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诱她
许逐月就这样一直没发现其实最近几天,她和顾朝青已经没怎么说话了,尽管顾朝青其实就睡在她床的旁边地上,但她的早出和晚归,直接阻断了交流的机会。
她忙得如火如荼,这几天顾朝澜带她和几个研究生参观了飞行器研究中心的实验楼,里面有各种飞行器、气球之类的精密仪器,还有这次重要的浮空飞行器的模型。
现如今他们和某科学院的浮空飞行器外场试验的试验基地,已经完成了一期的全部工程建设,即将进行首次超压气球飞行实验,所以研究院的全体导师和学生都格外重视,许逐月也听顾朝澜谈起这个外场试验,待遇非常之丰厚,不过条件非常艰苦。
她好几天因为这件事情,连家都没回去,就睡在研究院里,不仅她,还有很多研究员也这样,他们共同为这次能试飞成功担负着重责。
一般周末的晚上大部分人都会好好休息,出去和三五好友聚聚,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所谓的休假了,许逐月在完成学业后,紧赶慢赶地帮着顾朝澜检查各种数据资料,还要写一篇关于这个论文。
他们的研究院里灯火通明,陆岭累得黑眼圈就像被人打过一圈,许逐月也没好到哪里去,连平日里让顾朝青还算赏心悦目的妆容也不复存在,幸好她底子好,只是脸色惨白。
顾朝澜给参与项目的研究生一人带了一瓶热牛奶和维生素片,还贴心地询问他们的家人知不知道晚上不回家的事情。
陆岭第一个回答,最后才轮到许逐月,说到这个她也怪心虚,但每天不回去都会给顾青发微信报备,也不知道他对于她不回去是个怎样的态度。
许逐月的眼神落在顾青的微信头像上,虽然不能回家看到他,但每次晚回家都会看着他的睡颜入睡,早上看着他的脸起床,不过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还是有点想念的。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吧?
顾朝澜也是睡在研究院的,睡袋的位置正好在许逐月身边,他躺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许逐月看着手机出神的画面。
“逐月,还说没有男朋友,被顾老师逮个正着吧。”
许逐月脸嘭得一下又羞红了,小声辩解说没有,然后赶紧把手机摁灭,塞进口袋里,还是算了这么晚了,就不要影响顾青休息了。
此刻的顾朝青,绝望地站在许逐月家门口,把空无一物的口袋掏出来,两只都掏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钥匙,那把银色的小钥匙,他还特地挂了个月亮挂饰以防搞错。
他张望了一下外面的天空,暗沉得仿佛可以把一切东西吸进去,顾朝青懊恼地靠着门坐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想离开这里,可能...是习惯了吧。
眼皮逐渐沉重,夜里的破败楼道内不停涌入刺骨的寒风,尽管在最高楼还是不可避免的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没想到已经和许逐月住了四个月,现在已经快十二月了。
顾朝青那晚梦到了很多东西,而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梦到了许逐月,还进行了不可描述的场景,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裤子上的一切,脸都给丢光了,幸好这里没安监控,不然他没有脸在娱乐圈作威作福了。
尽管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还是给许逐月打电话。
手机嘟嘟嘟几声后,顾朝青自嘲地笑了一声,却陡然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他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拿起帽子和口罩往楼下走去。
*
顾朝青回了家里准备睡上一觉,他|妈看到他这样子差点没心疼死,虽然家里百般看不上他搞那些东西,但顾母还是当成宝一样宠爱,跟在屁|股后面问东问西。
“青青你去哪里了,你怎么不回家啊,我问了端端和小新,盒子,都说你最近很奇怪,你到底住在哪里啊?”
顾朝青撇撇嘴,想到那三个人,头又开始疼了,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妈你别管我,我有自己的打算,况且家里有一个儿子陪你还不够吗?”
“这孩子,难道你就不想见你哥,你说说你出生后就没见过你哥,三岁出国后到现在,连你哥长啥样都忘记了吧?!”
“是,我忘了。”顾朝青把房间门嘭得关上,然后坐在床沿边看手机,昨天晚上打了十几个,今天早上又打了十几个,许逐月一个没接,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服气地咬着牙,再次播出了电话,他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如果许逐月再不接电话,他就......
顾朝青看着电话上终于出现了通话时间记录,是接通了。
他心里郁结的滞气终于消散了大半,端着架子说:“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家,我...我....”我在门口等了一晚这句话,顾朝青在嘴里绕了几圈,终究没说出来。
“你好,逐月现在手机不在身边,我是她的导师,你有事找她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或者稍后我让她回你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男子温润沉稳的嗓音,让顾朝青失了神,他原以为许逐月的研究生导师一定是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他的手狠狠地攥住手机屏幕,心里突兀的难受,许逐月怎么能和别人有联系,她不是只有他吗......
顾朝青恨恨地吐出两个字,不用,接着把手机摔在地上,眼里闪过许逐月当时被这个所谓的导师送回来时、还有谈起导师夸她漂亮时眼里的姝色,随即覆盖住冷意。
临近中午,顾母去叫顾朝青下来吃饭时,边敲门边喊,被顾朝青饱含着怒气的声音,震慑住了,刚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谁又惹这祖宗生气了。
顾母只是个家庭主妇,又是娇|小姐,只能劝了几句就下去了。
而过了不久,顾朝青自己下来了,顾母让阿姨拿了一副碗筷过来,忧心地观察了一下自家小儿子,“青青,你没事吧?”
“没事。”
顾朝青的确心情比之前要好一点,因为刚才许逐月来了一个电话,说晚上肯定回去,想到这里又跟家里的阿姨说:“家里今天早上送来的鲜奶还在吧,待会儿我要带走。”
“是给那几个孩子吧,妈让阿姨多准备一些。”
“不用,多的也吃不完还浪费,就、一瓶就够了。”
顾母疑惑归疑惑,四个孩子怎么就拿了一瓶,不过顾朝青肯回来已经很好了,看样子也可以跟他聊聊他哥的事情,两兄弟那么尴尬疏远可不行。
“青青啊,过两天你哥哥生日,你过来一起吃顿饭吧,你哥哥也挺想见你的。”
“......”顾朝青眼敛微颤了下,“再说,我也有事。”
“行、行,你尽量抽空来。”
顾母笑着把顾朝青送出门,又赶紧给几个世家打电话说要给顾朝澜办生日会的事情。
*
许逐月拖着疲惫的身体,再一次被顾朝澜送回家,来的时候也被一阵揶揄,虽然她不反感别人提起顾青,但是男朋友什么的,也是真说不出口。
她一直把顾青放在一个安全距离,他们或许有亲密,或许有心动,可都是她许逐月一人的幻想,顾青对她的好,他的温柔和偶尔的坏,都让她情不自禁的陷入进去。
可是那又怎样呢?她的性格,注定她和所有心动的萌芽绝缘,她没有那个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这种隐秘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在亵渎顾青,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抱有那种动机。
但今天的时候,看到那二十几个电话,许逐月是开心的,原来顾青也是那样在乎自己,可她长得根本没有顾青好看,顾青会看得上她吗......
回到家后,许逐月先看了眼房间,顾青坐在床上弹琴,还是像平常一样,她颇为正常的去拿换洗衣服,眼睛小心翼翼地瞟了下他,好像也没有激动啊。
许逐月的头被热腾腾的水流冲刷着,蒸汽不断地向四周蔓延扩散,耳边仿佛又出现早上给顾青打电话时,他极为沙哑低落的声音。
让她忍不住心生愧疚。
但她又必须对他负责什么呢,他们只是房友关系而已,许逐月想着想着,思绪就沉浸了进去,像麻线团一样绕不出来。
“许逐月,你洗好没,我想进来上个厕所。”
这个低沉的男声瞬时把她的思绪硬拽回来,许逐月连忙应好,把该冲洗的泡沫都冲干净,迅速关了花洒穿衣服出来。
“你可以进来了!”
“哦。”
许逐月刚才脑海里一直在想顾朝青,此刻更加难以面对他,就是感觉尴尬,好像有层薄薄的纱布挡在他们面前,不像以前那样纯粹了。
她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经过顾朝青时,脚下一软,手赶忙搭上了墙,突然之间,浴室唯一的灯灭了。
“......”怎么会这样,许逐月这一不小心,心乱手乱,手直接按到了浴室灯的开关上。
灯光一暗,气氛猛然变化,原本只是一进一出的关系,黑暗中的许逐月小声嘟囔着自己笨手笨脚,却没注意到脚下湿滑的地面,塑料拖鞋“咻”地往前一滑,她跌撞地摔进了顾朝青的怀里。
许逐月庆幸现在灯是黑的,不然此刻烧起来的脸被他看到,指不定会发现什么异常。
“顾青、我、不好意思...”
许逐月脑子里嗡嗡嗡地响,赶忙扶着顾朝青的手起来,准备远离这个让她心里杂乱的男人,然而没预料的是,顾朝青在她起来后,把脸凑了过来。
许逐月快速眨了两下眼睛,顾朝青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接着视线往下移动,瞄到她的唇|瓣,水润饱满,像个刚洗净的粉|嫩水蜜桃。
顾朝青的眼神蕴藏着无限的暧|昧,在这个狭小幽闭的空间里,他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就是亲她,他觉得自己再不表态,许逐月就会被人抢走。
或许是意识到顾朝青的接下去要做的动作,许逐月吞咽了一下唾沫,伸手把人往外推!
但推完后,她又后悔了,她看到了顾朝青眼里的受伤,许逐月遂低下头不语。
“逐月,你喜欢我,对吧?”
顾朝青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戳破她,许逐月脸上再无镇定,她脚下如同卷着风,跑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许逐月在房间里站定后,房门又被转开了,顾朝青跟在后面进来了,他紧抿着唇,下巴紧绷,就如今天上午一般。
“昨天和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有、那个男的到底是谁?”
许逐月呆愣愣的,看得顾朝青更加生气,他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解释清楚。”
“顾青我、最近很忙...”许逐月温吞地说着,压根不敢看顾朝青阴鹫的双眼,她觉得他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让她有种错觉,这才是真正的他。
“那你那个导师,是怎么回事?”
“顾老师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对大家都、很好。”许逐月谈及顾朝澜心情就稍微舒缓些,接下去就一个劲儿地夸顾朝澜,毕竟说的都是实话。
可顾朝青就是听不得许逐月夸别的男人,还是当着他的面夸,她越夸,顾朝青就越火大。
“好什么好!你就不能不去吗!许逐月,你干那个工作也不能赚很多钱,还不如干之前那个家教的工作,我还可以每天陪你回家,你最近天天和那个导师在一起工作,我不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