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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轩不是为赌局的事心烦,但人家不说,他也套不出话。
几人说着很快发现夏凌轩喝酒的频率在降低,估计是要调整好情绪,这可棘手了,因为想灌夏凌轩不是一件容易事。
西恒杰忍不住道:“我说,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
傅逍早已犹豫,阿轩第一次心情糟糕成这样,他们这种时候整他,不是找死么?
“心情不好才更得喝酒,喝醉哭出来就好了,平时压抑得越狠,可能释放得就越严重,”温祁停顿一下,笑眯眯地问,“你们想看么?”
傅逍:“……”
西恒杰:“……”
三秒后,傅逍问:“学弟,咱们想个什么办法灌他?”
西恒杰立即就想远离这二人,但迈出半步看了一眼那边的夏凌轩,便站着没有动,听着身边丧心病狂的二人组商量对策,看了看温祁:“学弟最近不是精神不好么?”
温祁道:“嗯,时好时坏,我也控制不住,今晚恰好状态不错,你们赶上了……”
话未说完,服务生推着蛋糕进来了。
既然是给人过生日,自然不能总是各玩各的,众人便围了过来。
富二代见夏凌轩从小客厅里出来,径自走到靠墙的沙发上坐下,顿时吃惊,要知道这位主哪怕坐在角落里喝一晚上的酒他都觉得很给面子了,没想到竟能过来。
他简直受宠若惊,亲自切了一块蛋糕给人家端去。
温祁摸摸下巴,猜测夏凌轩的情绪可能是刚恢复、不愿意一个人待着了,于是带着几个人围坐在他身边,道:“闲着也是闲着,玩个游戏?”
富二代还没走,闻言又吃了一惊,发现夏学长没拒绝,想也不想跟着坐下了,开玩笑,好不容易能有接触的机会,一会儿哪怕是喝尿他都参与!
“玩什么?”那边又过来几个人,“转酒瓶真心话大冒险么?”
温祁笑道:“这多俗,再说万一你想整的人就是转不到,不得急死你?咱们这样,玩讲故事,开局有五秒的思考时间,每人讲一个,讲不出来或者讲的不像是故事的,罚喝一杯酒。”
傅逍:“……”
西恒杰:“……”
够狠!
傅逍道:“好啊,玩。”
富二代刚想说没意思,但听见副会长同意,又见夏凌轩没开口,只能硬着头皮玩,听了两个故事后,感觉还蛮乐呵的。
温祁对这种事得心应手,故事讲得生动又有趣,他收下一圈赞美,看向夏凌轩:“该你了。”
药效结束,夏凌轩确实不想一个人待着了,只是没想到刚出来,这小子又往枪口上撞。
他看看温祁,倒了一杯酒喝干,直接放弃。
温祁很满意,看向下一个人。
人群中有真不会讲的,连喝了三四轮的酒,接着酒精很快发挥作用,打开了心底的魔盒。
直到这时,游戏的恶趣味才显示出来,喝醉的人陆续开口,什么睡过兄弟的媳妇、中二时期曾喝醉酒跑校长室去痛哭、偷走兄弟的钱再借钱给他顺便来了一发……全是保留节目。
不知不觉过了九轮。
夏凌轩依然放弃,仰头喝完一杯酒,把酒杯一放,淡漠的神色一点事都没有,仿佛喝的是水。
温祁:“……”
傅逍:“……”
西恒杰:“……”
这个时候有人撑不住了。
故事讲一两个还行,谁会有那么多的趣事能说呢?于是很快有人退出,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干脆来了一个集体退,只剩夏凌轩、温祁、傅逍和西恒杰四个人了。富二代原本是想留的,但他有眼色,明白其中有事,便也退了。
温祁看着夏凌轩:“继续。”
夏凌轩道:“还玩?”
温祁笑道:“玩啊,我还有很多故事没讲呢。”
傅逍和西恒杰虽然要到极限,但已经走到这一步,都觉得能撑一撑。
夏凌轩冷冷地看着他们:“想玩可以,有个条件,只能我喊暂停,我不说停,咱们就得一直玩下去。”
傅逍和西恒杰迟疑一下,看向温祁。
温祁万分淡定:“行。”
四人于是移到了单独开出来的小牌室,把玻璃门一关,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抗。西恒杰见温祁要开口,问道:“学弟总讲别人的故事,不如讲讲自己的?听说你是被神秘人送回来的,这个能讲么?”
“能。”温祁发挥胡说八道的技能,为他们讲了一场惊险刺激的人在囧途。
西恒杰问道:“他们没说叫什么名字?”
温祁道:“就是没说,所以才神秘……哦,有一个人的名字我知道,叫旺财。”
夏凌轩扫他一眼,喝干了杯里的酒。
眨眼间就是十轮。
由于人数减少,他们能思考的时间大大被压缩,傅逍和西恒杰都灌了五六杯酒,片刻后西恒杰首先没撑住,跑去厕所狂吐,出来就瘫在了沙发上。傅逍紧随其后,瘫倒在他身边,用胳膊碰了碰他。
西恒杰睁开眼看向他,眸子里并没多少醉意。
傅逍笑道:“我就知道。”
西恒杰道:“你不是也一样?”
傅逍道:“必然啊。”
聪明人都不会让自己失控,何况好不容易撑到这里,他们怎么说也得看到最后。
他看看小牌室,问道:“你说谁会赢?”
西恒杰道:“不知道。”
这时牌室又过去三轮,傅逍和西恒杰的离开更加压缩了时间,夏凌轩把酒一喝,便是温祁。温祁刚刚才讲完一个,加之前面讲了太多,一时词穷卡了卡。
“五秒到了,”夏凌轩倒满一杯酒,往他面前一放,“喝。”
温祁很痛快,端起来就喝了,却见夏凌轩也倒了一杯,与他前后脚喝干,冷淡地看向他,表示又轮到他了。
温祁:“……”
“五秒,”夏凌轩再次给他倒满,“喝。”
温祁:“……”
傅逍和西恒杰在外面看着这一幕,心里同时一凉:完了。
第21章
傅逍道:“两分多钟了……”
西恒杰不知该摆什么表情,只能“嗯”了声。
就在他们觉得温祁也要步他们的后尘时,便见某人端起第二杯酒开始小口小口地喝,两分种愣是才喝了三分之一,重要的是夏凌轩正冷冰冰地盯着他——很少有人能扛住这个视线。
傅逍透过玻璃门看着他们,笑了一声。
“我以前一直觉得他们不相配,年轻人的喜欢就像在看糖纸,他们太容易因为表面那层浅薄的东西交付自己的‘喜欢’。”
他很没有酒鬼的自觉,找了个十分优雅的姿势靠在沙发里,“两个人在一起得灵魂相契,否则阿轩冷成那样,再热的感情都会被浇灭。我觉得能让阿轩动心的人起码得让他失控,还以为他这辈子要孤独终老了,但你看现在的温祁,兴许就会成为点燃那块冰的火。”
西恒杰望着温祁,道:“他只是失忆,性格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我也挺好奇的,”傅逍道,“而且你发现了么,他连给人的感觉都变了,早晚得祸害一群人,我看棉枫马上要栽。”
西恒杰道:“棉枫?”
“你没注意吧?”傅逍笑道,“阿轩对棉枫而言太遥远了,不真实,如果有一个更有魅力的,能让他碰得到、感受得到的人出现,他会怎么样呢?”
西恒杰想起温祁和棉枫讨论艺术的画面,点了点头。
傅逍道:“我感觉温祁要是对‘给阿轩找麻烦’的兴趣维持得久一点,阿轩栽下去也是迟早的事,打赌么?”
西恒杰没回答。
傅逍偏过头,见他眯眼望着小牌室,问道:“怎么?”
“我突然在想,学弟耗完这一次能撑几轮,”西恒杰道,“咱们先前规定只能讲真实的故事,他就是现编又能编几个?他酒量行么?”
这倒是。
傅逍看看夏凌轩的状态,道:“就看是学弟先醉,还是阿轩的酒劲先上来了。”
温祁这时仍在耗,察觉夏凌轩的目光有压迫性地落在身上,冲他扬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淡定地维持着匀速抿酒,还欠揍地给了一句评价:“这酒蛮好喝的。”
夏凌轩沉默不语。
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无耻程度甚合心意,几乎有些想笑,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心情,眼神蓦地更冷了。
温祁却误会了,笑道:“别瞪人,万一吓着我,我喝得更慢了。”
夏凌轩别开眼。
然而他们实在离得太近,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暧昧的味道,那些不安分的思维重新跳出来,想要向那边飘去。
他现在就像毫无防护措施地走在钢丝上,也许下一步踩下去,钢丝便会骤然断开,让人摔下深渊粉身碎骨。
他站起身,出去了。
温祁目送他进了洗手间,上网搜了搜小段子,直到见他出来才再次慢悠悠地喝酒。夏凌轩冷静了些,耐心等着他喝完,自己也喝了一杯。温祁和他又耗了五轮,见他还是面不改色,问道:“你不撑?”
夏凌轩道:“撑。”
温祁道:“那你……”
夏凌轩打断道:“你还有一秒。”
温祁是打算和他耗一会儿的,见他不上当,下意识道:“有个老头……”
他顿了顿,有点不想说,但犹豫一下还是说了,“他是黑道老大,想要养一群听话的工具,于是收养了很多孤儿,开始训练他们。”
训练是残酷的,死了不少人。
孤儿来自不同的孤儿院,没什么感情,可人一多便容易抱团,有个小孩认识了比他大两岁的哥哥和姐姐,三个人都熬下来成了最出色的一批人。这时老头想和别的组织联姻,命令小孩的姐姐嫁过去,结果丈夫是个暴力狂,她死了。
夏凌轩问道:“她既然被训练过,为什么死了?”
温祁倒了半杯酒,浅浅抿了一口,道:“不知道。”
夏凌轩道:“你继续。”
“这事成了导火索……”
他们不想再当工具,联合其他人做掉了老头,由于老头太强,小孩的哥哥和他同归于尽了。剩下的人少数选择去浪迹天涯,大部分都留下来争权夺势,被小孩一勺烩了。
温祁想起那两个人,又抿了一口酒。
他们都很冷血,不善表达,三人间似乎有过一些手足情。后来他们一死,他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感觉,只是一直记得他们每人留下的一首诗。
他最终道:“之后他随心所欲玩了几年,出事故也死了。”
夏凌轩倒满一杯酒,看了看他的酒杯。
温祁今晚讲了这么多故事,唯有这一个能让他毫无所觉地连喝两口酒,显然这事能触动他,为什么?
温祁很快也发现自己竟然主动喝了酒,见夏凌轩又要像机器似的往下灌酒,忽然有点不爽,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含笑看着他:“夏凌轩,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我都说了这么多,你从小到大竟连一个故事都没有么?”
夏凌轩感觉好像是第一次听他连名带姓地喊自己的名字,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奇异的电流,感官都集中到了被他握住的地方。
怎么办呢?他想。
他确实很稀罕这个人。
夏凌轩强迫自己挣开他,沉默一下道:“我告诉你一件我听来的事。”
温祁这才满意,抬抬下巴示意他说。
夏凌轩道:“以前有几个人放假闲着无聊,结伴跑去外海玩,出了事故。”
温祁来了兴趣。
星球另半边的外海磁场诡异,至今是一个迷。人类目前只能探到十万海里远,这虽然快赶上两个太平洋的东西总长度了,但相较于广袤的星球面积,这点地方基本能忽略不计。
不过到底是两个太平洋啊。
他问道:“他们出去多远?”
“没有太远,是在已知区域出的事,”夏凌轩道,“等救上来时他们都中了一种病毒,导致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被拉进了实验室。”
温祁道:“然后?”
夏凌轩道:“不知道,可能会慢慢死去。”
温祁问道:“那给身体造成了什么变化?”
夏凌轩道:“也不知道。”
傅逍和西恒杰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