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敲门声响起,感到是志波海燕的灵压,我忙把胸衣藏进被单里。“请进。”

“上野君,好些了吗?”志波海燕抱着一袋苹果推开门。

“海燕大人,好多了,谢谢。”我正无聊,考虑要不要申请出院呢。转念一想,原本就不必非住院不可,可刚和花姐姐套完近乎就急着出院,太明显了。

“看,新鲜美味的苹果,浮竹、我和都送的。他们还拜托我问候你。”志波海燕把苹果往床头柜上一放,“现在要吃吗?”拿出折叠式水果刀。

“我自己来就好。”我忙道,“谢谢海燕大人,还有,替我谢谢队长和都大人。”

哪里的蝴蝶乱飞,连折叠式小刀都出来了,而且,我所在的病房,非常现代化,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穿回去了。

“上野君是十三番队的英雄,而且,英雄为守护大家受了伤,所以,让我来!”说完自顾自开削。

……乱没章法的家伙,哪有上司给下属削水果的!

志波海燕用闲聊的语气道:“说起来,上野君的面试,让人印象深刻。”

我一怔。

他递给我削好的苹果,又开始削另一个。“每年参加入队考核的学生,多少都带着紧张,只有上野君……我和浮竹,还有藤介,从没遇到过像你这样坦然的。为什么?”

“第一,我的学习成绩不差;第二,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第三,没什么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大缺点,队长和海燕大人也不是带偏见的人……所以,没什么可紧张的。”

实在不明白其他学生尤其成绩优异的紧张感从何而来,只要没差到惨不忍睹,总不至于没地方去吧?甚至,带浅打都可以进护廷十三队,只是地位稍微尴尬了些,可一旦找到斩魄刀,就能改变。

“上野君……”志波海燕有点哭笑不得,“那时候,如果和藤介认真比试,胜算有多大?”

“论实战经验,我不如他。”我想我终于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佐源藤介,我不是故意的……

“真敢说啊!”志波海燕坏笑,“那么,为什么不尽全力?”

“因为,考核最主要是测试考生的大概水平,并不是一决胜负吧?再说,若拼尽全力,往后的考生怎么办?”既然一只脚已经踏进十三番队大门,武试还拼老命干啥?

“没想到上野君这么细心……是藤介那家伙误会了。放心,我替你和他说。一开始他就非常中意上野君,整天夸不停,还和都说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安排在他的十三班。刚出任务回来不久,听说你那边出了状况,就急忙和我们一起出动。看得出,他非常关心你。”

我微微勾起唇角,“我知道了。……谢谢海燕大人。请代我向藤介桑道谢,啊,还是我亲自来吧。”实在不好意思说当时偷懒占更多成分。

志波海燕,明明都不是他的事,心却像明镜一样。

我几乎一踏进考场就喜欢上了这个番队,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当初做出这个选择,真是太好了。

志波海燕大拇指一竖,“哟西,误会解除!不过,席官挑战赛的时候可要全力以赴了!”

“嗯。”那时候的事那时候说。

“上野君今天累坏了吧?这两天先好好休息……”

我忙摇头,“不不,海燕大人,我很好,伤已经全好了,现在只是有点累,想要躺一下而已,随时可以出院。”初来乍到就休假,不得被雷劈!

“不行,身体最重要!”

“真的不要紧!我……”我急着掀被单欲起身,胸衣掉在地上。

……他不知道这是虾米,对不对?

志波海燕好奇地想要帮我捡起,“上野君,那是什……”

我抢先一步收进被单里,淡定道:“没什么。那个,海燕大人,我想休息了。”

……灵王,挖个坑让我把头钻进去吧!

·

卯之花烈不愧是队长,办事非常有效率,前脚刚说想见许裴文,后脚就把通廷证塞到我手里——以前怎么没看出花姐姐是急性子?

“许、桑——”

清晨,我走进万和堂诊疗室,冲许裴文挥手嘻嘻笑。

她没好气地白我一眼,双手捧起药方抖了抖,递给病整,“请到前面抓药。”

“嗨!谢谢许医生。”病整接过药方站起,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深鞠个躬,我忙回礼。

待病整走远,许裴文用中文问:“这种时候你怎么在这儿?”

我也恢复成中文,“昨天和虚群K了一场,体力有点透支,所以志副批我一天假。”

她鄙夷地打量我,“才上三天班就有假,舒服嘛,后门开在哪儿?”

我郁闷,“什么后门?拿命换的好不好?”我这人虽然有惰性,但也深知一开始就休假确实引人诟病,可谁叫我摆出那么大的乌龙,不然,这假也休不起来。

许裴文不置可否,索性转移话题,“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许裴文冷笑,一副爱说不说不说拉倒的样子。

在她面前想要得到认同感纯属找抽……我把通廷证一亮,“看这是什么?”话没落音手上就一空。

许裴文双眼发亮地一把抢过,“通廷证?给我的?”

“嗯。花姐姐给的。”

“给我干什么,又没有灵力。”话虽这么说,但从她好奇且兴致勃勃研究的表情来看,完全没有说服力。

“花姐姐说先拿着,总有用得上的时候。”我道:“她说今天中午请我们在源雅屋吃饭。”

许裴文举起手掌,“等等!你是怎么向她提起我的?”一副“从实招来,要是胆敢有半点对她不利就不客气”的架势。听我一五一十地说,对每个细节不厌其烦翻来覆去地追问也不满意,直到无论如何也套不出新东西,才不满道:“怎么搞的,连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记不清?一问三不知!”

我:“……”

当时说的每字每句,用了什么表情、什么语调、什么姿势、什么小动作、间隔多久……以及花姐姐的每字每句、什么表情、什么语调、什么小动作,间隔多久……这种问题你叫别人怎么回答啊捶地板!

许裴文挑起眉毛,“还有,你在最后干嘛加上对药膳有研究那句,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傻愣愣地“啊”一声。

她赏我一个爆栗,“自己想错在哪里!”

“哦。”我有点沮丧地应道。

换成生前,我绝对愣头愣脑地杀到卯之花烈跟前说:我有个朋友是学医的,和你见面不介意吧?对了,她还精通药膳,你俩一起给浮竹十四郎看看怎样?

虽然以花姐姐的为人不会表示什么,但一开始心里多少都有抵触,这是人之常情;而且,若我真这么做,没见面就对许裴文的立场不利,我本人也落了下乘。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人际对我来说是非常复杂又头疼的课题。

午时在源雅屋,我非常慎重地为卯之花烈和许裴文做介绍。

许,是很有中国意味的单姓,在这里并没有完全绝迹,但拥有这个姓氏的小文穿着玛瑙红主色,抽象的凤凰、祥云与牡丹纹相映成趣的旗袍,只矜持地像岛国人一样打招呼,却不鞠躬,所以卯之花烈适当表达了惊讶之情。

寒暄几句后,她们很快一拍即合,你一言我一语,慢悠悠说着我听不懂的鸟语,笑得腹黑遇厚黑圣母见御姐。

那天雷勾地火的可怕气场……

我装聋作哑地匆匆扒完饭就找借口开溜,还有其他挑战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