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有了满满的收获,父子俩总共钓了五条大鱼。
除此之外,他们还下水捉了小半桶的虾,捡了五个大河蚌。
那河蚌硕大一个,要是用来给鸭子们加餐,它们可得乐飞起来不可。
不过他们家没养鸭子,所以捞河蚌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口腹之欲。河蚌用蒜薹爆炒,加点辣,简直能馋的人口水流下来。
他们这儿的河蚌特别多,大的小的,一捞一大把,特别是村前面的那片湖里,一下脚就能踩着一个。
迢水村村民不爱吃这些东西,也懒得捞来给鸭子吃,因为根本没必要。谁家要是养了鸭,早上把它们往湖里或者河里一赶,傍晚再赶回来,每只鸭子回家时都吃得肚子圆滚滚的,那肚皮比企鹅也差不了多少,走路时肥屁股一扭一扭的,你似乎看到的是那一个个青白椭圆的大鸭蛋。
有了这么多收获,白凡可没打算就此收手。
他对白小树说:“我们去湖边看看有没有野鸭蛋。”
迢水村南面的这片湖没有名字,村民习惯性地喊它大湖。这时节,湖里的荷花差不多谢了,变成了一朵朵清甜美味的莲蓬。
占了湖水一半面积的荷叶异常繁茂,绿得就跟能滴出水来似的。大的能比得过簸箕,如遮阳伞一般,当然完全可以作为此用。
白凡和白小树沿着湖岸,用一根长棍不时地拨弄着翠绿的水草。
一般野鸭会在堤岸的杂草丛里做窝下蛋。一些水鸟也会。沿着岸边细细地寻找,总会有所收获。
村民们鱼、泥鳅、黄鳝之类的吃厌了,却对蛋情有独钟。
无论鸡蛋鸭蛋鹅蛋,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东西。
所以村民们很乐意往湖岸走一走,回家时口袋里说不定就多了几个蛋。特别是孩子们,乐此不疲。
盛夏时,孩子们都喜欢到湖里或者河里玩水。脱得只剩个小裤衩,噗通一声就扎入水里不见了。直到家长们在岸边大喊回家吃饭才恋恋不舍地上岸。
玩水的乐趣可多了,比如打水仗、抓水鸟、捡鸭蛋、摸螺蛳……白凡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那时,村里的家长对孩子们的安危从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下水摸鱼,上山掏鸟窝,全都任凭他们怎样。
如今村民们的态度有了转变,不过仍然不会太拘着孩子,玩水大多有人跟着,进山只要不深入就行。
“找到了!”白小树眼睛一亮,他用棍子拨开了一处隐蔽的杂草,那儿赫然出现了一个窝,窝里躺着三个圆溜溜的青皮野鸭蛋!
白凡高兴地下了矮坡,将三个野鸭蛋一网打尽。
“还是你眼睛好使,回家你吃两个我吃一个。”白凡美滋滋将鸭蛋收好,不忘夸赞大功臣白小树。
“既然你的眼睛不好使,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让一个给你吧。”白小树淡淡地说。
白凡一阵牙疼,心道,这小子真不可爱!
原本以为收获到此为止,未曾想还有一只甲鱼,笨到自投罗网。
白凡不客气地将露出一节小尾巴的甲鱼“逮捕”,心满意足地满载而归。
回到家中,白凡让白小树先去洗澡,他则动手处理带回来的食材。
他和小树都很喜欢吃鱼,而且都对鱼头情有独钟。是以每次吃鱼,尤其是大鱼,先切下鱼头用来熬汤,最后撒上香芹,那叫一个鲜!
五条大鱼他们肯定是吃不完,他钓这么多鱼其实是为了做鱼干。
这几日太阳一直很好,晒鱼干再好不过了。他上回从菜谱中发现了鱼干的做法,就想试一试。
除此之外,他留下了一条小点的,准备留到晚餐做烤鱼吃。
白凡将鱼切成一条条的,为了防止有虫子苍蝇之类的昆虫跑过来,他把鱼条搬上了二楼楼顶上晒,再用类似渔网的透明细网做了个罩子罩住,免得沾上脏东西。
做完这一切,白凡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想起早上还剩下的两个葱油饼,他决定暂时垫垫肚子再做饭。
可是当他翻开早上放葱油饼的地方,除了一个空盘子什么也没有。
白凡泄了气,对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白小树道:“午饭你还吃得下?”
白小树不明所以。
“最好留点肚子哦,都是你爱吃的菜。”
白小树回了白凡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见白凡准备做午饭,他将看到的页码用书签做了标记,然后把书摆好,进入厨房给老爸打下手。
葱油饼的事就这样揭过了。不久,厨房里就传来浓烈的香味。
白凡揭开锅盖,锅里正翻滚着奶白色的鱼汤。这鱼汤煮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汤汁浓厚,鲜香四溢。野生鱼,特别是他们这儿的鱼和用饲料喂养的鱼口感完全不一样,鱼肉细嫩不散烂,鱼汤更是说不出的鲜美!吃过一回,那滋味永远都忘不了。
而且根本不需要放多余的佐料,只需放点盐,姜,或是加点生抽,最后放点秘密武器——香芹,一大缸碗的鱼汤不用配饭,相信你能喝的一滴不剩!
鱼汤搞定后,白凡准备再做个爆炒河蚌。将焯过水的河蚌倒入油锅,一阵刺啦生响起,他快速地用铲子翻动,接着加入料酒、盐、酱油……再放入他特制的辣酱,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扑鼻而来。
装盘,爆炒河蚌大功告成。
他们只有两个人,所以做太多的菜反而浪费,白凡最后炒了一把蕨菜后就停止了。
就着香喷喷的米饭,两人食欲大开。鱼汤鲜得让人恨不得吞下自己的舌头。父子两各解决了两碗,还意犹未尽。
河蚌加了辣酱后别有一番风味,白凡白小树吃得鼻尖冒汗。俩人都是爱吃辣,但又不怎么能吃辣的类型,虽然被辣的只呼气,不过仍然不放弃对爆炒河蚌的爱。幸好有一盘清淡的蕨菜,可以中和一下嘴里的辣味。
白凡满足地靠着椅背,吃饱喝足,甚是惬意。
白小树是个勤快的,吃完后,立马开始收拾残局。白凡偷了一会儿懒,等白小树将碗盘堆到一边后,才起身将碗盘端到洗碗池洗刷。
之后,父子各自占据着沙发一角,安静地靠着自己的书。
因为他们都不爱看电视,所以白凡二楼客厅没有摆放电视,背景墙的位置做成了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白凡自小就有阅读的习惯,这跟他从小在外公身边长大有关,他外公是那个年代少有大学生,颇有才华。在白凡的记忆中,外公家最多的就是书,而且外公也喜欢教他读书识字。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就跟着外公提笔练字了。
白凡与其他的小孩不同,性格没那么跳脱,很能坐得住,而且有一股特别的认真劲儿,学东西很快。因此,他很得外公的喜爱。
外公去世后,东西大部分都留给了他。虽然没几个值钱的,但是对白凡来说这些书却是无价之宝,上面承载了他从小到大的回忆。
客厅里的书架上,摆了很大一部分外公留给他的藏书,他自己也购置了不少。所以,这客厅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图书馆。
白凡阅读的习惯也影响到了白小树。在白小树一岁的时候,白凡就买了不少绘本念给儿子听,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天天就那样念,因为除了这个,他实在不想到其他的娱乐。
从绘本到后来的故事书,白凡不知道给白小树念了多少本。成果是很显著的,今年六岁的白小树,已经学会了基本的常用字。看书不再需要白凡给他念,碰到不认识的字,也能自己查字典。
之后,他们又午休了个把小时。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白凡才下楼准备晚餐。
因为打算做烤鱼,白凡早已将鱼腌制好。烤架和碳他之前就买了放在家里杂物间,为的就是预防突发奇想要吃烧烤类的食物。
点燃了火,白凡将鱼架上去,细细地烤着,刷上一层层料。
经过碳火炙烤,鱼肉开始散发出烤鱼独有的香味儿,白凡继续给鱼刷上一层料。
过了许久,鱼终于烤好了。白凡看着焦苏的皮,闻着喷鼻的香味儿,胃已经急不可耐了起来。白凡是在院子里烤的,于是他回到屋里打算准备些配菜。等他拿着盘出来时,不禁傻眼了,哪还有烤鱼的身影!
白凡怒了,他花心思烤的鱼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不翼而飞!
“太过分了!”
白凡咬牙,肚子适时地发起抗议,他摸着瘪瘪的肚皮,恹恹地说道:“好歹给我们父子留点儿啊,那鱼估计有五斤呢……”
鱼是找不回来了,联想到中午的葱油饼,白凡一问,果然不是白小树吃掉的。小贼真是本领高强,门他都锁上了,它是怎么偷吃的?
至于窃贼,白凡猜想应该是山上的动物。山上野物多,到村里偷吃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们家在山脚下,要偷吃岂不是更方便?
怕那“坏家伙”再次登门入室做梁上君子,父子俩一合计,决定来个“美食计”,定要抓住那贪吃的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