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鸩族的青酒

听到金蛇这个词,我突然想到那天半昏迷时听到的话。

我问仙树除了蛇族,谁还和鸩族有仇,仙树开动他的脑瓜想了半天,最后说是鹰族。

而后又巴拉了一大段鹰族和鸩族的生活利益关系,听的我脑袋很是充沛。

猜想一下,如果那个拿我们做实验的是冷言,那他就没必要把我们的尸体扔到蛇族的地盘。谁会想陷害自己?

但如果不是冷言,就只有可能是那个鹰族。不过按仙树所说,鹰族和鸩族之间,只是单纯的生活利益关系。不像蛇族和鸩族,属于生死存亡。

“哎哎哎……你那醇酒洒出来了!”

仙树拿着树枝敲我,我连忙回过神,不过手里半坛子千年醇酒已经被我撒了个七七八八。

“哎呦我的姑奶奶呀……”仙树开始巴拉,“这可是老身囤了上千年的醇酒,要不是凤王开口,我才不舍得拿出来给你做酒引,你这可好,全喂到地上去了,你可是要我心疼死啊……”

我抱歉的憨笑,“一时走神没注意,不好意思哈。”仙树全身的树枝气的都颤着,我又道,“你一直在我身后,应该提醒我的,这也有你一半的责任!”

仙树听我说完,气的开始掉叶子,哼着老气道,“我这不是看到仙界有客人前来嘛!凤王可是交代我,让我把好风的,免得谁突然来了,吓到你。到时候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我一听又有人来,心一下子提很高,连忙上前帮仙树拣几片叶子装回树枝上,摸着树干问,“谁来了?”

仙树没好气道,“就你刚刚问的那人,鹰族的领者赤喙。”

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我琢磨着要不要回避,仙树又道,“已经由须冬带进来了。”

看着桌子上准备好的材料,不知道我现在跑路凤卓会不会气得揪我的毛。

“到了三重天了。”仙树幸灾乐祸的说着。

我觉得还是逃吧。

“清明,青酒做出来没?”凤卓的声音突然传来。

“哎!”我连忙应一声,瞪一眼偷笑的仙树,回道,“马上就好!”

“做好之后呈上来。”

“好勒!”我觉得,凤卓肯定在院子里没少安眼线!

“赤喙在院子前了。”

“啊?!”

“进来了……”仙树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在他跟前的我听得到,随着他话落,我又看到了须冬,跟着须冬进来的,是一位很——强壮的男人。

须冬见我在酿酒,不屑道,“鸩族就要没了,你还有闲情雅致酿酒。”

我点头,“凤王要的。”

须冬冷哼一声,准备在说什么时,赤喙却道,“吾还未见到凤王,仙官为何不继续带路?”

须冬白我一眼,朝赤喙恭敬道,“领者这边请。”

看着须冬领赤喙进了仙阁,须冬出来时,又对我冷嘲了几句,我和仙树装作什么没听到,须冬说够了,也就走了。

院子里又只剩我和仙树,我苦着脸拿着只剩一点点的醇酒,问仙树,“还有没有?”

仙树马上紧张的摇头,“没了。最后一坛!”

“真的没有?”我用手开始挠树干。

“真的没有!”

“那我可要进你的树洞找一下咯。”我阴笑着。

仙树带着哭腔,又拿出了一坛,递给了我,“这个真的是最后一坛。”

我马上换上讨好的表情,“那你教我酿酒。”

仙树连忙摇头,连着抖掉了好多树叶,“凤王是说让你酿酒,可没说要我帮忙,再说,我又不会!”

不管我怎么软磨硬泡,仙树一直死说自己不会,无奈,我只好拿着醇酒慢慢捉摸。

加一点这个,再一点那个,加来加去,发现仙树准备的材料都被我倒了进去。我苦着脸试味道,仙树在一边看的时候,也没闲着,开始巴拉赤喙。

“你没觉得赤喙有什么不对?”

我小尝一口酒,辣出了两行泪,“没有。”

仙树满是纠结的说,“我怎么觉得他有点不对,到底是怎么不对,又说不出来。”

再尝重新配的酒,竟然是苦的,不由得挖苦仙树,“你年纪大了,眼花了。”

仙树无比气愤道,“老身才活区区一万八千岁,怎么叫年老!”

对着第三次配出来的,我没有决心再试了,于是递给仙树,献媚道,“您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来尝尝我的酒。”

仙树神气的摆了摆树枝,我觉得他的叶子又绿了许多,仙树接过酒杯,很是怀疑的问我,“有没有毒?”

我嗯啊了半天,最后确定道,“没有!”

仙树喝了下去,喝下去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大吼着问我,“酒里是不是放了人参。”

我扫一眼桌子上的材料,差不多一个样子,很是无辜的说,“不知道。”

仙树气着吼来了锦华,质问锦华为什么人参会在酿酒的材料里,锦华想了半天,最后确认,她没有准备人参。

于是,人参要么是自己跑过来的,要么是须冬放的。

仙树气得叶子黄了又绿,骂须冬仗着自己的姐姐是仙妃狗仗人势种种种种……

我小声问锦华,为啥仙树会气成这个样子。锦华说,仙树没成仙树前,灵气全是他挨得很近的一株人参帮忙吸得。

而那株人参因为整天帮仙树吸取灵气,自己却因为灵气不够,没有成仙。人参最后被吃了。从那以后仙树整天自责,每当寂寞难当时,就想念人参,可一想到人参已经被吃了,就愧疚难当,以至于后来延伸到,不能看到谁吃人参,不然就是仇人。

正当感叹仙树是难得的有情有义时,听到仙阁里倒水的仙侍叫我,“凤王让我问你,青酒做出来没。”

我连忙偷偷问仙树,酒的味道怎么样,仙树正在气头上,一句话堵死了我,“我又没喝过鸩族的青酒,怎么会知道是个什么味!”

“在下倒是有幸喝过一次,可以给在下试下吗?”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看过去时才发现,凤卓和赤喙也出来了。

我不顾凤卓那张冷脸,连忙跑过去把剩下的一点点酒交给赤喙,巴结道,“你尝尝。”

赤喙伸手停在半空中,离我递过去的酒杯差了一分的距离,我又把酒杯往前推了一下,赤喙接过酒杯时碰到了我的手。

院子里的人都看着赤喙将那杯酒杯送到嘴前,不过心情应该不同。仙树应该是气恼,总是发愁事情的锦华应该是担心,一脸冷笑的凤卓应是幸灾乐祸,而我在惆怅。

万一这酒的味道对了,我连自己都放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到时候再让我配,我怎么可能配的出来。

赤喙用唇碰了一下酒杯,一双眉头皱的颇深,“这不是鸩族的青酒,鸩族的酒,怎么可能如此没有味道。”

听到有人说自己的醇酒没酒味,仙树气的树叶都绿了。

我顿时长吁了一口气,笑呵呵的问,“您觉得缺了什么?”

“鸩羽。”赤喙脱口而出,随即又想了想接着说,“多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

“难道酒除了酒引之外,就只要鸩羽?”

赤喙沉思了许久,最后不是很确定的说道,“似乎是这样。”

我此时的心情可真是悲喜交加,哭笑不得。我这不是瞎折腾吗?刚刚一进门,就应该把赤喙拉过来尝酒的。赤喙尝了我只冲过鸩羽的酒,浅浅的尝了一下下,又吐了出来。最后评价说,味道好了很多,但好像缺了东西。

我也觉得不可能是泡了鸩羽的酒,就叫青酒。不等我再请教,凤卓冷的不行的脸已经结了冰霜,“赤喙初尝青酒是何时?”

赤喙愣了愣神,道,“四百年前。”

“应是时间久了,已经不记得了。”

赤喙很是坚定的说,“得尝青酒后,世间酒无味。在下怎么会忘记。”

“那以嘴刁为性的领者,又怎会忆不起味道呢?”

赤喙干笑一声,“许是记得太深,反倒是忘了。”

我接话说,说的很有哲理。仙树冷不丁的应了一句,“整日在佛祖前听经诵佛,若是不会说,才叫笑话。”

赤喙走时,凤卓令锦华把赤喙送到一重天外,知晓了怎么酿酒的我现在是一身轻松,拿着仙树的醇酒揪根羽毛就是一划拉,然后呈给了凤卓。

凤卓尝了酒之后,从头到脚把我数落了一番。我本来也没指望他夸我,可是他一说起来,跟仙树巴拉八卦一样,没完没了,从我的酿酒技术到我穿的衣服鞋子,没一样他顺心的。

我坐在凳子上抖着脚等他数落,渴了递水,饿了递水,等他数落完,我晃悠出去找锦华要点点心,去和仙树巴拉刚刚的赤喙。我也好像觉得,他那么一点点不对劲。