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无月痕远远的看见这一幕,也是惊的目瞪口呆,谢清歌却是毫不避讳,冲他招了招手,“真是来的早,不去来的巧。”

南宫羽见到无月痕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立马冲了过去,“既然无公子来了,那我也就告辞了。”

“南宫羽,这兔子还没吃呢!”

南宫羽看了眼满地血腥,吓的急忙摆摆手,脸色惨白的跑开了,无月痕只好走过去,接手谢清歌手中的活,“什么时候会烤兔子了?”

“以前我总和我爹在路上奔波,也就学了些。”谢清歌不以为意的继续拨弄柴堆,不一会儿就有一股青烟冒了出来,那堆柴火也燃了起来。

“你以前也是自己弄?”无月痕将洗干净的兔子放好,坐在谢清歌边上,现在只需等待那兔子自己熟了便好,现在空闲下来,不禁好奇他以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明明不染片尘,却又入得了世,又不在世中。

无月痕抬手帮他整了整耳垂便的发丝,谢清歌抬袖擦了擦汗,“以前就我和我爹两人,自然是亲力亲为了,也得亏如此,你才能尝到如此美味了,以前除了我爹,也就我妹妹尝过,现在倒是便宜你了。”

“你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谢家乃是名门望族,世家的少爷,还需自己杀生做饭?那里是个公子的样子。

谢清歌弄好一切,在无月痕边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便坐了下来,边说边抚平身上的褶皱,“我以前,怎么说呢……你知道那些四海为家的浪子吧?我就是那样,我在不足六岁时,就跟着爹到处走,不到年下不着家的。”

看着谢清歌认真的神色,无月痕突然明白了为何这人会那般爱惜衣物,自己眼中的那个世家公子,不过是个假的罢了,而他本身从未将自己当做那样的人。

“我还以为你会是做在家中锦衣玉食的公子,出入江湖也不过是少年心性,看来是我浅薄了。”无月痕不知可否的笑笑,若非见过他最落魄时也这般坦然的姿态,他大抵不会信这些。

“谁出门在外会拖家带口的,反正我是不会,我爹唉,算了吧,他带我一个都是饥不果腹的。”谢清歌一想到谢父在外面带着假胡子到处给人看面相治病的样子,活脱脱像个江湖骗子,可那也没办法,若是打着谢家的名头,等着他们的还指不定是什么,就连医术都不能打响了,想起那段日子,到像是在逃命一般。

谢清歌撇撇嘴,将兔子翻了个身,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随意给兔子浇了个通透,又放了回去,“你就等着尝鲜吧。”

“好。”无月痕想了想,他们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如今只需过好当下便可。“清歌,明日我父亲想要见见你。”

谢清歌手上一顿,倒吸了口凉气,到底还是没躲过去,“你父亲见我做什么?”

“父亲在地牢中受了许多苦,身上也不发痛快,还需你给看看。”无月痕说的半真半假。

谢清歌歪头一想,到觉得不尽如此,“恐怕不止是这样吧。”

“清歌想什么呢?”不是这样还能是那样?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无月痕一点也不想谢清歌知道。

谢清歌将兔子又翻了个面,“好吧,我也就是个大夫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谢清歌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兔子,又立即缩了回来,“这兔子马上就好了,你在坐会儿吧。”

“其实清歌……”

“如此美食,却无佳酿,真是浪费!”谢清歌叹息一声,无月痕也只好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清歌若是想喝酒了,那我们回头再去就好,美食在前,当然是先吃为敬。”

不知不觉,自苏庆参军,已过了几月,每月一封书信准时送到杏花酒楼,余袅袅也都一一看过,仔细收好,却从未回信,可那信还是从不间断的送着。

这几日里,大家都知道,杏花酒楼的老板娘病了,每日不招揽客人,只会都坐在窗前往外看,一看就是一整天,像是在等着什么。

余娟给高玉使了个眼色,高玉立即“哼哼”两声,提了一壶酒,余娟也拿起两碟下酒菜,两人一前一后的捱过去坐了下来。

“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外头怎么样了。”余娟拿出农家标准唠家常的姿态,高玉也不甘示弱,给两人都到了酒,余袅袅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依旧盯着窗外发自己的呆。

“外头能怎么样,你看着外面又什么,这不除了人,还是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聊着也不知怎的就扯到了边塞沙场上。

“我听说,去年有个将军差点战死沙场……”

“你可别瞎说。”高玉立即打断她,二人都瞄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看窗外的余袅袅,见她毫无反应,只好又说了下去。

“那战场上那说的准啊,那可都是脑袋别再裤腰上,刀尖上舔血的过活,刀剑无眼前,下去人就没了。”

“可不是嘛,说着这奇怪,咱们店里着每月一封家书,这次怎么三个月,连个影都没有?”

“可不是嘛?你说着苏公子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你可别瞎说,苏公子福人自有天相,可能是被什么事耽误了吧。要不,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信?”

余袅袅身子一僵,突然拍桌而起,“店里的事都忙完了?你们这么清闲?”

“店里这几日生意萧条,活也少了些,袅袅,你要是身子不舒服,还是上楼上休息吧,在这趴着容易着凉。”

余袅袅现在心烦意乱,懒得再说什么,也不想再听他们在这说些有的没的,便起身回房,可心里却忍不住泛起嘀咕。

边关吃紧,对那些事,她也有些耳闻,苏庆也确实有三月未有来信,她像丐帮的弟兄打听,他们也都是一概不知,或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辞,让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