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栾川在冷风里觉得自己的手指被风吹得已经僵硬了，他现在很想找一个放满热水的浴缸，然后把整个身体都浸没在热水里。

嗡——

栾川的手机在震动

栾川试图用僵硬的手指接电话，但是怎么都划不开屏幕，他只好走进一家便利店，一边走一边接电话。

“喂？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丽丽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栾川看着货架上的薯片，好像出新的味道了。

“这样啊……没想到栾川你还挺有手段的嘛……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去玩啊？”女人的声音很软，带着撒娇的意味。

“为了你的安全起见短时间内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栾川拿了一包芥末味道的薯片。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戛然而止，栾川果断的挂了电话。

这种麻烦的事情他可不想牵扯进去，黄老大也不是个傻子，骗得了一次还能骗得了第二次？开什么玩笑。

栾川绕着货架又拿了点吃的，准备回学校提车然后在小木屋里过一晚。当他提着一袋子零食在冷风中走了才几步，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外面真的好冷啊……要不，打个车回学校？再说了这个天气骑摩托会被冻成冰棍儿吧。

栾川实在受不了风吹的眼睛都疼，只好倒退着走。偶尔向旁边一瞥，发现马路对面正好是江城住的小区，脑子里不受控制的蹦出来了暖黄色的灯光和江城温暖的体温。

一路小跑着穿过马路，站在江城家楼下的时候才开始犹豫，他不是没看见江城抗拒的眼神，哪怕他性格再糟糕也不想强人所难。

栾川在冷风中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上去看看，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态度好一点，想来也不会太难。

啪啪啪——

江城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敲门，敲两下停一会儿，再敲三下。敲门的声音很有节奏感，不着急但是也没停。

有教养的年轻人，只有年轻人才会用这种方式敲门，估计是父母教的。

江城撑着身体从沙发上坐起来，脑袋嗡嗡的疼，眼前一阵一阵的黑影。

“来了……别着急……”江城沙哑的声音已经是他能喊出的最大音量了。门口敲门的声音停了，江城一步一挪的走到家门口，凭借着直觉打开了门，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前倒。

栾川伸手接住了江城，本来准备好的笑容也变成了无奈，自己发烧了不知道吃药？？人还能傻到这种地步？？

江城作为一个成年男子，体积和重量让栾川的拖动十分费力，最后栾川的表情都因为用力而变得狰狞了，才勉强把江城搬到了沙发上。栾川摸摸他的头，都不用温度计就知道肯定超过38度了，还差几度就可以烧傻了。栾川想了想江城是个傻子的画面，不由得笑了几声。

“你笑个屁……”江城虚弱的声音让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啊，你还醒着啊。”栾川的声音很愉快，江城觉得刚才自己装死不开门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了。

“乖，你家药放在什么地方了？”江城家里果然很暖，栾川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额头冒了细细的汗。

江城闭着眼睛往电脑那儿一指，栾川赶紧过去翻药。烧一壶开水，倒一杯让江城把药吃了，剩下的热水栾川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栾川拿着咖啡，从江城的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看标题是讲人格的，又从江城的床上抽了一条毯子铺到沙发附近的地板上，江城家的地热让地板散发着热气。

栾川看着江城，吃过了药很明显的安静下来，呼吸均匀，也出了一点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从自己带过来的零食袋子里拆出一包薯片，喝一口咖啡，栾川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很有力，这种熟悉的感觉证明，今天晚上是不可能睡着了。

夜已经深了，整栋楼里都很安静，栾川可以听见江城的呼吸声。这本书应该是江城总翻的书，书角都卷了，偶尔的一页还能看见咖啡滴在上面的痕迹。

栾川喝着咖啡，一页一页的翻，仿佛看见了以前的江城，生活在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