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完结
“什么?”杞星有些傻了,盛席年叹了口气,答:“好像是因为财产的事,你要去医院看看吗?”
杞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他虽然跟杞荣彬不对付,但一听到是和财产有关,还有可能是方芸动的手,他就猜到应该和自己有关。
他想起前几个月杞荣彬说是要把公司给他那天,他跟对方吵了一架,出书房们差点和方芸撞了个对面。当时他急着其他事,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方芸应该是听到了什么。
等到了医院,杞荣彬的助理把他们领到了病房。杞荣彬被方芸用水果刀刺中了两刀,在左手的手臂和肩膀,伤口很深。愤怒之中杞荣彬抬手挡了一下,把对方推下了楼,所以方芸也摔得不轻,肋骨骨折,现在也在医院。
当初杞星还冷嘲过杞荣彬糟糠之妻不下堂,方芸忍辱负重十多年,两人也勉强算是情深义重。没想到如今闹成这个样子,让人唏嘘。
见到杞星和盛席年,躺在病床上的杞荣彬开口道:“你们怎么来了,你现在出个门多不方便。”
“得了吧。”杞星往一旁的沙发上一坐,“你特意让你助理打电话来,不就是让我们过来的意思吗?”
杞荣彬面上挂不住了,只得问:“孩子还好吧?过年也不回来看看,像什么样子!”
杞星和盛席年是和祝锋任一起过的年,当时祝锋任刚刚出院没多久,杞荣彬没敢说什么,现在的语气却有些不满。杞星懒得跟他掰扯,直接问:“为什么出事?”
他盯着杞荣彬,语气笃定:“因为钱吧?”
杞荣彬沉默了片刻,有些不耐烦地答:“我打电话律师处理财产分配问题,被她听到了。”
果然。
杞星觉得有些可乐,他满不在乎的“哦”了一声,也不问杞荣彬财产是怎么分的,只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杞荣彬立刻怒气冲冲的答:“持刀伤人,你说怎么办,我待会就让他们去联系警察。”
他说这话时脸上浮现出愤怒和厌恶一览无遗,杞星看清楚了。
虽说方芸的行为严重点称得上是故意杀人了,但她好歹和杞荣彬一起同甘共苦了快三十年,连杞荣彬的大学都几乎是方芸供出来的,两人之间还有个杞恒。杞星和这两个人没什么关系,更谈不上感情,但他原以为杞荣彬看在这些往昔的情分上,起码会考虑几天。
也是,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杞星这么想,心里却无名火起,他情绪本来不该过于激动,但此刻几乎压抑不住自己了。杞星不想为方芸开脱,只是想问问杞荣彬是不是永远看不到自己的自私、无情、虚情假意,只会把过错推给别人。
而此刻,一只手却适时地按在了他的肩上。
盛席年掌心温热,带了一点力量,安抚似的按在杞星的右肩。他看着杞荣彬,道:“如果报警的话,可能不太好。”
“不说别的,这件事传出去本来就不太好听,肯定会影响您与公司的名声和生意。何况还有一个杞恒,真报警的话他难免会有想法。不如先送杞恒出国进修,让阿姨也一起,就说是陪读加散心了。”
他说话不疾不徐,眼睛看着杞荣彬,手却一直没有动过。杞星的怒气就在他的声音和带着温度的掌心里被抚平了,闭口不再说话。杞荣彬皱着眉头听完,沉默了片刻之后道:“我再想想。”语气明显松动了不少。
“随便你。”杞星站起身,一刻也不想多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如果是以前杞荣彬估计又要训人,但此刻盛席年在这里,杞荣彬只能挥挥手,“去吧去吧。”
盛席年对着杞荣彬点点头:“杞星现在不方便,估计也很少有时间来看您,您见谅,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联系。”
他用词客气有礼,语气却不容置疑,等出了病房门,盛席年又问:“想去见见方芸吗?”
杞星犹豫了几秒,还是道:“算了,她估计也不太想见我。”
盛席年没有勉强他,两人一起下了楼。刚出医院大厅,迎面遇到了杞恒。
他身上还有酒气,衣服也皱皱巴巴,大概才收到消息,临时从哪个欢乐场上下来。看到杞星和盛席年,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绕开俩人慌忙上了楼。
等坐上车,杞星叹了口气。“要是以前我跟杞恒见面,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盛席年笑了笑,道:“没事,以后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面了。”
杞星跟着乐:“也是,杞荣彬肯定会听你的,他怎么会真让自己丢面子。”
盛席年摸摸杞星的头,突然问:“你母亲是怎样一个人?”
杞星诧异的看了盛席年一眼,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答:“长头发,皮肤特别白。唔……很漂亮、很活泼。在我印象里她好像从来没发过脾气,像一个长不大的女孩儿——你还记得我的花店名字叫什么吗?”
盛席年回答得笃定且毫不犹豫:“GARDENIA,栀子花。”
“这是我妈妈的信息素。”杞星笑笑,“我妈特别喜欢花花草草,对她来说,这些东西漂亮又浪漫,永远生机勃勃。以前他在院子里种花,每种一种都要告诉我它的名字。”
杞星是怀念的语气,却并不伤感。他自学园艺、开花店、用祝漫的信息素做店名,却并不是因为往事不可追悲伤。恰恰相反,那是他幼年时与母亲最美好的记忆,他永远记得当时悠然的欢喜,并以这样的方式纪念,仅此而已。
这世上欢愉与痛苦永远对等,杞星从来不会把自己陷入哪一个泥沼。他把苦难自己消释,把美好妥帖保存,然后光明磊落的朝前,去见理想、希望、所爱之人。
他这么耀眼,因此被盛席年一眼就看见。
杞星转头看着盛席年,问:“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就在刚才,你过去所有的不好的回忆都丢在医院里了,以后都不用再见,我想知道你过去好的那部分。”
他嘴角微勾,语气里氤氲着清晨潮湿又温柔的雾气。
“想了解你的过去,毕竟你的今后都与我有关。”
杞星怔怔的看着开车的盛席年,突然问:“这里可以停车吗?”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盛席年却笑出了声,边笑边答:“可能要罚款。”
虽然这么说,盛席年还是在靠边停了车。他解开安全带,左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却已经侧过身,对着副驾驶低下头。杞星仰起头闭上眼迎合。
他们刚刚抛去一堆不美好的记忆,或许以后还有其他事、有孩子、有漫长琐碎的生活等着他们。但此刻他们在这人间,眼里只有对方的倒影,什么都不用去想,甚至无需开口,这一份涌动着至死不渝的爱意足以抵消茫茫一生。
亿万年间,银河里每一颗星星都属于浩瀚无边的宇宙,而杞星和盛席年只有短短百年,但永远属于彼此,每一天都像永远不会凋谢的玫瑰。
他们一身晨曦,在三月缱绻的春风里接了个吻,罚单一百。
37 番外1 盛小豆出生日记
杞星生产是在八月,刚好是1号的凌晨。他第一次生小孩,哪怕前期做了无数准备和心理暗示,依旧痛得死去活来。他痛的时候话更多了,隔着手术室的门还能听到他喊盛席年的名字。
一旁的护士刚想安抚似的说一句“您和您先生感情真好”,就听见杞星边抽噎边恶狠狠的在后面接了一句:“下次你自己生吧!”
门外的盛席年当然也听见了,他抿着唇,脸色严肃地盯着手术室门口,又转头问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助理:“几点了?”
助理赶紧答:“一点二十,刚进去二十分钟。”
因为出生时间是午夜,医院离的又远,俩人都暂时并没有通知祝锋任。过来片刻之后,里面安静下来,估计是麻醉起作用了。助理暗自松了口气,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老板,对方还是皱着眉一脸不虞。靠墙站着的许逸拍了拍盛席年的肩。
“没事,这才进去多久。”
盛席年没有回应,神色也没放松下去。直到又过了许久,手术室的门被一位护士打开了,有婴儿止不住的啼哭传出来,盛席年豁然起身,大步往门口去。
护士满脸喜气,笑道:“是一个小男孩,Alpha,恭喜。”
盛席年匆匆点了点头,问:“我太太呢?”
“麻药药效没过,还在睡。”对方看了一眼盛席年紧绷的脸色,又补充道:“放心,估计再一会儿就醒了。”
护士说的一会儿,已经是近一个小时以后。
杞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病房,盛席年坐在他床前。见杞星醒了,盛席年脸上立刻冰雪消融,俯身低声问:“醒了,疼不疼?”
杞星又累又困,摇了摇头,撑着眼皮问:“小东西呢?”
“在新生监护室,有护士看着呢。”见杞星眼睛都睁不开了,盛席年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先睡一觉吧。”
杞星松了口气,连点头的精力都没了,倒头就睡了过去。
等杞星再醒已经是早晨九点多,一睁眼看见盛席年依旧坐在床边。
杞星吓了一跳,问:“你一晚上没睡?”
盛席年避重就轻,只道:“抽空回了趟家拿了点东西。”
杞星地病房分客厅和里间,他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小孩子的声音。盛席年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问:“孩子抱出来了,在会客室,你要看看吗?”
一听到小孩,杞星暂时忘记了问盛席年睡没睡觉,满脸好奇地答:“那你抱进来让我看看。”
盛席年把孩子从护士那儿抱进来,小东西被转了个手,不哭也不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盛席年。
盛席年怕压到杞星的伤口,只是抱在手里凑近让人看了一眼。
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红彤彤的,额头皱皱巴巴,杞星看了一点,不忍住道:“好丑。”
“……”
盛席年暗自庆幸小东西还听不懂,默默把孩子放在杞星身旁。杞星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一直转头去看,隔了一会儿,又动手去碰碰小孩的脸颊。
小东西依旧没哭,瞪着眼睛看着杞星,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叫什么,声音软塌塌的。杞星逗上了瘾,疲惫和疼痛感好像通通消散了,转头对盛席年感叹:“好神奇啊,刚开始的时候他明明只有小豆子那么大。”
盛席年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他打开桌上的保温桶,舀出一碗汤搅了搅,热腾腾的香气四散。
“阿姨炖的鸡汤,油都撇过了,要喝一点吗?”
杞星终于暂时放过了昏昏欲睡的小孩,抬手要去接碗,盛席年却不递给他,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给杞星。杞星喝着汤,嘴依旧闲不住。
“我们叫他盛小豆好不好?”
盛席年沉默了几秒,神色自若地答:“大名还是让外公取比较好,小豆可以当小名。”
杞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心满意足,乖乖让盛席年喂他喝汤。
许逸和卓澄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啧”了一声,许逸昨晚已经见过小东西了,自个儿坐到沙发上喝茶,卓澄阳今早才赶到,赶紧凑上前看了一眼。
盛小豆已经睡着了,双眼紧闭,嘴巴微张,还攥着小拳头。卓澄阳看了一眼,乐出了声。
“嘿,刚出生是不太好看啊。”
这句话可比杞星刚才那句温柔多了,可杞星还是立刻不干了,瞪了一眼卓澄阳,怒道:“会不会说话啊。”
好像刚才说丑的不是自己似的。
卓澄阳叫屈:“我不是实话实说嘛。再说了,我昨天晚上还在隔壁省呢,一听说小孩要生了,马不停蹄订了机票回来。这感情,可歌可泣好不好。”
杞星还没说话呢,许逸先开口饶有兴致地问:“什么感情?”
“关你屁事。”卓澄阳瞪了他一眼,没成想盛席年也偏头问:“什么感情?”
盛席年比起许逸,看起来就严肃多了。卓澄阳有点怵他,中规中矩答:“纯洁的发小感情。”又赶紧转头问杞星:“名字取了没?”
杞星美滋滋地答:“大名等外公取,小名叫盛小豆。”
“……”许逸和卓澄阳也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许逸打破寂静说了一句:“挺好的,可爱。”
等过了两个月,盛小豆已经长大了一点,手脚像是白净的藕节,眼睛大得不行,又不喜欢哭,不管谁抱来抱去都是乐呵呵的,眨着眼睛对人看。
祝锋任给孩子取名叫盛昀,日出的意思。可平日里被杞星带着,大家还是喜欢叫他盛小豆。
盛席年洗完澡出来上床,杞星滚进对方怀里,盛席年低头亲亲他,道:“明天妈妈给小豆寄的东西就到了,记得签收。”
妈妈说的是盛席年的母亲,于简。他在孩子出生后与俩人视频过一次,对盛小豆喜欢得不行。可惜他在准备画展,不方便回来,只能不断寄东西。
“什么东西啊?”
盛席年想了想,“小衣服小鞋子之类的吧。”
“昨天许逸卓澄阳刚买了一堆带过来,外公买的也还放着呢,够盛小豆穿到小学毕业了。”杞星叹了口气,“当小朋友真好啊。”
盛席年忍不住笑了,挑眉问:“杞星小朋友羡慕盛小豆小朋友了吗?”
杞星踹了他一脚。
第二天上午盛席年去上班了,阿姨抱着盛小豆小区里遛弯,杞星阳台的花浇到一半,快递就上门了。
果然是一堆小衣服,还有几幅画,上面都是盛小豆,应该是于简画的,背面写着:“送给盛昀小朋友。”
杞星签收了快递,把东西放好接着浇花,刚拿起花洒,门铃又被按响了。
杞星只得再去开门,门外又是一位快递员,拿着一个黑色的礼盒,上面系着香槟色的丝带。见到杞星,对方笑道:“你好,你家的快递——好像是给小孩的。”
……没完了?
杞星皱着眉接过盒子看了一眼,盒子上挂着贺卡,上面的字笔锋干净有力,杞星很熟悉。
上面写着:“送给杞星小朋友。”
杞星的脸立刻红了,飞快接过礼盒。等快递走了,他才打开盒子。
里面是十一朵含苞欲放的粉白色玫瑰——厄瓜多尔的“初恋”,用情人草做了配叶,又用一张深棕色的牛皮纸做了包装。
这束花的样子实在太过熟悉,甚至分毫不差——当初杞星拿它卖出过2500的高价。
杞星笑了半天,拍了一张发给盛席年,道:“你居然还记得。”
盛席年回:“我还记得你欠我五百。”
杞星乐得不行,他想了想,又故意考盛席年:“那你还记得它叫什么吗?”
片刻之后,盛席年的答案来了。他这次回复了语音,语气伴着电波而来,清晰地传到杞星耳边——温和、笃定、带着隐隐的笑意。
“初恋。”
38 番外2 盛小豆成长日记
杞星进书房的时候盛席年刚刚看完一份文件,见他进来,盛席年暂时停了工作,问:“怎么了?”
杞星把手里的红茶往桌上一放,有些狗腿地开口:“盛小豆和我给你泡的,你工作太辛苦了。”
“……”盛席年看了杞星一眼,问:“盛小豆又闯祸了?”
“呃,”杞星顿了一下,赶紧否认:“哪能啊。”
盛席年点点头,“那就是你又闯祸了。”
杞星不高兴地瞪了一眼盛席年:“果然日久见人心,你对我已经没有信任了。”
盛席年喝了一口茶,不逗他了,笑道:“到底要干嘛?”
“盛小豆明天下午不是开家长会嘛,以前都是你去,这次不去我去吧。”
盛席年微微一挑眉,“早上你不是还说明天要去花店吗?怎么突然想去家长会了?”
杞星眨了眨眼,“本来是的,但是我觉得家长会也挺重要的。盛小豆同学都初二了,明年就该升高中了,我有必要关注一下他的学习生活。”
盛席年一猜就知道盛小豆肯定在学校闯祸了,不敢让自己去,让杞星来求情。他心里暗暗发笑,面上还一本正经。
“不用了,我已经请好假了,回头我把他的学习生活记下来告诉你。”
见杞星还要说什么,盛席年先道:“或者我们一起去也行,老师应该能理解。”
杞星争取失败,假惺惺道:“那算了,你继续工作吧。”语毕,干脆地开门出去了。
盛昀蹲在书房门口等着,见杞星出来了,赶紧约起来上前。
“我爸怎么说啊?”
“没戏。”杞星看了他一眼,“你明天态度好点可能还有救。”
盛昀一听,立刻愁眉苦脸起来,杞星见状,拍了拍他的肩。
“至于吗?你爸又不会吃人。”
“您当然不至于了,爸只会罚我,又不会罚你。”
盛昀有苦说不出,不想跟他妈说话了,忧心忡忡地回了房。
第二天盛昀简直提心吊胆,在班级门口接到盛席年时忍不住先开口试探:“爸,你今天上午工作顺利吗,心情还好吧?”
盛席年瞥他一眼,答:“现在还好。”
他“现在”两个字咬得挺重,盛昀不敢吭声了,目送他爹进了教室。
盛昀果然闯祸了,打架斗殴。带着班上五六个同学打了高年级的男生。打得还有点儿重,赔了医药费。
“医药费还是您太太来赔的,您不知道吗?”
盛席年顿了顿,答:“我工作比较忙,没留意。”
班主任叹了口气,道:“盛昀真的很聪明,学习也一直不错,就是性格太冲动了点。希望以后家长也监督引导一下,给孩子树立一个好的榜样。”
盛席年还能说什么,笑着答了声好。
等和老师谈完出来,盛昀已经在车旁等着了。见到盛席年先赶紧叫了声“爸”,乖乖跟在屁股后面上了车。
盛席年一直没说话,等上了路才问:“为什么打架?”
盛昀正襟危坐,宛如头上悬了达摩克利斯之剑,被他爸突然开口吓得一个激灵,麻溜答:“为了抢球场。”
“我和同学打球都打到一半了,他们过来非说那块球场是他们的,要我们滚。我一生气,问了句‘你在篮球框底下翘腿撒尿了?’他们就不干了——是他们先动手的,我是正当防卫。”
盛席年有些想笑,语气还是严肃无比:“打架还有理了?你妈知道这件事?”
盛昀特别讲义气的不吭声了,盛席年淡淡地叫了一句:“盛昀。”
一般盛席年叫盛昀“小豆”的时候,就代表他心情不错,有什么错事也不会落到实处。一旦开始叫全名,就意味着他认真了,是发火的前兆。
盛昀被吓住了,还垂死挣扎:“我不能出卖妈妈。”
盛席年笑了一下,“你说了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检查罚站都免了。”
盛昀立刻没出息的倒戈了:“妈妈知道,老师让给家长打电话,我就打给他了。”
“你妈怎么说?”
盛昀小声道:“我妈说我太菜了,连那么几个人都打不过,比他差远了——我明明打过了。”
最后几个字他越说越小声,盛席年又开始头疼了。他按按眉心,轻声呵斥道:“这次事出有因,放你一马,不要有下一次。”
盛昀赶紧顺杆爬:“我知道爸爸最爱我了。”
“错了。”盛席年目视前方,语气淡然:“我最爱你妈。”
“……”
盛昀在他爹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盛席年面不改色的接着道:“还有刚才,你明明答应了妈妈保密,被人一吓就抖落干净了,自个儿反省。”
盛昀简直生无可恋,歪在副驾驶,拒绝和自己亲爹交流。
等到晚上,杞星估计是知道事情败露了,一早就躺床上装死。盛席年没打算放过他,问:“你帮盛昀赔了医药费?”
杞星窝在被子里,假装睡着了。盛席年慢悠悠道:“那么几个人都打不过,比你差远了?”
这下杞星不装了,被子一掀,怒道:“盛小豆也太不仗义了吧,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
“别转移话题,”盛席年把杞星拉回被子里,“这种事你们俩串通一气瞒着我就算了,打架还挺光荣是不是?”
“不光荣,坚决抵制打架斗殴。”杞星低眉顺眼的认错,又暗地里给小叛徒使坏。
“盛小豆打架就算了,还叛变,简直就是行为和道德的双重滑坡,你记得收拾收拾他。”
大的小的坏到一块去了,盛席年闷笑一声,把杞星拉进怀里,伸手从腰间探了进去。
他放缓了声音,低哑的音线在杞星耳边响起。
“我先收拾收拾你。”
……
收拾完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早杞星没爬起来,只有盛昀和盛席年对坐着吃早饭。盛小豆怵他亲爹,憋了又憋才问:“我妈怎么还睡懒觉啊?”
盛席年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斥道:“吃你的饭。”
“……” 大人太讨厌了。盛昀无话可说,含泪喝了一大口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