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闲章
10月29号晚,韩森一如既往来到酒吧包间?喝酒,包间?里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聚到一起,酒色齐全?,荤的素的全?上了桌。
穿红裙的女人十足妩媚,伸出一只细长白皙的手?,摸摸韩森的圆脑袋,又?戳着他光洁的额头,娇笑着说:“森哥,你印堂发亮,今晚要发财啊。”
韩森听得哈哈笑。
女人翘起长腿说:“还是赶紧取个老婆回?家,一天到晚在外?边混什么?”
韩森瞧着她,语气带笑,“怎么,你想给我当老婆?”
“算了吧,我管不住你。”
“真心想管,哪有管不住的?”
当晚10点05分,韩森接到了关老板的电话,手?机里关老板怒火滔天,对他破口大骂,说他给的那批货是假的,问他什么意?思。
韩森一把推开身边的长发女人,斟酌了一下才?沉声开口:“关老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关老板冷笑,“误会?我还想问你,咱们好歹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你坐牢之前我就在你这要货,你我之间?也算知?根知?底,没想到你坐了5年牢,倒是把胆子给坐肥了,敢拿这些破玩意?儿耍我?”
说话的期间?,韩森起身出了酒吧包间?,来到走廊尽头通风口,说:“关老板,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这批货是我亲自从齐……”
话说到这,韩森忽然停下来,让关老板把手?机给徐小耀。
电话递过去,韩森压低了声音质问怎么回?事!
徐小耀赶紧说:“不知?道?啊森哥,我按照您的指示,就只是把东西拿过来而已,没想到关老板打开验了货以后,说这是假的。”
窗外?清幽的月光照得韩森半个脑门锃亮,一半陷在阴影里,整体轮廓更立体,他眯着双眼。
“徐小耀,你别给我耍花样,那东西是我亲自交给你的,如果不是你偷偷吞了我的东西,那东西怎么成假的?”
“森哥你信我,我真没有……”
手?机忽然让关老板抢了过去,很是不耐烦,“少在这儿废话!我不管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今天这事不给我个交代,以后咱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尽了!”
韩森一通安抚,安抚完了以后又?说:“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离得不远,你等一下。”
“你过来?”关老板冷讽道?:“你过来了这东西就能变回?真的了?”
“别着急,我这就过去给你一个交代。”
韩森待的酒吧,距离关老板那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韩森停了摩托车,推门进酒吧,直接往某个进行交易的包间?去。
如果韩森多动点脑子,就会发现这件事有蹊跷。
徐小耀如果真偷了货,那早就跑了,哪会还在那磨磨唧唧,又?不是嫌命长,可是韩森自己手?里的货是绝对保真,既然东西是真货,那么,也许是关老板验货时看错了眼,要么有诈。
可是当时韩森喝了酒,脑子有点不清醒。
再加上他的脾气确实有些冲动,那边关老板的怒火一烧,这边韩森肚子里的酒一沸腾,就更冲动了,他开着车狂奔,那架势仿佛是要去主持一桩人间?大义。
韩森进了包间?,先?看了关小耀一眼,再和关老板寒暄两句,最?后去开箱子,箱子一开却是空的,他的脑子瞬间?清醒,心头已经突突猛跳。
同一时间?,包间?的卫生间?冲出几名警察。
韩森的脑门炸开一道?雷,同时看见沙发上关老板灰败的脸,显然他早就落网,那通电话是警察安排打的,为了将他当场逮捕。
这时徐小耀已经跑到了警察那边。
贺应领头,长腿迈着阔步而来,举着自己的警察证,说:“韩森,我们怀疑你涉嫌违法贩毒,现在警方以涉嫌贩卖毒品罪的名义逮捕你,请跟我们走一趟。”
其实那通电话,是关老板受了简斯丞的胁迫才?打的,警方只是最?后负责出面逮捕犯人。
车内副驾的简斯丞看了一眼腕表。
贺乾半伏在方向盘上,视线越过简斯丞,望着副驾那边的车窗,说:“这么久应该抓到了,放心吧,我哥做事稳妥,自投罗网的苍蝇没有放过的道?理。”
不多时,贺应就从酒吧里出来了,直接往简斯丞的方向走来,简斯丞降下车窗,看见贺应沉默着酝酿了一脸的冷郁,比今晚的夜还要深沉。
贺乾见到他哥那脸色,心里不由打了个突,不敢呼吸。
贺应一手?扶住车窗,低沉且缓缓地开口:“人抓到了。”
贺乾闻言心里一松,“神经病,吓我一跳,刚夸完你,别给我来事。”
贺应一本正经道?:“剩下的事交给警方就行了,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们一句,韩森在齐鸣修手?底下做事,他一落网,齐鸣修迟早查到你这里,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举动,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向警方求助。”
这话是对着简斯丞说的。
简斯丞听了应道?:“我心里有数。”
贺应又?说:“不过,我不认为齐鸣修会为了韩森大动干戈,尤其韩森这里出了事,齐鸣修也怕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他的头上,所?以近期内他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上午,简斯丞去医院看孟绥而,在走廊里他给沈肆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齐鸣修?”
“是。”
沈肆笑了笑,“解决了一个小人物,引来一个大麻烦,手?尾这么长,你这件事做得不划算,做事之前没有考虑清楚?”
“我考虑得很清楚。”
“那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沈肆问完又?自顾自地说:“那天我只应承你解决韩森这个人,毕竟他三番两次对我女儿出手?,我不可能放过他,至于齐鸣修,这不关我的事。”
简斯丞一早猜到沈肆会是这个态度,他既然已经查到了韩森,以防万一,就势必会抽丝剥茧,查出韩森这么嚣张的源头,自然也就摸出了齐鸣修。
但是那天两个人的谈话里,谁也没有提到这个名字。
沈肆是生意?人,老狐狸了,心里边时时刻刻做着自己的盘算。
简斯丞也有自己的算盘,知?道?沈肆不好对付,所?以并没有心存侥幸,对沈肆敢有多余的期待,毕竟孟孟几次三番出事,也有他的份。
所?以,沈肆不可能完全?不怪罪他。
甚至可能会趁着这个机会,对他提出什么要求。
简斯丞说:“我打电话只是想给沈先?生提个醒,我不想接下来孟孟受到伤害。”
沈肆说:“我的女儿我自然有办法保护,但你也了解她的脾气,我做得再多,只要她心里一个不愿意?,事情就没办法周全?,倒不如……”
简斯丞的手?已经搭在了病房的门柄上。
那边继续道?:“倒不如你们断个干净,你的麻烦自然就不会牵扯上她。”
简斯丞回?了句:“不可能。”
说完就掐了通话。
简斯丞推开房门,孟绥而坐在床上看书,看见他来了,对他笑了笑,问他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他在病床边坐下来,看了她一会儿,说:“韩森入狱了。”
孟绥而微微露出意?外?的神色,“什么时候?”
“昨晚。”
她一时没有出声,想了一下才?问道?:“是你做的?”
简斯丞整个人很放松地坐着,“干了坏事就要受到制裁。”
她说:“那现在没事了?”
简斯丞只是一笑。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简斯丞没有太?多的顾忌,每天照常抽出时间?过来陪孟绥而,只是有一天,他来了以后被拦在病房门前。
病房门口的是沈肆的司机,他说:“沈总和夫人在里面。”
简斯丞也就没有硬闯,靠在门边的墙上等,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
而病房里面,纪同正在劝说孟绥而换医院,这是沈肆的意?思,也是她自己的意?思,孟绥而待在这里一天,受简斯丞的蛊惑就加深一重?。
自从纪同知?道?孟绥而几次受伤都和简斯丞有关系,她心里就存了芥蒂,尤其知?道?这次女儿伤得这么重?,她对简斯丞就更加不满了。
她没办法像沈肆那样沉住气。
纪同苦口婆心,孟绥而一开始还能礼貌地认真听讲,然后再拒绝,后面纪同颠来倒去就那些车轱辘话,孟绥而也就不理她了,自己看书。
“转到好一点的医院,妈妈也方便照顾你。”
“简斯丞会照顾我,再说医院里有医生护士。”
沈肆坐在一旁,垂帘听政似的静坐了半天,这时候终于开口:“他怎么照顾你?听说他还有个妹妹住着院,一天里两边跑,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他顾得了你多少?”
孟绥而也不问问简斯丞本人的意?思,直接就回?答:“他顾得了。而且我是个成年人,不需要谁时时刻刻看着。”
“他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你?”纪同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孟绥而问。
既然说漏了嘴,纪同也不打算再瞒着,“那个韩森背后还有个靠山,他出了事,难保背后那个人不实行报复,你要是一直和简斯丞牵扯不清,到时候连你也受到牵连。”
孟绥而倒是很快冷静下来,只一句:“他没跟我说。”
“他当然不跟你说了,他要是真的为你着想,早就离得你远远的,免得你一再受伤。”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他来了我自己问他。”
孟绥而油盐不进,纪同简直快要怀疑简斯丞是不是狐狸精转世了,还是他下了什么迷魂咒,把她的女儿迷得晕头转向,满心满眼都向着他!
纪同背地里咬牙切齿。
既然短时间?内劝说不动,沈肆也不打算一直在这里耗着,只能示意?纪同先?离开,反正有时间?,过两天再来,临走前他对床上的孟绥而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妈也是为了你好。”
不料两人一出病房,就看见了他们刚才?在病房里讨论了半天的当事人。
简斯丞猜这两位对自己大概是累积了一腔的不满,以前喊纪同阿姨,今天却不便再喊得这么亲热,他客客气气道?:“沈先?生,沈夫人。”
沈肆仍是和颜悦色的样子,冲他点点头,走了。
纪同脸色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跟着走了。
简斯丞推门进去,严兮跟在后面。
孟绥而见着他,似乎有话要说,等他做过来了,她才?问:“是不是还有麻烦?”
简斯丞起身倒水,“不怎么麻烦。”
其实事情就像贺应说的那样,韩森因为贩毒被捕,齐鸣修听到风声,一段时间?内是不会再轻举妄动了,他也怕警方是不是在暗中蛰伏,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简斯丞语焉不详。
孟绥而却没有再追问,兀自想着事情,也不知?道?她脑子里究竟想了些什么,忽然说了一句:“不然我们生个孩子。”
简斯丞险些打翻手?里一杯凉水,虽然她时常语出惊人,简斯丞习惯了也知?道?她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但这话一出来,他还是吓了一跳。
孟绥而一想到接下来这段时间?里,纪同可能会三天两头跑来劝说,她就有些烦躁,所?以才?有了那句生孩子的话。
一不做二不休,有了孩子,他们就没那么多话了。
她还头头是道?:“反正我的脚受伤了,要休息半年,这半年里舞蹈课上不了,就得休学半年,到时候课程落后人家一学期,还得补课,不如干脆休学一年。”
简斯丞立在床边不搭腔,举着一杯凉水慢慢地喝,凉水含在嘴里滑入喉,入心入肺,让他浑身透着一股子冷隽和沉静。
最?后她抬起头看着他,“一年以后,孩子也生出来了。”
简斯丞一杯水喝完,搁下杯子坐到病床上,正经地说:“我准备好了。”
孟绥而:“……”
“来吧。”他一脸干脆。
孟绥而缩了一下,“这就来了?”
“生孩子不用挑黄道?吉日?。”他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了床尾,脱完外?套想起来没锁门,于是起身走到门边上锁。
孟绥而有些愣,“要不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了,”简斯丞坐下来精打细算:“如果你现在怀孕,那么怀胎十个月,孩子生下来,你还有两个月时间?坐月子,坐完月子去上课正好。”
简斯丞说完看着她,追问一声:“嗯?”
孟绥而:“……”
我开个玩笑,瞧把你给美的,真是计划周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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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就偏日常了,吵吵架,谈谈情,找个机会让孟孟生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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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斯丞:以后还敢扯淡么?
孟孟:既然知道,你倒是劝一劝我啊。
简斯丞:不能劝,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孟孟:那你给我来一段裸|奔吧。
简斯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