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据说庄楉透支零花钱被家里发现了,小金库上了封条,日子肉眼可见的变得悲惨。

至少有三天,周哲没见他吃过一包零食。

见他怪可怜的,他从黎南桌上顺了包虾条扔给他。

庄楉:“想吃……甜的……”

要求挺多,周哲转过头,问黎南,“有甜的吗?”

黎南缓缓举起一块草莓味的橡皮。

周哲一阵无语。

他记起自己课桌里,还有庄楉之前丢的巧克力豆,捡出来给他吃。

才找出一颗,庄楉凑过来,张嘴从他手里叼了过去。

柔软唇瓣擦过指腹,下意识的吮吸,有意将融化在指尖的可可脂一并带走。

“全是口水,你恶不恶心啊!”周哲去厕所洗手了,让黎南找给他吃。

黎南坐在周哲的位置上,发颤的手捏着一颗巧克力豆,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

庄楉靠近。

“你不要试图勾.引我!”他事先申明。

庄楉面无表情,对着他的脸,呸了一口。

周哲洗完手回来,正撞上黎南飞奔去厕所,“他怎么了?”

“尿急吧。”庄楉说。

他趴在桌面上,一眨不眨盯着周哲,似乎是希望他接回投喂的重任,周哲被他看得发毛,好不容易下去的鸡皮疙瘩又上来了,“你呆那别动。”

周哲把剩下的巧克力豆全找了出来,差不多3、40颗的样子。

“张嘴。”周哲说。

“啊——”

周哲一把全塞了进去。

可谓善恶有轮回,黎南洗完脸回来,又撞上庄楉面色痛苦地走去厕所。

运动会马上到了,周哲是班里的体委,拿着报名表四处拉壮丁。闹哄哄的教室里,只有庄楉在埋头写奥数,周哲俯身拿掉他的耳塞,“选一个。”

庄楉瞧了半天,选了两人三足。

“跟谁?”

庄楉面颊泛红。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黎南坐不住了,“别理他,周哥你跟我一组!”

“你们俩不正好么?”周哲帮他们填了。

人间多悲剧。

比赛前一天,两人被催着去操场上练习。

黎南蹲下身绑绳子,瞥到他穿的新鞋,趁他不注意摸了一下。庄楉当没看见,把脚伸过去了一些,果然见他又摸了一下。

“好了吗?”庄楉问。

黎南不敢再摸,快速绑好了绳子,站了起来。

两人身高差上一些,黎南下意识的弯腰,好让对方的手搭上来,可庄楉刚伸手他就开始哆嗦。一米九的汉子抖起来,很有种房顶塌了的感觉。

“又害怕?”庄楉问。

两人三足这种活动,不可避免会产生一些身体接触,这也是他相当抗拒的原因。

黎南被他说中,又不肯承认,“不就是练习吗?”

他搂住庄楉的脖子,大步往前。显然忘了脚上还绑着绳子。

然后……

摔了。

庄楉双手撑在他的上方。

纵然镜片反着光,黎南仍能感受到他的注视,过近的距离,过基的姿势,让他感到整个人都不自在,他想要起身,又被对方用胳膊挡了回去。

“喜欢吗,这姿势?”庄楉问。

黎南贞烈地摇头。

“不好好练习的话,下次可能还会发生。”庄楉徐徐说。

这句话相当奏效,黎南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在接下来的练习中,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隔天运动会上,配合默契的两人,势如破竹拿下了小组第一。

在胜利的感染下,黎南情不自禁转头拥抱他的队友,等才反应过来,立刻又将人从身上推开。

第一名的奖品是文具五件套,庄楉让给了黎南。

“你橡皮应该不够用。”他说。

黎南有点尴尬,他有时会切橡皮丢他,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跳高场地就在边上,两人一道去看周哲比赛。

快轮到周哲的时候,庄楉忽然蹲了下来。

“你干嘛?”他做什么,黎南都觉得别有用心。

庄楉也确实别有用心,他撑着头,看着对面正在准备起跳的少年。有些风景适合高处看,而有一些,更适合低处。

少年高高跃过栏杆,疾风掀起下摆,正好露出半截腰身。

(*^﹏^*)′

“你的表情好恶心。”黎南蹲在他身旁。

周哲结束比赛,见两人一个姿势蹲着,还有些诧异,“你们什么时候感情那么好了?”两人蹲着一个姿势,站起来也是一个姿势,看上去确实相当和睦。

“什么时候也没有!”在庄楉默认下,黎南不太乐意的澄清。

说也奇怪,运动会结束后,他心里似乎没那么排斥庄楉了。或许是运动会上,班里恨屋及乌连他的水一并扣了,庄楉在草地上扔给他一罐可乐。

又或许,是对方明确表明自己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要痴心妄想。

“不是说,是男的就可以吗?”黎南开始质疑传言。

庄楉点头,“嗯,给我看啊。”

“看什么?”

“男性的证明。”

“你……你……”

周哲从教室后门进来,正瞧见黎南冲庄楉身上砸小橡皮,“你这是在干嘛?”

黎南没法解释,只好道歉。

“没关系。”庄楉很大度。

转学一个月,黎南终于领会到了这家伙表里不一的一面。在周哲面前装小白花,说几句就要脸红,而在他面前,虽不至于多放荡,可全身都散发出老司机的芬芳。他想过揭穿他的真面目,可回回被算计都是自己,自己那丁点儿反抗,还要被解读成欺凌弱小。

黎南恨恨地继续切小橡皮。

不怪周哲误会,传言发酵后,庄楉在班里可说是越来越不受待见,他不止一次在垃圾桶里看到他的雨伞,或者其他的私人物品,他忽然明白那个雨天,他为什么会留在教室里。或许他不爱去厕所,除了肾不好,也有其他的原因吧,周哲想。

这天上完体育课,庄楉抽放在屉里的班费不见了。

若是他富有的日常,可能早就自己补上了,可惜他现在只有贫困的日常。

“借一点点钱。”庄楉偷偷找黎南。

借钱?正常情况不是应该告诉老师吗,黎南想不通。

“没用的。”庄楉看上去出奇的平静,“最后在自己的抽屉里找到,更惨。”

他说的就像是,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样。

黎南不知道该不该借给他,他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找我?”

“你有钱。”

“就这??”

庄楉点头,“不然,我俩感情好?”

黎南最后还是借了,出于内心的善良,还有一点点点点私心,“你能……让我康康你的鞋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