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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下来了嘛,没事了。”羽笙轻拍霍筠想的背,安抚道。

“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随时可以要我还!”平静下来的霍筠想恢复了平日的老成。

“为什么你要欠我一个人情?他是你爹的孩子吧?算来,他还应该叫我娘……”看到霍筠想惊讶的表情,羽笙停下声音。

“你不怪他?”

“我为什么要怪他?”羽笙莫名其妙地问

“他娘在你和爹成亲那天要刺杀你,爹很生气,命人将那个疯女人卖给海盗……因为那个笨女人没有人敢给惎儿请大夫。”霍筠想有些失落。亲生儿子竟然比不上刚进门儿的陌生人,想不失落也难吧?

羽笙无言地将霍筠想搂入怀中抱紧。

“家里只有大爷爷认为我们是爹的孩子,其他人私底下都看不起我们,叫我们贱种。爹他从不过问我们的事,弟弟妹妹们总是被欺负……”霍筠想将脸埋入羽笙怀中。羽笙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轻轻颤抖。

同样是不被爹所爱的孩子,羽笙深深了解霍筠想的悲哀。

10儿女(下)

为了照顾出疹子的霍筠惎,羽笙晚上没有回竹轩。

半夜的时候筠惎又烧了起来,羽笙和霍筠想带着下人忙碌了半夜。天快亮的时候,筠惎终于退了热。羽笙让下人们去休息,自己和筠想倚在筠惎床前慢慢睡去……

就在羽笙谁的迷迷糊糊地时候——

“瑾姐姐,睡在想哥哥旁边的人是谁啊?”

“他?好象是爹的新媳妇吧?”

“爹的新媳妇?那是谁啊?”

“笨蛋小思,爹的新媳妇就是娘啦!”

“小念,这么说我们也有娘了,太好了,我们也是有娘的娃娃了,呵呵。”

……

睡着的羽笙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不得已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极为相似的两张脸——

“小念,娘醒了吗?”瘦小一些的男孩对另一个说

“傻瓜,没见到娘已经睁开眼了吗?”另一个男孩不屑地回答。

娘?他们在说谁啊?刚刚醒来的羽笙还有些迷糊。

“小思,小年,你们怎么把娘吵醒了?小心他让嬷嬷打你手心!”一个小大人样的女孩走过来拉着两个男孩,规规矩矩地向羽笙行了个礼,说道:“瑾儿见过娘亲。小思小念不懂事吵醒了娘亲,还请娘亲赎罪。”

娘亲?虽然昨天他曾戏言惎儿应该叫自己“娘”,可是自己是一个男人啊!怎能做人家的娘亲?“那个,我是男的,不是你们的娘。”羽笙红着脸解释。

“为什么你不是娘?你不是爹的媳妇吗?”叫小念的男孩跳了起来。

“我——”“小念!”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羽笙看看还跪在地上的女孩,连忙起身,“呃,你先起来,不要跪我啦!”

“谢谢娘亲。”女娃娃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不用谢。”她应该和弟弟一般大吧?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是她却比弟弟懂事的多……羽笙有些惊愕。

“能不能别叫我‘娘亲’,我是男的……”

“夫人”羽笙的话被推门而入的挽翠打断。

“什么事?”已经被叫了几个月“夫人”的羽笙反射性地问。

“奥,你偏心,她叫你‘夫人’你就应,我们叫你‘娘’你就不应!”小念接过话,大声嚷嚷。

“这……,没有男人当娘啊?”羽笙为难地说

“也没有男人当夫人!”小念的理不饶人。

“那,姐姐,你也不要叫我夫人了,好不好?”羽笙试探着问。

“那奴婢该叫什么?”挽翠一副你做主的样子。

“就叫我羽笙。”

“不行。”不知何时醒来的筠想否定道,“你是霍家的主母,挽翠就叫你‘笙主子’好了,反正你也是霍家的主人之一,不会降低了你的身份。至于我们……”筠想想了一下说,“你是爹的妻子,我们是该叫你‘娘亲’没错。可你既然不愿意,那我们叫你‘羽笙爹爹’吧。”

羽笙还不适应被当作主人,但他也明白大户人家里主与仆之间的界限是不能逾越的,所以“那就这样吧。”

“不要,那样我又没有娘了。”小思扁起嘴,要哭出来。

“小思别哭,羽笙爹爹就是我们的娘亲啊,只是称呼不一样而已,我们也有是娘的。”霍筠想轻声安抚弟弟。

“真的吗?”得到肯定答案的小思终于破涕为笑。

“笙主子,”挽翠出声打破这短暂的温馨,“奴婢准备了早点,您和少爷小姐们一起用一些吧。用完了就该给老爷送吃的了。”

“嗯。”羽笙心思复杂地应着。看着这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他想起了往日和弟弟在一起的日子,那个毁掉他唯一希望却又给了他如此多像弟弟的“儿女”的男人他究竟应该如何面对?

同桌用膳的霍筠想也有着同样复杂的心思:身为“主母”的儿女,弟妹们应该不会再被欺负了吧?可是这人没有一点主母的样子,真的可以保护弟妹吗?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11警告

用过早膳后,羽笙好不容易才摆脱小思和小念的纠缠,急忙拿了挽翠预备的糕点送到书房。

“老爷,今儿是豌豆酥,我放在这儿了。”羽笙像往常一样放下糕点准备离开。他很喜欢那几个孩子,想快点回去多陪陪他们。

“慢着!”霍彦放下手中的账册,抬头,“这样急着离开,是不愿意和我相处吗?”

“不是,老爷”羽笙不敢说自己只是按照他平时要求做而已。

似乎是满意了,霍彦重新埋首账册。就在羽笙以为没事可以离开的时候——“坐在那儿,陪着我一起看帐。”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不需要你懂,你只要坐在那里就行了。”

“是,老爷。”羽笙柔顺地垂首回答。这人不喜欢自己问,那就把自己的沉静给他;这人不喜欢自己离开,那就把自己的自由给他;这人不喜欢自己违抗,那就把自己的顺从也给他吧。

羽笙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的男人办公。

半个时辰后卓瑛带着几个店铺的掌柜到书房找霍彦报告这个月的经营状况,没有被允许离开的羽笙退到门边,听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报告。

这几个是在霍家店铺工作多年的老掌柜,他们的报告很详细也很枯燥,遇到有问题的地方众人还会讨论。起初,羽笙还能坐在一旁认真听着,但时间久了,羽笙便看著门缝中的露出的景物开始神游,他担心惎儿有没有再发热;他答应了小思回去和他一起用午膳;他没有及时回去,挽翠会担心吧……

发现耳边没有声音的羽笙迅速回身。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羽笙瞬间红了脸颊。自己失神被抓包了。

“咳,过来。”羽笙低着头走到霍彦身边。

“各位还没见过羽笙吧?他就是你们的主母——陆羽笙。”霍彦介绍说,“羽笙,见过各位老掌柜,他们可都是霍家的栋梁之材。”霍彦占有性地圈住羽笙的腰。

羽笙依言向几位掌柜见过礼,“今天先到这里吧,卓瑛,带各位老掌柜下去休息,准备午膳,今天我要和夫人一同用膳。”霍彦吩咐

待众人都离开后,“刚才在想什么?”

“没……”羽笙直觉地否认。

“说!”

“我在想我没有回去,挽翠会担心。”

“你倒很了解她嘛!你和自己的相公在一起,她担心什么?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霍彦此时的神情像极了一个妒夫。

想起昨天的事,霍彦冷声问;“昨晚你和挽翠去哪儿了?”

昨天过午霍彦出门谈生意,到深夜才回来。经过竹轩的时候,他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自己的寝房休息了,便抬脚进了竹轩。谁知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和冰凉的寝具。招来仆役询问才知道羽笙和挽翠晌午出门再也没有回去……

今天,这个惹到他的祸首非但没有一句解释,敷衍地送来糕点就想走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自己身边想别的女人?!

“昨天筠惎出疹子,烧了半夜,我和挽翠就都留在柳苑了。”羽笙据实以告。

“筠惎出疹子,自有下人和郎中,你们去做什么?”霍彦不满意他的解释。

“下人们不敢……”他不知道自己儿女们的处境吗?从他成亲那天起就没有下人敢照顾只有两岁的筠惎了。

霍彦想了一下,似是接受了羽笙的说法,“刚刚为什么在我身边想别的女人?”

他在说什么啊?羽笙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

他这是被我说中心事在害羞吗?想到这里霍彦愤怒地吻住眼前人儿的唇瓣。

霍彦的舌挑开试图抵抗的贝齿,纠缠企图躲闪的丁香小舌,攻城略地,占有每一丝甜蜜,直到怀中的人儿快要昏厥才放他呼吸,并霸道地宣告——

“这是给你的警告,记住你是我的人!”

12羞辱

“这是给你的警告,记住你是我的人!”

每当羽笙想到那个吻都会情不自禁地红透双颊。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吻他?

从拜亲那天起羽笙就知道自己只是霍彦报复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名义上的妻子。霍彦自洞房后未曾再回新房过夜的行为也证实了羽笙的想法。

他应该不喜欢男人吧?那又为什么要吻自己?羽笙有些困扰。

如果说,几个月来霍彦不踏足新房的举动使羽笙安心的话,那么霍彦突如其来地吻则重新悬高了他的心。

“唉!”羽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的,包括自己都是。他若要自己,除了给他自己还能做什么?虽然他与霍彦之间曾有过身体上的亲密,但是个性温顺如羽笙也不愿意继续被当作女人般对待。

羽笙甩甩头不愿再想下去。

“羽笙爹爹,抱抱!”床上的筠惎看到羽笙后,一反平时的羞涩,撒娇地要求。

“惎儿乖,有没有吃药?”羽笙伸手抱起床上的小人儿柔声问。那天起霍彦要他每日必须回房就寝,因此他只有白天才能看到孩子们。

“嗯!”像怕他不信似的,筠惎还用力点了一下头。

奖励般摸了摸筠惎的头,羽笙笑着递给他一只草编成的蚱蜢。那是他来时随手编的,以前用来哄弟弟的小把戏,没想到还有再派上用场的时候。

看怀中孩子开心地样子,羽笙好像又看到了弟弟。每次羽萧不开心的时候,他都会编一只草蚱蜢哄他开心……弟弟,他还好吗?还有人会在他不高兴的时候为他编蚱蜢吗?

就在羽笙思念远方亲人的时候,“瑾丫头,听说你弟弟病得快死了?也好,那样的小贱种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劳堂叔费心,惎儿只是出疹子,已经好多了。”是霍瑾,这样进退得益的回答也只有她能说出来了。

“是吗?那还真该瞧瞧,听说人出疹子就像被蜜蜂蜇了,满身包。”

“堂叔,惎儿正在休息,您……”话还未完已经有人进了内室。是霍赅,那天在墨香斋看到自己的人,羽笙认出了来人。

“哼,瑾丫头,我当你找了谁当靠山,敢挡我的道儿,原来是个假女人啊!”霍赅的眼神中充满轻蔑。

羽笙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以前都有挽翠在,可是书房那天之后两个小丫头取代了她的位置,而她则时常被叫去给卓瑛帮忙。

“羽笙爹爹……”霍瑾有些害怕地看著羽笙。

“你,你有什么事吗?”羽笙略显底气不足地说

“本来想来看看浪费我霍家粮食的贱种死了没有,没想到却在这儿见到了堂嫂,怎么样?被男人当作女人一样对待很舒服吧?”其实,只有十来岁的霍赅哪里知道“当作女人一样对待”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知道这是对男人的一种侮辱罢了。

“你……”虽然羽笙以男儿之身嫁入霍家这件事令许多人不屑,但是碍于他主母的身份,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因此,面对霍赅直接的羞辱羽笙有些慌了手脚。

“身为男人却给另一个男人当老婆,真是不知羞耻!”在霍赅看来,一个男人像个女人一样嫁人为妻比坊间的jì • nǚ更令人不齿。

“我……”羽笙难堪地咬住下唇。

“霍赅,你放肆了。”站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的霍霈亭开口,“你站的地方是霍家的主屋,羽笙是霍家的主母。你站在别人家的地方,却对主人如此无礼,霍赅,你爹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大伯父,他怎配做我霍家的主母!”霍赅有些不服气。

“那谁配?”霍霈亭反问,“霍赅,霍家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了不起!”

见霍赅有话要说,霍霈亭举手制止,“你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到柳苑来。”

看到霍霈亭有些不高兴,霍赅不敢再生是非,道了声“是”便离开了。

羽笙没有想过帮自己解围的会是霍霈亭,他不是反对自己和霍彦的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