的糕点超好吃！」

好一会儿，岳野回了一个字：「嗯。」

栾飞白高兴得直打滚，给岳野的那些微信全点了赞。

吹着口哨继续撸铁。

不一会儿有人打电话来，是小舅舅宋弘。

宋弘32岁，亦舅亦兄。

“你认识岳野？”宋弘问道。

宋弘是总指挥部的军政主官，同一个朋友圈就这么暴露了。

栾飞白忍不住微笑：“认识啊，他人很不错，看上去很冷，其实一点儿也不冷，还挺体贴的，嗯，也特别有担当，特别……”

“我还没问呢，你自己先叭叭叭开来。”宋弘莫名其妙。

就是特别特别想夸。

栾飞白趴在健身器械上笑：“小舅，你打电话什么事？”

“我以为你爷爷允许你接触军区了呢。”

“才没有，那个老顽固。”

栾爷爷在生意上跟军区密切，但私下很戒备。栾飞白的母亲出身军区，栾爷爷当年就不同意儿子儿媳结婚。

后来父母意外身亡，栾飞白被送回栾家。

栾爷爷严禁孙子跟军区往来，外公那边的亲戚都生疏了，宋弘是硕果仅存的一枚。

栾飞白的志向本是军人。

栾爷爷坚决不容易，还擅自修改了他的志愿。

栾飞白气得绝食。

只是，他从小就优越惯了，吃不了苦，被养得没什么生存能力。在大学时，好不容易找到电竞这条路，以为从此能自由。

因为种种原因，又被掐灭了。

他这么醉生梦死地混着一直到现在，见了岳野才重燃起自己的向往。

就着这话题，栾飞白眉飞色舞地说起一千亩地和岳野。

宋弘越听越不对劲，插空问：“怎么老说岳野，你的男朋友怎么样了？”

核战后，男女极不平衡。

同性恋也很常见，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分了啊。”

“你们在一起才多久？”

“半个月吧，性格不合适。”栾飞白无所谓地说，“大家好合好散的。”

“你怎么就那么花心啊！”

“……”

栾飞白心想自己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处男身，倒是花过谁？他花名在外，有苦难言，只能高深莫测地保持沉默。

宋弘又追问：“你现在在追岳野？”

算追吗？

栾飞白含糊地说：“不算吧。”

宋弘如临大敌：“那就别追了，就你这一月一个男友的速度，别惹他！”

“……”

“军人是花花公子的天敌！你爸当年也花心，撩到你妈——也就是我姐身上了，撩完就走。我姐当时就端着长.枪.短.炮挨个酒吧找，揪出来后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差点没打死。”

老妈当年那么彪悍？

栾飞白笑出声：“这么有意思啊。”

“有意思个头！你敢耍岳野试试，他能把你的头拧下来！他很凶残的，三年前SLK试图侵越长宁的地盘，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次，再没敢挑衅了。”

“他这么厉害？”

“我骗你干什么，不要招惹他。”宋弘以为他怕了，转而安慰，“你在京城他在那边，不联系就淡了。”

栾飞白却喜形于色：“干吗不联系，我还约他明天见面呢。”

宋弘呆了呆：“跟岳野？哪里见？”

“临岩军区啊。”

得，刚才说的全当耳旁风了，宋弘当机立断：“我正好没事，一起去！”

“好啊！”

挂了电话，栾飞白又给岳野飙了一条微信：「我带一个人过去。」

岳野没回复。

「可以吗？」

「不行吗？」

「好吧，不带总行了吧。」

三条连环夺命微信后，岳野终于回复了：「随你。」

完美！

茶会所，一个喝茶的地儿。

青竹环绕，安静清雅。

栾飞白和宋弘先到。

舅甥俩有些日子没见了，说不完的话。

岳野进来时。

就看见栾飞白环着宋弘的肩膀，亲热地窃窃私语。

——是男友吗？

——栾飞白千里迢迢，就是带着男友给自己塞狗粮来了吗？

岳野气笑了，当时就想扭头走人。

栾飞白眼睛一亮：“少将。”

岳野：“……”

栾飞白热情介绍：“你俩认识的吧，这是我小舅：宋弘。”

岳野的心咚的落了地，发出钢铁球般的声音。

宋弘跟岳野很有共同话题，两人聊起战事。

栾飞白听得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宋弘支开栾飞白：“你去拿些点心来。”

栾飞白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他一出去，宋弘意有所指地摇头：“我这外甥什么都好，就是太花心。”

“花心？”

“看见帅的漂亮的就会追一追，没什么坏心。”宋弘将冲泡茶叶的第一道水倒掉，水从茶海流下，“他做什么都没长性，那些男朋友就没有超过1个月的。”

岳野想起栾砂着笥讶?锔魃?餮?哪昵崃撑印

顿时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堵得慌。

宋弘给岳野倒茶，悠悠地说：“飞白的父母去世得早，他被爷爷又宠，又管教得严，不懂事，别看二十多岁，就是个小屁孩。”

“……”

“他要是随便乱撩，你别在意。”

“我在意什么！”岳野十分冷漠地说。

栾飞白托着一盘糕点进来了。

空气安静极了。

栾飞白随口说：“小舅，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宋弘好笑：“你耳朵是5G的吗这么灵。”

栾飞白捏了捏发热的耳朵，坐在岳野的旁边，特殷勤地问：“少将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杏仁味的，榴莲的？蔓越莓的？”

“……芒果。”

栾飞白欢快地夹一个送到岳野嘴边，两眼炯炯。

在如此期待下，岳野勉为其难地用手接过来，送入口中，想起宋弘刚才的话。

——男朋友从没超过1个月的。

岳野顿觉嘴里的糕点甜、腻、难吃得要死。

聊了几句，岳野告辞。

栾飞白一呆：“现在要走吗？我还没问你的战绩呢。”

“军区有事。”

岳野已起身离开。

栾飞白下意识地说：“我送你。”

宋弘伸手拦了一下：“这里是长宁军区，岳少将的地盘，还要你送？”

栾飞白急忙忙地追出去。

“少将，你怎么忽然走了啊？”

“有急事。”岳野冷漠，脚下没停。

“什么事？”

“急事。”

栾飞白的心情也不好了：自己兴冲冲地打飞的过来，费了两小时呢，岳野坐了不到十分钟就要走，态度还这么冷淡。

生气！

栾飞白就这么一走神，岳野已上了车。

然后飞驰而去。

栾飞白气得心口直疼，回到茶会所，不想吃了，气呼呼地要回。宋弘心知肚明，帮他拿上挂着的风衣：“这么暖和的天，你带风衣干什么。”

结账时。

前台说岳野提前打过招呼，算在他账下了。

栾飞白转身要走。

前台叫住他，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糕点，双手呈递，一脸不舍：“这是我们会所秘制的明前茶糕，岳少将的强烈要求，特别送给你。”

“什么茶糕？”

前台怕好东西被辜负了，细细解释起来：这糕点的做法特别费工夫就不说，里边的馅儿是明前茶磨成粉，一年就只有清明节前几天有。稀罕就稀罕在茶叶，是采自某岩峭上的一颗千年古茶。

老茶树能有多少叶子，总共也就能做几十个茶糕，前天刚做出来就送没了。

味道绵润细沙。

一口一个春天的味道。

昨晚岳野忽然打来电话，威逼利诱，让厨子无论如何再弄一盒——早分光了哪里还有，厨子愣是把快递给自家老板的那盒截回来了。

前台目光呆滞：“大概，这个月工资是发不全了。”

昨天自己不经意说了一句「茶会所的糕点好吃」，岳野就上心了吗？

栾飞白忽然天高云阔了。

果然，急着离开肯定是有不能说的正事吧。

栾飞白满血复活。

他拉着宋弘进了一家酒吧，不过，很快意兴阑珊。平时喜欢的东西都索然寡味，他更想跟岳野在一起，随便说什么都好。总之此刻，他无比想念冷淡的岳野。

他发了条信息。

「少将，我在X酒吧，你忙完过来啊。」

岳野看到那闪着暧昧灯光的照片，拧起眉头，手机扔一边。心不在焉地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忙了个什么，又拿起手机看看，莫名来气，只想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