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我不喜欢过年,越长大越不喜欢。

大抵从十一二岁开始,对过春节有恐惧和抵触的情绪的。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情绪慢慢积压出来的结果。

能想象那样的家庭吗?

没人去教你怎么爱人、怎么表达爱,总以自以为是的狭隘去绑架你的行为思想。

我并不是说在指责我的父母——

他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并且以他们认为的好的、传统的方式来养大我,供我衣食住行,起码不曾短缺。

让我觉得窒息的,是过度的控制、指责,是那种充斥着对立、怨恨、打压的语言教育;还有偶尔心情不错,把我当做三五岁小孩儿般逗乐的不适;是对我私事内心的窥探;是我22岁了,还要用“听话不听话”来指责我的无奈。

我已经是一个人了,而不是一个婴孩,一个玩物,一个可以掌控的物什。

我恳望被平等的、尊重的、温柔的对待。

这也是为什么,我总着力写主人公的原生家庭。

因为此间,是我真实生活美化之后的映射。

我是一个假性的乐观主义者。

用笔触描摹主人公和过去的和解,风轻云淡,攒成一个美满团圆——我自己得不到的、做不到的,一定要儿子女儿得到,好自欺欺人,假装自己也释然了。

张爱玲写:“如果你认识过去的我,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其实以人的共情力的差异来看,却未必。

或许你就不会理解,一个人只是静静地坐着,为什么眼眶红了起来,开始无声地落泪。

我当下这一秒的新年愿望是:新年,快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