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奥塞尔殿下
“易丝!你还好吗?”两分钟后,有急促的敲门声砰砰响起,“我是爸爸,我听到你在叫,你怎么了!”
“我没事!”这种时候,我最怕被别人看到,我把自己紧紧贴在墙壁上,“我很好,就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要不要爸爸给你泡杯三聚奶粉?”
“不用了。”我叹口气,“本人还想多活几年。”
“要不看国足吧,这玩意能促进睡眠。”他等了半天,听见屋里没啥声响,就放心地走了。
他走了没多久,夜幕之中,我背上,那整一幅火红的圣火图案,慢慢延展开来,在夜色中,散发出朦胧的光芒,渐渐将我的全身覆盖住了。
我觉得有点冷,就用被窝把自己给裹住了。
我很少受到惊吓,第一次是十岁那年我在夏令营的时候,因为嫌天热半夜三更一个人跑到湖里潜水结果碰到夜游鬼,第二次就是现在。我其实挺为这事困惑,因为如果不幸被地球人撞见,他们会立马把我归类为那种鬼才知道到底有没有的火星人。
……
“易丝,我们会想你的。”离别的车站,他们两个如胶似漆,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接吻而无视我的存在。
他们的嘴巴都在忙活,我不知道是谁在跟我说话,这就意味着我也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圣地亚哥就是这点好,除了入学通知书跟本人,啥玩意都不用带。
我剪着超短发、穿着中性衣服,一身轻松,返转身子朝安检处走去。爸妈对我这个打扮颇为恼火,也提出过不少意见和建议,但最终都阵亡在摇篮里。
这个时候,爸爸忽然放开了妈妈,笑着跟我挥手,大声道:“我忘了告诉你,圣学院的人都长得非常漂亮!你不拿到毕业证书事小,但你要谈不到一个男朋友那你真是彻底的失败!”(圣地亚哥学院的人来头都不小,他这话实在太有野心了)
所有的人都开始用目光□□我!□□裸的!
我如芒扎背,咬了咬牙,装作不认识,仰起头四处张望着。
“易丝!你如果能成功勾引到圣地亚哥学院的学生会会长,那会是你毕生的骄傲!”他在那边无所顾忌地哈哈大笑,“不过,估计你是那边长得最难看的!”“作为学长的我必须告诉你,因为当年你爸爸我,就是那边最难看的!”
我回头恶狠狠朝他吼了句:“你就是混在鸵鸟堆里,都是最难看的!”
圣地亚哥学院。
傍晚,四面黑黝黝的森林挡住了余辉,高高大大的树木中间散发着阴沉的气质。古典的庄园设计、世纪的童话打底,里面种着的都是非常浪漫的针叶树。
火车的尾声已经远离,刚才在灯光下的喧嚣渐渐逝去。
学校的大门敞开着,完全的欧式建筑风格,洁白的罗马柱、洁白的门庭,富丽堂皇、华贵、气派。令人觉得格格不入的是,门庭两边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和一幅对联,对联上写着古埃及文字。
我想说,我很欣赏这种强取豪夺的混搭风。
“您是陆易丝?”门侧是一辆林肯式样的马车,从马上跳下来一个留着长胡子的中年男,自我介绍是高丽人,“嘿,我是朴来客,见到你很高兴。”
圣地亚哥学院非常安静,而且非常大,几乎占据了这整一片原始森林。从校门口到宿舍,不用马车坐过去你今晚注定睡路灯。这一点入学通知书上描述得非常详尽。
“大家好。”我爬上马车,看到车上坐着十五个年轻人,三分之一的女孩,三分之二的男孩,他们看上去兴致勃勃。
打过了招呼,我在最后一个空位坐下来。
一路上,他们不停地叽叽喳喳、热情洋溢地议论着有关圣地亚哥学院的种种,都在尽力表达着对传闻中的圣地亚哥第一学生会会长穆斯夜的崇拜与爱慕之情,唯独我坐在那里,扮演着冷场的效果。
“听说穆斯学长非常善良,非常容易亲近。”A女垂涎欲滴,“还非常英俊!”
“是的,穆斯学长打球也是非常棒!”A男兴致勃勃,“他无论打什么球,那都是国际级的水准!”
“穆斯学长飙车总是能得第一!”B女目光炯炯,“他喜欢开跑车!”
“嘿,伙计们,你们猜穆斯学长喜欢网游吗?”B男痴呆前兆,“他双扣如何?”
“你们说,穆斯学长会打灰机吗?”C女典型脑瘫。
众人一片黑线。
“听说穆斯学长有洁癖!”D女孜孜不倦曝猛料,“他吃的东西,必须由专人清洗,用的东西必须先消毒。”
“穆斯学长脾气好得无与伦比!”D男曝的料更猛,“听说圣学院第二学生会会长西观学长都对他甘拜下风,多次当众表达着对他的折服。”
“穆斯学长日理万机,他不光每天要打理校内外事物还要应付校外来访嘉宾,可他这么辛苦都从来不喊一声累,人称劳模。”
“他吃的是草,挤出的却是甘甜的奶!”
……
“哦,我们都太崇拜他了!”十五张脸,齐刷刷转过头来看着一直没怎么发出声音的我,“嘿,伙计?”
“哦,我的上帝……”我敞开怀抱,决定跟他们打成一片,“我崇拜到每天YY着他才能睡着。”
“……???”
“……!!!”
“陆易丝!我很高兴我们可以住同一个房间!”
我在前面东张西望,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名字。我惊喜地回过头,却一眼看清是刚才那尊坐在马车上一路嘴巴就没停过的D男:“您好。”
“我是奥赛尔。”那人伸出手来,他很高,有一头飘逸的金黄色的头发和一张如雕塑般立体的脸,表情却是一副欠扁的自我陶醉样,“奥赛尔泰塔洛斯。”
他自信地一甩飘逸的头发。
“我们住同一个房间?”我伸手一拍脑袋,“没错,我忘了我是男的了。”
“……?”
“陆易丝,你长得太矮了。”他站在我眼前,低下头比划着我们俩的身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在一起住四年,如果留级的话可能还更长,我觉得跟你说话会非常累。”
“我也是,总这么仰头我会得颈椎病。”我想了想,笑着说,“幸好我只有十八岁,以后还有成长的空间,请你等着。”
我握住后又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他定在我身后,不顾形象地咆哮:“陆、易、丝!你跟我握手为什么要在手里放吃过的口香糖,你这样很不受欢迎!”
我幸灾乐祸地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