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三章 慧眼识凶

第九十三章慧眼识凶

谈绍安事后用脚趾头想?想?也?就明白了,凌河暗中收受了他?两年间断断续续透进来的各种情?报,猜也?猜得出告密者?暗中身份。他?一定就是那个?身在贼营心在汉的凌氏集团员工,昔日主犯被绳之于法才能让他?彻底解脱心魔,解开捆缚在自己良心上的绳索。

严小刀陪同倒霉的谈副局在医院急诊外科包扎伤患。

谈绍安脑顶上被医生剃掉一块头发,露出头皮上一条蜈蚣形状的伤口,咬着牙被缝了八针,半边脑袋包成一只白皮红芯儿的大粽子。楼道?里空调冷风一吹,从粽子皮儿边缘撩起?几缕头发,风中乱舞。这造型相当的凄凉狼狈,风度全无,反倒现出怯懦且谨小慎微的真实?面目。

严小刀与这位在急诊科走廊长椅上并?肩而?坐:“谈先生,那些人就是为了当年事情?报复你??他?们知道?你?悄悄给凌河告密了?”

复仇天使横空出世在黑恶的土地上硬着陆,不仅对内情?了如指掌并?且一路势不可挡几乎就要赶尽杀绝,统共这么几个?知情?人,掰指头数一数,告密者?还能是谁?果然坏蛋们的智商还在,还没有在荣华富贵酒醉金迷的浸/淫腐蚀之下被彻底掏空。

“就是想?教训我,让我丢官倒霉吧……”谈绍安眼里闪过一些细碎模糊的光芒,回避严小刀的紧追盘问,逃过一劫并?没轻松,表情?愈发沉重。

严小刀皱眉问:“这个?负责动手拆村的耀光集团郭兆斌究竟什么人,有这个?能量?”

谈绍安翘起?一根食指,往天花板上一指:上头有人,还把?我们小小县府放在眼里?

谈绍安特意把?脸偏过来,小声汇报:“听?过一些八卦,郭兆斌倚仗的是燕城梁氏的老板。我们这些基层芝麻小官,胳膊拧不过大腿,就是给大人物听?用打杂的。”

“假若是梁通故意设计坑你?……”严小刀万分不解,“梁通就是当初横行三江地的匪首张庭强?”

他?自己迅速收回不合常理?不靠谱的想?法:“不对,梁通肯定不是张庭强!梁董事长以?电力、地产、金融发家,他?的白手起?家奋斗史堪称传奇和楷模,圈内传颂多年了,那张脸长相也?不对。”

梁通长什么样子人尽皆知,通缉令上张庭强也?有十多年前的身份档案照片为证,这俩人就完全不是一个?人,除非这位梁董事长去南韩做过换脸换头手术。

谈绍安一摆手:“梁董事长不是张庭强。我就是微不足道?的小卒,命都捏在人家手里,梁董事长可能是输血输财供养着‘庭爷’的马前卒,是棋盘上的一颗真卒子。”

严小刀微眯双眼,感到不可思议:“能让梁通那样人物俯首甘做马前卒,这得是什么人?”

尽管身为微不足道?的盒饭龙套角色,谈绍安这些年遵守戏份合同、恪守本分,每年去观潮别墅如期赴约。他?可不敢不露面,露面能暂时保住一家平安,不去就是有异心,怕被大哥砍死。钱没分到,还整天操着被砍头的心,这条烂命也?是快活够了。

这些年眼见他?们那位牛/逼哄哄的带头大哥一路扶摇直上,神通广大恨不能一手遮天,却都不清楚这人在燕城附近到底做什么营生,摸不透底。

“我真不知道?他?干什么的,没胆子问,也?不敢瞎打听?。”谈绍安难得从白净面皮之下说出一句刻薄嘲讽话,“凡夫俗子野鸡赖汉,命好没准儿都能飞上枝头摇身一变变成凤凰,何况是胆子大下手狠敢做事的。只要靠对了人,一步就能蹬上青天。”

谈绍安忧心忡忡欲言又止,再次对严小刀耳语:“你?嘱咐小凌先生,提防那个?人。身背人命有恃无恐,对谁不敢下手?恐怕对谁都敢。”

严小刀:“会吗?”

谈绍安无奈地反问:“您家房子也?被推平了,您真觉着拆错了?”

严小刀:“……”

凌河穿过走廊走到面前:“谈先生你?跟我们走吧,我为你?安排一处下榻之所,有人保护周全,这样我也?安心。”

谈绍安以?他?媳妇病重住院为理?由婉拒。媳妇病成那样,哪也?去不了,不可能撇下媳妇!

谈绍安归根结底仍然心怀忐忑和忌惮,就没料到凌河准备大事化小,主动替他?把?这么大的丑事敷衍揭过了。况且,他?一个?随时就要被扒/掉官袍栽进班房的背锅侠,老老实?实?蹲在原地准备背黑锅吧,还能跑哪去?

他?目送凌河与严总让人瞩目的背影从医院楼梯拐角处消失,深深叹一口气。

这脑袋裹成一颗大白粽子,也?不敢探望媳妇,只能趴在住院部病房门口的玻璃小窗上,悄悄往房间里偷看两眼。

病床上静静仰卧的女人,闭目养神的憔悴容貌显出一丝虚弱微笑。这张脸以?及唇边微笑的弧度,谈绍安也?已经看了二十多年,从中学时代校园角落青涩的牵手,再到尝遍人生酸涩滋味之后相濡以?沫的许多年。这世上大部分人其实?一辈子庸碌无为,无甚才干本事,就像谈副局这样,手里能攥住的也?就是这一丁点?平实?无华的念想?,只求一家平安。

无甚才干本事还妄揣着一肚子雄图野心的,最后下场就是游景廉那样了。

谈绍安站到缴费处的窗口,被收费员告知:“301病房6号床吗?你?怎么又来交费,刚才不是交过了?”

“刚交过?没有。”谈绍安说,“账号里钱应该差不多花光了,该续费了。”

收费处中年阿姨的记忆仍然处于鲜活状态,讲话犀利:“刚才来的那个?年轻男的,不是你?们家的?没错啊,他?就是替6号床交的费……高高个?子,长头发一个?男的?”

谈绍安遽然一愣:“……他?交了多少钱?”

收费员莫名瞪了他?一眼:“三万,一周的药费和治疗费。他?说下周再过来交下周的钱!怎么,你?们一家子没商量清楚谁交钱吗?”

谈绍安一手扶着窗口,被这投石问路般的一击戳中,震出一片涟漪,心里更加愧疚无地自容,没脸去见凌河。

收费员瞟着这人背影嘟囔:“只见过一家子全都躲着不来,把?病人扔在医院谁也?不缴费的,还没见过一家子偷偷摸摸抢着给医院送钱,真有意思。”

……

严小刀从医院出来,也?有一事不明,那些人搞这么大动静,除去确实?看中这块画了大饼的黄金地皮的利益,想?要屠村盖楼,此外,就为了教训教训谈副局?对游景廉都敢痛下杀手,对谈绍安有什么不敢直接“抹掉”?

谈绍安或许仍然没有说出全部实?话。

严小刀驾车驶到路上,冷不丁爆出一句粗口:“妈的,梁有晖他?爸也?有问题。”

他?心里确实?懊恼搓火,毕竟多年相交的挚友。

凌河把?一条腿翘起?来搭在车窗边上,伸展开让自己坐得舒服:“你?才知道?梁董事长有问题?”

严小刀瞟凌河一眼:“你?早就知道?但是不说,眼瞧着我当傻子。”

凌河一脸无辜:“我看你?跟梁少关系那么要好,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的,我怎么说呢?好像我吃他?醋。”

严小刀本来就憋屈:“有晖他?人品还是不错的,可是我什么时候跟他?眉来眼去?绝对没有过!”

凌河反唇相讥:“从游轮上就开始眉来眼去,高级法餐厅里品着象屎咖啡,只差没有睡进一个?被窝。”

“胡说八道?。”严小刀一脸道?貌岸然的正经模样,被一句“象屎咖啡”膈应到了,仿佛再次闻到涮肠子水的销魂夺魄味道?。

“云端号上住你?房间左右手的,都是我的眼线,专门盯你?跟谁睡过,严总您还继续狡辩么?”凌河用视线磨着小刀的脸,嘴炮就是闲聊天。

“我就跟你?睡过。”严小刀将刹车和油门踩得前蹿后跳,车子在公路上蹦得活像一只暴躁的大兔子。

嘴上毫不相让,闲来无事练练舌头的灵敏度,俩人相邻的两手攥在一起?握了,互相抚摸揉搓对方手指,严小刀问:“饿了吧,先吃饭再商量下一步。”

凌河抬手随便一指街边小店:“就这家炉间驴肉火烧吧,贵的我请你?吃不起?了,最近手头紧。”

“什么话!”严小刀喷了他?一句,“我难道?请你?吃不起?么?你?吃多少老子都养得起?你?。”

下车时凌河突然一步前倾,顺势搂住严小刀肩膀,嘴唇几乎贴上:“小刀,我……我把?美国的房子都卖了,以?后我就无家可归了,你?不会甩我吧?”

严小刀扭过头,有意碰触凌河的鼻尖,轻轻一蹭:“我家不能当成你?自己家?”

凌河从鼻尖处化开一丛笑纹,脸上云开月明一般,笑容明艳不可方物。他?得到这句承诺,把?沉浮不定的心暂时揣回原位,于是潇洒地搂着小刀走进这家高档酒楼。用严小刀的话讲,这是南郊县城里最上档次一家饭馆,就甭跟你?们峦城的海鲜大酒店比较了,我们这土掉渣的内陆小县城,舌尖上的品味和档次就没法比。

凌河在饭桌上不住嘴地吐槽:“你?看吧,我说去一家小店,咱俩在高档酒楼里吃的也?是驴肉火烧。”

严小刀以?享受的心态,欣赏凌先生嚼着驴肉一路狼吞虎咽瞬间干掉四个?大火烧的痛快淋漓吃相:“哥能让你?吃苍蝇小馆么?那不就是吃地沟油吗。以?你?的饭量,我怕你?回去拉肚子。”

凌河心里浮出暖意,眼睫下一道?微光剐向小刀的侧脸,小声说:“驴肉大补,弄得我火旺,今晚,严总陪我吗?”

严小刀回脚踹开凌河在桌子底下不怀好意的一只脚。

凌河确实?变了,比从前活泼风趣太多了,让严小刀打心眼里喜欢,爱不释手。这小子的心理?年龄仿佛沿着轨迹急速往回倒带,生理?年龄又在某一天发生质变飞跃之后,迅速就向着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奢/靡生活模式一去不复返。最近浪得不着边际,欠收拾!

以?前的凌河什么样?

严小刀对“以?前”已经没有印象了。

两人吃完烧饼和炒菜,慢条斯理?喝着香菜羊肉汤,给这顿午餐收尾填缝。凌河这种洋胃口竟然对香菜都能来者?不拒,严小刀坚定认为这也?属于“爱屋及乌”的侧面表现,就好上这一口了。

这间酒楼的格局,是个?“工”字造型。他?们坐在酒楼大堂的普通坐席,二楼靠窗位置的小桌,约莫是骑在“工”字的左腿上。严小刀往窗外眺望楼下花园的风景,不可避免地顺着窗户角度看到拐角之后另一侧的窗户。

身后,与他?们呈现九十度拐角的位置,是酒楼的一个?高档包间,一伙人正在交杯换盏,传出阵阵略显粗俗的嬉骂吆喝。严小刀偶然间回过头,隔着一段距离,淡淡地回眼一瞟那间包房的窗子。

他?回过头来,脸上并?无多少表情?,晃动着玻璃杯里所剩的小半杯啤酒,之后,以?刻意拉长的慢镜头动作侧过头,又瞟了一眼背后那扇窗。

严小刀回过头时,深藏不露的神色仿佛瞬间凝固了,固化成一层坚不可破的岩石,眼睛和面色一同变得深沉。他?把?半杯啤酒一饮而?尽,喝得一滴都不剩,轻抹一下嘴唇,低声对凌河说:“你?别抬头,你?悄悄地帮我看一眼,我身后那个?窗子,背对窗口坐着的那个?人,你?看他?的后脑勺。”

严小刀面色如此严峻紧张,凌河会意,翻动灵活的眼皮迅速往那窗口连瞟了三四次。

在他?眼里,那就是个?普通如常的男人的后脑勺,脑袋剃着青茬,剃完了发现头颅骨骼形状略微凹凸不平,不够圆,挺寒碜的。除此之外,也?没看出什么蹊跷?

当然,也?是他?眼神没有严总那么好使。严小刀的一双眼,视角一向剑走偏锋,刀刃砍在皮肉上这类细微区别都辨得出来。

严小刀低声说:“你?起?来,跟我换个?座位。”

两人以?若无其事的神态慢悠悠起?身,迅速调换了位置。

严小刀这时能够以?绝佳角度端详那个?让他?感到蹊跷疑惑的后脑勺……他?的脸色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凝重,脸庞由暗青色转白,如同刷了一层白漆。

凌河欠身关切地握住他?一只左手:“小刀,你?没事吧?”

严小刀用口型悄声说:“那个?人,应当是刚剃过头,所以?不慎露了相。他?后脑骨骼起?伏比较特别,而?且靠近风池穴的位置有一块红色的斑,小指甲盖大小,你?看见么?”

凌河不好泼小刀的冷水,真的没看出来……

严小刀神情?严肃:“我跟你?说过,当初杀害陆警官的主犯逃脱了,因为我当时没能看到主犯正面五官。我能辨认的就是那个?凶手的背脸,我给公安画过一幅背脸像,描述过骨骼形态。”

凌河一双浅绿色的瞳仁像是被一道?光芒击中,缓缓地从深处燃起?火苗,不由自主握紧小刀的手,两人紧张心跳的节奏都是合拍的。

严小刀嘴唇有些发抖:“那个?背脸我印象太深刻了,我就是盯着他?的后脑勺,亲眼看着他?对陆警官开了二十二枪。那人脑后同样位置,恰恰就有一小块色斑,一模一样。”

凌河感到不可思议:“能有这么巧?”

他?们早上刚刚从铁骑大军混乱的□□现场逃回来,顺便救下不幸成为火力目标的谈副局。

不可能这么巧。

对方竟然还敢在方圆百里之内光天化日之下露面。

凌河以?眼神掠过严小刀桌上的手机:你?给鲍局或者?薛队打电话,立刻报警。

也?就在这时,对面窗口的目标突然站起?身,仍然背对他?们,迅速就从视野中移动消失。严小刀来不及打电话,他?毫不犹豫地紧跟着起?身,面无表情?走向拐角之后的包间,脚后跟带风。

喝得半醉、从包间房门口晃晃悠悠横着出来的,正是耀光集团的所谓老板,郭兆斌。

包厢里传出一句毫无警惕性?的吆喝:“我说斌总,关键时刻咱们别肾虚,放完水回来继续喝,美女还等着您呐!”

严小刀听?到了这句话。

竟然是这个?人。

这位斌总,显然也?是从回马镇□□闹事的地方调头回来。他?自己一手造出来的好事,自认为运筹帷幄将一群蚂蚁揉捏在鼓掌之间,怎么能不亲临现场围观热闹?

脖子上憨粗的金链子,以?及腰间、手指上各种值钱的硕大装饰品,明火执仗地暴露这一身廉价的富贵。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是腰缠万贯的老板,手头或许比严总都更加阔气豪气,却洗脱不掉乡镇企业家的粗陋气质,钱越挣越多,品味一撸到底。

他?原本就是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泥腿汉子,仗着胆大手黑,也?仗着有靠山,一文不名的人转眼摇身一变就能成为有名有号的公司老板。这世上从来不缺有野心想?发财的人,缺的就是肥得流油的胆子。

郭兆斌刚才在包间里打电话,一条腿翘在桌边,让陪酒的小傍家儿给他?捏脚解乏。这家伙借着酒意,悄声跟背后的大靠山汇报:“庭舅舅,我办事您就放心!谈绍安那个?人生性?懦弱,我量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跟舅舅您作对啊。那小子就是憋不住了背后使点?小动作,他?敢使小动作我们这回好好收拾他?,严逍能捞他?一回,救不了第二回第三回,他?的官位肯定保不住了,到时您还怕他?不乖乖听?话?呵呵……”

郭兆斌就是酒喝多了,出来解个?手。

他?晃进男洗手间,走这一路就开始粗俗地拉扯裤链,移动起?来活像一只铁灰色的肥蟹,将横行的嚣张气写在脸上。冷不防地,身后有个?人几乎贴着他?的肩膀,寸步不离也?跟进来。

严小刀没有跟着去解手,而?是背对郭兆斌,伪装在洗手台前搓手,偶尔抬起?眼皮,盯着对方后脑清晰的轮廓……

郭兆斌就是太大意。

他?之前躲在外省销声匿迹,很久不敢回到本地招摇过市,耽误了赚大钱的机会。时过境迁,公安这三年没有摸到他?的毛儿,得意忘形就失去了往日的警惕与谨慎。

最重要的是,他?竟敢剃头,曝露出独一无二的标志性?的脑瓢和红斑胎记。以?他?对严小刀浅薄无知的了解,他?就不认为有人还能在三年后凭借稀薄模糊的记忆认出他?的后脑勺。

严小刀已经十分确定,以?他?的眼力不可能错认三年来让他?辗转反侧夙夜难眠的头号目标。

他?这两年对追查凶手一度心凉和心灰意冷,这样的心灰意冷间接加重了他?对陆警官的负罪和愧疚感。他?的这种绝望,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普通常人推断,凶犯恐怕早就远走高飞人间蒸发,还敢回来?他?高估了对手的智商和忍攻,又低估了对手的穷凶极恶和嚣张妄为。

郭兆斌享受般的抖抖下半身,八足蟹横三竖四地向洗手池走过来,精明的眼光若有若无地掠过严小刀的侧面。这人就要伸手摸到水龙头的时候,突然姿势一顿,步子向后一撤,胸口粗重的呼吸声暴露了此时的心虚胆寒。

小小的洗手间里灯影人影憧憧,乱晃的镜头视野里一片大乱,瞬间风声鹤唳。

严小刀一手按上水龙头时,郭兆斌恰好将手抽回来。

两人抬眼四目相对,都是瞬间面色大变,彼此身份已不言自明,不必多说一句废话。郭兆斌甚至没系好裤链和皮带,或许还有几滴尿水没放干净,此时一脑门酒气轰然吓醒,下半身裤腰还敞开着,冲开洗手间的门!

郭兆斌刚跑出来,尚未看清门口堵他?的人物是谁,就被突然伸过来的暗坏心机的大长腿绊了个?嘴啃地,结结实?实?摔在沾满黏腻浮油的酒楼地板上,发出一声痛叫。

凌河以?痛打落水狗的方式毫不犹豫一脚踹上。

郭兆斌回身抬手就是一只酒瓶子。酒瓶带着雷电风声,翻滚着狠狠砸向凌河的脸。

凌河挡飞了酒瓶,听?着酒瓶与墙壁相碰,炸出一片玻璃碎渣。酒楼里人马乱套,郭兆斌骤然遭遇仇人,端着裤腰慌不择路冲下楼梯。

凌河在两步之内冲下楼梯紧追不舍,五指掏出去几乎撕破对方的丝绸大花衬衫。

严小刀甚至没有走楼梯,直接从二楼天井处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出门所以更新晚啦,我熬夜了。

然而小刀跳楼了haha……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