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酒逢知己

当她在已经携带醉意的动作中,把钱包掏出来买单的时候,你故意转开了眼睛,同时心里产生这样一个想法:工资出来后,我一定要好好请她吃一顿!这样的想法同时也携带了少些的类似吃软饭的自卑。她的脸已经不是一般的红润,你能看到她走路都已经不是那么的正常。但是没关系,你们的住所也不过五分钟的路程,所以,很快,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用在你也不清楚究竟是否依旧理智的举止跟你道别,“下次我们再喝过,而且要更加尽兴的,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你和她的关系开始变得如同姐妹,但是又很自然的还存在你和她都知道的一种暧昧,一种类似花蕾欲绽放又不绽放的关系。在你当保安的第一个月的时间,因为时间错乱颠倒的缘故,你和她静呆在一起的次数不多,其中寥寥的几次都是在她的房间度过的,她还请你到她的房间与你共进了三次晚餐,你承认自己对她产生过类似荷尔蒙的迅速滋长的希望,但是你每一次都克制了它的继续蔓延,特别是在夜里,在与她两人独处的时候,看着她穿着半透明的睡衣的时候,你在内心的希望几乎没有将你在自控中摧毁。而她有时对你的笑,还有一些语言也分明带着一种暗示,但是你不敢确定她是否也如你所想,如真实如此,你早已经把她拥入怀中了,你没有把握,所以还是谨慎一点为好,如果事实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尴尬就会发生,这可不是你想看到的。

在发工资的前两天夜里,你过来换班的时候,有五六个青年走在你面前,老伯阻止了他们,问他们进去干什么的,他们中的一个说是进去找人的,老伯问他们找谁,他们中的另外一个家伙说,“找谁管你屁事,你不要多管闲事!”说着,他们在老伯的注视中走了进去,走进了大楼的楼梯,大约十分钟后,那几个青年出来了,这时有一位女的站在他们面前,而老伯也刚好从厕所中出来,跟在他们后面,青年中的一个对着那女的破口大骂,问他在这里过得是不是很舒服,她低着头,头发披盖着脸,后来那男的越骂越起劲,干脆揪起了她的长发,朝她脸用力刮了一巴掌,随后又加上一脚,其他的人则散开在周围。

老伯看到这种情况赶忙过去问那青年为什么要动手。那青年只是看了看他,然后又是朝那女的踢了一脚。“你再打,我就报警。”老伯对着他说出这么一句。青年又瞪了一下老伯,说,“老不死的,你是不是想多管闲事?”老伯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走进我已经呆在里面的小房间,把门关上,然后拿起电话,这时,那群青年见状便拉着那位女士迅速离开了,同时还携带着一些叫老伯等着瞧的脏话。

第二天晚上,九点钟,老伯过来接了你的班,在你离开后,大约一个小时,他被人拿刀砍断了右手,报警的是他自己。你是在抱着领工资的心情过来换班的时候得知的,是那次给你发制服的家伙告诉你的,他给你发了工资,叫你从现在开始不用来上班了,你没有问他原因,他也没有说,对你而言,重要的是已经拿到工资,而对于那位忠于职守的善良的老伯,你从内心里也希望他能够尽早康复,关于那些对他人身体造成伤害的人,那已经是警察的事情,你也当然希望警察能够早日将那些歹徒绳之于法,问题是你的希望很多时候都不是这个复杂的社会所希望的。

事不关己,你当然可以高唱着歌曲拿着工资踏上返回宿舍的路。没有鸟语花香,但却有车鸣气臭,一样可以欢畅你的心情,重点在于口袋。为这微薄的工资,你是不可能会有多大的兴奋的,关键的是它让你第一次感受到了付出自己的劳动换来的价值,通过它来换取的食物在消化道里的走动都会特别顺畅。

“I WISH I WAS LIKE YOU……”又是情不自禁的哼起,这样的旋律在这样背景让你欢喜,把驰骋中的车辆忽略,你用心留意了每一个从面前擦身而过的人,还有路边的树木,没有任何害怕寒冷的迹象,这时理想又开始浮生了,你想到了房间里那把已经不满灰尘的受了伤的不再完整的吉他,必须去买两根弦回去让它重新恢复生命,你也许久没有让它伴随你歌唱了。

这个想法完后,你又想到了她,陈淑媚,今天一定要请她好好吃一顿,这位对你王宫中的王子的女性,你控制不了要把她拥入怀中的想法,一种原始的冲动在路边发生,你又笑了,神经质的笑,陌生人看来像是中了彩票的笑。

在一家饺子馆前停下,吃了一碗水饺,感觉很满足,一种阔别已久的满足。然后去找琴行,寥寥无几的琴行,逛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发现,最后走进一家书店,“新华书店”,最古老的书店,有文具专卖,体育用品也有,不过数量最大的还是书籍。偶然的发现,也有吉他,不是很多,但是既有吉他那应该也有琴弦。

你看不到琴弦的所在,便问正在看着书的服务员,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她示意你往玻璃货架里看,然后继续看她的书,一本很小的应该是言情小说,你看了看玻璃架里的琴弦,然后叫她拿你要的型号,她许是看得太投入了,你定睛看了她一会,然后又叫她,但是她还是继续沉浸小说中,你又等了一会,然后用手拍了拍玻璃面,这时她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你,然后说,“你是不是真的想买的?”你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没关系,重要的是你买到自己要的东西,“给我拿两根琴弦出来,第一根和第三根。”她不知道你的所云,便说,“什么第一根第三根。”说完,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你给她说了型号。“八毛钱一条,两条一共一块六。”她一边拿出来一边说。你准备给她钱,掏出钞票后,她却伸手一指,说,“在那边给钱。”她高昂的头颅中填充一双早已不耐烦的眼睛,这致使你的内心开始燃烧愤怒的火花。给完钱回来后,你的东西已经装好放在玻璃柜上面,而她又开始了她的言情之旅,你看了看她那张经过涂抹已经掩饰不了皱褶的脸,忍不住对她大声说了一句,“真丑!”在她抬头的那刻,你移步转身。

你隐约听到她在后面说了一句,“你说什么?”她当时的样子肯定非常生气,这是她的服务态度招致的结果。你想象她那生气的样子,微笑着离开了书店。

回到宿舍所在地,老板娘的女儿叫住了你,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早下班。你说被炒鱿鱼了。她对你说了声恭喜,说你以后又可以转行了。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那张凳子应该是留给她的母亲的。你留意到你脸上的不寻常,问,“是不是感觉得到了解脱?拿到工资的感觉很爽吧?”你只是对她笑了笑,问她今天为什么不去上学。她说,“大叔,今天是星期几啊?”你确实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时间这个概念在你脑袋就不再清晰。“星期几?”“星期六啊。”你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简直就像发了一场梦一样,朦胧而迷离,不仅把理想抛之了脑后,还差点彻底迷失生存的方向。老板娘经常叫她的女儿为“啊娇。”

所以你也跟着这样叫她,“阿娇,你喜欢音乐吗?”“喜欢啊,怎么啦?老哥。”“那你喜欢摇滚乐么?”“喜欢啊,不过我觉得你不怎么摇滚。”这让你感觉莫名,你便问她,“为什么这样说呢?”“我看过你那次在公园里的表演。”说完,她哈哈的笑了两声。“什么公园的表演?”你更觉莫名了。“你忘记了?那次你自己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拿着吉他唱歌,还有人给了你钱呢。”这时你才想起那次在公园的超越自我的举动,只是你没想到她当时也在场看到了你的“壮举”。

你跟她说你当时的歌唱确实不怎么摇滚,但是做了一次类似疯子的跨越,这再怎么说也有点摇滚,说完,你加上一句,“你说是不是?我还是第一次在那样的场合对着那么多的人这样唱歌,换成是你,你敢么?”她笑了笑,说,“我可没想过自己要像个乞丐似的唱着歌等待他人的施舍。”话谈到此,你觉得没必要继续了,正准备走,但是她却又抛来一句,“不过,我觉得你歌唱得挺好听的,吉他也弹得很好。”说完,她看了看你,又接着说,“你愿意弹着吉他唱歌给我听么?”这让你打了一个冷颤,你对她点了点头,说,“没问题,等我把吉他弄好后我就唱给你听,任你点歌。”说完,你起身,往里面走去。

在走进自己房间之前,你照例还是往隔壁的她的房间看了看,房门是关着的,她应该不在。走进自己房间后,你跳进了床,然后闭上双眼,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服迎头袭来,笑脸泛起,然后摸了摸口袋的钞票还有枕边的琴弦,生活今天可谓是又一个转折。

确实,今天真的是一个转折。你把新的琴弦换上,调好音准,然后开始一个指法的飞快练习,接着扫了几个旋律,然后开始进行弹唱,一首歌曲下来后,感觉良好,忍不住对着吉他亲了一下,同时也有开心的笑。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你把吉他放下,然后拿起笔记本,翻看了一个月以来的日记,其中一篇这样写道……

当保安的日子,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舒服,因为守班的时间太不正常了,不过值得安慰的是,我可以在欣赏美女的同时用想象去跟踪别人的生活,看到那么多的脸孔进进出出,从陌生开始一直到熟悉,有不少人的生活让我的想象去赋予了一个模型。其中有一对年老的夫妇,他们经常一起出入,虽然不牵手,但是总是话语不断,语气也总是那么平和,我猜想他们的生后肯定很幸福,他们的儿子孙子也肯定经常看他们。

还有一个老板,一个星期会在这里出现三次,每一次都是开着小轿车进来,进来后不超过半个小时,他就会出来,这时他车上会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性,她曾吸引了我不少欣赏的目光。这次出去后,总是要到傍晚时分才会回来,然后就是夜间差不多10点才会离开,而这时他的车上又只有他一个人了。平时那女的总是一个人进出,而每一次离开住宅区,都是身穿鲜艳时髦,戴着墨镜,穿着高跟鞋的修身身躯,从你面前扭动走过,总能让你的目光有一段距离的尾随,但是当我发现那位老板的出现后,我对她的兴趣也不再那么浓了,可以说是渐渐的失去了兴趣,我给她的定义是:有钱人的玩物!

天气晴朗与寒冷日期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