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没了，现在需要立刻去医院，家属请跟我上车。哦对了，还有这个晕倒的一起抬上车吧，不过只有一个担架……”

急救护士言简意赅。

她的本意是可以让人送方皎皎去医院，武隽却没有那个意思，直接打断她说道：“随便她躺哪里都行。”

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护士没说什么，把人都弄上车后救护车呼啸而去。

方皎皎是被一阵冷意吹醒的，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医院的走廊上躺着。

武隽的助理看她醒来，神色不明：“少夫人，少爷让你一醒过来就进病房里去。”

怔忪片刻，方皎皎忙问：“苗媛呢？”

助理：“……已经醒了。”

心里送了一口气，方皎皎毫不在意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铁皮椅上，而是整理了衣服后进了病房。

苗媛正一脸悲痛的窝在武隽的怀里哭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都心生怜惜。

看到方皎皎进来，她抓紧了武隽的衣袖，第一次在他面前用凌厉的语气对方皎皎说话：

“方皎皎，你就算是对我有不满，可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他是一条命啊！他是我和武隽的孩子，还来不及叫我一声妈妈，叫他一声爸爸！”

她痛苦的摇着头，捧着心口痛苦得看着方皎皎：“你有什么冲我来啊！你还我孩子！”

“我没推你，我只是打了你一巴掌而已。”尽管知道自己的解释多么的苍白无力，可方皎皎还是要解释，“你怎么可能掉的下去？”

闻言，苗媛顿时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故意摔下去陷害你的吗？你……你居然这么诬陷我，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武隽神色已经越来越冷。

他安抚住苗媛后转身：“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方皎皎，回去之后立刻准备离婚协议书滚出武家。”

“我没有，武隽我真的没有推她！”方皎皎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和绝望。

可武隽怎么会信她，信她就是怀疑苗媛。

“求求你了，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不要离婚，我……不要和你离婚。”

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卑微的抓着武隽的手，仰头看着他。

“你要我怎样都可以，求求你……”

方皎皎卑微到了尘埃里。

可面对自己深爱的、支撑着自己精神得男人，她只能这样卑微。

哪怕他怨恨厌恶自己，哪怕一句话不和她说，只要能生活在他身边就好。

只要能看着他就好。

苗媛得意得看着这一切，故意发出一声呜咽。

沉默了许久的武隽一把拽起她，狠狠拉到了病房外，将方皎皎整个人抵在墙上。

“你把她推下楼，现在还要诬陷她什么？你以为她像你一样不择手段吗？媛媛那么善良，她怎么可能伤害我和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心里本来就对苗媛有偌大愧疚的武隽神色更冷，手指一点点收紧。

“方皎皎，你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不……那不是你的孩子，武隽你仔细想想，那一夜你只是喝醉了，你们什么也没发生，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你……”

武隽暴喝：“闭嘴！”

脑海中不是没有幼年方皎皎的印象，可越是有印象他就越是怨恨眼前这个方皎皎。

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你是怎么知道那一夜我喝多，跟踪我？还是监视方家？你真让人作呕。”

狠狠甩开方皎皎，武隽唇角抿成了一条线，“滚，我回家之后要看到离婚协议书。”

哪怕倾尽所有，他也要和方皎皎离婚。

而且爷爷这时候在国外，就算他想拦着也来不及。

看着重重关上的门，方皎皎知道，这次武隽是要拼尽全力和她离婚了。

她苦笑着站直身子，肩膀因为刚才的重击疼痛着，她却笑了。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欠？

究竟是谁欠谁？

苗媛顶替夺走了她的一切，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欠了苗媛？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都觉得她可悲，才走出医院没多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方皎皎回到家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她提着心准备迎接武母的谩骂，幸好她没在家，方皎皎揣着沉沉的心洗了个热水澡后窝到床上。

以前因为有爷爷护着，武隽就算无视她，想离婚，却从来不会提出来。

现在爷爷病了，去国外疗养了，没人能够改变武隽的决定。

她可以告诉爷爷这件事，但她不想让爷爷斥责武隽。

“苗媛是真心爱武隽的吧，这两年半的时间也够了，我可以抱着仅有的回忆过完这一生。”

惨然一笑，方皎皎躺倒在床上，心里已经痛苦万分的决定同意离婚。

不是她大度，而是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就在这个时候，微信忽然弹出来一个消息，方皎皎打开才发现是好几天没联系的爷爷。

“皎皎啊，你在家没事吧？武隽有没有欺负你啊？爷爷过两个月就回去了，要是家里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听见没？”

看着爷爷关心的话，方皎皎眼眶又红了，心里的委屈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再也关不住。

但她一个字也不能说，她不想让武隽更讨厌自己了。

“爷爷，我很好的，你照顾好自己，以后千万不可以乱吃东西了知道吗？我知道爷爷永远都是最疼我的……”

方皎皎的话还没交代完，武隽就推门而入。

他冷冷看着方皎皎。

“离婚协议书呢。”

方皎皎捏紧床单：“我还没来得及准备。”

武隽眯眼：“是没来得及，还是不想准备。”

方皎皎鼻子一酸，几乎忍不住哭出声来：“……你对我一定要这么刻薄吗？”

“呵。”武隽没有回答，而是递过来一片药，“吃了它。”

方皎皎：“这是什么？”

武隽：“你已经没有必要生我的孩子了，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