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和夜雨朣表示，他们还是第一次发现冥璆的这么个神蠢的属性，楼下的丝竹声响起，好戏开锣了，夜雨朣不想再搭理这个神蠢的人，反正也吃不穷她，丢下一句“随你”便看向了楼下，为了营造气氛，窗户都遮住了，楼下的光线很暗。

待大厅重新恢复光亮，中间的台子上多了一个红纱蒙面的红衣女子，红色的裹胸用金丝绣着一朵绽开的彼岸花，这是夜雨朣加入了现代的设计做出来的，裹胸与外面的广袖纱衣皆是短款，露出的一小截细腰因为抬手若隐若现，身下的裙摆一侧开到大腿，舞步行时美腿乍现。

侧拧一髻，如随云卷动，小段金丝点缀卷云，金色的彼岸花步摇斜插入髻，几缕发丝设计，一步一脆，步摇的碰撞撞在大厅的三人心上，还有楼上的冥璆身上。

冥璆总看到台子上那抹红色的身影就不淡定了，“惜月怎么会在下面！”

夜雨朣看向冥璆，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不让人省心的。

心下吐槽，但是夜雨朣面上却是云淡风轻，不咸不淡的看着下面扭着腰肢的古惜月，“请你来时看戏的，看戏就有演戏的人，刚巧，惜月就是这次的戏子，那三个也是，这可是出大戏。”

喜欢的人在别人面前摆弄风骚，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冥璆刚刚站起来就被夜雨朣拉住，夜雨朣连看也不看冥璆，只道，“好记得惜月拒绝你的理由吗？如果不是楼下的那家人，你们之间会简单得多。”

冥璆重新做了下来，古惜月拒绝他的理由，是配不上，古惜月说过，她害死了家人，现今的身份不过一个小小的管事，配不上他这个楼主，而且，家仇未报，不谈儿女私情，联系，代入，联想，冥璆只是沉着脸看下去。

冥璆眼底的阴霾慢慢积聚，看着台上的人儿，心疼担心越演愈烈，目光紧紧锁定，等一切结束，定将你纳入羽翼之下，生生世世守护，痴心痴情疼爱。

冥璆的关注点全在古惜月身上，自然看不见夜雨朣转头时眼底的情绪，但是莫君看见了，残忍，嗜血，悲伤，黑暗，绝望，也许都不足以形容，如同黑暗的深渊，也许，这是一场五个人的大戏。

楼下，皇甫泽痴迷的看着台上的人，但是皇甫翼和夜雨心就不太满意了，特别是夜雨心，眼底尽是不屑与厌恶，姬朣，凝月楼出了名的歌舞姬，风尘女子就是风尘女子，如此穿着真是败坏道德，成何体统。

皇甫泽现在可管不上这些，红颜祸水，不是虚有，迷惑人心，但是不可否认，就算是夜雨心和皇甫翼，第一眼的时候都是惊艳的。

曲罢舞毕，皇甫泽从痴迷回到了现实，看着台上的古惜月的眼神炽烈，迫不及待的，皇甫泽起身朝着皇甫翼和夜雨心跪了下去，语气中带上了一些祈求的意味，“父王，母妃，我与膧儿情投意合，是真心相爱的，今日之宴，孩儿请父王母后答应孩儿与膧儿的婚事，即使不能为正妃，是个侧妃儿臣和膧儿也心满意足。”

古惜月随着皇甫泽的话一点点靠近，广袖红纱下的双手紧握，面纱下的嘴唇被贝齿咬住，用疼痛压制着心中越来越强烈的杀意。

余光看到红纱停在了身侧，皇甫泽想要伸手拉古惜月一同跪下，却被皇甫翼打下了伸向古惜月的手，戒备的看着古惜月，如此不过是曾经上过沙场的人对杀意的敏锐而已，“姬姑娘之名宁城可谓无人不晓，就算是在安南也是小有名气，都传，姬姑娘是无落凡尘的仙，容貌绝世，琴技舞技更是一绝，想要搏姬姑娘一笑的人大有人在，姬姑娘又看中了小儿的什么？花心还是身份地位？”

古惜月如此的靠近仇人，本来控制杀意就已经很难了，皇甫翼这番话让古惜月的杀气有一瞬间的失控，即使收的再快还是被皇甫翼捕捉到了，嗤笑出声，“你们这些人，都喜欢拿身份地位还有钱财压人，真是一点都没变。”

四年前就是如此，她本有着一个美满的家，父亲母亲和善慈爱，哥哥博学多才，来年考试定能中个状元光耀门楣，从小，她都是家中疼着的掌中宝，不曾受过委屈和伤害。

街上闲游却不料被皇甫泽看上，调戏不成竟然还厚颜无耻的上门提亲，还是小妾之名，家中长辈自然谢绝了，毫不犹豫，小户人家的这番作态自然恼了那些从来都是受人顺意的上位者，压制，胁迫，最后的屠杀。

要不是哥哥拼死拖时间，她恐怕已经失了清白，以她的性格，恐怕会追随家人而去，要不是仇恨支撑着，要不是遇见了夜雨朣，她会是怎么样？

见古惜月不作答，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皇甫翼推着皇甫泽和夜雨心离古惜月远了些，手覆上腰间的软剑，紧紧锁定古惜月，敌不动我不动，“姬姑娘，本王实在是好奇，姬姑娘怎么会为了小儿敢做一个侧妃，只要姬姑娘愿意，正室绝不少。”

这一次，古惜月已经不打算隐藏了，她不傻，看皇甫翼的样子，应该已经觉出不对了吧，“我说不愿意，你们这种人会答应吗？那么那个时候我都求你们放过我们了，为什么你们不答应呢？”

皇甫泽愣了，这声音显然不是他所求的姬朣的，皱眉，“你到底是什么人？膧儿呢？你把她怎么了？你要是伤了她一根汗毛，我要了你的命！”

夜雨心看着古惜月，古惜月给她一种熟悉感，还伴随着一种危险和不安，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夜雨心伸手拉住前方皇甫翼和皇甫泽的衣角扯了扯，示意两人一起离开，但是很显然都晚了，只见古惜月飞退一步，一把银针脱手甩出，“我的命，四年前你们拿不走，今天，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