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簌簌雨声恍若电流穿过,麻木了乔云瀚的身体四肢，令他手足无措。

“我笑是因为……”

喜欢她，所以不爱笑的自己才会?迎合她的要?求露出笑意。

他极力张开嘴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万一自己被?拒绝岂不是更尴尬？

其实,他真的不怕童芥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只怕童芥拒绝……

“云瀚，我极少会?见你?笑，不过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帅,特别有?魅力。”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童芥缓缓坐回座位,语气温柔地接上话茬。

揉碎的灯光融入眸底深处,黑瞳微眯,她笑着撑起下巴看他,目不转睛。

“……”

心跳间隔一拍,乔云瀚登时心慌意乱。

他故意清着嗓子掩盖害羞,低头收拾着桌面,避免目光相交。

童芥自然地加入到清理桌面的过程。

二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倒垃圾,一个负责清洁，三下五除二的工夫就将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

等桌面整洁后,童芥办公桌外角摆放着的包装纸袋意外闯入了乔云瀚的视野。

他明明记得之前没有?见过这?个纸袋,故而好奇地问道：

“这?是什么？”

面对乔云瀚的疑惑，童芥的眼神明显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转瞬就被?笑容覆盖。

她提过纸袋递到他的跟前。

只见硕大?的牛皮纸袋中盛着许多同一款式的餐盒。

“这?些是你?给?我做的？”

乔云瀚一目了然,瞧出了端倪。

“嗯……”

轻应一声，童芥唇角虽是挂着笑意，却显得有?那么几分失落。

“为什么不给?我？”

餐盒的余温早已散尽,触感冰凉，乔云瀚不由紧皱眉心。

“中午没找到机会?给?你?，就一直放在?这?儿了，而且我做得不太好，不如下次……”

见童芥试图收回纸袋，乔云瀚连忙护住纸袋往怀里塞。

“我只喜欢吃你?做的饭。”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保护心爱玩具的孩子，眼神在?白炽灯下闪烁着熠熠坚定。

“云瀚，你?今天跟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悬在?空中的手指悄然攥紧，童芥眨了眨眼睛，打量着乔云瀚无所适从?。

“你?也?很反常。”

乔云瀚回望着她，眸中映着大?大?的不解。

他不懂为什么童芥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偏要?藏起来，更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神情里含着一丝气苦的味道。

“……”

视线中，童芥低下头，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指尖泛白。

“云瀚，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或许…我承认，我是在?嫉妒……”

话说?到一半，她的手机铃声倏然响起。

见来电的人是褚珑薇，她向乔云瀚表达歉意，接通了电话。

而乔云瀚这?会?楞在?座位上，傻傻地打量着童芥，脑子里混沌一片。

她在?嫉妒什么？

他抱着纸袋，转动?着不太灵活的脑筋。

不会?是觉得其他人做得便当比她好看，所以才有?些嫉妒的吧？

那她可?就想太多了。

乔云瀚始终坚信花里胡哨是没用的，只有?简单实用的最有?效，恰恰童芥的饭就是这?样。

或许摆盘不比其他人好看，但真的很好吃。

正想着，童芥挂掉了电话。

“珑薇到附近了，云瀚，我想我要?先走?了。”

“我送你?。”

乔云瀚顺势替她拿起外套和雨伞，打算送她离开。

没有?拒绝相送的好意，但童芥似乎想把纸袋一并带走?。

乔云瀚自然不依，侧身一挡，拦在?她的身前。

“我这?次做得不太好吃……”

听不得童芥略显颓丧的语气，乔云瀚皱眉，否决了她的想法。

“童芥，只要?是你?做的饭我都喜欢！你?就算是煮了一锅白水面条我都能吃个一干二净！”

话糙理不糙，他打心眼里就是这?么想的。

“都凉透了，对胃不好……”

童芥仍是介怀，想从?乔云瀚的手中争夺纸袋的归属。

“我可?以拿回去在?宿舍加热。”

显而易见，乔云瀚稍稍用力便轻易取得了纸袋的所有?权。

对此，童芥抬眸望他，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任由她打量着自己眼睛，乔云瀚始终抱着纸袋不肯撒手。

良久，童芥选择放弃，唇角的弧线上扬恢复笑意，敛起各类资料和挎包与他一同走?出医务室并上锁。

乌云罩月，天色沉暗，乔云瀚一手提着纸袋，一手为童芥撑伞。

二人并肩走?在?倾盆雨幕中，清冷的风徐徐吹来，映着他们的水洼倒影不免轻晃。

大?雨滂沱，晶莹的水珠自伞面滚落，坠入地面的水洼，向四周溅跃出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或许是醉心于雨中漫步，童芥走?得极慢，乔云瀚也?随之放慢脚步。

他悄悄斜睨着她，冷白的光线为她的脸容镀上了一层干净柔和的颜色。

而她静静地凝望着伞外的风景，莹亮的黑眸仿佛翻涌着他不曾看透的情绪。

她未曾察觉乔云瀚的目光，就像乔云瀚未曾留意过漫天大?雨。

笑意不减，童芥伸着手臂刻意探出伞外。

雨水不止落入她的掌心，并且打湿了她浅色的衣袖。

微风裹挟着潮湿的冷意拂面，吹散了乔云瀚乱糟糟的思绪。

担心上涌，他匆匆将纸袋挂在?伞柄勾上。

长臂一揽，手腕用力，乔云瀚欲将童芥拉回伞中央。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的力气有?些过头，童芥毫无防备，脚下踉跄。

他顺势箍住她的肩，濡湿的衣料贴在?她肌肤表面，冰冰凉凉的触感愈发显得他掌心温度滚烫。

二人皆是感到错愕。

乔云瀚情不自禁低头瞧她。

心跳的节拍与了雨珠落在?伞面的节奏重合。

脸颊如同火烧，融化成了水雾氤氲在?眸底萦绕。

“我…我是怕你?着凉……”

这?是乔云瀚第一次明白紧张到不能呼吸是什么感受。

甚至比任何一次比赛都要?紧张。

对视间，童芥温柔的黑眸里漾开一层的涟漪。

不同于乔云瀚的拧巴，她反倒自然地靠在?他的怀中，瞥向伞外的大?雨，缓缓开口：

“云瀚，我很喜欢雨天。”

“为什么？”

一时专注问题忘掉了羞怯，乔云瀚有?些纳闷。

印象里她并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还记得我18岁那年的生日么？”

童芥的提醒瞬间带着乔云瀚记忆闪回。

他依稀记得那晚同样下起了大?雨，自己受邀来到童芥的家中为她庆祝生日。

明明房间被?精心布置过一番，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贺卡礼物?，父母也?一同端着蛋糕笑着走?来，在?乔云瀚眼中这?一刻都格外温馨，可?童芥的表情却始终忧心忡忡。

甚至不等吹完蜡烛，童芥不顾父母的劝阻，径直跑出家门。

乔云瀚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撑伞在?雨中跑遍了所有?他可?以想到的地方，最后却在?二人时常见面的花园外见到了童芥。

她淋着大?雨走?来，浑身湿透，两臂交叠裹缩，看起来失魂落魄。

这?一幕落在?乔云瀚眼中莫名心痛，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他都未曾忘记过这?种感觉。

如今再次想起那个画面，乔云瀚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是因为你?喜欢的男生喜欢雨天么？”

面对他的质问，童芥摇摇头，神情淡淡。

“当时只是想用自己的生日去挽留一个注定要?走?的人而已，结果可?想而知，我失败了。”

尽管眸底飘起一抹浅显的惆怅，但童芥的语气仿佛一个局外人，平静到毫无波澜，让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件事。”

有?些赌气的成分含混在?乔云瀚的话语中。

他的确不否认，自己很生气。

但生气的点?不是童芥不告诉自己原因，而是那个在?她生日当天丢她淋在?雨中打着寒颤的人，他一想到就恨不能咬牙切齿。

可?是童芥对这?件事的态度完全?与他相反，应该说?是两个极端。

“因为这?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啊，我不想打扰你?的……”

她越是轻描淡写?，乔云瀚的火气就越是膨胀。

“问题是你?已经打扰了，那天晚上我陪你?站到了凌晨两点?半才回去。”

即使心里不能接受童芥的初恋不是自己，但乔云瀚更不能接受她隐瞒真相。

“说?实话吧，童芥，你?喜欢雨天的原因是不是跟姓丁的那个家伙有?关？你?喜欢他对不对？”

既然她说?不出口，那自己就帮她把真相摊开。

心如针扎，乔云瀚眉心轻蹙，揽在?童芥肩侧的手臂怫然垂落。

“云瀚……”

对于童芥的安慰之词，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只想让童芥明白，那个负心汉根本不值得她留恋，更不应该借着喜欢雨天这?堂而皇之的理由去纪念那段逝去的感情。

故而停下脚步，他郑重其事道：

“如果他真的在?意你?，就不会?丢你?一个人在?雨里……”

没等他把话说?完，清淡的薄荷香气袭来，沿着湿凉的空气飘入了他的鼻间。

他褐眸大?睁，怔怔地望着怀中的童芥。

这?是一个过于温存的拥抱，没有?一丝强硬的态度，就连紧贴背脊的手掌也?显得柔和至极。

“云瀚，我喜欢雨天是因为有?你?给?我撑伞，与其他人无关。”

她的话顷刻令雷声温柔，雨落无声。

“而且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将我看作是麻烦的人呢？那我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些。”

树影斑驳，地面堆积的水洼映着微凉的雨夜，却在?二人的倒影之间泛起层层涟漪。

“真的么？”

大?喜过望，乔云瀚迫不及待地寻求着答案，垂在?两侧的手臂情不自禁扶在?了童芥的腰后。

“嗯，不喜欢。”

深色的伞面阻挡了大?部分的光源，却遮掩不住童芥眼中细碎的光点?，连带眼前男生的笑容也?清晰地倒映在?她的眼底。

童芥的回答简单而直接，丝丝甜蜜的真实感萦绕在?乔云瀚的心头。

别说?是苦涩了，就算心上凿开一块窟窿，这?会?也?能被?填个满满当当。

连乔云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他眉心舒展，唇间亦是漾开一抹上扬的弧线。

似是心有?不甘，他环紧童芥的腰，追问道：

“其他人呢？你?肯定有?喜欢的人吧？”

想到球队里喜欢童芥的大?有?人在?，球队外更是情敌无数，比他的竞争对手还要?多的多，乔云瀚不免有?些吃醋，尽管他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那个资格。

“云瀚呢？你?有?喜欢的人么？”

“我当然有?！”

童芥的反问令乔云瀚脸红大?片，更是把他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欲望推向了顶峰。

“我…我喜欢……”

“嘀”——

随着一阵引擎轰鸣，水花四溅，鸣笛声倏然打断了乔云瀚的表白，也?破坏了当下的气氛。

除了褚珑薇，眼下恐怕没人会?骑着摩托车冒雨前来。

迫不得已，乔云瀚无奈撤手，撑伞护送童芥到摩托车前。

褚珑薇见状，掏出雨衣褂子给?童芥披上，又拿起头盔扣在?她的发顶，动?作利索又迅速，足以窥见其性格。

不过，对于打断二人的气氛这?件事，她显然有?话要?说?：

“我不是有?意打断你?们俩卿卿我我，只是这?雨下的太大?，城里淹了不少地方，我怕摩托车进水抛锚……”

“我们没关系的，谢谢你?珑薇。”

声音略显羞涩，童芥系好绳扣，向她表示理解。

乔云瀚举着伞站在?一侧保持沉默，其实心里计较得很。

要?是褚珑薇再晚来一会?就好了……

一边想着，他一边将童芥的东西?悉数交还给?她，也?包括手中的雨伞。

“我有?雨衣，伞你?留着吧，可?以明天再还给?我的。”

对此，童芥摇头推脱，打算跨到摩托车后座坐好。

“童芥！”

意识到还有?一件事没做，乔云瀚上前喊住她，有?些憋屈地摊开手掌。

“糖。”

只要?跟童芥有?关，吃再多的苦他都不嫌累，吃再多的糖他都不嫌齁。

“差点?把这?件重要?的事忘掉。”

经过提醒，童芥懊恼地拿拳头锤了一下头盔，随即从?挎包里掏出一枚薄荷糖放入乔云瀚的掌心。

“那我们先走?了。”

“路上小心。”

不忍再耽搁时间，乔云瀚目送摩托车驶远。

掌中的薄荷糖沁着微凉的雨珠，他旋即将其塞入纸袋中，提着装满童芥心意的饭盒转身离去。

**

大?雨倾盆，童卯取消了晚间的训练。

这?对队员们来说?，无疑是当晚最大?的好消息。

宿舍楼内，理疗师、按摩师以及各自的助手齐上阵，他们穿梭在?各个寝室之间，不断帮筋疲力尽的队员们放松肌肉。

乔云瀚回到寝室的时候，孙尧正趴在?床上让理疗师拔着火罐。

单是看他那满脸痛苦的表情，就能知道大?概有?多痛。

依次按顺序排列好餐盒放入空空如也?的小冰箱，乔云瀚撕开包装将薄荷糖含在?嘴中，一并取出两片用蜂蜜腌制过的柠檬塞进两个保温杯里。

倒上热水，将其中一杯放在?孙尧的床头柜后，孙尧才发现他已经回到宿舍的事。

“哎哟，铁憨憨你?回来的正好，还有?劲儿不？”

一见到乔云瀚，孙尧立马拧着脖子转过头来。

“干嘛？”

听他这?话的意思，乔云瀚觉得准没好事。

“帮我给?小纯回个消息呗？”

勉强抬手指了指床头的手机，孙尧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

“回什么？”

这?一招简直无解，乔云瀚向来吃软不吃硬，只好无奈拿过孙尧的手机，不太熟练地按要?求打开聊天软件。

“你?就写?：对不起纯纯，我今天训练好累，实在?没办法去找你?约会?了，要?记得早点?睡哦，晚安，爱你?的尧尧。”

做作的用词和令人不适的语调让乔云瀚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说?话就说?话，干嘛这?么恶心？

速度极慢地把字一个个敲上，乔云瀚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孙尧。

“这?是啥表情？”

孙尧瞅见他的异样十分疑惑，自然的语气反倒显得乔云瀚才是异类。

“怎么发？”

一时无语，乔云瀚转而研究起了聊天界面。

毕竟他没有?接触智能手机的时间不多，只是偶尔借孙尧的手机调出视频看篮球比赛而已。

“点?旁边发送的按钮，憨憨！”

要?不是腰酸背痛手抽筋，孙尧恨不能把手机抢过来自己发消息。

乔云瀚放下手机之前不经意一瞥，偶然发现孙尧改掉了栾梦纯的昵称。

从?“小纯”变成了“纯纯宝贝”。

“你?们在?一起了？”

后知后觉，乔云瀚如梦初醒。

“咱俩好歹住一个屋檐底下，你?才知道啊？”

听到他的问题，孙尧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你?不觉得她年龄太小了么？”

虽是对他们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意见，乔云瀚也?明白孙尧的心意，但他还是提出了一个务实的问题。

谈起这?件事，孙尧兴高采烈：

“她已经十八岁了，况且我可?以等她长大?，反正她的爸妈已经同意我们交往的事了……”

察觉到乔云瀚在?听到某个称谓时皱紧的眉心，他越说?声音越小，将满心的喜悦吞回肚中。

气氛刹那间有?那么一丝尴尬。

“你?听说?过一个姓丁的人么？”

面对乔云瀚生硬地抛出话题，孙尧撇了撇嘴。

“姓丁的多了去了。”

“是教练带出来的。”

雨丝斜斜打在?玻璃窗上，乔云瀚握紧保温杯的杯身。

其实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童芥的心意了，但他之所以还这?么介怀那个姓丁的家伙，一因为他害童芥淋了场雨，二是听说?他辜负了童卯当初的期待……

“哦，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之前去NBA发展的吧？”

见乔云瀚点?头，孙尧努力回想着有?用的信息。

“叫丁什么之来着，之前离开侠客队去NBA发展，拿了一届冠军戒指，听说?还不是混来的，是凭本事拿到的。”

但凡对篮球有?一定了解的人，都应该知道NBA冠军量级。

更何况美国的球星可?不是国内的矮个子里拔高个，那都是用实打实的实力打出来的。

能拿到NBA的赛季冠军，那简直是场上每个球员梦寐以求的事情。

呵，那个姓丁的差劲家伙居然能凭真本事拿到？

“他和教练是什么关系？”

乔云瀚负气一哼，再次打探着姓丁的底细。

“听说?他是老童的关门弟子，也?是老队员中的老队员，我不太清楚……”

没等孙尧把话说?完，只听屋门砰的一声响。

“受不了了！”

以金铎为首的年轻队员冲进屋内，乌泱泱地挤在?狭小的角落。

“诶诶诶，你?们都挤进来是干嘛？”

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孙尧直翻白眼。

“尧子哥，你?给?老童说?说?情嘛！他一直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到半决赛了！”

金铎作为年轻球员的代表，趴到床边替孙尧捏肩捶腿。

“我？我说?不了，我全?身上下就剩这?张嘴能动?了，我可?不想当个哑巴。”

拼命跟了一天的训练没有?掉队，孙尧眼下像个大?乌龟，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我们怎么办啊？！”

身后的年轻队员们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憨哥，你?可?是老童的亲传弟子，他待你?就跟亲儿子一样，你?去跟他说?说?吧！”

走?投无路，金铎转头看向乔云瀚。

“我？”

乔云瀚一懵，转瞬笃定地摇头。

“他不会?听我的。”

别人他不了解，但是童卯他可?太了解了。

在?童卯眼里自己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说?出的话他根本不往心里去，也?压根不会?当回事。

况且把他们两个死犟的人凑在?一起，只会?吵个不可?开交。

“你?试试嘛憨哥！死马当活马医！”

金铎眼看有?戏，摇晃着他的手臂提议，顺便转头对孙尧挤眉弄眼，让他帮自己说?说?话。

“正好，那个姓丁的家伙，你?直接去问老童就行了。”

孙尧的话见效极快。

“哦。”

一听这?话，乔云瀚有?所动?心，迎着众人感激的目光走?出了房间，直奔一楼的教练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