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作为我国的公民，我回自己的国家还需要目的？”

对程轩来说，叶晚舟等人费尽心思的搜查结果更令他感兴趣。

“我在家里坐的好好的，本来能在餐桌前完整用完午餐，中途被你们的薛警官传唤来市局，我能有什么目的？”

程轩做恍然大悟状，笑得眯了眼。“难不成，您以为我专程跑这炫耀来的？您看，别墅，地下室，都让你们搜了，找出些什么没有？一纸搜查令就这样浪费了，那套房子里也没什么收藏品，劳烦各位白跑一趟……”

程轩说着，门外又进来一名小警员，摇头跟叶晚舟说了些什么，两人背对着程轩交流了几句，接着传来了叶晚舟清晰骂声。

程轩闭了眼悠哉坐着。蓦地被叶晚舟穿过栏杆的手揪住领子，程轩只当叶晚舟是气急败坏。

叶晚舟双手狠力地揪着程轩的领子，手背暴起的青筋足以可见此刻的怒意，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话来：“昨天中午十一点半……黑色的奔驰g55停在你的别墅外，路段监控里清清楚楚拍到一个人被带进了你的别墅……”

“那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那个人就是喻总呢？叶队。喻总失踪，您急，我懂……但动起手可不好，您看，这监控还开着呢——”

叶晚舟双手一挣猛的松开程轩的领子：“那你说说，你把人带进去干什么？留他过夜？你和那个人很熟吗？！”

“无—可—奉—告——。警官，光是声音大可没有用，你得有能力拿出确凿证据让我心服口服，这才是你们现下要做的。”

程轩一字一顿，背地里翻了个白眼，抬手整理被揉皱的衣领，暗自咋舌喻司礼居然喜欢用弓虽的。他觉得叶晚舟道理说不过人，被惹急了就只会动手，试图用蛮横恐吓他屈服，仿佛这样就占了上风。像个色厉内荏的莽夫似的，这会摔了门出去，指不定怎么跳脚。

“我得承认，我玩的确实有些开，但男女通吃这点在我们这圈子里并不少见，那天晚上我的的确确是一个人回家，没别人。”程轩无所谓的摊手，对他来说虚虚实实的骗供只能唬住那些智商仅够做出低级犯罪行为的乡巴佬。真找到了什么，叶晚舟等人绝对沉不住气，早该开始咋咋呼呼了。

叶晚舟摔着门，神色阴郁离开审讯室。片刻后缓了几分怒气，对候在外边儿的一众警员吩咐道：“加大警力，搜查程轩所有的名下资产，着重排查郊区位置，联系郊区警力驻戒行车道路，发现可疑车辆，立刻扣押检查。”

一众警员：“是！”

当人都散去后，叶晚舟侧身拉住了将要离去的梁宇。“你留下，我跟他们去，等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你继续审问程轩喻司礼的下落，如果他还是不说……就放他走。”

梁宇不解地皱了皱眉，开口正想说些什么，叶晚舟抬手示意他打住，压低声音解释道：“…为了引蛇出洞。”

梁宇本有一肚子疑问要开口，听叶晚舟这么说还是压下点头应了声，转身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小警员去技术鉴定科盯着，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将指纹对比结果送来。

他思索片刻后未曾直接进入审讯室，索性回了工位仔细将所有线索与现有证据重新梳理。

程轩的表现实在太过有恃无恐，即便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他也能有一套说辞脱身。梁宇有些头疼地扶住额角轻揉。“看来只能寄希望于晚舟那边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隔老远便听见小警员疾步走来的声音。梁宇放下手中资料起身快速从小警员手中接过那份薄薄的调查报告，利索翻到调查结果一栏。

“果然。”梁宇深吸口气，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更加担心。他大步迈入审讯室，将报告摆置桌面。“程先生，结合昨天中午路边的监控录像，你的人十一点四十带着喻司礼去了你别墅，地下室里找到了喻司礼完整的指纹。你不会想说这是误会吧？”梁宇双目紧盯程轩的眼睛。地下室里并没有喻司礼的指纹，他想试试诈供。

梁宇唇际抿做一条直线，微微提高声线肃然厉声“喻司礼现在在哪？”

“噗。梁警官是吧？您应该也算是个资历比较老的刑警，诈供用的也不是很熟练啊。”程轩像是一眼能看穿梁宇在想什么似的，直接戳穿了梁宇的谎话。

他身体后倾，重心向后，在椅子发出第一声“嘎吱”响动后回弹“这位倒是比那叶晚舟斯文许多，打打太极。”

“梁警官，您觉得叶…警官能够掌握喻总的所有行程么？不能的话，喻司礼偷偷溜出来见谁，想必谁也不知道，我们有过什么，他也不得而知……”程轩像是在怀念美好回忆，唇角笑意明显暧昧起来，眉眼间流转的全是哄骗傻小子傻姑娘shang/床的风情。

梁宇面上神色依旧绷紧，心下却忍不住暗叹口气。“果不其然，这个程轩的心理素质很强，眼下手上的证据也并不充分，若是他想，找出数十条理由都是轻而易举。虽说现在可以把他视为嫌疑人进行短时间的扣押，但喻司礼那边，怕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梁宇偏过头避开程轩的视线，不自在之余想起方才叶晚舟离开之前所言，快速下了决定。指节微扣桌面示意一旁的警员：“放人吧。”

“您也别听风就是雨，有些人临时编造的虚假说法经不起推敲，具体事宜下午会有专人与您洽谈。我回答了您所能提的问题，那么……”程轩柔了嗓音，表明自己也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人。这对他来说也真是少有的纯情，可惜还是比不上躺在巢穴中等待他回归的珍宝。他起身拂去肩上与衣摆不存在的尘土，客套假笑。“叨扰各位多时，再待在这，怕是有些不合适。”

对程轩来说现在能补救的方面还有许多，但时间却不够充裕。警方如果只凭那些监控，暂时动不了他。他必须回去了，他等不及想见他。

他按压住警员的不解未曾多加解释。看着程轩慢条斯理将衣物各处整理妥帖才踏步而出。即使隔着一面墙和玻璃，他也能看出程轩的闲适与毫不在意。

片刻后他眉心微蹙转身简单交代几句，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快速拨通电话。

“叶队，人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放了。你确定…算了，你自己注意点。要是搞砸了，你就算再把自己当超人，也照样会被局长拉回来写检查。”

“放心，砸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