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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还是没反应,但魔尊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凭空出现在她身后,一拳重重击在她后心上!
李湖狂喷出一口血,身躯飞来把被定住的张顺重重砸倒,顺势又在病房墙上撞出了一整面的龟裂纹!魔尊落地,稳步走来,李湖在漫天墙灰中哆哆嗦嗦的想爬起来,试了两下又摔了回去,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张顺,一口就咬在他后脑和脖颈相连的那个部分。
“啊!”张顺一声惨叫,只觉得自己肉都要被咬下来了:“你干什么!”
“干你妹!”李湖颤抖道:“快去啊!不能让他带走你哥!你哥一入魔,天道就完了!”
“但是我……”张顺话没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能动了,似乎李湖那一咬还真咬到了他的某个穴道,慌忙爬起来就向前冲——冲了两步又傻了眼:“我我我,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李湖声嘶力竭怒吼:“你傻吗?!你哥把那口佛息都还给你了!意思就是叫你帮他对付魔尊的啊!”
话音刚落张顺就发现魔尊脸色变了——虽然这表情的变化非常微小,在烟灰弥漫中几乎难以看清,但张顺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一点。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像被本能指引一样,冲上去一手挡住魔尊,一手就去抢他哥!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就像电影快进般令人眼花缭乱。
张顺的手接触到魔尊的瞬间,金色卍字从他掌心流出,和魔尊身上红色妖异的纹路相激,发出连串令人牙酸的爆炸声;与此同时魔尊抓住张顺,随手甩开,张二少飞出去的身体把刚刚勉强爬起来的李湖当头砸倒,砸得这条狐狸差点直接去见了佛祖。
李湖:“你妹——”
下一秒,金色佛印战胜了魔纹,魔尊整条手臂皮肤爆开!
——凭良心说,这一下对魔尊这种阿修罗王级别的人来说实在不算致命伤害,但确确实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张顺自己都愣了一下。只见血雾如喷泉般爆发,刹那间把魔尊染得一身红,活脱脱像是刚从地狱里脱身而出!
“……果然不愧是……”魔尊梵罗缓缓道,狭长的眼睛望向张顺:“不愧是佛骨……”
他抬脚向张顺走来,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般说:“小鬼,确实应该把你当个男人来看了。”
这个时候张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身后的虚空中出现了一扇门,门上黑雾氤氲,白骨森森,随着魔尊走来的脚步,那门渐渐在半空中打开,里面传出无比尖锐凄厉的鬼哭声。
李湖一边吐血一边抓住张顺:“跑……跑吧,快跑!”
“我哥!我哥还在他那!”
李湖都急红眼了:“你哥不作不会死,让他去死吧!魔尊要祭他的阿修罗王法相了啊啊啊啊——!”
就在那一瞬间,魔尊向虚空伸出手,一道足以能灼伤人视网膜的电光化作长剑,裹挟着毁灭一切的电光向张顺的后背袭去——
同一时刻,楚河睁开眼睛。
他伸手按住魔尊强壮的手腕,抬头只见脸色苍白如纸,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过了冰:“谁准你对我弟弟动手?”
刷的一声巨响,狂风平地而起,张顺愕然回头!
只见以楚河的脚为中心,风刃狂卷如万丈漩涡,而他的背影就在风眼中迅速发生变化,白袍及地长发飞舞,如九天飞翔的凤凰般,袍袖一振露出修长的手臂,左手抓一串青色佛珠,右手提一把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魔尊当空斩下!
——轰!
张顺被兵刃相撞引发的气流扫得横飞了出去,哐当一声背后撞墙,差点没当空吐出一口血!
他好不容易勉强爬起来,只见李湖趴在他身边,挣扎着从口袋中摸出个手机开始录像。
张顺:“???”
“你不录吗?”李湖一边咳血一边道,“你哥的法相被称作天道十大美景之一,很难得呢。”说着艰难的打开微信开始发朋友圈。
张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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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湖打开一个微信群,哆哆嗦嗦发了几句话,半晌才叮咚一声出现了回答。
张顺眼角瞥过去,角度太偏看不清屏幕上写了什么,只仿佛看见是几个不同的人纷纷回复,手机屏幕光映得李湖的脸有点诡异,抬头幽幽看了张顺一眼。
张二少被看得心下发毛,所幸李湖这一眼过后也就不再理会他,对着手机嘶哑道:“别开玩笑了,凤四在前面赌命呢,周老大还在路上怎么办?”
刷拉一条语音发过来,李湖没力气把手机举到耳边,顺手点开公放,只听一个带粤语腔的声音说:“你才开玩笑吧狐六,我刚跟北京通过话,周晖在大会堂地下守乾坤阵都第三天了好吗?”
张顺只见李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颤抖道:“你说什么?!”
另一边,长枪和剑锋相抵,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魔尊眯起狭长的眼睛,这个动作让他显得更加森冷无情,倏而一翻腕,猛然将楚河逼退数步!
张顺失声道:“哥!”
张顺跌跌撞撞冲上前,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脱臼的手肘一动就发出剧痛,但紧接着就被他哥一抬手,硬生生横拦住了。只见楚河还是背对着他,鬓发之下露出的那边侧颊白得几乎发青,几乎要断气一样急促的喘息着。
魔尊面对面盯着楚河的脸,一字一句道:“你现在真身被毁,元神耗空,心血几乎都没了,还敢跟本尊拼法相,就这么想死吗?”
——魔尊显然是真火了,只听楚河喘了好一会才勉强止住,直起身来看着他,疲惫道:“那你就来杀我吧。”
这话里的心灰意冷连张顺都听得出来。他刚条件反射想说不要,就只见魔尊转向他,露出一个很明显的冷笑:“我杀你干什么?但这一世佛骨的命,今天我就收下了。”
张顺顿觉不妙,千分之一秒内正想是转身就跑还是迎难而上,就只见万顷雷电当头而下,瞬间就到了眼前!
这一切发生的简直太快,张顺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推得飞了出去。紧接着身后飞来一人把他当空接下,重重落到地上,一把按着他的头就俯到地面!
下一秒火流如巨龙的吐息,擦着他后脑勺轰然卷过,将他身后的碎砖瓦砾刹那间烧得焦黑!
张顺后脑发梢被全数烧焦,知道再迟零点零一秒头就整个烧没了。他哇的吐出一口炙热发焦的血,只觉得肋骨剧痛无法动弹,回头只见半空中接住了自己的人是李湖,而一把将自己推走的是他哥。
——楚河最后挡住了这一击,后背重重砸到墙上,推力之强甚至让他整个瘦削的身体反弹了一下,紧接着噗的直直喷出一口血!
扑通一声楚河摔倒在地,脸颊贴着地面,几次用力想爬起来却都失败了。
魔尊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真狼狈啊……”他低声道,似乎还带着笑,俯下身去抓住楚河的下巴。
从张顺这个角度望去,魔尊强壮的背影挡住了他哥的脸,只能看到委顿一地的白袍和长发纠缠在一起,角度微微上仰,应该是被魔尊扳着下巴硬拎了起来。
虽然如果现在还觉得这个男人是他哥“男朋友”的话张顺就是白痴,但这个动作和角度,还是给他带来了一种古怪而暧昧的感觉。
“我知道你是不想死的,不然不会跑来找我,借我的力量躲避天劫。”
魔尊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跟我走,虽然我不能帮你复活摩诃,但我总能让你活下去,只要活下去了,一切都还有可能;第二是杀了你弟弟。”
楚河面容青白毫无血色,眼睫低垂,痛苦的轻微喘息着。
这张终年冷淡如同冰雕一般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实在是太难得了,魔尊几乎是欣赏的看了一会儿,才在他耳边含笑道:“我劝你最好快点做决定……我再看你这么喘一会儿,就得硬了。”
楚河稍微一僵,止住了呼吸。他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喉咙里接连被血呛了好几下,才勉强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说:“我……”
“他肯定选第一种,”门口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但我替他选第三种。”
楚河突然重重闭上眼睛,而魔尊愣了一下之后,笑了起来,回头问:“第三种是什么,周晖?”
张顺忍着肋骨的剧痛猛然回过头,同一时刻只觉得李湖长松一口气,整个人几乎立刻摊了下来。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机车夹克,身材高大精健,正摘下墨镜露出英俊非凡的脸,那张脸上挂着他一贯有点痞,又万事不放在心上的那种笑容。张顺以前总觉得这种笑容太惹人厌了,但此时此刻又是那么令人安心,让那张帅脸看上去都顺眼了无数倍。
“第三种就是他留下,他弟弟也活着,你自己回阿修罗道去。别以为我今天是一个人来就没法弄死你,老子只是刚才被那阴阳师小美人耗去太多精力了,今儿个不太想陪你玩。”
周晖说着还对张顺挥了挥手,特别真诚的问:“怎么样,现在看到你哥的男朋友了,有没有发现还是我好?”
“……”张顺问:“你装逼的姿态能再多维持两分钟不?”
魔尊笑了起来,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抱起楚河,绘着骨链的黑袍下另一只手提起剑,还滴着血的剑锋向周晖一指,戏谑道:“尊夫人什么都好,就是挑男人这眼光实在是……能看着自己亲生骨肉被天谴打得魂飞魄散还无动于衷的人实在不多,你在六道中也算独一份儿了。”
不知道是不是张顺的错觉,他只觉得周晖脊背一僵。
但周晖表情控制得很好,一点异状都没有,只有目光移到楚河身上。
从他刚才进来起,楚河就一点动静也没有,既不说话也没动作,脸被魔尊埋在自己怀里,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从衣袍上结了块的血和五个指尖都在往下滴血的手看来,已经真正到了强弩之末了。
周晖呼吸深长起来。
魔尊梵罗笑道:“我选第一种,你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拦住我?”
话音刚落周晖向前一步,身侧毫无预兆的刮起了狂风!
这风不像刚才祭出凤凰法相那样严密成螺旋状,而是极为肆意狂妄,几秒钟内就把整个病房轰然压塌!张顺拼着一口气抓着奄奄一息的李湖迅速退到房角,只见刚才脚底所在的地面瞬间土崩瓦解,周晖凭空变出丈二金身,提森然双刀,如天幕倒压一般向魔尊劈去!
——轰隆!
半栋医院大楼像推倒多米诺骨牌一样,简简单单轻而易举的完全倒塌了。暴雨般的大块砖石中,周晖的法相如顶天立地上古神兽,张开足以吞天的血盆大口向魔尊吞噬下去——
而魔尊身后陡然变高十丈的地狱道门开启,无数冤鬼魂魄裹挟着着万顷血海,直直冲上了天空!
张顺紧紧抓住断桓断壁边缘,瞳孔因为极度震惊而扩大:“这……这是周一……”
“这是周老大的天道法相,”李湖虚弱道,“你是不是觉得非常可怖,跟凤四完全不同?”
张顺不知道说什么,点了点头。
——楚河的法相完全是人,魔尊还有一半称得上是人。而周晖虽然号称天道法相,但完完全全就是个上古神话中占据天地的可怕魔物。
其凶猛残酷之处,哪怕数万人在眼前,都不过是苍茫大地上的一盘血肉罢了。
“天道法相,随心意变化万千,完全的法相比这还高大一千倍呢。”李湖疲惫道:“老子今天太吃亏遇到魔尊了,哪天我有精力给你露个真身看看,我的真身可是……等等,这是什么?”
李湖突然起身,踉踉跄跄向露出无数钢筋,对着半空断成两段的地板走去。
张顺愕然转头一看,只见周晖巨大的法相突然顿在半空,犹如被定住了一样,紧接着急速退变成人。
风雨顿收,鬼哭终止,周晖站在满目疮痍的空地上,脸上表情难以形容,只有身体奇怪的战栗着。
楚河站在他对面。
楚河已经退去法相,成为张顺熟悉的那个样子,一手抓住周晖的刀刃。
血像水管被割断一样顺着他手臂流满全身,但他连动都没动,看着周晖,面色漠然没有一丝表情。
——他挡在魔尊梵罗的身前。
第9章组长你私家珍藏春那个啥药,不是说路上碰见不肯就范的壮汉就来一支吗……
周晖的强悍李湖深为了解,不说别的,张顺加楚河再加一个在妖怪中已经修炼到顶级地位的自己,都不过是魔尊手中的一盘儿菜,但遇上了全盛时期的周晖,半封印状态的魔尊也不过是另一盘菜而已。
最多魔尊这盘菜骨头难啃一点,刺多扎手一点,总体强弱地位还是不会变的。话说回来,现在九天十地中除了正牌子神佛之外,还有谁是周晖的对手?
但现在周晖的样子,让他觉得,就像是被人照脸打了一拳。
不,应该说是他随便打了别人一拳,结果那个貌似弱不禁风逆来顺受的人突然变成超级奥特曼,瞬间一脚把他踹出了几百米远——就是这种感觉。
所幸那种雄性求偶遭拒的狼狈几秒钟内就从周晖身上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甚至还笑了起来,对楚河说:“把刀放下,我不上来……你先把刀放下,再这样下去血要流干了。”
李湖一看那表情就知道不妙。
周晖并不是真让这事风淡云轻就这么过去了,他眉梢眼角中分明藏着一种更加隐忍而阴森,令人不寒而栗的狠劲。
楚河摇摇头,抓着刀刃没动,头也不回的吩咐魔尊:“别管我,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